陈杰先生的这部《大染坊》中,浓墨重彩的描写了两个很厉害的女人。一个女人是青岛城里的交际花,元亨染厂的股东一一“大洋马”!另外的一个女人就是东北军的军长,后为南京国防部军需处长霍长鹤将军的小情人一一沈远宜!(原文就是如此,霍长鹤已有妻室。)
这两个女人可以说是,一个千方百计的处处跟陈六子过不去,在买卖上故意的刁难陈六子。一个跟陈六子以兄妹相称,在买卖上甚至是帮了陈六子不小的忙。
下面先讲一讲青岛的大洋马。
话说陈六子离开了周村以后,与卢家大少爷卢家驹到了山东青岛开办了一一青岛大华染厂。
几个月以后,经过陈六子没白没黑的干,自己的一千件“飞虎牌”染色布,成功的在岛城上市。
由于陈六子脑袋瓜子活泛,又不按照正常的“套路”出牌,很快的就找到了推销飞虎牌的门道。这个时候,元亨染厂的孙明祖不愿意了,暗地里调查陈六子的野路子!
此时正值学生们闹游行!强烈谴责日本人武力强占胶州湾!这天正在大街上闲溜达的陈六子,遇到了这一幕。
生意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脑子快、下手准、兵贵神速。看到了如此的给飞虎牌打广告、搞宣传的机会他陈六子岂能是放过?
到底陈六子会怎么下笊篱,咱们慢慢的道来!
回到了厂里面之后,陈六子立即召集家驹和老吴着手该项事宜。把自己仓库里的40匹窄幅布拿出来做成了横幅,不要钱!让学生们打着就行!一面打着写上游行的标语,另外的一面写着飞虎牌染色布,颜色好不掉色的广告!陈六子的野路子就像是我们现如今年下向不良商家讨要说法,常用的路子,看来凡事都有出处啊。
经过了陈六子这么一闹腾,飞虎牌一下子在青岛的行市叫开了!
这个时候,被抢了买卖的孙明祖不干了,开始了向陈六子和卢家驹下套。
俗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大华染厂的东家一一卢家驹!成为了孙明祖和大洋马,一开始就盯上了的小目标!
事后,陈六子对这场阴谋诡计总结为:王司徒用计间董吕,凤仪亭吕布戏貂蝉!然而,卢家驹既不是他董卓,陈六子也不是吕布!不过大洋马确实是一一貂蝉,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那真叫一个漂亮,身上那股子女人味儿,让男人但凡见了都感觉到挺馋人!
大洋马和卢家驹的一夜情之后,狐狸尾巴藏不住了。明目张胆的向卢家驹开出来了自己的条件,“哼哼唧唧一晚上不能白陪你,不仅仅是要大华厂染布的方子,还要一个能干的伙计。”经历过了如此“美丽的诱惑”骗局,涉世不深的卢家驹一下子就慌了神。
真应验了那句话一一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二天一大早,卢家驹就火燎屁股一样来厂里面找陈六子!陈六子正襟危坐,看到了自己的少东家如此的狼狈!眼看自己的买卖刚一有成色,家驹又搞出来了这么大的乱子。心里面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然而转念一想,又把火气给压下了。虽说是合起伙来做生意,各拿各的份子!但是陈六子心底里还是念着卢老爷子的好,况且呢,即使是没有卢家驹这一出,人家还会在别的地区下蛆,到那时兴许是更麻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索性就应战了。于是乎陈六子并没有选择袖手旁观,而是选择了一一将计就计!
在一阵对卢大少爷的批评教育之后,陈六子还是同意了大洋马的要求!这时卢家驹又不干了,书生意气道:“六哥,咱不给她方子也没有什么!其实是大洋马故意的勾引的我,要不这两天我出去躲两天?”
陈六子一听语重心长的反驳道:“家驹啊!你可是堂堂正正的德国留学生啊!怎么能不讲信用啊?特别还是对一个女人!你也别为难,咱给他方子就是了!”
于是卢家驹拿着方子灰溜溜的走了。
由于事先没有跟卢家驹沟通,他浑然不知这是陈六子的一计。
到了元亨厂之后,孙明祖难免会一番仔仔细细的盘问,到时露出来了马脚,反而是不好。
这就叫做假戏真做,要做真。真戏假做,要做假!商场即战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放在那里,让对方想不明白,摸不到自己的头绪!从而,想不出来好的法子。
得到了染布的方子和一个能干的伙计!孙明祖和大洋马露出来了贪婪的嘴脸!
此刻的孙明祖为了落井下石,彻底的除了陈六子这一害,心中又生出来了一条毒计!
通过大洋马在关东军内部的关系,彻底的来买断藤井的坯布。这边把大华厂的粮道一断,自己的新布再一上市!到了那时用不了15天,陈六子就会卷起来铺盖卷滚蛋!
