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生了一个男孩，这是婆婆去年在观音庙许下的愿。
按乡俗，婆婆今年要一步一叩头上山去观音庙还愿。
婆婆看向已经怀孕六个月的我，说：
「我膝盖长骨刺了，还是你替我去还愿吧，这也是在为你自己积福，你去，下胎你就能怀上男孩了。」
我无语，她明明是心中有鬼。
做了坏事的人去还愿，是会被菩萨降天谴的。
1.
妊娠反应厉害，我趴在洗手台吐得天旋地转。
婆婆高英在旁不满：
「怀了个丫头片子就这么娇气，你该多锻炼锻炼。」
「正好，你嫂子生了男孩，这是我去年在观音庙求来的，今年要上山还愿，我膝盖长骨刺了不方便，你去代我还愿。」
「这也是为你积福，保你下胎怀个男孩。」
观音庙就在村附近的山上，按乡俗，为表诚心，还愿要一步一叩头的上山，直叩到庙中观音神像前，然后再捐香油钱。
我现在大着肚子，婆婆让我一步一叩首的上山，这是想让我流产吧？
真是可笑，他们也不知道把我的B超单拿给谁看了，说从上面胎儿的头围数据就能推出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还推出我怀的是个女孩。
我取下毛巾擦了把脸，正想回绝，老公已经说话了：
「妈，你开什么玩笑？蓉蓉现在怀着孕，你让她上山去还愿？到时候一尸两命，你赔我老婆孩子？」
「谁许的愿谁去还，别拉扯上我们。」
婆婆一听，气得两眼翻白，捂着胸口说：
「你个白眼狼，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心疼媳妇就不心疼你妈？」
「我要不是膝盖长骨刺，会让蓉蓉去？」
「山又不高，就那么五百来个台阶，人还没去，你就心疼得鬼叫。」
「你妈我昨天膝盖骨疼得床都上不去，也没见你心疼半分。」
这时候公公赵斌也端着碗过来了，偏向婆婆说：
「赵明，我和你妈含辛茹苦的帮你们兄弟两人娶媳妇，不是让你们娶完媳妇就来忤逆我们的，不孝顺父母，是要天打雷劈的。」
「蓉蓉上山还愿的事已经定下来了，你妈以前怀孕还要下地干活，让你老婆上山还个愿，死不了人。」
他们搬出孝道压人，老公虽然气得要死，这时候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挂好毛巾，看着他们两个平静的说：
「无论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去。」
婆婆看了我一眼，意味不明的说：
「蓉蓉，你不会是手上沾了人命，怕菩萨降下天谴，这才不敢去吧？」
2.
婆婆这污蔑人的话可真是张口就来，为了流掉我肚子里的孩子，好重新给他们老赵家怀个男孩，连我手上有人命的话都敢说。
产检时医生交代我情绪波动不能太大，要不能会影响胎儿健康。
我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
「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要是怀疑我手中有人命，那就报警好了，让法律来制裁我。」
听到报警两个字，婆婆的眼中闪过一丝惧色，但她又马上冷笑道：
「你要是手中没有人命，怎么不敢去见菩萨？还不是怕菩萨会降下天谴，遭受五雷轰顶。」
这时公公也在旁边帮腔，说村里已经有两个身上背了人命的坏人，去见过菩萨后，回来没几天就在暴雨中被天雷打死了。
他说我现在说什么也不敢去，肯定是心虚。
我正要说话，一旁的老公也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出声说：
「爸，妈，你们怎么能这样说蓉蓉？妈妈要是膝盖疼，我替妈上山去还愿就好了，你们怎么还污蔑蓉蓉手上有人命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乡亲们听到了，会怎么看蓉蓉？」
婆婆每天早上都要健步如飞的爬一次山锻炼身体，我是没看出来她哪条腿的膝盖疼。
还说什么疼得床都上不了，山都能上，上不了床？唬谁呢？
算了，反正只要别让我大肚子一步一叩头的上山，他们几个人谁要去就谁去吧，老公要亲自为他妈尽孝，我也不好拦着。
谁知婆婆眉眼一横，直接说：
「不行，就得蓉蓉去，她要是不去，就是心中有鬼，咱们老赵家可容不下一个杀人犯。」
我真的很无语，这摆明了就是公公婆婆两个认为我肚子里怀的是女孩，想要我流产，合计要逼着我跪上山。
这样子说是说不通的，只有让他们相信我怀的是个男孩，他们才会为了男孙放弃逼我。
于是，我说：
「那请神婆来算一算，看看是我上山还愿对咱们家有利，还是妈亲自上山还愿能为咱们家积福？」
我让老公去请神婆，交代他给神婆塞点钱，让神婆在算的时候就说我怀的是男孩，不能冒险上山。
村子里没有人不信神婆的话，公公婆婆也不例外。
3.
