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镇面馆击毙锡东恶霸、地头蛇朱明
“砰”、“啪”,两声枪响之后,乡亲们边喊边跑:“朱队长带队清剿来了”。这个朱队长就是地头蛇朱明,这人兵痞出身,抗战时期充当日寇鹰犬,做过汪伪政府的伪军,抗战结束后,此人摇身一变成为国民党在后宅地区的“三乡联防队”队长。

当上队长以后,朱明即横行霸道、到处敲诈勒索,奸污妇女,残害百姓,成为锡东一霸。他经常带兵下乡捕捉我地下党人员及其家属,胁迫党员去西仓国名党慰训所“自首感训”,并参与杀害了在后宅地区开展工作的中共苏锡武工队负责人吴道元,闹得当地农村鸡犬不宁。
一九四八年秋,中共梅南区武工组负责人唐云清在后宅地区活动时,深感朱明这个地头蛇作恶多端,地下党工作很难顺利进行,根据中共苏锡工委武工队负责人顾明的授意,唐云清随即物色吕家湾的两名较可靠的地下党员吕子良、吕秋枫到后宅镇上侦查朱明的活动情况。
经侦查,朱明极为狡猾,他每天一早有几个卫士前呼后拥上后宅街,窜到正阳楼面馆,不一会儿就下楼去东街桥自卫队队部,或躲一个白天,或下乡清剿,勒索百姓财物,夜里潜回自己家附近村庄,东躲西藏同几个女人鬼混,但他每天一大早必定会去正阳楼面馆吃面。

