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卿《麻姑仙坛记》,楷书学习的典范

茶眼评陕西 2024-06-23 14:52:41

《麻姑仙坛记》是颜真卿就任抚州刺史时所作文章,全文约一千字。是颜真卿晚年重要作品。

大历六年(771年)四月,时年六十三岁。颜真卿在抚州刺史任上,正值其仕途失意之际,故时有问道向禅之心。当年四月游览南城县麻姑山并撰文记述麻姑得道成仙之事,即是此时心情的反映。

《麻姑仙坛记》有大字本和小字本,其中大字本碑文苍劲古朴,骨力挺拔,线条粗细变化趋于平缓,笔画少波折,多有篆籀笔意,是后世学习楷书的优秀范本之一。

后人学颜者,学习《麻姑仙坛记》者颇多,据传以谭延闿为最勤。谭延闿临颜真卿《麻姑仙坛记》始于1914年寓居青岛期间,至1919年谭延闿至少通临了一百五十通,1922年后因政务繁忙稍有疏怠。

据说谭延闿临《麻姑仙坛记》有传一段佳话,可能是在为母亲与妻子祈福。袁世凯任大总统后罢免了谭延闿都督一职,谭延闿与家人寓居青岛,后因1914年一战而寓居上海。

谭延闿涉猎颜字较广,有《东方朔画像赞》《谒金天王庙题记》《宋广平碑》《颜家庙碑》《李玄靖碑》《自书告身》。《麻姑仙坛记》为颜真卿被贬抚州期间所作,抚州南城县有一座麻姑山,相传麻姑在此山顶得道升仙,古坛四周宛如仙境,颜真卿作文记之。麻姑长寿,目睹沧海变桑田,民间常以麻姑向女性献寿。

谭母李氏为谭父谭钟麟的通房丫头。1880年,谭延闿出生,谭父以谭延闿为探花何凌汉(字祖安)转世将李氏升为妾。1904年,谭延闿中进士后,谭母李氏才获准入正厅用膳。

1914年,谭延闿与母亲一道寓居上海。1916年,谭延闿督湘期间,谭母病逝。1895年3月,谭延闿与方榕卿成婚。1916年,谭母李氏病重直至逝世都由方榕卿照料。1918年,方榕卿病逝。谭延闿食素一百天,终身不复娶。

自1914年至1919年间临习颜真卿《麻姑仙坛记》最勤,临书法经典为“崇古”,有关谭延闿临书及“崇古”的叙述多由此展开,此为“合”于书法史语境。走出艺术史语境,结合谭延闿生平,谭延闿临《麻姑仙坛记》可能存在与“崇古”全然无关的理由,此为与书法艺术史语境相“离”。

福州沈觐寿先生,也是学《麻姑仙坛记》的大家之一,他的楷书秉承家学,自幼学书,一生以颜体为主,在近现代书法家中堪称佼佼者。

一起欣赏这苍劲古朴的《麻姑仙坛记》,原文附后:

作品原文:

抚州南城县麻姑山仙坛记

麻姑者,葛稚川《神仙传》云:王远字方平,欲东之括苍山,过吴蔡经家,教其尸解,如蛇蝉也。经去十馀年忽还,语家人言:“七月七日王君当来过。”到期日,方平乘羽车,驾五龙各异色,旌旗导从,威仪赫奕,如大将也。既至,坐须臾,引见经父兄。因遣人与麻姑相闻,亦莫知麻姑是何神也。言王方平敬报,久不行民间,今来在此,想麻姑能暂来。有顷信还,但闻其语,不见所使人。曰:“麻姑再拜:不见忽已五百馀年。尊卑有序,修敬无阶。思念久,烦信,承在彼登山颠倒,而先被记当按行蓬莱。今便暂往,如是便还,还即亲观,愿不即去。”如此两时间,麻姑来。来时不先闻人马声,既至,从官当半于方平也。麻姑至,蔡经亦举家见之,是好女子,年十八九许,顶中作髻,馀发垂之至腰。其衣有文章,而非锦绮,光彩耀日,不可名字,皆世所无有也。得见方平,方平为起立。坐定,各进行厨。金盘玉杯,无限美膳,多是诸华,而香气达于内外,擗[pǐ]麟脯行之。麻姑自言:“接待以来,见东海三为桑田。向间蓬莱水,乃浅于往者,会时略半也,岂将复还为陆陵乎?”方平笑曰:“圣人皆言,海中行复扬尘也。”麻姑欲见蔡经母及妇,经弟妇新产数十日,麻姑望见之,已知。曰:“噫!且止勿前。”即求少许米,便以掷之,堕地即成丹沙。方平笑曰:“姑故年少,吾了不喜复作此曹狡狯[kuài]变化也。”麻姑手似鸟爪,蔡经心中念言:“背蛘时,得此爪以杷背,乃佳也。”方平即知经心中念言,即使人牵经鞭之,曰:“麻姑者神人,汝何忽谓其爪可以杷背邪?”见鞭著经背,亦不见有人持鞭者。方平告经曰:“吾鞭不可妄得也。”大历三年,真卿刺抚州。按《图经》,南城县有麻姑山,顶有古坛,相传云麻姑于此得道。坛东南有池,中有红莲,近忽变碧,今又白矣。池北下坛傍有杉松,松皆偃盖,时闻步虚锺[zhōng]磬[qìng]之音。东南有瀑布,淙下三百馀尺。东北有石崇观,高石中犹有螺蚌壳,或以为桑田所变。西北有麻源,谢灵运诗题《入华子冈是麻源第三谷》,恐其处也。源口有神,祈雨辄应。开元中,道士邓紫阳于此习道,蒙召入大同殿修功德。二十七年,忽见虎驾龙车,二人执节于庭中。顾谓其友竹务猷[yóu]曰:“此迎我也,可为吾奏,愿欲归葬本山。”仍请立庙于坛侧,元宗从之。天宝五载,投龙于瀑布,石池中有黄龙见。元宗感焉,乃命增修仙宇、真仪、侍从、云鹤之类。於戏!自麻姑发迹于兹岭,南真遗坛于龟源,华姑表异于井山。今女道士黎琼仙,年八十而容色益少,曾妙行梦琼仙而餐花绝粒。紫阳侄男曰德诚,继修香火;弟子谭仙岩,法箓[lù]尊严。而史元洞、左通元、邹郁华,皆清虚服道。非天地气殊异,江山炳灵,则曷由纂[zuǎn]懿流光,若斯之盛者矣?真卿幸承馀烈,敢刻金石而志之,时则六年夏四月也。

来源三和书画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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