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说要帮我庆祝生日,我在台风中等了他半天,暴雨落下时,他的白月光用他的手机发了一条动态。
他半裸着,脖颈处围着一圈清晰的牙印,甚至还带着水渍,正中间是一枚红色的草莓印。
配文:定制款项链,全世界仅此一条,送给最爱的他。
胃里翻江倒海。
后来他跪在地上求我:“阿嫣,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背叛你。”
我当然知道,因为他的秘密我早就知道了。
1.
狂风暴雨,路上几乎空了。
我顶着大雨,走了两个小时,冷得彻骨,双脚火辣辣的疼,几乎麻木。
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漆黑,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浑身脱力,一头栽进沙发。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细微的声响。
似乎有两道身影在放肆纠缠,可我太累了,意识再次陷入混沌。
睁眼时,秦怀风正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看我,衬衫扣子系得一丝不苟。
想起那张照片,早就饿空的胃再次闹腾起来,我起身,想去厨房找点吃的。
还没迈出两步,就被秦怀风拽了回来,他扫了眼地板上的水渍,“沈嫣,把地板擦干净,你知道我有洁癖。”
洁癖?
我回视着他,冷笑,“你连女人的口水都不嫌弃,这点水算什么?”
秦怀风眼中的诧色一闪而过,手上加了几分力道,我的手腕开始泛红。
我努力控制情绪,将手机递过去,“定制款项链,不打算让我欣赏一下吗?”
这条动态早就被删掉,好在我截了图。
秦怀风松了手,眼中充满戏谑,“我说你今天一直丧着脸,原来是吃醋了?”
他绕过我坐在沙发上,抬手解开扣子,露出斑驳的锁骨,“嘉嘉回来了,她跟我开个玩笑,有什么大不了的。”
徐嘉嘉,秦怀风的白月光。
心脏的某处像被扎了一个洞,呼呼的灌着风。
我早该知道的。
同窗四年,结婚两年,我有太多的不甘。
身上的湿衣服渐渐开始滚烫,脑袋昏沉得厉害,我努力压着情绪,“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秦怀风抬起眼皮,终于觉察出我的异样,用看傻瓜一样的表情看着我,“不会吧,别告诉我,你今天去餐厅了?外面风那么大,我以为你不会去的。”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等了你两小时……”
秦怀风眼神闪躲,拇指无意识地蜷缩,他起身朝我走来,茶几上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风哥哥,接电话。”
慌乱中,秦怀风将手机甩在了地上。
来电人的头像正是刚才那张色气满满的照片。
浑身烫的厉害,头疼得几乎要裂开,我近乎自虐地盯着秦怀风。
许是被我的眼神刺到,秦怀风抢过手机,恼羞成怒地吼:“沈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荣了,不就一个生日吗,就非得去外面过?”
“我故意没去,还不是怕你被台风刮跑,别不识好歹。”
太阳穴突突的疼,我不想听他啰嗦,转身欲走。
“你什么态度?”秦怀风起身,扼住我的肩膀。
力气瞬间被抽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下一刻我的脑袋磕在了茶几上。
2.
鲜血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感官早已麻木,我甚至感觉不到痛意。
“阿嫣……”秦怀风似乎吓到了,他扑过来,将我揽在怀里,抽了几张纸,胡乱地擦拭我的伤口。
红色的液体很快将纸巾浸湿。
我挣扎着,五脏六腑烧得快要化开,怕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
我扯着秦怀风的领口,微弱的开口,“送我去医院。”
他将我放在沙发上,手指快速地在手机上点了两下。
犹豫了。
我知道他是怕被困在暴风雨里。
毕竟我的身体不值得他去冒险。
就在我找到手机,准备拨120时,秦怀风突然低头,将我拦腰抱起,没有丝毫迟疑地冲了出去。
坐在车里的那一刻,我还是懵的,心里隐隐升起一丝期待。
果然,六年相处,总归是有些感情的。
外面,雨势渐弱,路上铺满了被风吹落的断枝。
秦怀风车速不慢,我累极了,靠在车窗,快要睡过去的瞬间,被一阵嗲嗲的铃声吵醒。
“风哥哥,接电话!”
