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民国旧上海“印子钱”!害人不浅,连环套路让人受损殆尽!

芸芸史事 2024-02-11 08:3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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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社会有一类以放债为业的人。其债俗名印子钱,它的利息之重,令人惊绝。放印债各地都有,以旧上海最为严重。

据说,在旧上海,以放印子钱为生的不下数千人。这些人大约可分成三类:

第一类,放出的债额每户从十银元至五六十银元止;

第二类,放出的债额每户从一银元至十银元止;

第三类,放出的债从一百文至一千文止。

第一类尽管有的债权人放出的债额总数多达20,000银元之巨,但是每户至多借给五六十银元,从未有过一户就借给百银元以上的。

这是考虑到利息过重,如一户借本太多,恐怕债务人不甚重负,从而造成债权人、债务人两败俱伤的恶果。因此,每户至多借五六十银元,是第一类的放印者严守的戒律。印子债如同一张狮子大口,谁要是一沾上,非得剥下一层皮不可。

有一小店由于有急需,向放印子钱者借50银元。但是,债主交到小店主手里的钱却只有47银元5角,而非50银元。因为印子债就是这个规定,成交时必先扣除九五。

借债人取钱时,要立一手折以作凭证。以后每隔五天,店主须还5银元,期限是两个月,共还60银元。只有如此才算是本利两清。放印子钱者一般都有一些跑街(即跟脚的人)。这些跑街逐日四出,收取借款。

今日某户到期、明日某户到期,跑街了然于心,一一如期前往收债,收得款后,在手折上盖一印子以示收讫。(放印子由此得名,手折的内容类似类于表册,某月某日第几期应还多少,某月某日第几期应还多少在借钱时就已写在折子里面,故收款时只须在本期之下盖一印即可)。

这样第一类放印子者,放出50银元,在短短的两个月期间就增值十银元,而且借钱时就已扣出九五(这笔扣款一般为跑街所得。名日鞋袜钱,这是对他们逐期收款义务的报酬)。这么高的利息实在是惊人。

第二类放印子的债务人,一般为可靠的小买卖以及做工、拉车之类的人。这类人素有职业,按理可以苦度时日,但天有不测之风云,一旦这类人遭逢突如其来的事故加连日雨雪生意不佳或染病多时无力出工等等。

就不得不借印子钱济急(因为这类人一般没有多少储蓄以应付灾祸)。而放印子的人知道这些人是因一时所急,三五银元还不至于无力归还,因而放心把钱借出。

第二类放印子的归还方法有日日还与三日还之别;更有收取与送还之分。一般地说有家室或摆摊有固定地点的债务人,信用较佳,因而可以隔三日一收取;而无一定住处及营业地点的债务人,其信用不如前者,必须日日送还。

第二类放印子的利息比第一类放印子的利息高。然而,虽然第二类放印子的债务人视其债务暗无天日。

第三类放出的放印子最多不超过千文,但却规定必须日日拨还。比如有人借了1,000文的第三类放印子,则债主规定,债务人每日必须交还71文、一月清讫,本利共2,100文。仅仅借用一个月,1,000文之本,就须加还1,000文的利息,重利盘剥,这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了。

放放印子的人对此所持的理由是,借第三类印子债的人,大多为行踪不定或初来旧上海之人,其中难免没有一去不还或真正无力偿还的事情发生,放债人承担了较大的风险。因此必须加于重利息。

这类放债人一般把“办公”地点设在老虎灶内,每日定时前往“办公”或者放债,或者收款。如果债务人超过时间不来交款,一日不来还可以谅解,二三日仍不来,就要被认为存心赖账。这样,放债者就要派人四出寻觅,强行抓回。

事实上,债务人要逃脱债务是不太可能的。因为那些放债的三光麻子,相互之间联系密切,他们各有线索,一旦他们中的某个人的债务人逃匿,别的债务人都会各自启用自己联络网,协同寻找;物以类聚,逃债者的活动圈子、认识对象也都是借有第三类放印子或者欲借印子债的而不能如愿的人,逃匿者只能匿藏在这些人当中。

如果或者他们当中的某些人为讨好放债人不敢收留或者放债人的爪牙早就盯好这一圈子,一搜索就能得手。爪牙们抓得避债者后,把其挟持到老虎灶,先以强硬手段搜身索债。身上财物不足以还清债务,则迫令他交身上所有或者当,或者卖,或者押或者抵。