一九四八年冬,吕子良、吕秋枫将侦察到的情况向梅南区武工组负责人唐云清和其他几个组员作了汇报,正阳楼面馆是座二层楼房,两间门面,楼上正中放一张十人大圆台,东西两侧各放四张八仙桌,南北两侧放几张太师椅子,朱明每天一早带卫士从朝东的侧门进去上楼吃头汤面,若他不到,这天就不能开生意,并且总是坐在靠东沿墙一张桌上,因这里有窗,向下一望就能掌握街上行人的动向,唐云清听了,和其他几人分析研判,认为除掉朱明,不能强攻,宜找准机会智取,并决定由武工组组员吴邦祥、王汝兴、曹俊义三人执行任务。
一天天刚蒙蒙亮,三人身穿棉袄,顶着寒风,扮作赶集模样走上了铺满浓霜的后宅街头,吴邦祥挑着一付萝卜担走在头里,王汝兴手里提着一只蓝,蓝底放只面粉袋象去买米的样子,曹俊义挑着一付青菜担、跟在后面,走到东街桥堍,萝卜担就歇下了,正对自卫队门口,拎蓝的和挑青菜担的走到正阳楼门口时,旁边擦过一个青年农民低声说:“还没到。”拎篮的王汝兴点头示意,要身后的曹俊义把青菜担歇在楼门右侧,自己咯咯咯地走上楼区。
走到楼上,空无一人,王汝兴就在靠东面一侧选了一个位子坐下,竹篮往桌上一放,喊道:“快来碗鱼肉双饺面,吃完了要赶路。”一个伙计忙跑过来满脸带笑招呼道:“客人对不起,我店里有个规矩,朱队长不来吃,不敢动手开业,稍微等等”,另一个伙计说:“快了,朱队长一来,你要的面马上端过来。”王汝兴假装有点不耐烦,坐了一会儿,只听店老板喊道:“朱队长到,开锅!”话音刚落,地头蛇朱明和一个瘦小的家伙摇摇摆摆地走上楼来。
地头蛇朱明一到楼上,四处张望一下,见到王汝兴这个陌生人,皱了皱眉头,慢死慢吞走过去问:“你是哪个村的?”王汝兴说:“我是双板桥人”,“到街上来做啥?”朱明突然大声恶狠狠地问到,王汝兴耐着性子说:“到街上买点米,顺便吃碗面。”两人对答间,店伙计喊道:“朱队长,头汤面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头汤面放在面前,朱明低头看面正在迟疑时,王汝兴突然从桌上篮子里掏出两把手枪,对准他的脑袋连开两枪,朱明应声倒下,王汝兴正要去摸他身上的枪,只见随他而来的瘦个右手掏枪,左手抓起一张凳子,嘴里喊道:“抓新四军。”王汝兴没等他喊第二句,举起手中枪对准瘦个“啪、啪”连发两枪,瘦个胸口中弹倒地而毙。
看守在正阳楼门口的曹俊义听到枪响,迅速从腰间拔出手枪向群众喊道:“新四军为民除掉锡东一霸,大家不要慌,赶快散开。”东街桥碉堡内的自卫队听到枪声也惊慌起来,不敢冲出来,只在天井朝天放枪,国民党后宅镇镇长听到枪声,跑到自卫队逼他们冲出来,守候在桥堍的吴邦祥见状大喝:“不准动,谁动老子叫他头上开花。”说着“啪”的一枪打断了一根电线,自卫队的人不敢动,有人大喊:“新四军来了,快逃!”
就在这时,三名武工组员夹在人群中从容撤离,走到一里多外的唐明桥才听到一阵阵鞭炮一样密集的枪声。
智击叛徒曾俊峰
曾俊峰,早期参加我党领导的农民运动,抗日战争时期搞过地方武装活动,了解党内情况。抗战胜利后不服从命令,不愿北撤,潜往上海,一九四六年九月向国民党无锡县政府自首,成为叛徒,他投敌后,甘愿充当鹰犬 ,带队在荡口、东亭、安镇三乡“清剿,” 共出卖地下党员、武工队员三十余人,赤色群众七十余人,破坏联络点十多处,中共苏锡武工队负责人吴道元即牺牲在他手中,广大群众对他恨之入骨,都盼着早日除掉这个恶魔。
一九四七年春,中共苏锡地区负责人赵建平召集锡东武工队顾明、陈锡昌等数人,在无锡城内南门夹城里的隐蔽点商议清除叛徒曾俊峰,但此人老奸巨猾,行动诡秘,戒备森严,很难下手,经再三研究,决定派地下党员朱炳南,通过国民党政府乡自卫队指导员秦松寿的关系打入内部,待机行动。朱炳南为此专门带着礼品找到秦松寿,佯言家庭生活困难,想找个职业,秦松寿亲笔为朱写了一封推荐信,要求曾俊峰收朱炳南为他的自卫队员,就这样,朱炳南就成为曾俊峰的自卫队员。
一个多月后,曾俊峰去西安桥一家浴室洗澡,朱觉得是个好机会,正准备动手,不料在曾脱衣服时,外面有人喊他有要事商量,一个好机会被他滑过,又过段时间,朱炳南取得了曾的信任,拿到了一支手枪,成为曾的卫士,朱炳南迅速向上级汇报,上级即指示:完成任务,保存自己。
一九四八年十月十四日,是安镇南面分龙桥火神节节场,曾俊峰的徒子徒孙们来请“老头子”出场,朱炳南等也随行,曾俊峰到当地地主李元宝家打牌,朱炳南和一个卫士在房内,另有两个在外面,朱觉得机会难得,便趁曾俊峰聚精会神地赌得起劲时,拔枪出其不意对准他脑袋打了一枪,曾俊峰当即毙命,房内的一个卫士见状拔脚就往外跑,但一道打牌的曾俊峰的阿舅蔡阿富却直扑过来,一把扭住朱炳南,朱急中生智忙说:“走火,走火”,趁蔡阿富略一迟疑间,对准他发了一枪,但被他躲过,又扑过来两人扭成一团。
这时,外面有人大喊:“只有一个人,快来捉啊!”朱炳南听得真切,已经打算牺牲,抓住机会对蔡阿富又是一枪,蔡连喊救命,便喊边逃,准备冲进来捉人的自卫队员见有一个人负伤逃出,吓得跟在蔡阿富后逃跑,满身是血的朱炳南冲到房外,故意边喊边逃:“不得了啊,来了大批新四军,”边喊边跑,一口气跑出十几里地后,安全脱险,成功完成刺杀叛徒曾俊峰的任务。
梅村野外伏击叛徒杨步云
一九四六年初夏,中共锡东县委特派员惠俊山,在梅村乡群力村许爱娣家中接受重要函件时被人告密,遭国民党东亭区区长陈逸、三区(荡口、安镇、东亭)联防队主任杨步云率领的一百 多 名反动武装包围,惠俊山立即烧毁文件,吹灭灯火,躲到猪窠乱柴堆里,在突围时被乱枪打中了两 弹,惠俊山中弹后还负伤游过两条河,后因伤口患破伤风牺牲。许爱娣则当场被捕,被用麻绳捆绑后带到国民党东亭区区公所。
许爱娣被捕后拒不说出惠俊山和其他地下党员的下落,受尽了酷刑,被打得遍体鳞伤,她的十个手指被用大号缝衣针钉穿,还被罐烧酒(烧酒里还放胡椒等)罐到五官出血,甚至被用猪鬃戳进她的乳房,但她坚贞不屈,没有吐出一个字,最后在她自己家门口,当着家属和群众,被枪杀。
此次带队突袭许爱娣家的杨步云,曾受我党领导,抗日战争时期曾经担任过我锡东地区反清乡部队的司令,抗战胜利后,党组织动员他北撤,但他不愿,对我地下党领导表面上甜言蜜语,背地里却投靠国民党,成了可耻的叛徒。许、惠两同志牺牲后,地下党组织和武工队领导研究分析:“杨不是我们的人了,危害极大,必须设法迅速干掉他。”并布置秘密党员张云龙同志侦查其行踪。
一九四七年三月二十一日晚,张云龙送来情报说:“国民党梅村镇镇长徐阿七的小老婆生了个儿子,明天办三朝酒,杨步云应邀将去赴宴。”接到情报后,武工队几个同志连夜察看地形,来到杨赴宴的必经之路东里桥附近,这里没有隐蔽之处,最后选定了桥北靠大路的张阿福、张志清的两间破草屋,作为伏击杨步云的阵地。

