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中剧毒只能活俩月,讹了死对头十八两,只为送心爱的少年郎去当状元郎

若棠文学 2023-11-22 18:29:44

和死对头激情对骂,我晕了过去。

醒来后大夫和我说我身中剧毒,只能活两个月。

我立刻麻溜儿地爬起来,跑到死对头家门口躺着,讹了他十八两八。

1、

“钱给你拿着,以后有多远滚多远,别来我跟前碍眼!”

裴行言阴沉着脸把装有银子的钱囊扔到我脚边。

我捻着钱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把喉咙里的血腥气倒逼回去。

抬头见他身后跟着一个面色苍白托着小腹的女子,我嘿嘿咧嘴一笑,装模作样地做了个揖说:

“那我就先祝嫂嫂早生贵子啦。”

最好是个大胖小子。

裴行言掀了掀眼皮子,他说我有病,山猪吃不来细糠。

放着好好的管家老爷不嫁,非要回去过苦日子。

我没搭理他,低头乐滋滋数着刚到手的银钱。

我和裴行言一直不合。

倒不是因为什么青梅竹马他辜负了我另娶别人的戏码。

他是我哥。

我十二岁那年,我爹为了给他凑上京赶考的路费,十两银子把我卖给了姜家做媳妇儿。

裴行言确实有出息,很快就高中探花,最后就回来当了个司马。

他这人闲得慌。

一天到晚不是约朋友喝酒,就是找我给我拉郎配。

这次又吵起来,还是因为他又提起来要让我和姜家断绝关系,搬回去嫁给镇上纳了六房小妾的王员外。

我不同意,就放狗咬他。

但是狗还没咬到他,我自己先晕了过去。

醒来后就就发现裴行言把我送到医馆就自己走了。

我就只能牵着狗,自己爬到他家门口,讹他一点儿钱。

2、

我拎着钱,牵着狗,去刘屠夫那儿买了三两肉。

肥肉瘦肉对半分,又要了点渣滓留着喂狗。

狗吃得很开心,大尾巴哼哧哼哧摇成花儿,边吃边用脑袋拱我的手。

姜遇以前就和我说过,这狗通人性,别看它一天到晚和我一样只会龇着牙傻乐,但该咬人时一点儿也不含糊。

我觉得他说得对。

要不今天怎么能帮我讹到这十八两八。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撸了撸狗头,头也没抬说:

“屋里有炖好的肉,你吃点儿,留点儿明天去私塾带着吃。”

姜留没动。

我忍不住扭头过去看了一眼。

姜留站在门口,虽然穿着破破烂烂的,但掩饰不住少年如玉的身姿。

他冷着脸瞪我:“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让你滚出我家吗?我哥已经死了,你还像个狗皮膏药赖在这儿干嘛?”

啧,还是一如既往地凶。

我没接他的话,自顾自地往下说:

“你进京赶考的钱我也有了,都在我枕头底下你自己去拿。这次进京争点儿气,裴行言那狗东西都能中探花,你高低得拿个状元回来。”

“要拿状元你自己去,别使唤我。”姜留没好气白了我一眼。

他进屋,不知道翻腾了什么,把钱囊扔到我脚边,“拿好你的臭钱,从我家滚出去,还有这条狗,也给我滚。”

正在埋头吃饭的狗停下动作,抬头冲他“嗷呜”吼了一声。

我笑他:“你看你,那么凶,狗都讨厌你。”

3、

姜留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踹翻狗盆,眼眶通红:

“这么讨厌我能不能滚?裴婉你是不是有病?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也不需要你的照顾,你没自己的家吗?你能不能离开我家啊?”