我猝然清醒。
“风哥哥,好疼啊,你快来。”柔弱的女声在狭窄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原来是为了徐嘉嘉。
霎那间,血液倒流。
秦怀风一路安慰着徐嘉嘉,车子开得飞快。
颠簸的车身一次次将我甩在车门上,他毫无察觉。
在离医院还有两个路口时,秦怀风将我扔下,甚至还假惺惺地摸了摸我的脑袋,“阿嫣,医院就在前面,你走过去吧。”
“嘉嘉受伤了,我不放心。”
意识彻底消失前,我甚至听见了秦怀风在说,“我听你的,把她扔下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我摸出手机想看看时间,挣扎间扯到了手背上的针头。
床头一片凌乱。
秦怀风抱着一堆东西,身边跟着徐嘉嘉。
他走过来,用湿毛巾替我擦脸,“阿嫣,你好些了吗?医生说你要住院,我给你准备了些日用品。”
我不客气地将他的手甩开。
毛巾不偏不倚砸在了徐嘉嘉的脑门上。
她瞬间红了眼睛,哽咽着,“嫣姐姐,对不起,昨天是我受伤了,风哥哥才……”
我扫了一眼她贴着创口贴的膝盖,心下了然,“伤得这么重,秦怀风但凡晚去一秒,你怕是要截肢了吧?”
闻言,徐嘉嘉扁着嘴,眼泪噗嗤噗嗤往下掉。
秦怀风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沈嫣,别仗着自己受伤,就随便欺负人。”
“嘉嘉听说你住院,顾不得腿上的伤,一大早就跑来看你,还给你准备了这么多东西,你还想怎么样?”
他愤怒地瞪着我,仿佛我再敢说一个字,就要将我生吞活剥。
我气极,胸腔里憋得难受,
“离婚,秦怀风,我要跟你离婚!”
秦怀风冷眼看我,“沈嫣,别给脸不要脸。”
说完搂紧怀里的人,扬长而去。
一口气堵得不上不下,我随手操起茶杯,狠狠地砸过去。
六年的感情,不堪一击。
冷静下来以后,我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律师。
秦怀风的朋友圈又更新了一条动态,配图是一堆面盆,毛巾,甚至还有女性用品。
配文:没想到日用品还有人用二手的,【狂吐表情包】
想起刚才秦怀风用那条毛巾给我擦过脸,我就恶心得想吐,行动快过大脑,【有人更喜欢用二手男人】
3.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秦怀风没来看过我一眼。
徐嘉嘉明目张胆地的用他的账号发各种暧昧信息。
我熟练的点赞,截图,保存,一键三连。
出院那天,我回家收拾东西,准备搬出去住。
刚进家门却看见秦怀风坐在沙发上,我愣了片刻。
“对不起,阿嫣,我这几天一直在出差,没去看你。”
我觉得可笑,将手机放在他面前,“陪白月光过生日,不丢人。”
说完,绕过他,径自进了房间。
收拾行李时,秦怀风从后面环住了我,“阿嫣,别闹了,那天你说话那么难听,嘉嘉哭了一夜,我花了好几天才哄好她。”
“待会儿你也跟她说声抱歉,这事儿就过了。”
秦怀风上大学时开始创业,精明能干,生活中也强势惯了,我习惯对他言听计从。
可这次,我不想忍了。
我使劲挣开他,“我累了,离婚吧。”
秦怀风却好似没听到一般,死死箍着我,身体越贴越近。
我重心不稳,摔在床上。
秦怀风欺身而上,我甚至闻到了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
我懵了,脑子一片空白。
结婚两年,我们从未有过实质性的接触。
刚开始,我们也像正常夫妻一样耳鬓厮磨,每次暧昧到我感觉就要发生点什么时,秦怀风就会及时抽身。
借口总不过于,太累了,下次吧。
时间久了,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有段时间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身上有特殊气味,才会让秦怀风嫌弃。
最后,我还去看了心理医生,逼着自己慢慢接受这种不正常的婚姻。
我一直以为他是在为徐嘉嘉守身如玉。
思及此,脑子开始清醒,我开始挣扎。
秦怀风压着我,嘴唇贴在我耳边,语气有些不耐,“你不是一直希望这样吗?现在又闹什么?”
