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我的人不是他。”石小荣一句话就给所有人说懵了。
事实上,当家人看到石小荣时就已经懵了,要知道,在他们的印象中,石小荣已经于五年前去世,并且是被人杀人分尸的那种惨死。现在,原本已经死去的人活生生站在眼前,还为当年的凶犯开脱,这让谁一时半会都接受不了。
至于五年前的那个所谓的凶犯,早已被枪决离世。
那么,这起案件是个什么情况?石小荣说的到底是真是假?真正的凶犯又是何人?
事情发生在1987年的四月,一切的源头来自麻阳县锦江发现的一个蛇皮袋子。发现的人是当地村民。看见飘着那么大一个袋子,村民还以为自己要捡到大便宜了,结果一打开给自己吓了一跳。
袋子里一团血肉模糊,但是能清楚的看出是一条人腿。村民马上报了警,警察在附近继续搜查,随后发现了六块尸块。经调查,这六块尸块属于同一个人,被害者是女性。
这样的案件在当时极为轰动,可以说,自尸块被发现起,整个村子的人都人心惶惶,大白天的也不敢出门。案件性质过于恶劣,警方迅速成立专案组进行调查。连上级也频频施压,必须尽快侦破此案,让当地百姓能尽快恢复正常生活。
警方先是对失踪人口进行调查,这一查马上就有了收获。本地有一家名为广场旅社的旅店,该旅店店员石小荣突然失踪了。
警方先是对老板刘国沅进行盘问,但是问不出什么有效的信息。只知道石小荣在旅店做服务员,突然就从岗位上消失了,谁都没有见过她的踪迹。
于是警方便对石小荣的家人进行调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但是跟旅店老板一样,石小荣的失踪非常突然,连家人也不清楚。
这时,死者的石膏像复原成功了,警方便要石小荣的家人进行辨认。石小荣的四姐一看到石膏像就说这是自己的妹妹,因为石膏线的牙齿跟自家小妹的一样,都是那种稀疏的排列。
警方得到石小荣家人的证词,立马确定石小荣是被害人。但是接下来,线索又断了。
既然是被害人,那凶手一定跟石小荣有所接触的。但是前面也提到了,石小荣是旅店的服务员,接触的人非常多,很难将对象精确下来。于是警方换了条思路,先筛选凶手的必要条件。
被害人是被肢解的,全身被分割成六块,从切割面可以看出,凶手的切割手法很娴熟。于是警方将凶手锁定在医生和屠夫这两类人群。
有了这一层的筛选,警方很快发现了嫌疑人滕兴善。
滕兴善是当地的屠夫,做了多年手法很是熟练,并且滕兴善曾经去过广场旅社。在热心群众的反馈下,警方还了解到滕兴善去广场旅店是为了嫖娼。
一个身份合适,行为违法且跟被害人有过接触的人,怎么看都是凶手。于是警方将滕兴善带回了公安局进行详细盘查。
滕兴善一直主张自己无辜,这事儿跟自己没一丁点关系。但是警方并不相信。
因为有犯罪嫌疑,滕兴善一直被关在拘留所里。在那段日子里,滕兴善要不停应对警方的轮番盘问。
警方试图通过破坏滕兴善的意志,让他承认自己的违法行为。但是滕兴善的意志倒是挺坚强,毕竟是杀人的事儿,谁敢就这么承认了。
随着时间推进,警方的人急了。眼看这上级一次又一次的催促,要求的破案时间也越来越近。于是警方开始非常规式的不友好沟通。
跟滕兴善关在一起的陈功良回忆道,“那时他经常一身是伤的回来,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被审问的,但是能明显看出来滕兴善快坚持不住了。”
陈功良说的不错,滕兴善每天都被轮流审问,不仅要被逼问,还会遭到殴打。逼问也不是简单的询问,而是又打又骂。不仅在压迫滕兴善的精神还在摧残滕兴善的肉体。
陈功良有时候还会安慰他几句,但是后来也安慰不下去了。因为滕兴善终于忍不住了。
在被“审问”了几个月后,一身是伤的滕兴善认了罪,还被警方带去指认现场和凶器。滕兴善声称犯罪现场在自己家,也终于见到了几个月没见过的妻儿。
此时的滕兴善还出言安慰家人,可是他知道自己认了罪就没有机会了。犯案现场是自己家,凶器在弟弟家,是一把斧头。
如果肯仔细思考,没有哪个傻蛋会在自家杀人,还用斧头分尸的吧。毕竟一具成年女性的含血量可不少,清理血迹就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工作量,更何况这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至于斧头,它可以劈砍,唯独不适合切割。可是这些疑点警方都不承认。
随后,滕兴善还指认了抛尸地点在马兰州,可是尸体是在上游被发现的。
这么多明显的漏洞,警方视若不见。在滕兴善的妻子苦苦求来的律师为其声辩时,警方仍是态度坚决,还宣称“政府没有错。”
于是,1989年1月28日,滕兴善被处以枪决。在临死前,滕兴善仍在喊冤,可是没有人能救他。
1993年,石小荣突然回到老家。原来当年她是被人贩子拐走卖给人当老婆了,直到给人家生了孩子才有机会回来。她甚至都不认识滕兴善!这一刻,石家的人才知道滕兴善原来真的是被冤枉的。
但是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且石小荣老家在贵州,离滕家很远,所以这事也就算过去了。直到次年,当初的旅店老板刘国沅刚好去了石小荣的亲戚家,发现二人竟然有往来,这才知道石小荣还活着。深知这事儿重大,刘国沅马上去找滕兴善的妻子,告知她这一切。
可是对于滕家来说,这个消息已经太迟了。
滕兴善已经死了,他们这个家备受非议了多年,没了顶梁柱更是备受欺辱。滕兴善的妻子不想就这件事再纠缠,一直到2004年,她无意间跟儿女提起此事,这才把案件又翻了出来。
没有人能懂,那时孤立无援,还要养育两个幼童的滕妻有多艰苦。
但是此时儿女已经长大,在女儿滕燕立的努力下。该案件得到复审,并成功给父亲洗刷冤屈。2006年,滕兴善被宣告无罪。只是这个宣告足足晚了17年。
法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