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赘婿,母亲待他极好可他一直不理会,直到“她”回来了

慢步娱乐 2025-04-03 03:34:28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01

我家住在徽州的一个小山村,那里青山环绕,溪水潺潺,房屋错落有致,青砖黛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

上世纪70年代的农村生活并不富裕,但我们家因为母亲的勤劳,加上父亲后来在村小学教书,日子过得还算殷实。

但是,我从小就感到我们家与别人家不太一样。其他家庭里,都是男人说一不二,女人勤恳持家。

但在我家,一切大事小情都由母亲决定,父亲几乎不发表意见,只是沉默地接受。更奇怪的是,每当家里来客人,姥爷和姥姥总会无意中提到“上门女婿”这个词,让我困惑不已。

直到我十岁那年,从村里的孩子口中,我才知道父亲是“倒插门”的赘婿。在我们那个年代,男人入赘女家是一件极为丢脸的事情,尤其对于一个曾经家境不错、读过书的人来说。

父亲名叫朱阿刚,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眼神里总带着一丝忧郁。他中等身材,手指修长,不像村里其他男人那样粗糙有力。

他最大的爱好是读书写字,常常一个人躲在柴房里,捧着一本破旧的书籍,一坐就是大半天。

母亲王秀兰,比父亲大两岁,是个身材健壮、性格爽朗的女人。她的手粗糙宽大,布满老茧,却总是能将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母亲能挑一担百来斤的谷子走十里山路而不喘气,也能在集市上用三寸不烂之舌把价格砍下一半。村里人都说,秀兰姐不仅力气大,心眼也活,是个难得的好女人。

我家的院子不大,一进门是个小天井,两旁是厢房,后面是堂屋。我记事起,父亲就住在东厢房,母亲和我住在西厢房。他们很少同房,这在村里是个不成文的秘密,也是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看那朱阿刚,真是个没出息的,靠女人养活。”每当听到这样的话,母亲总会愤怒地反驳,而父亲则装作没听见,继续低头赶路。

我从小就觉得父亲对母亲很疏远。母亲为他做再好的饭菜,他也只是简单地说一句“放着吧,我待会儿吃”;母亲为他缝制的新衣服,他也只是点点头表示感谢。每当这时,母亲脸上的笑容就会僵住,但她从不抱怨,只是转身去忙别的事情。

让我印象最深的是每年春节,母亲都会提前准备好父亲喜欢的菜肴和一套新衣服,希望能看到他的笑容。但父亲总是匆匆吃完饭,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一摞纸开始写字。

有一年,我偷偷跟过去,发现他写的全是同一个名字:“许秋兰”。

许秋兰是谁?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直到有一天,我在姥姥的闲聊中得到了答案。

“那朱家的儿子,原本是要娶许家秋兰的,两家都订了娃娃亲。可后来朱家败落了,许家嫌弃,把秋兰嫁给了镇上的商人。朱阿刚那会儿伤心得差点上吊,是你妈救了他,还让他入赘咱家。”姥姥对邻居说着,声音虽低,却足以让在一旁玩耍的我听得一清二楚。

那一刻,我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父亲内心世界的门。原来,他心里一直装着另一个女人,一个叫许秋兰的女人。

我开始注意观察父亲和母亲的互动。母亲对父亲的好,细致入微:他爱吃的菜总是第一个上桌;他穿的衣服总是最暖和的;下雨天,母亲会把雨伞送到学校,等他一起回家;生病时,母亲会彻夜不眠地照顾他。但父亲始终如一,对母亲的好,视而不见。

“阿刚,多吃点,我特意做的红烧肉。”母亲盛了一大块肉放在父亲碗里。

“嗯。”父亲淡淡应了一声,却没有多吃一口。

“天冷了,我给你做了件棉袄,你试试合不合身。”母亲拿出一件深蓝色的棉袄。

“放那儿吧,我有空试。”父亲头也不抬,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

每当这种时刻,我都能看到母亲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但她从不表露出来,只是微笑着继续忙碌。

02

1975年冬天,是我记忆中最冷的一年。大雪封山,村里的粮食几乎断绝。母亲每天天不亮就出门,踩着膝盖深的雪去山上挖野菜,砍柴火。那段时间,父亲因为肺炎高烧不退,整日躺在床上昏睡。

“阿刚,你一定要挺住。”母亲一边擦拭父亲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轻声呢喃,“我去镇上给你找大夫,你等着我回来,你要是不在了,我们娘俩可怎么办?”