公公婆婆极度的重男轻女。
嫂子怀第一胎的时候，他们找关系托人照出来是个女孩，硬生生在嫂子怀孕五个月的时候，把她拖到卫生站做流产手术。
嫂子是个孤儿，没有娘家人撑腰，做完流产手术眼睛都快哭瞎了。
后来嫂子怀第二胎的时候，说什么也不去产检，更不去照B超，神婆想要进门来摸她的肚子算男孩女孩，她就直接拿起药瓶子要当着他们的面一尸两命，这才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
生下来是个女孩，婆婆和公公气得连鞭炮都没放，做好的婴儿床也不给用。
去年嫂子再怀上的时候，婆婆亲自上山到观音庙求生男孩。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嫂子躺在床上保胎的时候，她刚学会走路的女儿，就摔进池塘淹死了，嫂嫂哭得就差没有死过去。
大家劝慰了许久，嫂子才缓过来继续好好休养保胎，今年生下了一个男孩。
公公婆婆喜笑颜开的为孙子办满月酒的同时，还不忘借着上山还愿打我肚子里孩子的主意。
我和老公是大学同学，自由恋爱后结婚，生活和工作都在城里，这次是回来喝侄子的满月酒。
公公婆婆肯定是因为我们住在城里，他们平时也管不到我们，所以趁着我们回到了农村，想了这么个主意让我流产。
老公是我自己选的，人品样貌学历工作样样都不错，我想着反正我家已经在城里给我买了房子，我和老公住在城里，也不经常回农村来，所以对他的家庭也没有过多的考察。
现在才知道原来不过多考察结婚对象家庭简直是错得离谱，公公婆婆和老公是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他们品性恶劣，我也会深受其害。
他们如今忌惮我娘家对我十分宝贝，不敢像对嫂子那样强行拖我去医院流产，但不妨碍他们变着法的对我使坏。
满月酒还有三天就要举办，公公婆婆说最好办满月酒前就上山去把愿还了。
他们把准备好的蜡烛、香还有要捐的香油钱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说到时候让我老公提上山去等着我。
我在心中冷笑。
想要流掉我的孩子，他们可做梦去吧。
4.
老公亲自去把神婆请来了。
神婆装模作样舞弄了一番，摸了摸我的肚子，然后说：
「蓉蓉去很合适，既能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还能给家里积下福德。」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然收了钱不说人话。
连我老公也生气的看着她，说：
「你有没有算清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将钱掏出来塞到我老公手里，说：
「神佛的旨意，不容你用钱来收买。」
老公和我气得窒息，公公婆婆却满脸笑容：
「神婆算出来的，可是神婆的旨意，你们就算不听我的话，神佛的旨意你们也敢不听吗？蓉蓉必须要去。」
我断然拒绝：
「神佛不会这么没有人性，要一个六个月的孕妇跪着上山，你们不用打着神佛的名义来逼我。」
婆婆高声叫起来：
「蓉蓉，还说你心里没鬼，你看，收买神婆不成，现在连神佛的旨意你都敢不听，铁定是杀过人。」
我冷静下来想了想，觉得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神婆不收我们的钱，非要我大着肚子跪上山？
婆婆的腿健步如飞，为什么公公婆婆两个人无论怎样都一定要达到让我上山还愿的目的？
我觉得，可能还不仅仅是要我流产这么简单，背后肯定还牵扯着其他的事情。
婆婆现在口口声声说我铁定杀过人才不肯上山，说不定，就是婆婆自己身上背了命案，所以她才不敢上山见菩萨，怕遭天谴。
他们让我去，是一箭双雕，既可以让我流产，还能为婆婆挡灾。
我又想起回来的时候去大嫂的房间里看正在坐月子的大嫂时，她有跟我提起说怀疑她刚学会走路的女儿掉进池塘淹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但是她没有证据。
但是神婆却好像知道什么，才会拒绝金钱，要我上山。
神婆推说家里还有其他的事情，不能耽误，说完就要走。
婆婆连忙起身把她往外面送。
