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将我逼到了角落,“我心悦于你,师父又如何?”

兴之轩 2024-07-02 11:45:43

自打我踏入武艺学院的那日起,我便仿佛成为了一只漂泊的孤雁。

学院里的日子,如同一片寂静的湖面,波澜不惊,却又深不见底。

然而,他如同春风般轻轻地吹进了我的世界。

他,我的徒弟,虽然名义上是我的弟子,但实际上,我们的年纪相差无几。

师徒的身份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横亘在我们之间,使我无法与他走得太近。

我试图保持距离,保持那份师徒间的庄重与尊重,但他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那一天,他突然将我逼到了角落,那双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

他低声说道:“我心悦于你,师父又如何?”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如同石破天惊,让我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自那以后,我们的故事便在集市的酒肆里流传开来。

那些说书先生,总是将我们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仿佛他们是亲眼见证了我们的一切。

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将我逼到角落的他,想起我们那段不被世俗所容的师徒之恋。

1

那年,他初来乍到,年仅十三岁的少年,怀揣着梦想与未知,踏入了这所武艺学院。

而我,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女娘,尚带着些许稚气,却已肩负起师兄的责任。

师父让我带着他。

从此,他的身影便如同影子般紧随我后,一声声“师父、师父”唤得我心头暖意融融。

除了武艺的传授,生活的琐碎亦需我悉心教导。

他,曾是家中宠儿,锦衣玉食,哪曾接触过这些凡尘俗事。

“师父,这衣物如何清洗?怎生如此棘手。”他皱着眉头,手中捧着那件污渍斑斑的衣裳,眼中满是迷茫。

我细细地教他如何搓洗,如何漂净。

他学得认真,尽管手法生疏,却也努力尝试。

连我前往集市采购,他也总是紧随其后,像个好奇宝宝般东张西望。

“师父,那春饼看着好香,我也想尝尝。”

“好,师父买给你。”我笑着应允。

“师父,我想吃肉,学院里的饭菜太清淡了。”他又嘟囔着,似乎对肉食有着特别的钟爱。

“好好好,师父带你去吃肉。”

岁月如梭,转眼间几年已过。

他已从那个青涩的少年长成了风度翩翩的青年,俊逸的脸庞上洋溢着自信与坚定。

自那以后,他再未唤我一声“师父”,而是直接以名相称——灵思。

他告诉我,他要离开这所学院,去江湖中行侠仗义,去实现自己的抱负。

我并未阻拦。

只是,我眼中的落寞又是怎么回事?

2

是夜。

门外映出一道朦胧的身影,让我心中一紧。

我知是他,那个我始终无法割舍的人。

他站在门外,想要抬起的手在半空中犹豫再三,似乎是在挣扎,在权衡。

那敲击声最终打破了夜的沉寂,也打破了我内心的平静。

“谁?”我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些许紧张和期待。

“是我。”

“有何事?”我尽量保持冷静,但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速。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太晚了,还是明日再说吧。”

他并未放弃,声音中透出一丝急切,“三日后,我便要走了,你开开门。”

我穿上外衣,缓步走向门口。

当我打开门扉的那一刻,他猛地冲入我的视线,将我紧紧抵在门框上。

他的眼神炙热如火,仿佛要将我融化。

“灵思,你跟我走吗?”

我避开他那炽热的目光,“我不会离开这儿的。”

他似乎并不甘心,继续追问,“我若走了,这院里便就剩你一人,你不会孤单吗?”

我淡淡地笑了笑,抬头看向他,“孤单吗?或许吧。但我已经习惯了。”

这一声淡淡的“习惯了”,如同秋风中飘落的枯叶,无声地揭示了我内心的无奈和沉重。

师父临终前叮嘱我,要我守好这学院。

师父将我养大,我怎能辜负她?

明泽声音沙哑地问:“就连我,也带不走你吗?”

我狠下心,推开了他。

“不能。”

此刻的他却如同被遗弃的孤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摇摇欲坠。

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渐行渐渐远,最终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

这一夜,我无眠。

3

他离去的那一日,天际洒下了鹅毛大雪。

我手中紧握着扫帚,在厚厚的积雪中艰难地开辟出一条条小径。

这些路,便是他即将踏上的征程。

他站在卧房的屋檐下,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我身上。

我扫完最后一片雪,正欲转身离去,他却突然从身后拥住了我。

“灵思,随我走吧。”

“那夜,我已经给过你答案了。”

“可你一人留在这空旷的武艺学院,又有何意义?”

我默然无语,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他的眼眶微微泛红,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忧伤和不舍。

“保重!”我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他牵起马匹,缓缓地向前走去。

他的背影在风雪中显得如此孤独而坚定,仿佛要踏上一条不归路。

我站在武艺学院的大门口,目送着他渐行渐渐远。

雪花飘落在我的脸上,冰冷而刺骨。

我目送他离开时,竟湿润了眼眶。

应是风大、雪大的原因。

4

月余,我收到了他的来信。

【灵思:我想你!】

只是短短的这一句话竟让我崩溃大哭。

心情复杂难明。

我不知我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这段感情。

我甚至有点害怕再次和他见面。

可我又迫切地希望能再见他一面。

在那个寂寞而漫长的夜晚,我坐立难安,辗转反侧。

那天,我独自漫步在繁华的集市上,不经意间,却与他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相遇。

他牵着马,目光与我交汇。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然而,我们都没有迈出那一步,只是遥遥相望,任由人潮将我们隔开。