那天晚上,母亲踏着没过膝盖的积雪,背着父亲走了十五里山路,去镇上找医生。当时天寒地冻,山路湿滑,母亲摔了无数次,膝盖和手掌都磨破了,但她咬牙坚持,终于把父亲送到了镇医院。

医生说,再晚半天,父亲就可能没救了。

父亲住院的那段日子,母亲就睡在医院的走廊上,不肯回家。她每天变着法子给父亲煲汤,擦身,甚至学会了给父亲打针。镇上的人都被她的坚韧和付出所感动,纷纷伸出援手,帮忙照看我和家里的农活。

但令人心酸的是,父亲康复后,依旧没有对母亲表达多少感谢。他只是默默回到了教学岗位,继续过着与往常无异的生活。母亲也不强求,依旧默默付出,照顾家庭。

直到1976年春天,我十二岁那年,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放学回家,发现村口聚集了一群人,都在议论纷纷。我好奇地凑上去,听到了那个名字:许秋兰。

“听说许秋兰的丈夫去世了,她带着女儿要回村里住了。”

“这可热闹了,朱阿刚当年为她差点丢了命,这下子再见面,不知道会怎样!”

“王秀兰怕是要头疼了,这许秋兰可是朱阿刚的初恋啊。”

我心里一惊,连忙跑回家,想告诉母亲这个消息。可推开门,我看到母亲正在院子里晒被子,脸上挂着平静的笑容,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妈,你知道许秋兰要回来的事吗?”我忍不住问道。

母亲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正常:“听说了,她丈夫去世了,带着闺女回来投靠她弟弟。”

“那...我爹他...”我欲言又止。

母亲看了我一眼,轻声说:“你爹是个好人,只是命运对他不公。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记住,他是爱你的,我也是。”

那天晚上,父亲回来得格外晚。当他推开门时,我正和母亲坐在饭桌前等他。父亲的目光躲闪,脸色苍白,显然他也听说了许秋兰回来的消息。

“爹,今天我在村口碰见人说许家的秋兰姨要回来了。”我放下碗筷,小心翼翼地看着父亲。餐桌上瞬间安静,筷子落在碗边的声音格外清晰。父亲的手停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表情,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门外,仿佛在寻找什么。

“吃饭吧,菜都要凉了。”母亲打破沉默,声音依旧温柔。

父亲默默点头,坐下来开始吃饭,但我注意到他的筷子几乎没怎么动。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许秋兰确实回来了,她住在村东头她弟弟的家里。据说她丈夫去世后,家产被丈夫的兄弟们瓜分,她只带着一个十岁的女儿和一些简单的行李回到了村里。

许秋兰长什么样子?我很好奇。

有一天放学路上,我特意绕道去村东头,远远地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院子里晒衣服。

她个子不高,身材纤细,一袭素雅的长裙,长发挽起,面容秀丽却带着一丝憔悴。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种与村里其他妇女不同的气质,让人想起江南的水墨画。

我暗自比较,母亲虽然也算端正,但更多的是农村妇女的粗犷和实在;而这位许姨,却如同一朵娇弱的水莲,清雅脱俗。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父亲为何会对她念念不忘。

03

回家路上,我想象着如果父亲当初娶了许秋兰,我们的家会是什么样子。也许父亲会开心地笑,会主动搂着妻子的肩膀,会和孩子一起玩耍。但这些画面在我家从未出现过。

“小伟,你放学怎么这么晚?”母亲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菜刀,显然是正在准备晚饭。

“没...没什么,和同学多聊了会儿。”我支支吾吾地回答,不敢说自己去看了许秋兰。

母亲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但她没有追问,只是说:“去洗手准备吃饭,你爹今天提前回来了。”

我一惊,父亲很少提前回家,往常都是天黑才回来。我快步走进屋内,看到父亲正坐在堂屋里看书,但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书页上,而是不断地向窗外瞥去。

那天晚饭,父亲破天荒地多吃了一碗饭,还夸奖了母亲做的红烧肉好吃。母亲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赶紧又给他添了一块最大的肉。