公公把老公叫到一旁，继续给老公洗脑，让老公来做我的思想工作。
我觉得神婆神色间很不对劲，婆婆的做法也让人怀疑，于是不声不响的跟在她们两个身后。
因为是晚上，她们并没有发现我。
然后我就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
「真是罪过，你亲手把你孙女往池塘里推，现在身上的罪孽还没有洗清，是万万不可以见菩萨的。」
这是神婆的声音。
我猜得果然没错，八成婆婆亲手把孙女推进池塘的事情，公公也知道。
他们真是又蠢又坏，那么小的小女孩，还是自己的亲孙女，竟然也忍心把人害死。
我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还好我事前点了录音键。
我悄悄的继续走在她们后面，又听到婆婆说：
「今天晚上凌晨三点我继续去你那里忏悔，再连着忏悔一个月，就可以了吧？」
神婆说：
「你过来，只是昨天菩萨托梦给我，说是替人洗清罪孽，要用钱的地方多，你多拿点香油钱过来，每天晚上不要少于一千，一个月后我再帮你问问菩萨，看有没有洗清，菩萨说可以就可以。」
我在后面听得大气也不敢出，难怪神婆不收我们的钱，原来婆婆每天给她送一千块钱过去。
而且，这钱还是她以看病为由，陆续问我老公赵明要的，到现在，怕是陆陆续续要了不下30万。
赵明一年的工资基本全部被她要了过来，家里开销都是我的工资在撑着。
原以为她真的用在治病上，却不想全部送给了神婆。
我气得头脑发懵，又担心被她们发现，于是悄悄掉转身回去。
凌晨三点婆婆要带着钱去神婆家里忏悔，很好，那我也要赶紧准备一个大礼，凌晨三点准时在神婆家里，将大礼送给婆婆。
5.
睡觉前我调了个凌晨三点的闹钟，闹钟一响，我就把老公给喊醒了，告诉他有个秘密要揭开，让他跟着我别说话。
本来还想去把大嫂和大哥叫起来，让他们也去听听婆婆在神婆家的忏悔。
没想到我们才走到楼梯口，就发现楼下堂屋里灯光大亮，公公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口，看到我和老公两个人，马上就警惕的问：
「你们去哪？」
我觉得他这个时候坐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我心思一转，连忙说：
「爸，我起来上洗手间，赵明担心我脚滑摔倒，就起来陪我。」
公公白了我们一眼，说：
「你们城里人，就是娇气。」
我不说话，拉着赵明上楼，可是赵明有些理解不了他爸为什么三更半夜的坐在大门口，奇怪的问：
「爸，你半夜不睡觉，坐这里干嘛？」
公公没好气的说：
「老人家觉少睡不着，不起来坐着难道躺在床上干瞪眼吗？」
上楼后，赵明依旧觉得稀奇，好端端的他爸怎么会坐在大门口，大半夜的坐在那里，好不吓人。
这时隔壁大哥大嫂的房间里也亮起了灯，是孩子半夜饿了醒了在哭，不一时大哥出来烧开水泡奶粉。
赵明就问他大哥：
「哥，爸大半夜坐门口干什么？」
大哥眯着眼睛打着哈欠说：
「谁知道呢，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说是村里闹鬼，让我们家的人，晚上过了两点就不许出门，每天晚上亲自守着。」
听到这里，我本来想挑破一下公公坐在那里守着大门的真正意图，但是转念一想，老公和大哥可都是婆婆亲生的，我现在说出去，他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就打草惊蛇了。
能真正和我一条战线的人，就是早就对婆婆起了疑心的大嫂。
我借口去看下孩子，进了大哥大嫂的房间，趁着老公和他大哥在外面等着烧开水唠嗑，我悄悄的把录音放给了大嫂听。
大嫂听完直接崩溃了，我连忙让她别发出太大的动静，公公婆婆防得很死，我们得想办法继续去到神婆家，听她说完全部的谋害过程，才有可能找到证据。
「我们趁着爸爸在大门口守，先去他们的房间看看，婆婆在不在里面，如果不在的话，就证实了她肯定是去了神婆家，我们明天再想办法出去。」
我看大嫂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对她说。
公公婆婆的房间在三楼，嫂子把大哥喊进了房间，借口要上洗手间，和我悄悄上到三楼，来到了公公婆婆的房间门口。
6.