如这样还是不够所欠债额,则订下最严厉的条约,让其在最短的时间里还请夙债,如不听命,爪牙们就拳足交加,拘留吊打,使其生不如死。因此,从未有人能真正避债。

因借印子债酿成的悲惨故事,让人怵目惊心。

某甲夫妇在某路开了一家刻字店。其家的衣食住行全指望这刻字店。有一段时间,因店里营业状况不太好,甲便把刻字店的业务全权交给其妻管理,自己则在外接手了一家呢绒店跑街之职,另挣一份薪水,以补充家用。

一天,甲被牌九郎中所诱惑,玩了几次,没想到竟输去呢绒店的数十银元货款。一时,甲既痛金钱骤失,又恐被店主觉察而被辞退,愤恨欲死,无可奈何,只能回家与妻子商量,要拿家中的金饰典钱弥补。

岂知,金饰早已被其妻的母亲借去暂抵夙债了,甲妻哪里还能拿出什么金饰。

在这件事上,甲妻既不愿以实情奉告丈夫,怕扬母家之短又惹丈夫生气;甲妻辗转筹思,焦灼万状。当夜甲每每提到金饰,其妻俱支支吾吾,以言搪塞。

第二天一大早,甲妻疾奔母家,把情况告诉其母。其母听后,惊慌失措,知道如果今日甲再见不着金饰的影子,家里非闹翻天不可。

母女抓耳挠腮,商磋再三,觉得除了暂借印子钱过此难关外,别无它法。于是设法托人介绍放印债者。

因甲妻有一家刻字店,放债人比较放心,慨然借给30银元。双方约,五日一还并当场扣除九五,实交28银元5角。甲得到钱后,急急转交乃母赎回金饰,并赶忙携带回家,交给丈夫。

过了此关,甲妻如释重负。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真正的悲剧却刚开场。甲妻借债实属迫不得已。那天立约,债本30银元,加上利息小洋一百角,每五日一期,每逢一六的日期,就必须还大洋三银元及小洋十角,十期还清,总期限为50天。

其债利息之重、期限之促,甲妻虽然内心清楚,但私下抱以侥幸心理,认为刻字店的财权在自己的手里,用起款来方便;加上有母亲协助筹措,按期清偿债款,该问题不大。

岂料天不遂人愿,甲夫妇俩虽然竭尽全力,弥补了呢绒店亏空的数十银元,但呢绒店早已察知甲私挪帐款,已严重违反店规,且又没能立刻如数归还,便毫不留情,将甲辞退。

甲垂头丧气回到家里。于是,自此后,刻字店的业务又为夫妻两人共同掌管了。

甲妻不再能够独揽店里大权,这就使按期偿还印债变得困难重重。甲妻为此焦愁无策,屡次想把实情告诉丈夫,但因为母家拖累家里已不是一次两次,再把这件事告诉丈夫,不但于事无补,而且徒增夫妻间的不和,故把此事闷在心中,始终不吐一字。

甲妻自认为偿还期到后,再尽力想办法筹措钱款,或许能够应付过去。最初的一二期债款,母女两人各自拿出零星衣饰,典当了些钱,料理过去。第三期,母女两人四处借贷,虽然借得债款之数,但已是极勉强了。

到第四期,母女两人已经是再也无能为力了。而索取印债的跑街笑里藏刀,如狼似虎,索取印债比催交国税皇粮还紧迫,刻不容缓。

索债地点虽然在甲妻母家,但他们坚持认定甲妻是债务人,而且他们了解到甲妻是瞒着丈夫借的债,便时时以要上刻字店坐索相要挟。甲妻大为恐慌,再次与其母商量的结果是,再借一笔印债以济燃眉之急。

于是,甲妻又托一人,向别的放债人借得新债3银元,了却了第一批第四期的债款。然而,第二批印债和利息比第一批更重。其债本仅3银元,本利却须还50角,分十期付讫,每逢三、六、九日还小洋五角,在一月零三日的期限内本利付清。

这第二批印债成立之日是某月初七,一转眼到了初九,即为第二批印债第一期还债之期,幸亏数目不多,甲妻尚能够罗雀掘鼠,勉强应付。

过二日为家历11,是第一批第五期的还债日,刚好甲的一位朋友寄存在家里一件皮衣,甲妻便暗暗地携出当钱,打发债款。其剩下的余款在手上还没放热,又急急甩出,应付13日第二批第二期的债款。