“阿刚,你最近课多吗?”母亲问道。

“不多,就是新来了几个学生,要多费些心思。”父亲回答,声音比往常轻松。

我看着父亲,心想他是不是因为许秋兰回来而变得不一样了?这个猜测让我又害怕又好奇。

接下来的日子,父亲的变化越来越明显。他开始注重穿着,剪了头发,甚至开始在饭桌上和我们闲聊。母亲对这些变化欣喜若狂,每天变着法子做好吃的,还特意去集市买了布料,准备给父亲做一套新衣服。

但是,父亲的心思显然不在家里。他经常借口学校有事提前出门,很晚才回家。一次,我偶然在村口的小路上看到父亲和一个女人站在一起说话,女人正是许秋兰。他们站在榕树下,父亲的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母亲。一方面,我担心会伤害她;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她有权知道真相。经过一番挣扎,我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

一个月后,村里的流言开始四起。有人说看见父亲和许秋兰在河边散步;有人说父亲经常去许家送东西;还有人说父亲和许秋兰在镇上的茶馆里相谈甚欢。这些话很快传到了母亲耳中。

那天,我放学回家,发现母亲坐在院子里发呆,脸上的表情我至今难以忘记——痛苦、绝望、无助,又带着一丝倔强。

“妈,你怎么了?”我轻声问道。

母亲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累。”她顿了顿,又问,“小伟,你见过许秋兰吗?”

我心虚地低下头:“见过一次,在村东头。”

“她漂亮吗?”母亲的声音有些颤抖。

“还...还行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小伟,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记住,妈爱你,也爱你爹。”

那一刻,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母亲的话仿佛是某种预言,预示着我们家即将面临一场风暴。

一周后的一个晚上,父亲回家比往常更晚,已经是深夜了。母亲守在门口,脸色凝重。当父亲推门而入时,母亲开口了,声音出奇地平静:

“阿刚,我听说你最近常和许秋兰在一起?”

父亲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就是偶尔碰见,聊几句。”

“是吗?那为什么村里人都在传你们两个的事情?”母亲追问道。

“村里人爱说闲话,你又不是不知道。”父亲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阿刚,我们结婚十三年了,我对你不好吗?”母亲的声音带着哽咽。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只是说:“我累了,先休息。”说完,他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留下母亲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那晚上,我听到母亲在房间里小声啜泣,心如刀绞。我多么希望父亲能够珍惜母亲的爱,但我又深知,感情这种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04

事情的转折点出现在许秋兰回村两个月后。那天是七月初七,传统的七夕节。村里组织了一场露天电影,几乎所有村民都去了观看。母亲因为腰痛没有去,留在家里休息。

我和几个小伙伴坐在前排,看得正入神,忽然听到背后有人低声说:

“你们看,朱老师和许寡妇又在一起了。”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到父亲和许秋兰并肩站在人群后方,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不自然。

许秋兰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裙,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丽脱俗。父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眼神中充满了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爱意。

我的心突然被一种强烈的背叛感和愤怒填满。这个男人,享受着母亲十几年如一日的付出和疼爱,却将目光和心思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我站起来,不顾同伴的疑惑,径直走到父亲面前。

“爹,妈在家等你。”我冷冷地说。

父亲显然被我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许秋兰也低下了头,退后了一步。

“小伟,电影还没结束,你怎么......”父亲试图解释。

“电影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回家陪陪我妈。”我打断他的话,声音中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倔强和愤怒。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投来同情的目光,有人则幸灾乐祸地看着热闹。父亲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许秋兰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我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父亲一言不发,我也没有说话。心里的怒火和委屈让我几乎窒息。我想起母亲这些年的付出,想起她在风雪夜背着父亲去看医生的场景,想起她每次被父亲忽视时眼中的失落......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无法接受父亲的所作所为。

回到家,母亲正坐在院子里乘凉,看到我和父亲一起回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电影这么快就结束了?”她问道。

我正要说话,父亲抢先开口:“天太热,人太多,没什么意思。”

母亲点点头,没有追问。她起身去厨房,给我们倒了两杯凉茶:“喝点茶,解解渴。”

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我的心中满是心疼和不忍。她真的不知道吗?还是选择装作不知道?