推开公公婆婆的房间门，我们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差点原地升天。
幽暗的房间里亮着一点红光，是神龛前的电子蜡烛发出来的，神龛上摆的不是佛像和菩萨，而是几个身上贴满了符纸的小人。
房间四壁和床边都贴了长长的符条，整个房间看上去阴气逼人。
床上果真没有人。
我和大嫂不敢开灯，蹑手蹑脚的打开手机电筒，从神龛上拿下来一个小人，上面写着大嫂女儿的生辰八字，符上还写着几个永世不得超生的小字。
大嫂捂着嘴呜咽起来，我一面安抚她，一面拿出手机录像，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录了下来。
其中就有一份从神婆那里求来的忏悔指示录，上面清楚的写明了要如何做，神佛才能原谅婆婆犯下的罪行，被她害死的人才能不变成厉鬼来索命，也不转世为人来报复……
我还想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其他的证据，可惜楼下传来响动，我看了眼手机，已经四点半了，想来是婆婆在神婆那里忏悔完，回来了。
我连忙拉着大嫂回到二楼。
第二天天才亮，婆婆就敲响了我房间的门，喊我赶紧起来上山还愿。
可能是昨天气到了又受了惊，还折腾了半夜，我的肚子有点隐隐作痛。
我跟婆婆说肚子痛，可能是动了胎气，要回城里妇幼医院做检查，还愿的事情以后再说。
婆婆一听我动了胎气，脸上喜色掩都掩不住，恨不得我现在就跪着上山，哪里还肯放我回城。
「肚子痛刚好上山还愿的时候求菩萨保佑，日子是选好的，神婆也说了由你去最合适，由不得你找各种借口不去。」
婆婆说着就要上手来拉扯我。
老公生怕婆婆的拉扯连累到我肚子里的孩子，他紧张的挡在我身前，对婆婆说：
「还愿的事情哪天去都可以，今天蓉蓉肚子痛，我必须带她去医院。」
婆婆听了老公的话，就势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
「我自己生养的儿子不孝，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哎哟喂~~老公你是个死人吗？由着你儿子儿媳这样欺负你老婆，我不活了唉……」
老公没想到他妈会直接坐到地上这样撒泼，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表情为难的看着我。
我直接说：
「今天无论如何，我得去医院，如果因为你妈的无理取闹，导致我和孩子有事，赵明，我一定会和你离婚，说到做到。」
其实我和老公的感情一直很好，这是我第一次提离婚这样的字眼，要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不会这样说。
他父母连大嫂已经出生了的孩子都能下手，这次对我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也是势在必得要弄掉，我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公公听到婆婆坐在地上干嚎，走过来什么也不问，直接就甩了我老公一个巴掌：
「你小子现在大了，敢翻天了是不是？」
7.
