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张治中的女婿、国军军长,49年不起义不对抗,而是远走香港

今人说史 2025-02-17 09:11:12

前言

1949年11月的香港维多利亚港,一艘锈迹斑斑的客轮缓缓靠岸。甲板上,一位身着灰色西装的男子摘下礼帽,任由咸涩的海风掠过他鬓角微白的发丝。码头上报童的粤语叫卖声、苦力的号子声与远洋货轮的汽笛声交织成一片混沌,而他只是沉默地注视着这座陌生的城市。海关人员接过他的证件时瞥了一眼姓名栏——"周嘉彬",这个曾统领数万国军的西北军长,此刻的身份,不过是又一个南渡的"上海客"。

一、张治中门下的"特殊女婿"

1935年的南京黄埔路官邸,一场婚礼正低调举行。新郎周嘉彬身着笔挺的戎装,胸前缀着北伐战争纪念章;新娘张素我梳着时兴的卷发,捧着一束白玫瑰——她是时任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教育长张治中的长女。这场结合,让29岁的黄埔六期生周嘉彬正式踏入民国军政核心圈层。

作为张治中亲自培养的青年军官,周嘉彬的仕途始终与岳父的政治轨迹紧密相连。1937年淞沪会战,张治中任第九集团军总司令,周嘉彬在其麾下任作战参谋;1945年重庆谈判,张治中负责中共代表安保,周嘉彬时任宪兵团长全程护卫;及至1948年张治中出任西北军政长官,周嘉彬已升任第120军军长,驻防甘肃平凉。这种特殊的翁婿关系,既是他平步青云的阶梯,也成为他日后必须直面抉择的枷锁。

二、兰州城头的十字路口

1949年8月的兰州战役,成为周嘉彬人生的重要转折点。据《兰州战役亲历记》记载,时任第120军军长的周嘉彬奉命固守黄河铁桥北岸,其防区正对解放军主攻方向。8月25日总攻开始后,马步芳部骑兵在解放军的炮火中溃不成军,而周嘉彬却做出了令人费解的决策:他既未执行死守命令,也未主动撤防,而是将部队化整为零,分批向宁夏方向转移。

时任第120军副军长康博缨在回忆录中写道:"周军长整日守着电台,既不愿增援马家军,也拒绝向西安绥署求援。有参谋建议通电起义,他只说'张家满门忠烈,不可陷文白公(张治中)于不义'。"此时张治中已在北京参加新政协筹备,其子张一纯正在解放军第一野战军任职,周嘉彬的处境愈发微妙。

三、出走香港的"第三条道路"

1949年9月19日,当陶峙岳在新疆通电起义时,周嘉彬却在宁夏中卫做出了不同选择。根据台湾"国史馆"档案记载,他先是向重庆方面发电"职部伤亡殆尽,恳准予解甲",又向北京方面致信"愿以个人身份脱离军界"。最终在胡宗南派来的专机接应下,他携妻儿经成都转飞香港,随身仅带两箱书籍和岳父赠予的《曾文正公家书》。

四、维港余晖里的静默人生

移居香港后的周嘉彬,在九龙塘租下一栋英式小楼。邻居们只见这位操着湖南口音的周先生每日晨起练八段锦,午后在书房临帖练字,全然不像传闻中的铁血将军。1953年张治中首次访港时,翁婿二人在半岛酒店有过一次密谈,据服务生回忆,他们全程用宣纸写字交流,最后将纸页悉数焚毁。

晚年的周嘉彬专注于书法与佛学,1974年香港中文大学曾发现其捐赠的明代佛经抄本,卷末题跋写道:"甲辰年(1964)浴佛日,嘉彬沐手敬书于香江之畔。"这位曾经的铁桥守将,用三十余年光阴将自己活成了一段静默的注脚。1976年他在香港养和医院病逝,遗嘱特别注明"墓碑只刻姓名与生卒年月"。

站在历史的长河边回望,周嘉彬的选择或许不够壮烈也不够决绝,却折射出大时代里个体命运的复杂光谱。当千帆过尽的维港依然潮起潮落,那个在甲板上凝望新生的中年军官,早已将所有的激荡与彷徨,都化作了香江灯火里的一缕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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