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在《芙蕖》中说,荷花可目、可鼻、可口,更慷慨称赞道,“无一时一刻不适耳目之观,无一物一丝不备家常之用者也”。
闻芬芳,赏姿态,绘姿色,存光影……人们乐此不疲地尝试,与荷花频频互动,创造出一份心照不宣的默契。
说来,荷花也是最早应用于插花的花卉之一。荷花、荷叶、莲藕和莲实皆为花材。甚至,碗、盘、罐、瓶皆可为花器。
如果说荷塘是大户人家的诗意,而盆荷、碗莲里装着寻常人家的惬意。文学家郑逸梅先生在《花果小品》中说:“荷植诸缸中,藉以点缀庭院,隔帘望之,清绝入画”。
坐落于海口中山路骑楼老街的一处咖啡厅里,庭院中便养了一缸荷花,隔着窗望向空旷的青石板庭院,荷花投影进入窗子围成的画框,甚美。
千百年来,为何总是荷花,让人们情有独钟?
朱光潜在《谈美》中分享,美感经验即是人的情趣和物的姿态的往复回流。
具体而言,人不但移情于物,将自我的意蕴和情趣投射于物,还要吸收物的姿态于自我,在不知不觉地模仿物的形象,受到美的意象沁润。
所以,人们对荷花的喜爱,并非从天而降,它一半在花朵自身芳华之美,一半藏在古往今来的万千审美经验投射之中。
中国人善于寓物以情、赋物以趣,以各种方式与荷花打了数千年交道。千百年来,人格与花格相互渗透,彼此寄托。于是,荷花的美,便有了千层面貌——
它是《诗经》里“彼泽之陂”的女子化身;也是《楚辞》中屈原“以为衣裳”的芳洁之志;它是《爱莲说》里周敦颐眼里“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花之君子;也是《如梦令》中李清照“误入藕花深处”的尽兴洒脱……
借着这份绵延的审美记忆,今人赏荷,仿佛能透过接天莲叶与映日荷花,穿越至一个个历史现场、文人身畔,与古人互诉衷肠,构建一份诗情画意的光景。
转载自:南海网海南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