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老周，你看我这些年照顾你和兰秀，感情也培养出来了。你也一把年纪了，需要人照顾，不如我们..."

我抬起浑浊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在我家当了三年保姆的张翠芳，心里泛起一阵恶心。老伴的骨灰还温着，她就开始打这种主意了。

"张阿姨，你先回去吧。"我扶着拐杖，艰难地站起来，"从今天起你不用来了。"

她脸色一变，眼神闪烁："老周，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真心实意对你好啊！再说了，我儿子买房子也是为了以后能更好地照顾你..."

我冷笑一声，心想你儿子买房跟照顾我有什么关系？分明是看上了那笔赔偿金，我虽然老，但是不糊涂！

看着她急切的样子，我想起了一个月前的那个雨夜。我和老伴正准备过马路，一辆闯红灯的货车突然冲过来。老伴用尽全力把我推开，自己却...

那天晚上的惨叫声和刺眼的车灯，至今还在我的噩梦中反复出现。

02

活了大半辈子，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物是人非"。和老伴相濡以沫五十年，我们从年轻时的囊中羞涩，到现在安享晚年。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谁知道老天爷跟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货车公司赔了98万，律师说这个数字已经很不错了，但我宁愿分文不取，只求能换回老伴的命。

张阿姨是在事发后第二天知道赔偿金的事，那天她给我端早饭的时候眼神就变了。

"老周啊，你看你现在一个人也不方便。我跟了你们这么多年，早就把你们当亲人了。"她坐在我对面，语气异常温柔，"要不...我们干脆把关系定下来？"

我当时就愣住了，老伴去世才几天？这女人就开始打这种主意？

但她似乎浑然不觉我的不适，继续说："我儿子小李，你也见过。他在城东买了套房子，就差50万首付。你要是能借给他，他就能早点成家，以后我们一家人也好有个照应..."

我端着粥碗的手开始发抖。原来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03

"张阿姨，我老伴刚走，这些事以后再说吧。"我强忍着怒气，客气地回绝。

但她并不死心，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变着法子暗示我：今天说自己儿子多孝顺，明天说现在的年轻人买房不容易，后天又说她做饭好、持家好...

终于在今天，她把话说开了。

"老周，你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这么独来独往吧？"她往我身边凑了凑，"再说了，这么大笔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帮帮困难的人..."

我站起来，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张阿姨，麻烦你走吧。"

"你！"她的脸瞬间变得扭曲，"我不就是跟你借点钱吗？至于这样吗？"

"借钱？"我冷冷地看着她，"你是想用婚姻来换钱吧？我老伴的骨灰还没凉，你就打上这种主意，你还要不要脸！"

她涨红了脸："我不要脸？我照顾了你们这么多年，难道不该得到回报吗？你们老两口那么有钱，帮帮我儿子怎么了？"

04

"够了！"我用力拄着拐杖，"这笔钱是用我老伴的命换来的！你有什么资格..."

说到这里，我突然感觉胸口一阵绞痛，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坠。"老周！"张阿姨伸手要扶我，我用尽全力推开她："滚！"

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你别后悔！我告诉你，你这么大岁数了，迟早有一天会求着我回来！"

我靠在墙上，看着她狼狈地离开，心里五味杂陈。

等她走后，我慢慢挪到老伴的遗照前，泪水不停地往下流："老伴啊，你看看，这就是你生前信任的保姆。我们把她当亲人，她却..."

突然，门铃响了。我擦干眼泪，一瘸一拐地去开门。

是住在对门的王奶奶："老周，我刚才听到你们这边有动静，没事吧？"

看着隔壁王芳关切的目光，我心里一暖："没事，就是辞退了保姆。"

05

"我就说那个张翠芳不是好人！"王奶奶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我经常看见她在楼下跟人嚼舌根，说你们家的事。"我苦笑着摇摇头。人心难测啊。

"老周，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照顾你。"王芳说，"我们都是一个楼的老邻居，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真心的人存在的。

晚上，我坐在阳台上望着满天星斗。老伴生前最爱在这里看星星，常说星星就像天上的眼睛，在注视着人间的善恶。

"老伴，你放心。"我轻声说，"我不会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得逞的，你用命换来的钱我会好好用在该用的地方。"

我决定明天去找律师，把这笔钱捐一些给那些需要帮助的困难学生。这样，也算是替老伴行善积德了。

夜风轻柔，带来远处的桂花香。我仿佛看到老伴在星光中对我微笑，就像五十年来的每一个夜晚那样，温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