后面的几天,父亲似乎有所收敛,至少不再那么明目张胆地与许秋兰见面。母亲也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每天忙碌家务,照顾我和父亲。

但我知道,这只是表面的平静,暴风雨即将来临。

果然,不到一周的时间,村里就传出了更加惊人的消息:父亲向学校请了长假,说是要去城里参加培训,但有人在镇上看到他和许秋兰一起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

这一次,母亲无法再假装不知道了。

当天下午,我放学回家,看到母亲正在翻找父亲的抽屉。她的动作急促,脸色苍白,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妈,你在找什么?”我轻声问道。

母亲转过身,眼中含着泪水:“你爹的存折不见了。”

我心里一沉,突然明白了一切。父亲不是去参加什么培训,他是要和许秋兰一起离开这个村子,甚至可能离开这个家。

“妈......”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母亲擦干眼泪,强作镇定:“没事,妈去找找你爹。你在家好好待着,别乱跑。”

她匆匆换了衣服,拿了些钱,就往村外走去。我不放心,偷偷跟在她后面。母亲直接去了镇上的汽车站,询问去县城的班车。售票员告诉她,今天最后一班车已经开走了,明天早上七点才有车。

母亲魂不守舍地走出车站,在镇上的街道上徘徊。我不敢上前,只能远远地跟着。

05

天色渐晚,母亲最终决定回家。我赶紧抄近路先回到家,假装一直在等她。

“妈,找到爹了吗?”我假装关心地问道。

母亲摇摇头:“没有,明天再去找找。”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已经接受了某种事实。

那晚,我辗转难眠,听到母亲在隔壁房间轻声啜泣。我多想冲进去安慰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我知道那只是谎言。在这个小山村里,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将会面临怎样的处境,我不敢想象。

第二天一早,母亲就出门了,说是去地里干活。但我知道,她是去车站等第一班去县城的车。我在家里焦急地等待,直到下午,母亲才回来,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失望。

“妈,找到爹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母亲摇摇头,声音嘶哑:“没有,县城太大了,找不到人。”

我知道她在撒谎。就在那天下午,我从同学口中听说,有人在县城的火车站看到父亲和许秋兰一起买了去上海的火车票。这个消息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我的心上。父亲真的决定离开了,抛下我和母亲,抛下这个家。

第三天,父亲的同事来家里送信,说父亲已经辞职了。母亲面无表情地接过辞职信,轻声道谢,然后关上了门。

她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看着那封辞职信,眼泪无声地流下。这一刻,她似乎终于接受了现实:父亲选择了许秋兰,选择了离开。

“小伟,过来。”母亲轻声叫我。

我走到她身边,心疼地看着她憔悴的面容。

“你爹,他......”母亲的声音哽咽,“他可能不会回来了。”

我握住母亲的手:“妈,没事的,我会陪着你,我们不需要他。”

母亲摇摇头:“不,你爹是个好人,只是命运捉弄了他。他和许秋兰,是真心相爱的。我和你爹,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幸福。”

我不明白母亲为何还要为父亲辩解,明明是他辜负了我们,抛弃了这个家。

“妈,你为什么还要替他说话?他不值得!”我愤怒地说。

母亲轻抚我的头:“小伟,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懂。等你长大了,或许会明白。”

就这样,父亲离开了,带走了家里的积蓄,带走了母亲十几年的心血和期望。村里人议论纷纷,有人同情母亲,有人嘲笑她,但母亲依旧每天坚强地面对生活,努力维持着家庭的运转。

一个月过去了,父亲杳无音信。母亲开始独自承担所有家务和农活,白天在地里干活,晚上在家缝补衣物。我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影,心疼不已,决定放弃学业,帮她分担家务。

“不行,”母亲坚决地反对,“你必须好好读书,考上大学,走出这个村子。你爹虽然离开了,但他对你的期望我会替他完成。”

虽然不情愿,但我还是遵从了母亲的意愿,继续上学。每天放学后,我会尽可能多地帮她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希望能减轻她的负担。

日子一天天过去,父亲的离开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时刻提醒着我们曾经的幸福只是一场梦。母亲变得更加沉默,笑容也越来越少。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不断,但她从不辩解,只是默默承受。

直到那年冬天,一个意外的消息传到了村里:许秋兰病了,重病不起,躺在县医院里。而更令人震惊的是,父亲回来了,独自一人,面容憔悴,眼神黯淡无光。

当父亲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我正在院子里劈柴,母亲在厨房准备晚饭。看到他,我手中的斧头差点掉在地上,一时不知该愤怒还是该惊讶。

“小伟,长高了。”父亲尴尬地开口,声音嘶哑。

我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这个男人,抛弃了我们,现在又若无其事地回来,他凭什么?

