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宪宗李纯与懿安皇后郭氏共同生育了一个女儿,这位公主便是岐阳庄淑公主。她有着特殊的身份,乃是唐宪宗膝下唯一的嫡女,也正因如此,她深得唐宪宗的满心宠爱,在宫中的地位颇为不凡。
唐宪宗对于她的婚事,那可是很早就着手考虑起女婿的人选来了。
宰相权德舆的女婿独孤郁身为翰林学士,文雅且有才,深得唐宪宗喜爱,唐宪宗甚至还发出过叹息。而他曾经对权德舆极为羡慕,就是因为其女婿独孤郁有着这般出色的表现。
《新唐书》中有记载这样一句话:“德舆有婿乃尔!”意思便是说德舆有女婿,而这个女婿有着某种情况或者表现,以至于发出了这样带有特定意味的感叹表述,至于具体所指情形,还需结合相关上下文等进一步去知晓呢。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唐宪宗特意针对相关事宜对宰相李吉甫讲道:
吾之嫡女已然及笄,到了可出嫁之时。那权德舆都能得独孤郁这般佳婿,我又怎会得不到呢?当可为吾女寻求与之相匹配之人。
就这样,李吉甫接到诏令后着手为公主挑选夫婿。然而,这选婿的进程可不算顺畅。依照以往的惯例,驸马通常是从皇亲贵戚或者武臣节将的家族里产生的。可当李吉甫去这些家族当中挑选合适的未婚男子时,却无一例外地遭到了拒绝。
唐宪宗时期,岐国公杜佑知晓了相关事情后,便向唐宪宗进言说:
臣有孙儿名叫悰,方才二十岁的年纪。其颇具德行与文学素养,才貌出众且举止严整。臣曾担任司徒吏一职,故而对他家之事颇为了解。他家为官之族世代联姻,向来注重风尚且能谨守规矩。臣经多方考量,暗自揣度,觉得悰应当是可以承担奉诏之事的。
唐宪宗时期,杜佑向宪宗举荐了自家的孙儿杜悰。随后,宪宗在麟德殿对杜悰进行了召见。而这一次的会面,二人相处极为融洽,杜悰的表现深得宪宗心意,完全符合宪宗心中对于女婿的期望,可谓是宪宗理想的女婿人选。
在元和八年(813年)八月的时候,岐阳公主年仅15岁,与20岁的杜悰举行了大婚仪式,此次婚礼场面极为盛大,规模不凡,成为当时备受瞩目的一件盛事,诸多细节也彰显出这场婚事的隆重程度。
婚后,二人相处和谐美满。岐阳公主虽身份尊贵为公主,却毫无公主的娇纵之态。她悉心孝顺公婆,用心辅佐丈夫、教导子女,完全符合世家妇的标准,还因此博得了贤妇的美誉,深受众人称赞。
公元829年,杜悰获任澧州刺史一职,公主与之同行。在路途之中,他们选择骑着驴前行,且坚持素食,不沾荤腥,同时也拒不接受沿途州县所提供的各类供给。待抵达澧州之后,公主在日常的一言一行方面,依旧始终保持着谨慎小心的态度。
不得不说,杜悰在担任澧州刺史期间,其考核治绩能够位列天下第一,岐阳公主着实功不可没,她堪称是杜悰背后的贤内助。
之后,杜悰的婆婆病情变得十分严重。在那段时间里,岐阳公主悉心照料,一刻都不曾懈怠,身上的衣服都未曾解开好好休息过。给婆婆服用的药,她必定会亲自尝过,不管任何事情,她都全心全意地去做,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也许恰恰是由于岐阳公主一直以来都对自身严格要求,过度操劳,再加上生育了二子二女,结果年纪尚轻就身患疾病了。
开成二年(837年),杜悰担任忠武军节度使,获奉调前往京城。彼时岐阳公主不巧正身染疾病,杜悰心里本就寻思着不带岐阳公主一同返京,毕竟京城路途迢迢,这一路上要是奔波起来,岐阳公主的病情极有可能会变得更加严重。
然而岐阳公主并不愿意,她坚持要与杜悰一同返回京城。毕竟她已经有好些年未曾见到母亲了,她一心想要进京去探望母亲郭太后。于是,她便对杜悰说道:
在《新唐书》中有这样的记载,有人曾言:“希望能够前往兴庆宫,即便在去往那里的途中死去,也不会心生怨恨。”如此话语,道出了其内心对兴庆宫的那份向往以及坚定的意愿,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彼时,无人能料到,岐阳公主的一番话语竟成了不祥的预言。就在十一月,当他们行至汝州长桥驿时,岐阳公主的病情已然严重到无法再继续赶路了。而仅仅过了没几日,她便不幸病逝于此地。
杜悰心里明白,要是早知晓公主这一回京便会病亡于途中,那无论如何他都会极力阻拦公主进京的。可这世上哪有什么后悔药,想当初他就没能成功拦下公主,哪怕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面对执意回京的公主,他依旧是阻拦不了的。
十二月的时候,杜悰抵达京城,顺利完成了公主的葬礼事宜。此后,他便换上了粗布制成的衣裳,开始依照礼制为公主守丧。
唐文宗在宫中左等右盼,始终不见杜悰前来入宫朝见,心中满是诧异。要知道,姑姑的葬礼已然结束了,按说姑父杜悰这会儿该有空闲进宫才对,可谁能想到,杜悰却偏偏一直未曾踏入宫中半步呢。