翌日,他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满脸喜悦地向我奔来,而我正站在花丛中浇花。

他曾说过,我就像这花一样,孤傲而清冷。

他站在我身旁,犹豫了片刻,然后快步走到我身后,轻轻拥住了我。

“灵思,嫁给我。”

“不。”

他显然有些惊愕,“为何?我已经和父亲商议好了。”

“我们之间,只能是师徒关系,再无其他可能。”

他摇头不信,“不是这样的,你对我并非无情。”

他一步步逼近,我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我渴望接近他,但理智却在耳边低语,告诫我不能越雷池一步。

内心的忐忑让我无法平静,仿佛小鹿乱撞,不知所措。

他似乎看穿了我内心的挣扎,轻轻地伸出手指,温柔地抚过我的青丝。

“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我的脸颊,那触感让我心颤。

“嫁给我好吗?”

这一定是一场荒谬的美梦,我心想。

他,那个我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回来了。

他,触手可及,却又仿佛遥不可及。

然而,我却感到如此迷茫和无助。

我的眼眶渐渐红润,睫羽上沾染着晶莹的湿润。

他微微蹙起眉头,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没……没什么,只是风太大了。”

他却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目光沉稳而坚定。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答案你都知道的。”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侵略性,仿佛要将我吞噬。

“我心悦于你,师父又如何?”声音中透着一丝决绝和疯狂。

在我愣神的瞬间,他的吻强势而霸道地袭来。

我惊愕地瞪大眼睛,想要推开他,却感觉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我愤怒地抬手打了他一巴掌,那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气中回荡。

那一刻,我们之间的师徒情分彻底被打碎,只剩下彼此的愤怒和伤痛。

5

一年间,他的人、他的信全无。

我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

可又能如何呢?

我开始频繁地流连于集市之中,希望能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或是熙攘的人群中,捕捉到他的身影。

哪怕只是远远的一眼,我也会心满意足,仿佛那一刹那的相逢,便能填补我内心的空缺。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始终未能再见到他。

直到有一天,我在酒肆中无意间听到了关于他的传闻。

不,更准确地说,是我与他的传闻。

我独自一人坐在雅致的包间内,手中握着酒杯,耳边却传来了楼下说书人那不堪入耳的声音。在他们的口中,我与他的故事被演绎得离奇而荒诞,仿佛是一场荒诞的戏剧。

我静静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

那是我和明泽的故事:

【说书人:骊山上的武艺学院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有一少年自小上了骊山,在那里拜师学武,与他的师父生了不该有的情愫,当少年长大成人想要出去历练才离开骊山。可这男子呐,竟然求着自己的家人,想要求娶他的师父。可有违人伦啊,他的父亲自是不愿,可那男子以死相逼,这明家啊也就他一独子,只得顺着他的意了。】

下面的听众有人问:“那后来呢?他们在一起了吗?”

“是啊,他娶了吗?”

【说书人:后来啊,后来便没了消息。】

“这师父啊,一定是勾引了明家少年。”

“真是不知廉耻。”

任何人都听得出,说书人口中的明家,便就是明泽一家。

我终于知道,他所说的求娶,竟是他以死相逼得来的。

我与他的流言蜚语流传于整个南城。

我行走在熙攘的集市上,如同走在一场无形的戏剧中,每一次的脚步都会引来无数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我选择了退缩,选择了逃避,将自己深藏在武艺学院的角落,与外界隔绝。

6

下雪了。

我望见他回来了。

我二人坐于桌前,饮酒间只是浅谈地提及近况。

他看着我,“你,还好吗?”

我微微一笑,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好,一切都好。”

然而,我清楚地感觉到,明泽似乎有话未说。

他欲言又止,眉头紧锁,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重要的决定。

我觉察到他要提及那件事,便打断他。

“明泽,你知道吗?后院的花开了,开得可好看了。”

“哦。”

“明泽,别光喝酒,快吃肉啊。你小时候啊,和我去集市总吵着要吃肉……”

他忽然打断了我,“如今,我已不再是那个稚嫩的孩童。灵思,你还把我当孩子看待吗?”

我缓缓道:“如今的你,确实已经长大成人。但在我心中,你始终是我的徒弟,不曾改变。”

话虽如此,说出时心中却隐隐作痛。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猛地摔在桌上,转身离去。

我追了出去。

可当他回身时,我便没了再往前的冲动和勇气。

天空突然飘起了细细的雨丝,我跑去房里取了油纸伞。

是这雨给了我一个理由,一个可以叫住他的理由。

我将油纸伞递给他,“下雨了。”

“不必。”

雨越下越大了。

这个季节的雨总带些许寒意。

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试图抵挡那股寒意。

我二人谁也没有要打开油纸伞的意思,任大雨冲刷着。

他将自己的斗篷取下为我披上,又将油纸伞打开,“凉,回去吧。”

我仰视着他,回了句:“好。”

7

没几日,明家找上门来。

明泽的父亲带来了武林盟主为他的儿子讨回公道。

围观的人纷纷指责我。

“真不要脸,居然勾引自己的徒弟。”

“身为学院的执掌人居然做出这等有违常伦的龌龊事来。”

“杀了她,杀了她……”

……

我淹没在各种辱骂声之中无法辩解,只觉浑身无力,一阵晕厥。

当我再睁眼时,我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四周是熊熊烈火。

耳边是咒骂声:“烧死她……”

寻声望去,眼前所有人皆是一副丑恶的嘴脸。

一道天雷闪过,我彻底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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