06

就在这时,母亲从厨房走出来,看到父亲,她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手中的菜刀差点掉在地上。但很快,她恢复了平静,仿佛看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

“回来了?”母亲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话,“吃饭了吗?”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被父亲抛弃的女人,此刻竟然如此平静地询问他是否吃了饭?我忍不住开口:“妈!他不配!”

母亲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一种我不懂的复杂情感:“小伟,去屋里待着。”

“不!我不能让他再伤害你!”我激动地说,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父亲低着头,没有说话,脸上写满了愧疚和痛苦。

“小伟,听妈的话。”母亲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

我知道无法改变母亲的决定,只好愤怒地瞪了父亲一眼,转身走进屋内,但我并没有关门,而是站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对话。

“秀兰,对不起。”父亲的声音微弱,充满忏悔。

“不必说这些。”母亲的语气依旧平静,“你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秋兰她...她病了,很严重。”父亲的声音哽咽,“医生说...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

院子里一阵沉默。我想象着母亲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是释然,是悲伤,还是复杂难言的情感交织?

“需要我做什么?”最终,母亲打破了沉默。

这句话让我震惊不已。母亲不仅没有指责父亲的背叛,反而询问她能做什么来帮助?这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我...我不知道。”父亲似乎也没预料到母亲的反应,“我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我们...我和秋兰,我们没能走到一起。”

“为什么?”母亲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父亲沉默了很久,最后低声说:“她的病很重,需要很多钱治疗。我们的钱...不够。她不想拖累我,坚持要我回来。”

我在屋内握紧了拳头。原来如此!不是良心发现,而是因为许秋兰病了,需要昂贵的治疗费,所以父亲才回来的。他是回来拿钱的!我几乎要冲出去质问他,但一种不祥的预感让我停下了脚步。

“你想带她回来治疗?”母亲问道,声音中没有一丝责备。

“我不敢提这个要求。”父亲的声音充满羞愧,“我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又是一阵沉默。风吹过院子,带着初冬的寒意。

“把她接回来吧。”最终,母亲说出了这句让我震惊的话,“我家里还有些积蓄,应该够看病的。”

“秀兰!”父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愿意帮她?”

“不是帮她,是帮你。”母亲的声音坚定,“我答应过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

我再也忍不住,推门走了出去:“妈!你疯了吗?他背叛了我们,拿走了你的钱,现在又回来要钱给那个女人治病,你怎么能同意?”

母亲转头看着我,眼中含着泪水,却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坚定:“小伟,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懂。”

“我怎么不懂?我懂得很清楚!他根本不爱你,他爱的是许秋兰!”我几乎是喊着说出这些话。

母亲走到我面前,轻轻抚摸我的头:“是的,他爱的是许秋兰,一直都是。”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深深的伤痛,“但这不代表我不能爱他。”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了我,我无法理解母亲为何能如此宽容,如此无私。

07

父亲站在一旁,低着头,眼泪无声地流下。他看起来苍老了很多,不再是那个挺拔的小学老师,而是一个被生活击垮的中年男子。

“明天一早,我和你一起去接她。”母亲对父亲说,声音依旧平静,“小伟,你在家看好院子。”

我想反对,但母亲坚定的眼神让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她都已经做出了决定。

那晚,父亲住在了东厢房,他的房间。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母亲的房间传来的低低的抽泣声,心如刀绞。我多想冲进去安慰她,告诉她不必这样委屈自己,但我知道,这是她的选择,她的坚持。

第二天一早,母亲和父亲一起去了县城。我没有送他们,只是站在门口,看着母亲坚定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村口的小路上。

三天后,他们回来了,还带回了许秋兰。这位曾经美丽的女子现在已经面容憔悴,身形消瘦,需要人搀扶才能行走。我站在院子里,看着父亲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而母亲在一旁拿着行李,面无表情。

“小伟,来帮忙。”母亲招呼我,声音平静如常。

我不情愿地走上前,接过母亲手中的行李,瞥了一眼许秋兰。她的眼神复杂,有愧疚,有感激,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谢谢你,小伟。”许秋兰轻声说,声音虚弱。