又过3天到16日,这天既要归还第一批第六期的本息三银元零十角,又要为第二批第三期付小洋五角。

甲妻在这时已两手空空,山穷水尽,只好又听从母亲的意见,又从别处借得印债4银元,暂作目前之计。这是甲妻的第三批债务了。

这第三批新债4银元,本利应还65角,其与第二批的相同,只是成交之日为15日晚,从16日开始起算,三日一还,16日为第一期,每逢二、五、八日跑街就上门索款小洋6角又60文。

从此后,甲妻身负三批债务,生活更无宁日了。一转眼,18日到了,此为第三批债务的第一期,应还小洋6角又60文。又一转瞬,19日,第二批第四期又到了,就还小洋5角。甲妻剜肉补疮,加上其母凑合,勉强应付过去。

没等喘一口气,廿一日第一批第七期又届,应还3银元十角。事情发展到这一阶段,三银元十角对甲妻来说已是一笔巨款。

甲妻环顾店中,除了生意必用的柜台,桌子等家具外,其它细软早已典当一空。甲妻既惧债主威逼,又恐丈夫查察,心中惴惴,痛苦不堪。回想过去所为,一步错、步步错。

当初,自以为第一批债款最大,只要先设法把它了结,其它的零星小数总能够对付过去的。没想到骑虎难下,欲罢不能,为应付残局,且不得不饮鸩止渴、一借再借。

21日前夜,甲妻已殚精竭力,悲从衷来。摆在面前,唯有二条路可走:一是向丈夫认错,告之实情,请丈夫协力料理债务;二是投身黄浦一了百了。

第一条路,本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夫妻双方同心协力,终究要比原先偷偷摸摸穷应付强,然而,甲妻偏偏是个要强之人,认为如选择第一条路,不仅前功尽弃,而且丈夫正值创伤苦痛之余,公布此事会徒增丈夫烦恼;第二条路,母老子幼,实在不忍心割舍。

因此,甲妻虽有二策,实同无策。第二天大早,甲妻携其幼子,托故前往母家,到家后,除了向母垂泪,无话可说。

母亲告诉其女:“今昨两天,我竭力奔走,凡是相识之家,一一沿门告贷,但只借到一把水壶、一件棉衣,各卖得小洋6角,共得12角,还不够债额的一半。怎么办?你带钱来了吗?”

甲妻掩泪回答:“仅有4角而已,这还是前天一客人前来还帐,适逢丈夫外出,我偷偷留下的。”

正说着,收债人已到。甲妻向来人表示先交小洋22角,余款请求暂缓。

收债人作色斥责:“你为店东,我就不信你会没这点钱还债,如不如数交来,我只好向你丈夫要去!”

甲妻母女再三恳求,并表示以后额外加给一角鞋袜钱,现在交的22角只按二银元大洋折算(当时二银元大洋只可兑换小洋一角又30文),其余的折算钱作为收债人酬劳。收债人这才皇恩大赦,答应宽限一日。

来人离去后,甲妻双泪交流,已无心力再说话语。其母爱女心切,见状更加难受,又致抱头痛哭,其场面惨不忍言。

一时,哭声惊动邻里,大家纷纷前来劝阻。甲妻母亲情不能忍,便把借、还债的始末哭诉出来,并说:“这种事追本溯源;是因为我借女儿金饰而肇此祸患。而借金饰又是由于不肖子的官事所逼迫,当时以来,过些时日能够赎回金饰。没想到女婿也遭意外。一误再误,形成今天不可收拾的局面。”

“我女儿秉情纯孝,不对我发一怨言。但我贻害爱女,心里难受。从今而后,债权人接而至,我们母子怎么应付得了啊。”说罢,母女俩个相对俺面。

适逢一个名叫小东洋的赌徒从赌场得采归来,听到这消息,便跟跄奔来,倾其囊中所有,共得小洋十余角,自愿借给甲妻。

开始,甲妻不敢接受,小东洋义形于色,大声说道:“这其实也不是我的钱,今天碰到一只猪(赌徒称素不相识而入局共赌的人为猪,其意是大家都可以宰他),我们几个一块起哄每人都赢了点钱。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今天借花献佛、资助你,明天会有更肥的肥猪来养我。我的日子还能过得去。”

