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多人都能够发现,现在不仅仅是很多单位发布的一些“公告”或者“通报”内容让人难以理解,就连一些领导的讲话也很难理解。用大白话来说,就是某些单位和某些人不爱说“人话”,这种情况的出现,不仅仅导致某些单位公信力急剧下降,也恰恰证明了他们的心虚。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股不正之风已经蔓延开来,成为人与人之间,或者是人与单位之间,乃至单位与单位之间的一大潜规则。在我看来,如果语言的功能进化到这个程度,不仅不是人类社会的进步,反而是人类文明的退步。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某个领导对一个女下属说了一些话,虽然看起来冠冕堂皇,但是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种浓浓的暗示。再比如某些单位的通报里面,字里行间始终不敢面对问题的根源,而是像一个孩子一样刻意回避一些主要问题,从而为自己寻找一些可操作空间。而事实上恰恰是这些让人不明白的“人话”,导致出现了很多腐败现象的滋生。鲁迅先生在文章《纪念刘和珍君》中说过一句话: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两相对比之下,我们很多人认为当前一些人说一些隐晦的话,不但不是胆小怯懦的表现,反而成为了玩弄文字游戏的优雅艺术,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笑。
其实在我看来,不说“人话”的现象,恰恰是对底层民众最大的不公。相对于一些精英群众来说,他们知识储备丰富,拥有更高的文字水平,因而能够把文字游戏玩的更加熟练。但是对一些普通的老百姓来说,则完全与之相反,他们天生淳朴,更没有什么小心思,所以大多都会直言相对。就是现在很多的正义之士,也越来越不敢说“人话”了,因为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触犯某些人的利益,更会受到法律的伤害。我此前说过,之所以出现这种现象,主要是因为我国的司法理念出现了问题。比如说“订金”与“定金”的区别,比如“借条”与“欠条”的差异,而这所有的区别和差异其实在普通老百姓眼中,没有任何意义,只不过从本质上来看,是法律用来打压一些底层民众,为一些利益群体网开一面的工具而已。
7月15日,枣庄市台儿庄区市场监管局公平交易工作室副主任王涛到河南鹿邑参与问题水泥检验取样,面对媒体镜头“只张嘴不出声”。这一现象立即引发了媒体的注意,有媒体形容此人被“控制”了,而后台儿庄区市场监管局党组在通报中说,鉴于王涛同志在鹏源水泥案件调查中,未能采取正当方式回应记者调查采访,态度不积极、不端正,且在社会中造成不良影响,经局党组研究,决定暂停王涛同志公平交易工作室副主任职务。大家考虑到没有,这个主任是真的被控制了?还是不敢说,不能说呢?对此,人民日报发文称:水泥形同豆腐渣,人命关天的事,特别是涉及孩子,不容掉以轻心。问题水泥,暴露出厂家和商家存在重重问题,而监管人员自作聪明地表演“哑语”,丑态毕露,不仅可笑,而且可怕。职责范围内的事,无权躲闪,姑息就是纵容,失语就是失职。
此外,人民日报在调研中还发现,当下基层存在一批沉默干部,他们谨守“为官慎言”、信奉“沉默是金”,或被迫、或主动选择不说话、不说真话、不说有实质内容的话。这种干部“群体失语”现象正在基层抬头,损害干事创业氛围。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考虑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不正常的现象呢?其实在我看来,不外乎以下几个问题:一是心里没底数,沉默不会说。也就是说这些领导干部的心思根本都不在工作上,一提到工作那是一问三不知,一提到哪里有好玩的地方,那是头头是道。二是心里很明白,闭嘴装糊涂。就比如上面这位失语干部,他明白问题在哪里,但是他不敢说,只能自己装糊涂。三是谁说谁干活,谁说谁犯错。这个问题不怪干部本身,其实问题出在当前的很多不合理的用人机制和追责机制上面。
几年前,东营市在山东滨源化学公司“8.31”着火爆炸事故发布通报:现场搜救工作基本结束,共发现死亡人员13人。由于现场泄漏的化学品情况复杂,部分死亡人员遗体爆炸时形成碎片。通报最后强调:部分遇难者遗体已经火化,遇难者亲属情绪稳定。这个通报一经发布,立即引发了广大网友的不满,有网友戴牙套的妹纸说:妈呀,都碎片了。情绪能稳定么。真的是,忽悠人你能不能靠点谱。其他很多网友也纷纷质疑当地官方的文字水平,但是相信很多人不清楚,如果不说情绪稳定的话,估计一些领导干部的“乌纱帽”就戴不稳了,这也就是一些所谓的“潜规则”,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语言艺术。
除此之外,当前很多党政机关的“八股文”又有所抬头,而且这股不正之风也多次受到央媒的批评。很多领导没有稿子就讲不了话,有了稿子就不讲“人话”,文章冗长、空洞,言之无物。讲话让人觉得味同嚼蜡,脱离实际,“目中无人”。诚然,深刻领悟上级精神,对于指导工作十分必要。但是,一些官员却机械地去理解,过于追求四平八稳,照本宣科,而不是实事求是,活学活用,甚至演变成本本主义、教条主义,这就出现问题了。其实在此之前,网络上一个“马科长”对着镜头装糊涂的现象引发了网友的热议,在那次采访中,马科长以其独有的智慧,装了一次让人终生难忘的糊涂,也同时拯救了一大批老百姓的生存。
从本质上来看,不说“人话”虽然总体上是不好的,但是也要分场合,也要分时机。如果是心怀老百姓,心怀本地发展,为了保障大局利益不说“人话”,老百姓不仅不会反感,而且还会给予赞扬。但是在很多情况下,那种为了个人私利,为了逃避责任,为了糊弄老百姓不说“人话”,也必定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我真心希望我们的社会能够创造一个让人能说话,敢说话,说真话的良好环境,对于那些损害老百姓利益,损害国家和民族利益不说“人话”的行为,必须严厉惩处,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人放心大胆工作,发挥自己的聪明智慧,为实现祖国的繁荣富强而贡献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