唐文宗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便向身旁的人询问起来,这时宰相李珏开口说道:
近日,驸马竟为公主服斩衰之礼且长达三年。正因如此,那些士族之家有半数不愿与皇家结为姻亲,很大程度上就是出于这个缘故。就拿杜忭来说吧,他尚未去谢恩,也是因为受到了这般服丧规矩的拘限呢。
五服之中,斩衰当属最重的丧服啦。它是用最为粗粝的生麻布来制作的哦,而且断处就那么外露着,也不缉边呢,为的就是要把那份哀痛完完全全地展现出来,其服丧期限长达三年之久呢。
通常而言,需服斩衰的情况主要有这些:诸侯面对天子之时;臣子侍奉君主之际;男子以及尚未出嫁的女子为自己的父亲;家中长房长孙为祖父;还有妻妾对于自己的丈夫,在这些关系情形下,按规定是要服斩衰的。
在唐朝时期,存在着这样一种情况,那便是驸马需要为公主服斩衰之礼。而这一规定,恰恰成为了唐朝那些世家大族不太愿意与公主结亲、尚公主的关键因素之一。
在唐朝时期,驸马在官场方面其实并未受到过多的约束。非但如此,有些时候还会凭借迎娶公主这一身份而得以在仕途上不断晋升。总体来讲,就唐朝的情况而言,对于世家大族来说,选择尚公主一事终究还是好处要多于坏处的。
暂且不提“娶妇得公主,平地起官府”所隐含的那份担忧,单是大唐公主们的个人性情以及其皇家出身这两点,便已使得众多世家大族不敢轻易涉足。况且公主离世之后,驸马还需服斩衰之礼,如此一来,更是让世家大族对迎娶公主之事避若蛇蝎了。
大唐,尤其是中晚期的时候,公主们在婚嫁之事上着实艰难。就拿岐阳公主来说吧,当初李吉甫着手为她挑选驸马之时,众多世家大族纷纷以身体有疾为由推辞。最后,也就只有杜悰愿意迎娶岐阳公主呢。
唐文宗听闻李珏所言后大为震惊,因为在此之前,他压根就不知道竟然存在着这样一个规定。随后,唐文宗便对着李珏说道:“予初不知。”
别说那些世家大族难以接受驸马为公主服斩衰这一情况了,就连唐文宗对此也觉得实在无法忍受。于是,唐文宗果断采取行动,当即废止了该项规定,并且还颁布了《更定驸马为公主服制诏》呢。
制服的轻重规定,必定要依据典礼制度。听闻以往驸马为公主服丧要长达三年。从情感方面来说,这实在不符合以往惯例;从违背经典制度来看,现在才知晓此事。应当规定服丧一年,且将此作为永久固定的制度。
唐文宗对驸马为公主服丧的规定进行了重新拟定。规定中提到的齐衰,在五服里是比斩衰等级稍次的丧服。其制作材料是粗麻布,且断处会缉边,按照此规定,驸马为公主服齐衰的服丧期限为一年时间。
驸马而言,那可是个绝佳的消息,毕竟从需守三年的斩衰到仅守一年的齐衰,这其间的跨度着实是非常大的呢。
在完成除服事宜之后,杜悰并未就此隐退,而是依然积极活跃于官场之中,继续着他在仕途上的前行脚步,在官场这片舞台上持续发挥着自身的作用,续写着属于他的官场篇章。
在开成三年(838年)的时候,杜悰已然45岁,彼时他担任着户部尚书这一职务,并且还兼管户部度支方面的事务。而等到了唐武宗当政的时期,杜悰更是得以拜相,在朝堂之上拥有了更高的地位与职权。
在被拜为宰相之前,有这样一件事发生。那是会昌元年(841年)的时候,唐武宗做出安排,让杜悰前往出任淮南节度使一职,去镇守扬州那片地方。
没过多久,唐武宗下达诏令,吩咐扬州监军在扬州当地挑选十七名倡家女子送进宫中。
监军打算邀请杜悰一同进行挑选之事,并且还生出了挑选良家女子的念头。然而,杜悰却果断予以拒绝,并且说道:
“倘若我不遵奉诏令就随意给予,这可是罪过。”(源自《新唐书》)
监军听闻后不禁怒火中烧,心想着杜悰这人简直是不知好歹。随后,监军便把杜悰所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地禀报给了唐武宗。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唐武宗得知此事后,并未动怒发火,神色依旧平和如常。
与之相反的情况是,唐武宗认为杜悰颇具大臣的风范与气度。基于此,他下达了停止进献倡家女的命令,而且心中已然萌生出让杜悰担任宰相一职的想法。
到了第二年的时候,杜悰得以担任宰相这一要职。
杜悰着实是个挺有意思的人物呢。其前半生展现出了非凡的才能,为官之际始终秉持忠诚正直的品性。在治理地方方面,他所取得的考核治绩堪称天下第一,而且还具备劝谏皇帝的胆识,面对奸臣也毫不畏惧,敢于怒怼。
然而发展到后期阶段,他仿佛全然换了一副模样。对民间的情况毫无了解,也体会不到普通百姓生活的艰难困苦。尽管身处高位,手握权力,可在其任职期间却并未做出什么值得称道的功绩来。
公元873年,杜悰走完了他的一生,溘然长逝,享年8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