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校年级第一居然被校外混混威胁了

点头摇头 2024-12-07 15:11:38

葬礼上,被放置中央的棺材说话了。

大家先是一愣,随后笑出声来,我站在角落里,听着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还是觉得很陌生。

他敲敲棺材,疑惑地说:“这是在哪,为什么周围那么黑?”

“我被困住了,有没有人,快来帮帮我!”

他喊了司仪,喊了我,喊了在场的来宾。

大家都在配合陆常时演戏,只有我站在角落,一言不发。

“郑清清,你在吗。”

陆常时轻叹一声,大家安静下来,纷纷寻找叫郑清清的人。

我怔住,默默在心里回应他:我在。

“我喜欢你这个朋友,可别忘记陆常时。”

这是陆常时最后一句话。

再没能控制住情绪,我背过身去擦眼泪。

棺材里就是一堆骨灰,发声的不再是陆常时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而是冰冷冷的录音器。

记得高二那个夏天,我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谈话。

办公室里不仅有我一个学生,陆常时也在。

但他和我相反,我是因为成绩下滑严重才站在这里,他是因为成绩太好,老师想给他申请保送名额,来询问他的意见。

班主任在语重心长地劝导我,而我左耳进右耳出,注意力全在陆常时身上。

我想,他大概率会同意。

毕竟名额那么珍贵,得到了就不用面对高考的压力,这多轻松。

没想到,他居然拒绝了:“不好意思老师,我还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靠上理想大学。”

白痴,那么好的机会都不懂得珍惜。

我不禁想,要是这个机会让给我,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

陆常时回答完,老师也不多做文章,让他先回去,而我还继续被班主任的口水淹没。

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上课铃却响了。

我叹了一口气,回教室上课。

再次见到陆常时,是周三下午放学的时候,他和一群混混走在一起。

混混表情有些厌恶,陆常时淡淡地,看不出什么情绪。

学霸与校外无业游民为伍,这样的搭配真是出乎意料。

我出于好奇,便偷偷跟在他身后。

就一个红毛说:“你这个月就那么点零花钱?”

“我爸限制了我的花销。”

陆常时说:“你们平时花钱大手大脚,也不知道省一点。”

“你懂什么,我们的钱都花在刀刃上,一点也没浪费。”这是另外一个混混说的。

“快快快,再给点。”红毛不耐烦,搡一把陆常时。

陆常时有些犹豫地把钱掏出来,告诉他们:“这是我仅剩的伙食费了。”

“我靠,你妈不是挺有钱吗,叫你妈拿点。”红毛拿着钱,实在不满意这个金额,于是他给陆常时出馊主意:

“要不然你去借、去贷,总之你得把钱给我。”

“你们泡吧需要那么多钱吗?”

陆常时把裤兜子往外翻,里面空空如也:“我真没了。”

“踏马的,你是真没钱还是假没钱。”红毛生气了,眼见陆常时拿不出钱,他威胁道:“我告诉你,下次你再拿不出钱,我们就到此结束。”

说完,有人又搡他一把,陆常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即使是用这样恶劣的态度对待陆常时,他依旧不生气,反而还讨好地说:“别别别,我下次一定凑够钱给你们。”

我去,这是在勒索吧?

而且陆常时怎么回事,不反抗吗,平时那股生人勿近的劲去哪了?

我从小正义感爆棚,看不得这种欺负人的场景,于是我上前拉住陆常时。

可在迎上混混恶意的目光后,我怂了,有一丝悔意,但我还是鼓起勇气说:“那个,我有道题想向你请教一下。”

“哟,女朋友?”有人朝我吹口哨。

“不认识。”陆常时甩开我的手,异常冷漠:“我们走吧。”

“你不认识,我想认识。”红毛上下打量我,目光下流:“可惜了,这种校服太宽,看不出来什么。”

红毛眼神太肮脏了,我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最后啐他一口,骂道:

“神经病!”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跑了。

真是的,好心帮他,他却是那副态度,下次再心软我就是狗!

——

“谁的狗,快抱走。”

司仪在指挥秩序,陆常时即将下葬。

我从回忆中抽离,葬礼上的人在佯装悲伤,没有人真心实意为陆常时感到难过。

司仪又在说话,我无心听,独自离开现场。

只跟老板请了半天假,现在我要回去了。

一路上,蓝天白云绘,蝉鸣声声脆,人在吐槽夏日沸。

我又忍不住回忆起陆常时。

“你懂什么,他们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就该大大方方,有福共享。”

“朋友。”我有些震惊:“你把那群人当作朋友?!”

“与你无关。”陆常时不想理我。

那天后,我对陆常时的好奇心愈发严重,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想问清楚他与混混的关系,结果他居然说那群人是他朋友。

“是不是我和你交朋友,你就会给我钱?”

我坐在他位置上,空旷教室仅剩我与他,广播在放音乐,我的心跳与广播乐声共振。

不知道是愤怒还是震惊,总之我不能理解陆常时的行为。

建立在金钱之上的友情,还能叫友情吗。

见他迟迟不给答复,我用余光观察陆常时。

这是个无理要求,但他听得亮眼放光:“真的吗,只要我给你钱,你就愿意和我交朋友?”

“……”

我有些无语凝噎,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陆常时这种又聪明又愚蠢的人。

傻白甜。

学校里有小道消息说,陆常时家里很有钱,加上他成绩优异,我还以为他会有很多朋友。

可从今天的表现看,他好像非常渴望得到友情。

“我再去求求我父亲,让他多给我一点钱。”陆常时问我:“你要多少?”

我神神秘秘地伸出五根手指头。

陆常时些许惊讶:“你要五万?”

