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中国自然资源部按照惯例，发布了2023年版的中国标准地图。原本这只是一项正常的例行工作，但却遭到印度、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日本的反对，菲律宾甚至称要采取适当行动。对此我们不禁疑惑，中国的现代边界是如何形成的？针对有争议的边界如何解决才是出路呢？

古代中国只有“天下”，没有“边界”

中国陆地面积约960万平方公里，东部和南部大陆海岸线1.8万多公里，在陆地上同14国接壤，在海上与8国相邻，陆地边界长达2.28万公里，其中与蒙古国的边界长约4710公里，与俄罗斯的边界长约4300公里，与哈萨克斯坦的边界长约1700多公里。可以说，中国现在的边界大多是自鸦片战争以来，在列强的武力威逼下签订的丧权辱国条约决定的。

但在中国的古代王朝却是没有“边界”概念的，有的只是“天下”观。一来是因为中国的地理隔绝是绝无仅有的：北面是莽莽无际的冻土雪原，南边则是毒瘴横行的热带密林，西边是高寒雪域和荒漠，东边则是浩瀚大海。二来天下观可以不断地扩展四方，而边界则是收敛的。用固定的边界把自己围起来，是不可能有“天下”的。

所以才有了逐鹿中原，争夺天下的谚语。因为在某些时期，黄河中下游地区的中原就是“中国”的中心，大家争的就是这个中心，这种观念源自西周至春秋时期，当时的诸侯国是城邦式的，政权的核心便是都邑。外围是“郊”、“牧”、“野”。只有“都邑”边界明确，外围几层都很模糊。

所以古代战争的攻城伐寨，往往只需要攻占了都邑，就算占据了都邑外围。而那些在逐鹿中原获得胜利的统治者便会以天子自居，君临天下四方，王朝边缘地带的小国便以朝贡方式或羁縻等体制管理，故而并不需什么边界，便也没有出现现代意义的“国界”概念。因为那时中国周边没有出现足以威胁其统治的外来政权（即使有如宋朝与辽、金、西夏等政权的对峙，后来也被认为是中国内部各地区之间的割据和纷争）。

现代中国的边界是如何形成的？

直到俄国在中国北方的出现。沙俄通过《尼布楚条约》让清王朝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边界”，这是第一条中国与邻国通过条约确定、双方认可的两国间的界线，也使中国与周边各国的朝贡关系体系向近代条约体系转变。中国在此第一次提出了具有国名意义和主权国家意义的“中国”一词。

《尼布楚条约》条约划定了东北边界，从此我国疆域东至太平洋，南达今南沙群岛，西跨今帕米尔高原，北抵西伯利亚，与俄保持了长达160多年的和平相处关系。但到了近代，屈辱的中俄《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彻底取代《尼布楚条约》，中国被迫将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100多万平方公里土地割给俄国。

在满洲里西南方不远处的诺门罕，1939年5月，日本关东军与苏联红军分别代表伪满洲国和蒙古国在此打了一场20多万人参与的大战——诺门罕战役，为的是争夺哈拉哈河边的一块土地，结果日军战败，这一仗确定的边界使中国的边界线一下子凹进来，贝尔湖几乎失手，呼伦贝尔大草原也被撕开，形成了中国版图上的“鸡脖子”。

其实在诺门罕战役之前的1938年7月，苏联与日本在今天的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州珲春市、中苏边界的一座小山包上，爆发一起军事冲突，史称“张鼓峰事件”，此战也是导致中国通过图们江进入日本海的通航权名存实亡。这两个位于中国东、北方的国家都觊觎着中国东北，为了争夺各自的利益，不断修改着战略政策，却使中国的领土主权一再受损。

再后来苏联解体，其加盟共和国纷纷独立，原来与中国西北接壤的是强悍的苏联，现在变成了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再往南，阿富汗早已不是过去的阿富汗，巴基斯坦是中国的准盟友……于是借着苏联撤离留下了中亚的“权力真空期”，中国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迅速与这些国家完成了边界划分。

如今，中国已与多个陆上邻国解决了边界问题，仅剩下与印度和不丹的边界问题。可以说，边界问题的解决固然需要国际法，但其背后是双方综合国力的较量。清初国力强盛，沙俄不敢造次，遂有尼布楚划界，奠定上百年的边境安宁。清末却由于国力衰落，沙俄方有机可乘，强占我国大片国土，才形成了纠葛几十年的中苏边界问题。

所以对于余下的中印和中不半截问题，虽然需要国际法在技术上为己方争取法理依据和最佳方案，但最终决定解决方案的还是双方的综合国力。相信随着中国的不断发展，持续强盛，只要假以时日，中国的边界问题必将全部解决。

最后额外延伸一点，国界不仅仅是一条竖立了标志物、由两国条约来保证的线，还需要军队巡视和守卫，需要耗费很多资源。因此，如果国家间没有尖锐的对立，边境没有走私犯罪等问题困扰，更倾向于把排外的“硬边界”、军事边界变成合作的“软边界”、利益边界，比如欧盟，比如美加边界，长达8000多公里的边界，双方都没有驻军，人员及货物可以跨越边界自由流动。

这是因为在全球化的当下，国家的边界早已经超出了由划界条约定、由界碑确定的边界，而转变为一个国家的经贸活动出现在哪里，利益边界就要延伸到了哪里，其涉及到重大利益的战略边界就应该在那里。

上期回顾：民国之后无大师？为何民国短短三十余年却能出现大批大师级人物？

备注：本文是《未定国界》合集的第30章，仅为一家之言，欢迎指正转发。另文中配图部分引自网络，如有版权私联请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