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台灯下,老黄又一次看着儿子把橡皮擦搓成碎屑,数学作业本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像在嘲笑他。去年此时,他正疯狂地给孩子报奥数班、编程课,直到发现儿子躲在被子里偷偷掉眼泪。
邻居家的钢琴声总在提醒他教育的焦虑。但上周偶然看见小区花园里,那个每天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小女孩,蹲在地上专注地观察蚂蚁搬家整整半小时时,老黄突然意识到:真正的教育或许不在课程表里,而在孩子发亮的眼睛里。

现在每周六下午成了他们家的"放空时间"。有时儿子会拆坏三个闹钟,有时只是趴在地板上画些大人看不懂的涂鸦。但当他兴奋地举着用吸管做的"火箭发射器",眼睛里闪烁的光芒,远比奥数题全对时更耀眼。

老黄开始学着在作业本和昆虫标本之间寻找平衡点。允许他在写完两页练习后,去阳台上侍弄那盆总是半死不活的含羞草。渐渐地,那个抗拒写作业的孩子,竟然会主动和爸爸讨论怎么用数学公式计算植物生长速度。
教育或许就像种花,园丁既不能揠苗助长,也不能任其自生自灭。最难的从来不是选择"鸡"或"不鸡",而是学会在恰当的时候松土、施肥、修剪,然后退后一步,等待生命自己找到生长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