“NONONO。”我摇摇头:“是五块。”

陆常时疑惑:“你为什么要那么少,他们都是要一两万的。”

“什么?!”我再次震惊:“多少钱?”

“对啊,这对于之前的我来说没有问题,可现在不太行。”

“你之前零花钱有多少?”

“六万。”

“现在呢?”

“两万三。”

我一月才两三百,真是共情不了一点。

我调头就要走,陆常时把我叫住:“你真的只要五块吗?”

想起他说的话,我怒道:“十块。”

“没问题,好朋友。”

就这样,我和陆常时成为了朋友,他经常会给我送早餐,每天掏出十块钱,笑嘻嘻地递到我手上。

如果不是他名字出现在荣誉榜上,我都要怀疑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这天和往常一样,陆常时给我买了几个烧卖当早餐,我注意到他脸颊擦破了皮。

看在他忠诚于我的份上,我关心道:“你脸怎么了?”

“哦,这个啊。”陆常时眼神躲闪,“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手臂上的淤青也很刺眼,我又问:“那淤青也是摔的?”

“对。”

“不是那群人打的吧?”

“不是不是。”

陆常时知道我在说谁,见我格外严肃,他扭捏起来,最后在我威压下,不得已说出实情:“我拿不出钱,他们把我教训了一顿。”

我长叹一口气,“你和他们认识多久了?”

“两年。”陆常时说:“除了他们,没有人愿意和我交朋友。”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那个八卦,总之我不受待见。”

我很疑惑,但这让我想起一件事情,也是我唯一知道的八卦。

我是转学生,上个学期刚转过来,那时候可热闹了,都在讨论男同学被男老师猥亵的事情。

但当我想知道更多时,他们说:“不知道,就是有人被猥亵了,谁知道是谁被猥亵呢。”

他们以一种轻松的口吻叙述,仿佛将严肃的话题当作笑谈,说完后,还伴随着轻蔑笑声。

后来很多人都在说这位男同学恶心,再后来事情被校领导压下去,渐渐地就无人再提及。

可我认为,陆常时和这件事无关。

“行了,那么沉重做什么。”我微微一笑:“既然你说,他们是你的朋友,那我问你。”

“他们有在你伤心时安慰你吗?”

“有在你遇到困难时帮助你吗?”

“你有福共享,那你有体验过他们分享的福吗?”

陆常时思忖片刻,遗憾摇头。

“你今早远离他们吧。”我观察着陆常时的神色,见他表情凝滞,我又道:“你可以尝试和班里的人交流。”

“……”陆常时没说话。

我不知道的是,我离开后,陆常时独自在教室小声啜泣。

————

想到这,我擦去泪水,回到家的那一刻,我倒在沙发上,一抬头,我就能看见柜台上摆放的相片。

那是我和陆常时的相片,我拿着画笔和他作画,他脸上全是我恶作剧抹的颜料。

我们笑得很开心。

好怀念以前......

下午我回到公司,同事凑上前来,问我上午去干嘛了。

“参加葬礼。”我说。

同事表情瞬间变得微妙,还和我保持一段距离:“那你那么快回来做什么,不等着吃席吗?”

“吃不下去。”我说。

我有些愣神,脑子里全是少年时期的陆常时。

周末。

我带陆常时去了我常去的图书馆。

“要不,你辅导我课业吧?”

“好。”陆常时眼睛很漂亮,他看向一个人时,眼波流转,给人一种深情专一的感觉。

根据我对陆常时的观察发现,他在学校里确实没什么朋友,不仅没有朋友,还会收获旁人莫名恶意。

就比如,他陪我下楼买水,上楼时遇见他同班同学,陆常时就会被他们故意不小心撞到。

等陆常时困惑地看向他们,他们就会发出一阵令人不悦的笑声。

还有,陆常时走在大道上,楼上有人看见他,会大喊一声‘男同学’,随后意味不明的笑,让人莫名其妙。

我有尝试去了解这件事的起因,可是他们很团结,就不告诉我。

陆常时也对此闭口不谈,还求我不要再去试图了解些什么。

阳光洒落,恰好被陆常时触及,他格外认真,笔尖指指点点,尽管我怎么教都不会。

就这样,我和他在图书馆待了一天。

傍晚时分,我和他道别:“你先回去吧,明天见。”

他说:“我今天挺开心的,比我以往要开心得多。”

有许多问题我想问清楚,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我凝视着他,陆常时正伫伫立在夕阳余晖中,他身影在落日的映衬下变得朦胧而遥远。

尽管遭受了不平等对待,他依然保持着乐观向上的态度,以真诚和热忱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

“你有考虑过转学吗?”

“该离开的不应该是我,郑清清。”陆常时眼神坚定。

我一时间哑语。

“要不,我送你回家吧?”陆常时见气氛逐渐僵硬,主动打破沉默

他眼神流露不舍,“要是你还有不会的题,可以随时问我。”

“我知道。”

“郑清清。”

陆常时拉住我,郑重地喊我名字,我转过头不解道:“怎么了?”

“我喜欢你这个朋友,特别喜欢。”

“看出来了。”我敛起眸子,笑出声:“走吧,回家。”

我家在一条小巷子里,附近的中学生有时会跑到这里玩,在路过那条小路时,我余光看见了几道身影。

陆常时比我先认出他们,他走过去询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妈的,老子等你很久了。”

为首的人甩了陆常时一个耳光,就在陆常时愣神时,红毛站出来道:“三四百就想打发我们?”

“陆常时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对待朋友你怎么扣扣搜搜的。”红毛阴狠的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哟,交女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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