说罢,小东洋竟转身面请众人代为相劝。

众邻居深为小东洋义举所动容,纷纷出资相助。合计共收集30余角。甲妻一一道谢,并一表示,一旦手头稍稍充裕,必诚心偿还。其母更是感激而泣,拜手诵佛,不能自已。

甲妻得到这意外资助,不啻绝处逢生。不仅第二天的第一批第七期就补还之数一银元又十角立即如数交清,而且,同日(即22日)应还的第三批第二期的6角66以及第三天(即23日)就感觉的第二批第五期小洋5角、再过二日(即25日)应还的第三批的第三期6角66,都没再扰乱她的心绪。

小东洋的热肠侠骨在市井中诚属可贵,他伸出的援助之手,不是10余角钱能够丈量其价值的。

然而,甲妻一而再,再而三地借债,已造成了难以收拾的恶果。第十天中,仅逢四、逢七、逢十这三天为太平日,其余七天都要与那凶煞恶神的收债人周旋。因此甲妻虽然得此救济,但只能延缓一时之困,不能根本解脱恶运。

绝望魔鬼般地紧紧追随甲妻不放。26、28、29日三天的第一批、二批、三批的债权人又接踵而来。必须有大洋5银元又5角才能应付。这5银元5角之款非同小可,在此借尽卖竭之时,上哪里去筹措?

甲妻焦急之余,却又自我安慰,认为先后三批债,以第一批的债额最大,还罢第七期,只剩下三期了;而第二三批的债额不多,努努力或许还能把难关度过。

于是,甲妻人穷志短,在借遍姊妹亲属之后,想到唯一没求借过的过房亲戚开设一家小洋货铺。便在第二天携幼子,登门拜访。寒暄过后,表示想添制一件新衣,主人便让她在店中挑了一件舶来的麻织品,价格约七八银元,先赊帐。甲妻在回家途中,即把衣服典当。

于是,这三个难关,终于又度过去了。

然而,债务重重,好似蔓草一般,此去彼长。仅过一日,初一、初二、初三、初五、初六又水漫金山一般纷至沓来。

甲妻无奈之中,又与母亲商量,欲再行借债还债的方法度过难关,所持的想法是,第一批巨债只剩第九、第十两期,咬牙对付过去,就有返生之望。其母也是走投无路,只是忍痛答应。

甲妻便以刻字店为抵押,向一放债人求借5银元。岂知,这些以放债为业的人平时互有通气,他们早知甲妻身处绝境,早无还款能力,一个个都不肯借给。

甲妻再三托人游说,但是,到了初一下午,第一批第九期的索债人坐索已久,也没能再措到新债。甲妻无以交付,赔尽笑脸,请求延缓一日。收债人一阵恫吓,恶声相告后才离去。甲妻无地自容,恨不得马上死去。

然而,祸不单行。甲妻含泪回到刻字店中,正要去安抚哇哇哭闹的幼子,甲迎面走出,极不满地抱怨:“你整天惘惘若失,店中生意及小孩全然不顾,实在太不象话。刚才我朋友已两次来取寄存的皮衣,我没找到,晚上他还来取。你现在找出来,因为我朋友明天就要远行没有时间在这逗留。”

甲妻听后,如雷轰顶,骤然失色,身处绝境的她,上哪变出皮衣!其时,甲妻尽管内心呼天喊地,但表面上犹强作若无其事,答应找衣。苍白、瘦弱的双手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其子嫩稚的小脸之后,甲妻进卧室找衣去了。

时至傍晚,甲见其妻久无声音,便走入卧室寻找。然而,跃入他眼帘的是一具悬吊于房梁的僵尸。甲抱妻痛哭。妻母听此疆耗。疾奔而来,见此情景,不由恸绝而晕。

其母被人救醒之后,哭泣着把其借债始末告诉女婿,并一再说明,女儿至孝,其实为她而死。当晚,老妇人也因急痛攻心;气绝身亡。

借债还债,死路一条,这是当时旧上海流行的一句警语!

以上所述,均是些大致情况。“放印子钱”的种种黑幕是很难用文字来描述的。“放印子钱高手”有如此的本领,想同“对买贼高手”争输赢,无异于与虎谋皮,自找苦吃。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尽人皆知,可上当受骗者依然层出不穷,不少人并不是没有警惕之心,奈何骗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实际上,一些民国骗术,到今天看来依然充满了意义......

拙文一篇,文笔不成熟,恳望列位看官见谅或赐教。谢谢!

历史是永不落幕的舞台上演绎着生生不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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