我使出浑身力气推他,“滚开,我嫌脏。”
秦怀风充耳不闻,死死箍着我,动作变得粗鲁。
他的力气太大,我根本挣脱不开。
我绝望了,甚至做好了跟他同归于尽的打算。
身上的重量蓦然轻了些,我下意识往旁边躲。
秦怀风眼底一片猩红,整个人烦躁得要命,一拳砸在枕头上。
我惊魂甫定,当天就搬了出去。
冷静下来以后,头脑变得清晰。
秦怀风当年那么喜欢徐嘉嘉,为什么会跟她分手,转头和我结婚?
如今徐嘉嘉回来了,两人显然旧情复燃,他又为什么迟迟不肯跟我离婚?
其中一定有哪里不对。
稀里糊涂过了这么多年, 这次我不想再当个傻子。
我开始暗中调查,事实证明有些事情一旦换个角度,那便是另一番光景。
心里有了成算,整个人也轻松不少。
只是没想到,有些人会主动送上门。
4.
我拎着东西刚出电梯,就听见哐哐的砸门声。
徐嘉嘉歇斯底里的声音传过来,“沈嫣,你开门。”
周围已经围了几个人。
秦怀风脸色涨红,一边劝着徐嘉嘉,一边挡着脸。
他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如今被人当猴戏看,自然是受不了的。
我双手抱胸,靠在墙壁上,看着他左推右挡的狼狈样,心里舒坦极了。
徐嘉嘉偏过头,与我目光相撞,瞬间炸开。
她指着我,声音尖利,“沈嫣,你要不要脸,风哥哥已经不爱你了,你还死霸着不放手。”
“当初要不是你爬床,风哥哥怎么会娶你?”
周围人如同见了猩的猫,兴奋的张牙舞爪,各种难听话,张口就来。
秦怀风站在人群中间,始终一言不发。
本该愤怒至极,可我却无比平静,“一大早的,小三比我这个原配还暴躁,渣男昨晚没喂饱你?”
徐嘉嘉仿佛被踩住了尾巴,尖叫着朝我冲过来。
她穿着拖地阔腿长裤,一双恨天高,步子刚迈开,就踩住了裤脚,整个人往前栽。
秦怀风及时捞住她,即便如此,她还是扑腾着要朝我冲过来。
我耐心耗尽,主动往前走了两步,“秦怀风,你确定要在这里讨论你那点烂事?”
秦怀风看着我的脸,没有说话。
倒是徐嘉嘉拽着他的袖口,抬起下巴,趾高气昂地瞪着我,“说啊,风哥哥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
我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冷声道:“本来还想给你们留点面子,既然你们上赶着找死,那我也没办法。”
我转向秦淮风,“你当初到底为什么和徐嘉嘉分手,理由敢当面说出来吗?”
秦怀风脸色泛白,看我的目光有了几分审视,仿佛在辨别什么,最终仍是神色如常,“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闹了点误会,当时年轻气盛,才说了分手。”
我嘲讽地望着他,“现在是年纪大了,后悔了?想吃回头草了?你们还真是绝配!”
没等秦怀风开口,徐嘉嘉快速往前抢了一步,得意极了,“这回你知道了,风哥哥爱的一直是我,这些年你充其量就是个打发消遣的玩意儿……”
她话没说完,就被我狠狠甩了一巴掌,“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把垃圾当成宝,你是收破烂的吗?”
秦怀风显然没料到我会当场发飙,瞬间沉下脸,“沈嫣,你够了,别太过分,我和嘉嘉是正常分手,你没必要羞辱她。”
“当初,要不是你一直缠在我身边,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这些年,我自问没有做过任何背叛你的事情,你该知足了……”
“我们之间的事,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好吗?”
他放软了语气,试图拉我的手。
我毫不犹豫地避开。
这人从来都是这样,给个巴掌,再给颗甜枣。
可是这次,连枣子都是酸的。
我心里无比平静,淡淡地开口,“是没做过,还是做不了,说清楚!”
秦怀风的手僵在半空,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他上下打量我,脸上肉眼可见的泛白。
他还想说什么,被我毫不留情地打断。
“我该叫你什么?秦八岁,还是秦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