这次我没说话。

他还真说对了,我没有自己的家,但是我有病。

身中剧毒只能活两个月的那种嘞。

我沉默地拉着狗,喉咙里血腥气弥漫,估计一开口就得吐血。

也许是我的表现过于异常。

姜留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从我身边经过回了屋,底气不足地甩下一句话:

“顶多再留你待两天,两天过后就赶紧收拾东西从我家滚出去。”

狗呜咽地用脑袋来蹭我。

我一口将血水吐了出去,摸摸狗头:

“你也觉得姜留太凶了是不是?姜遇也说,他这人啊,浑身上下只有嘴最硬。”

真奇怪,明明是兄弟两个。

姜遇是那样温柔和煦的一个人,姜留就这样凶巴巴的。

我站起来洗了把脸,把地上的狼藉清扫干净,又给狗重新盛了一点儿骨头汤,拎着钱袋子回了屋。

姜留盛了满满一碗肉,重重地把碗压在我跟前:

“你自己买的肉你自己吃,吃不完今天就带着你的狗滚。”

“我是长辈,我说了算。”我把碗往他跟前推,“我说让你吃就是你吃。”

“你是个屁的长辈!”

“长嫂如母,怎么就不算长辈了?”

“我哥压根儿就没娶你,你算我哪门子嫂子?”姜留冷哼一声,“你再跟我吵架,现在就滚。”

我瞬间没了气势,张了张嘴,弱弱地说:

“小孩子家家的,别张口闭口的就说滚。你不待见我,等你进京赶考后,我就走。”

姜留眼眶通红,他嗤笑一声:“裴婉,你最好记住你说的,我一进京你就走。”

4、

和姜留不欢而散后,我胡乱扒拉了两口米饭,就抱着狗在院子里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就又想起了以前。

我爹是个酒鬼,我娘早早就被我爹打死了。

自打我有记忆起,我爹就天天出去喝酒。

喝得醉醺醺的,回来见到人就打。

裴行言是他眼里的状元之才,他还等着他光宗耀祖嘞,自然舍不得打,所以只打我。

皮鞭子沾凉水,将我按在长凳上抽,抽完就把我关到柴房里饿着。

有时候是饿半天,更多的时候是三四天。

裴行言也不敢给我送饭,只要他给我送饭,我爹打的还是我。

所以大多时候都是他们坐在院子里,我就只能蹲坐在柴房的角落里,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叫。

我爹听见了,又会从铁窗外扔进来石头砸在我头上,让我闭嘴。

裴行言准备上京赶考的那年,家里实在找不出来盘缠给他。

我爹就把我拉到人伢子那里卖。

他本来是想将我卖给镇上有名望的大家里做丫鬟或侍妾,能多换一点儿钱。

但人家都嫌弃我年纪小,浑身上下瘦得只剩骨头架子,看着就活不长,没人愿意花这冤枉钱买我这个短命鬼。

姜遇就是这个冤大头。

我爹因为没能把我卖出去,气得当街抄着扁担把我打了个半死。

姜遇看不过眼,就花了全部的身家从我爹手里买下了我。

他把我带回了家。

姜遇家里其实也没有多富裕,那十两已经是他攒了很久才攒出来的。

本来是他赶考用于做盘缠的,却都花在了我身上。

姜留寒窗苦读了十几年,都付之东流,还为了给我拿药看伤治病倒欠了一屁股债。

所以姜留不待见我,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第一次见我,他就红着眼要让我滚。

还是姜遇把他揍了一顿,他才没再敢当着姜遇的面对我凶。

不过他还是讨厌我,从来没给我好脸色看过。

我倒是无所谓。

反正从小到大,从我爹到我娘再到我哥,没一个不讨厌我的。

姜遇不讨厌我就够了。

5、

姜遇待我很好。

他会在大雨瓢盆的回家路上给我披衣服,哪怕自己淋成落汤鸡,也会温和地摸摸我的头。

也会在星子寂寥的傍晚问我晚上想吃啥。

姜遇厨艺也很好,读书人一直说什么君子远离庖厨,但他不是。

他那双手,骨节分明又修长有力,能拿得起笔写文章,也能握得了菜刀杀鸡斩鱼。

我就老老实实在旁边给他打下手。

切菜,洗菜,准备佐料,分类放到小碗里,留着给他下锅。

每每这时姜遇就会和煦地笑着说:“婉婉做得很棒。”

姜遇很喜欢夸我。

哪怕我把丝瓜切成很大块大块的,他都要夸我刀工了得。

但是姜留很煞风景。

他每次都要“切”一声,对我翻白眼:“笨蛋。”

我也不甘示弱,梗着脖子对他做鬼脸:“讨厌鬼。”