二两红酒下肚,想到了此处,孙明祖心里面那叫真一个爽啊!
几天以后,元亨染厂的新布开始了大批量上市,为了彻底的打出栈桥牌的气势,不仅每天在电台上播半个钟头的广告!而且请了堂会,请西方鼓乐队给自己的新布捧场!一时间,元亨的布成了抢手货。
一见栈桥牌的行市见长,昌邦布铺的刘掌柜的开始对着陈六子吆五喝六的!生性耿直的陈六子自然是不吃他这一套!于是乎,二人在大街没有几句便呛起火来!
不一会儿便不欢而散!陈六子更是放出来了狠话:“刘掌柜的,你顶多蹦哒六天!六天过后,你就会来求我!”
还蒙在鼓里的刘掌柜的双眼外翻:“求你?我信你个鬼!”
随即一口唾沫,吐在了陈六子的身后。
这边,元亨厂大张旗鼓的卖自己的新布!藤井哥这边没有货了的消息,也随之传到了陈六子这里。
虽说是早有心里准备,但陈六子听后还是一惊:“孙明祖这是打蛇打七寸,直接命中他陈六子的要害啊!”
为了把事情搞个原由,下午陈六子真接来到了东亚商社,来跟藤井面谈。
来到了东亚商社之后,藤井亲自出来迎接!此刻的藤井三十多岁,一见陈六子赶紧的低头鞠躬,显得十分的有礼貌。
二人进屋之后,一阵寒喧,便单刀直入的步入了正题。
闻听是大洋马在背后捣鬼,陈六子大骂这个娘们儿不是东西!藤井也在一旁紧接着解释。
心结解开了之后,二人又开始了促膝长谈。
二十六岁的陈六子跟三十五岁的藤井,可以说是一见如故,二人很快便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藤井,为了喧泄自己的思乡之情!更是为陈六子唱起来了日本歌!陈六子则更是热情的把藤井哥拉到了家里面,品尝一下山东人家的特色一一大馅饺子!
有诗云:
《七律•吃饺子》
半月身中至味藏,先随鼎沸后能香。
盘分络绎休装蒜,世亦唏嘘合入肠。
盛宴几多牛马鬼,浑家自始灶厅堂。
回甘捧腹卿还问,羡否人间太上皇?
话说,咱山东人最隆重的日子就是一一吃饺子!这是千百年来留下来的传统。寓意财源滚滚而来!
一切的工作准备停当了之后,计谋开始了收尾工作。不仅仅是孙明祖下了网,坐等着网里面的收获!他陈六子也织下了大网,坐等着鱼儿上钩。
那么,到底是谁的计划会落空?事情在没有揭开盖之前,我们真还不好下判断。论综合实力孙明祖要强一些,但是论到了搞鬼和耍阴谋诡计,则陈六子要略高一筹!俗话说得好,我们普通人一般骨子里,都是欺软怕硬的!也一般会认为陈六子这一次真的要悬了。因为,他这一招看似精明,实陈上是兵行险招!虽说是有很大的胜算,但更有冒险的成份在里头!孙明祖也可以不用他的配方,故意的向陈六子泄露假情报。甚至是高价收买王长更,逼其吐露实情,然后呢从王长更身上获取有用的方子,这么一来,陈六子的所谋也亦会落空。
然而,陈六子到底是没有看错人。王长更不辱使命的顺利完成了任务。
孙明祖到底是小看了他陈六子!天真的以为一个不识字的“文氓”,怎会有如此的心计?一个穷要饭的,他还能怎么样?拿到了方子之后,把自己的4台机器全部的打开了就这样染啊啊,一口气居然是染了五千多件!共计40多万米!这一下,彻底的中了他陈六子的“毒计”了!
正当孙明祖洋洋得意之时,自己的账房先生跑过来告诉他:“自己的新布掉色,大洋马和几个外庄的掌柜的都被人家布铺扣了,说是要跟咱们打官司呢!”
孙明祖闻之色变,千算万算到底还是上了陈六子的当。
瘫软在椅子的孙明祖感概道:“我明明知道,方子是人家染厂的命根子,还傻了吧唧的问人家要,要了还梁呀染!我真是一个彪子啊!”
经此一个深刻的教训,孙明祖再也没有打过陈六子的鬼主意。反而是对陈六子越发的敬佩。一段时间以后二人处成了莫逆之交!相反的,陈六子跟藤井哥的关系,也因为日本人占了东三省,迎来了雪崩。
看来古人所说得,人生无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真的没有错。天下的事儿,又怎么会一成不变呢?
最后,这美人计也不是轻易地就能用的!
就比如说这一次,孙明祖对卢家驹和陈六子用了一一美人计,不仅仅是赔了夫人又折了兵!关键是自己再没有信心,来打赢他陈六子了。
买卖上没有了自信心,可是商人的大忌。
事后,昌邦布铺的刘掌柜的恐怕是连肠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