三月二十二日,天刚发白,辛光、顾明、陈锡昌、唐申祥四名武工队员已经在破草屋内做好了准备,他们用旋凿在泥墙上钻了两个小洞,一个洞用来观察行人,一个洞用来搁放手枪枪管,并在搁放的枪管子对直的大路上放了一小摊野草,只要杨步云踏上野草时扣动扳机就必能命中。

上午九点左右,忽见十几个背长短枪的家伙,从大路上远远走来,定睛细看,穿黄军装,扛长枪的七个人走在前面,穿便衣,挎短枪的六七个人走在后面,杨步云头戴皮帽,身穿大衣,一摇三摆地夹在中间,他们越走越近,当杨步云走到枪口前,一只脚刚要踏上那摊草时,四个人同时扣动扳机,一阵枪响,杨步云前胸连中数枪倒下,像只挣扎的死猪,连滚数滚,滚到路边,陈锡昌连忙对着他脑袋上补上一枪。
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伏击,同行的匪徒们惊恐万分,吓的魂不附体,特别是看到他们的头子被击毙,个个像丧家之犬一样四处逃窜,四名武工队员拿了杨步云尸体上的手枪,从容分南北两路撤离。
大坟头村戏台前枪杀地头蛇陈德兴
陈德兴在解放战争中期担任国民党丹麓乡(梅村、查桥、安镇三乡交界处)乡长,兼丹麓、东园、查桥等六乡联防队队长,此人上任后四处搜捕我地下党员及其家属亲戚,抓到后就训话、劝降,威逼利诱,并趁机敲诈勒索,民愤极大。
一九四六年冬,辛光、王中一、陈锡昌、唐申祥等四名武工队员接到上级指示,要求迅速除掉陈德兴这条地头蛇。接到任务后,辛光等联系了和陈德兴同村的秘密党员陈桂昌,及时掌握他的动态。
一天夜里,根据陈桂昌的情报,陈德兴要回家,四名武工队员在陈德兴家的陈三房村,东南角拐弯处的一处荒坡地埋伏,等了一夜没等到,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看见陈德兴和一个警卫一前一后走了过来,四名武工队员同时对准他们扣动扳机。说也稀奇, 辛光、陈锡昌、唐申祥三人的手枪都未打响,陈德兴等二人听到空枪声,拔腿就跑,王中一的枪虽然打响,却未打中,机会错过了。
此后,陈德兴更加出没无常,让人摸不着底细,辛光等武工队员也加紧准备,决定抓住机会近距离袭击,为此统一更换手枪,换上了可以连发二十响的驳壳枪。

1947年九月,等来了一个好机会,当时,锡东农村有一个旧习俗—“待秋斋”。每年秋天,大村以自然村为单位,小村数村联合轮流举行“待秋斋”,到了这天,除举行一些焚香、祭祀等习俗活动外,家家户户邀请亲友,做小生意的也赶来设摊,夜里也要邀请戏班子来唱滩簧。有天正好是西仓镇北半里左右的大坟头村举办“待秋斋”,根据情报,陈德兴先要去赌钱,夜里还要去看戏。

夜里九点左右,情报送来,陈德兴赌完钱后正在戏台前的侧面看滩簧《白罗山》,身边还有一个挎短枪的人。听到这个消息,武工队立即出发,由陈锡昌守好路口,顾明和唐申祥来到戏台前,突然从侧面跃到陈德兴等二人面前,等他俩发觉时,枪口已经对准他们的胸口哒、哒、哒打响,两人顿时滚翻在地,满地是血,顾明和唐申祥从他们身上拿下两把手枪后,随着如潮的人流胜利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