眼看着我和他又要吵起来,姜遇就会把姜留赶回去读书。

6、

姜遇炖完汤,总会偷偷先给我盛一碗。

他说:“婉婉还在长身体,不能挑食,要多吃些才好。”

他总拿我当孩子看。

但明明,我也就比他小五岁。

更何况,我也不挑食,挑食的是姜留。

不吃鸡蛋,不吃鸡肉,还不爱喝排骨汤。

所有他不吃的,都会扔给我。

姜遇就不会管他。

我跟姜遇抗议,他才会给姜留脑袋一巴掌,让他也老老实实吃饭。

但是现在姜遇死了,姜留吃饭就更不老实了,他还是喜欢和我吵架,然后把自己不喜欢吃的给我吃。

我不吃他就让我滚。

也不知道两个月后我真的滚了,他会不会伤心。

但大抵是不会的。

那也没关系,我的狗会。

7、

狗是姜遇上山砍柴捡回来的。

刚到家的时候还没有巴掌大,姜遇每天都要花两文钱买回来些羊奶喂它。

姜留说姜遇什么都爱往家里捡。

今天捡刺猬,明天捡些菌子。

回来把我和姜留吃得吐了一天一夜差点见到太奶,他才答应以后不再往家乱捡东西。

但是姜留不喜欢这只狗。

因为他每次和我吵架时,狗都会冲上去咬他。

我抱着狗头,幸灾乐祸跟他挑衅:“看见没,你以后再和我吵架,我就放狗咬你。”

姜留讥笑一声,他说:“你在想屁吃,等你睡着了我就把你和你的狗都扔出去!”

但他没有一次真的把我和我的狗扔出去。

因为姜遇会揍他。

姜留这个人,最不抗揍了,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姜遇还在时把茅草屋翻修了一遍,让我们在门口的黄泥板板上面一人按了一个手印。

姜留抱着我的狗过来,也不管它还在冲他龇牙“嗷嗷”乱叫,就按着它的爪子也在上面留了个爪印。

末了他还给了它狗头一个爆栗:“闭嘴傻狗,和裴婉一样蠢。”

姜遇也给了他脑袋一巴掌。

我和狗就龇着牙傻乐,看他被打得嗷嗷叫。

姜遇说,他和姜留都是孤儿,我也没有家。

我们三个,再加上这只狗,就是一个家。

8、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我十六岁。

姜遇留我在家也不娶我,整日纵容着我牵着狗四处乱跑,镇上人风言风语就传了起来。

他们说我没人要,以后也嫁不出去。

裴行言也多次上门找过来,说要把我带回去嫁人。

他要我嫁的那个人是他新结交的陆刺史。

年过六旬,有钱有权,府上姬妾无数,素有一树梨花压海棠的风流韵事。

为此,他愿意给姜遇三百两白银。

那是我第一次见姜遇生气。

姜遇一直脾气很好,哪怕平时揍姜留,也是笑眯眯的,从来没说过狠话。

但是那天面对裴行言,姜遇横眉怒目。

他揪着裴行言的衣领,一拳砸过去:

“婉婉是我家的人,当初是你们不要她的,以后如果再来纠缠她,就别怪我不客气!”

“滚!”

裴行言也不甘示弱地打回去,骂道:

“我才是她哥,我想让她嫁给谁还需要你同意?”

“你要是不想娶她,就别败坏她的名声,趁早放她回来!”

两个清风朗月的书生,像野兽一样扭打在一起,谁也不肯让谁。

最后还是我和姜留匆匆跑过来,才把他和裴行言拉开。

9、

那天晚上,我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数落他:

“你干嘛和他动手啊,他说什么你不爱听的,不理他便好了。难不成狗咬了你一口,你还要咬回去么?”

姜遇一直没说话,我抬头看他,正和他四目相对。

他浅浅地勾着唇,笑得眉眼弯弯,眼眸中仿佛盛着星子。

“如果他咬的是我,我自然不会同他动手的。”他说,“但是婉婉,他咬的是你。”

我被他看得脸上一热,壮着胆子垫起脚,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

我说:“那你娶我不就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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