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红烧大虾滚落在光可鉴人的瓷砖地上,酱汁溅开,像一朵绽放的血色花朵。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厨房里油烟机嗡嗡的低鸣。老李头那张常年挂着笑意的脸,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我,王桂花,一个伺候了他家三年的保姆,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1. 虾的坠落那天是周三,不,应该是周四,老李头的孙子李明要参加一个重要的考试,老李头特意嘱咐我做一桌好菜给他补补脑。我一大早就去菜市场挑了新鲜的大虾,想着红烧虾颜色喜庆,寓意也好。谁知道,端上桌的时候,手一滑,就出了这事。
老李头盯着地上的虾,又抬头看了看我,眼神里带着审视和怀疑。我赶紧解释:“李叔,真是不小心,我这就捡起来。”说着,我弯腰去捡,手却有些发抖。地上的虾沾满了灰尘,红亮的色泽也黯淡了下去。
“不用捡了。”老李头的声音冷冰冰的,像冬天的寒风刮过脸颊。“桂花啊,你来我家也三年了,有些事情,不用我说得太明白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怀疑我是故意的?我王桂花虽然是个保姆,但也是个有尊严的人,我辛辛苦苦伺候他们一家,难道就换来这样的怀疑?
这怀疑的种子,像阳台上那盆枯萎的茉莉花,看似不起眼,却在心里扎下了根。 2010年的短信提示音“嘀嘀”两声,仿佛也带着嘲讽的意味。2. 疑云密布自从那只虾掉在地上之后,老李头对我的态度就变了。以前他总是笑呵呵的,有什么事情都跟我商量,现在却总是板着脸,说话也带着刺。比如,以前他会说:“桂花啊,今天辛苦你了,做的饭真香。”现在却变成了:“饭菜还行,就是盐放多了。”
我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再出什么差错。洗碗的时候,我总是反复检查,确保没有油渍;拖地的时候,我总是弯下腰,仔细擦拭每一个角落。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老李头对我的态度都没有丝毫改变。
有一天,我正在厨房里洗菜,老李头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泛黄的离婚协议。他把协议放在桌子上,指着上面的签名说:“桂花啊,你看,我儿子离婚了,现在家里就剩下我和孙子,你一个女人,在这里不太方便吧?”
我愣住了,看着那份离婚协议,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老李头这是在暗示我离开,可是,我能去哪里呢?我一个农村来的老太太,没有学历,没有技能,除了做保姆,还能做什么?
那份离婚协议,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割开了我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 2008年奥运会的开幕式仿佛还在昨天,而我的生活却已经天翻地覆。3. 记忆的碎片我开始回忆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刚来的时候,老李头对我很好,总是嘘寒问暖,还经常给我买些小礼物。他的儿子李明也很客气,总是叫我“王阿姨”。只有他的儿媳妇,总是对我爱答不理的,好像我欠她什么似的。
我记得有一次,李明生病了,高烧不退,老李头急得团团转。我连夜照顾李明,给他喂药,擦身子,直到他退烧。老李头感动得握着我的手说:“桂花啊,你真是我们家的恩人。”
我还记得,有一次,老李头的儿媳妇和李明吵架,吵得很凶,我听得心惊胆战。后来,儿媳妇摔门而去,李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流泪。我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孩子,别难过,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我终于忍不住了,走到老李头面前,鼓起勇气问:“李叔,你是不是怀疑我什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这样阴阳怪气的。”
老李头叹了口气,说:“桂花啊,我也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但是,你一个女人,长期住在我家,总归是不太好。而且,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家就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不得不怀疑你。”
“我能发生什么事?我每天就是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我能做什么?”我激动地反驳道,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你别激动,我只是说有可能。”老李头摆了摆手,说:“这样吧,我给你一笔钱,你找个地方好好养老,以后就别做保姆了。”
我看着老李头,心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我为他们家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却换来这样的结局。我擦干眼泪,冷冷地说:“李叔,我不需要你的钱,我自己会走。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王桂花不是那种人,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说完,我转身走回房间,开始收拾行李。我的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这痛,像一左胸第三根肋骨持续低温,寒冷而刺骨。 说话时不停折叠餐巾纸,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慌乱。5. 未来的路我离开了老李头家,重新回到了人才市场,继续找保姆的工作。可是,有了这次的经历,我变得更加谨慎,也更加害怕。我不知道,下一个雇主会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我应该回老家,找个安静的地方,种种菜,养养鸡,安度晚年。也许,我应该继续做保姆,用我的双手,为别人创造幸福。
无论如何,我都要坚强地活下去,因为我王桂花,不是一个轻易被打倒的人。 夕阳像煎过头的溏心蛋,挂在天边,也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到来。这个故事的主旨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脆弱的,一旦产生怀疑,就很难修复。即使付出了再多,也可能因为一件小事而功亏一篑。而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持善良,坚守底线,不让自己被猜疑和误解所吞噬。
我希望这个故事能引发读者思考,在人际交往中,我们应该如何建立信任,如何化解矛盾,如何守护自己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