我没有回应,只是将行李放在了客房,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想看到这荒谬的一幕。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许秋兰住在了客房,母亲每天照顾她,给她熬药,准备饭菜,甚至帮她洗漱。父亲则像个局外人,既不敢太亲近许秋兰,又不敢表现得太冷漠,整日陷入深深的愧疚和纠结中。

而我,则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这奇怪的家庭关系,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我不明白母亲为何要如此善待一个抢走自己丈夫的女人,我不明白父亲为何能如此平静地接受这一切,我更不明白许秋兰为何要回到这个她曾经间接摧毁的家庭。

一个月过去了,许秋兰的病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她几乎整日卧床不起,需要人时刻照料。村里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母亲是圣人,有人说她是傻子,还有人说这是一种复仇,让许秋兰亲眼看到自己和父亲的恩爱(虽然事实并非如此)。

我原本对许秋兰充满了敌意,但看到她日渐消瘦的身体和痛苦的表情,我的心也开始软化。尤其是看到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许秋兰眼中流露出的感激和愧疚,我逐渐意识到,这个女人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狡猾破坏者,而只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普通女子。

08

一天晚上,我偶然经过许秋兰的房间,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谈话声。好奇心驱使我停下脚步,仔细聆听。

“秀兰,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帮我?”许秋兰的声音虚弱,但充满真诚。

“为什么不呢?”母亲平静地反问。

“我抢走了你的丈夫,毁了你的家庭。你应该恨我才对。”许秋兰的声音带着哽咽。

母亲轻轻叹了口气:“恨你有什么用?阿刚的心一直都是你的,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我。”

“可是...你们已经结婚十几年了。”

“结婚不代表相爱。”母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我知道他娶我只是因为无处可去,而我...我只是太爱他,以至于愿意用一辈子来等他回头。”

“秀兰,你真是个好女人。阿刚不懂得珍惜你。”许秋兰轻声说。

“他有他的苦衷。”母亲为父亲辩解,“他是被迫入赘我家的,从一开始就背负着太多压力和屈辱。我能理解他的痛苦。”

“但这不是他忽视你付出的理由。”许秋兰坚持道,“这些年,是你一直支持着他,照顾着他。而他...却辜负了你的真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选择了爱他,就要承担爱的后果。”母亲的声音带着一种超然的洒脱。

“秀兰,我欠你太多。”许秋兰的声音哽咽,“如果有来世,我希望能像你一样勇敢地去爱,不求回报。”

“别这么说,你只是做了心里想做的事。”母亲安慰道,“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许秋兰平静地说,“秀兰,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

“如果我走了,请你好好照顾阿刚。他虽然看起来坚强,但内心很脆弱。这些年,他一直活在愧疚和自责中。”许秋兰的声音充满恳求。

“我会的。”母亲简单地答应,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容易做到的事情。

听到这里,我的心中震撼不已。我从未想过,这两个女人之间会有如此深刻的对话,更没想到母亲对父亲的爱竟然如此深沉。

这一晚,我彻夜难眠。我心痛母亲对父亲的痴爱,却也佩服她的勇气。

后来许秋兰去世,父亲为她办了葬礼,母亲陪着没说什么。此后母亲都一直静静地陪伴父亲,等他缓过来。

多年后的一天晚上,我无意中听到父亲对母亲说:“秀兰,谢谢你这些年的坚持。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永远无法走出过去的阴影。”

母亲轻声回答:“我爱你,阿刚。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我会爱你一生一世,无论你是否爱我。”

“现在我爱你了,真心实意地爱你。”父亲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听到这里,我悄悄走开,不想打扰他们难得的温情时刻。我知道,父亲可能永远无法像爱许秋兰那样爱母亲,但他选择了尊重和珍惜母亲的爱,这已经是莫大的进步。

而母亲终于赢得了父亲的心。她等了十几年,付出了无数的泪水和汗水,但最终,她等到了那个曾经对她冷漠的赘婿回眸一笑。

多年后,当我离开小山村,走向更广阔的世界时,我回头看着送我的父母。

他们站在村口,相互搀扶,白发苍苍却笑容灿烂。那一刻,我明白了母亲当年说的“有些事情,你长大了自然会懂”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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