老公被一巴掌甩懵了，但他骨子里还是孝顺的，没有打回去，只是又惊又怒的看着公公。
没想到公公打完老公还不算，直接想要越过老公来拉扯我：
「城里的女人就很高贵吗？很了不起吗？我告诉你，进了我赵家的门，就都得听我的，让你现在去还愿，你就必须现在去。」
他的手碰上我胳膊的瞬间，我吓得尖叫了一声，然后就看到老公直接一拳打上了公公的脸。
老公哭着大吼了一声：
「你们一天到晚闹闹闹，是不是一定要闹到我离婚了，你们才肯罢休，我花了三年时间辛辛苦苦追到的老婆，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闹到我离婚才满意？」
「你们哪里是父母，你们是债主，这一年给了你们30万还不够，你们还非得死命作妖。」
「你们知不知道人蓉蓉的父母是怎么对孩子的？人家是生怕孩子受委屈，什么好的都想给孩子。」
「和蓉蓉的父母相比，你们根本不配做父母！」
公公挨了老公一拳，又听了老公这些歇斯底里的话，狂怒起来，骂道：
「好，好，我自己养出来的儿子是个势利眼，城里的媳妇有钱，城里的父母有钱，就开始嫌弃自己农村的亲生爹娘了，看我不打死你。」
这时候嫂子和大哥抱着孩子出来了，大哥沉着脸说：
「爸，就算你打得过弟弟，你能打得过弟弟和我吗？」
「我那时候没有用，没能护住我自己的老婆，让她被你们拖去流了产，今天，我们不会再让悲剧发生。」
其实大嫂流产这件事也不能怪大哥，他那时候在外面打工，嫂子在家里养胎，他是等嫂子已经被逼着流完产，才知道的，回来也大闹了一阵。
公公在两个年轻力壮的后生面前直接熄了火，将婆婆从地上拉起来，说：
「还坐在这里丢人现眼做什么？还不跟我一起下楼，找两根绳子吊死了事，省得看着自己养大的两个不孝子，一个个都向着媳妇，忤逆爹娘。」
大嫂却喊住了他们，说：
「还愿的事情还是得妈去，谁许的愿谁去还，妈你爬山的时候都健步如飞，上山还个愿肯定没问题的。」
「除非你做了亏心事，不敢去见菩萨，才会推三阻四。」
婆婆看着大嫂的眼睛心虚，却还是嘴硬：
「你不要瞎说，我一直信佛，是善男信女，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
大嫂语气冷到极致：
「是吗？」
婆婆像是被她的语气吓到了，瑟缩了一下。
8.
在老公和大哥大嫂的强势对抗下，我们终于开着车进了城，顺便把大哥大嫂还有侄子也一起带进城了，刚好我去做产检的时候，大哥大嫂带着侄子去做儿保。
好在检查都没什么问题。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订了一个私密性非常好的包厢，在大家都吃完饭后，我和大嫂把晚上在公公婆婆房间里见到的一切，都告诉了老公和大哥。
我手机里的录音，也播给他们听了。
因为他们两个今天的表现，让我和大嫂都觉得，他们是明事理的人，不会在人命关天的时候，包庇他们的父母。
另外就是嫂子刚出月子，身体还很虚，而我又怀着孕，一不小心就可能有状况，这事必须要有他们的帮助，才可能成功。
我们没有信错人，老公和大哥知道真相后，都崩溃了，说没想到生养他们的爹娘，竟然会对自己的亲孙女下手，简直是恶到了极致。
尤其是大哥，拳头握得青筋暴起，当场就要回去找他们算账。
当然要算账。
回去的时候我们怕打草惊蛇，没开自己的车，而是租了一辆大车，将车停在离神婆家不远的地方，五个人坐在车里等到半夜三点，然后下车分头行动。
我和老公带着便衣警察到神婆家抓婆婆的忏悔现场。
大哥大嫂带着便衣警察回去，到公公婆婆房间里去搜物证。
老公牵着我的手，将我护在身后。
我们躲在暗处，听婆婆说了完整的作案过程。
那时候大哥在外地打工赚钱，嫂子胎相不稳需要卧床，于是刚学会走路的侄女就由婆婆带。
婆婆因为嫌弃她是个小女孩，故意将她带到村里的池塘边，几次想让她自己走下去，可小女孩就好像能感知到危险似的，每次还没走到池塘边，就停下脚步。
婆婆等不及，就趁着又一次小女孩停在池塘边的时候，直接一把推了下去。
婆婆双手合十，忏悔道：
「求神佛一定要让她永世不得超生，让她变不成厉鬼来索命，最好是直接灰飞烟灭，信女的儿子在城里攀上了富贵人家的女儿，有得是钱来帮我洗清罪孽，要多少香油钱我都愿意给。」
我心中冷笑，这哪里是忏悔，这分明就是嫌自己作的恶不够，继续给自己的恶加码。
她怕是不知道，她眼中的提款机儿子，现在正带着警察在这里，随时准备冲出去逮住她。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老公，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明显感受到他牵着我的手在发抖。
忽然间灯光大亮，神婆第一时间被警察控制住了，婆婆吓得失了神，定定的呆在那里等着警察铐住她。
她嘴里喃喃：
「我花了30多万，为什么神佛还不满意，要降罪给我？」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