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傅宥齐四年地下情人后，他宣布要结婚了。

新娘却不是我，而是那个霸凌了我整个高中的人。

订婚当天白楚楚发文内涵我，网友群起激愤，让我跟着我的父母去死。

傅宥齐冷眼看我，「人贩子的女儿，也配我的爱？」

他始终不相信，我也是被拐走的。

1.

得知傅宥齐要结婚的消息时，我还在福利院和老院长叙旧。

院长还在调侃我和傅宥齐，我低头羞红了一脸。

抬头就听见娱乐新闻报道商界新贵傅宥齐宣布和知名女星白楚楚订婚。

我笑容一滞，眼前闪过高中的画面。

蜘蛛、老鼠、爬虫、冬天的冰水，无尽的打骂......

院长看到报道茶也不喝了，疑惑地问我，

「安安，这个傅宥齐不是你的男朋友吗？这是怎么回事！」

我脑子里一片乱麻，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反应。

我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有些许颤抖，

「您知道的，娱乐新闻就喜欢乱写。」

院长蹙眉，显然不是很相信这个回答，他又想接着问，被我巧妙带到其他话题去了。

从福利院出来，我的思绪陷入一片混乱和惶恐，如同被千丝万缕的韧丝缠住。

说我是傅宥齐的女朋友，不如说只是一个地下情人。

他从不对外公开我们的关系，面对他的兄弟，只调笑一句「是我的心尖宝」。

我有过怨言，但我不敢说，傅宥齐愿意和我在一起就已经是我的求之不得。

可是，今早上还在说爱我，要回来和我吃晚餐的傅宥齐，现在却说要和别人结婚，那个人还是白楚楚。

那个霸凌了我整个高中的人，甚至害我错过高考。

我打了一辆车，想去问问傅宥齐到底是什么情况。

和傅宥齐是高二认识的，听说他是和家里吵架就转学来了我们学校读书。

教室只有我旁边还有空位，老师就暂时把他安排在我旁边。

「同学你好，我叫傅宥齐。」

那时候的他就是阳光少年的模样。

他斜挎着书包，眼睛明亮，笑起来露出洁白整洁的牙齿。

一只手伸向我，一只手插兜，阳光洒在他身上，让我死水一般的心田泛起一道涟漪。

我微微点头，并没有握住他的手，小声说道。

「顾安。」

突然，面前的少年轻轻笑了声，像是夏日的山洞清泉。

我疑惑地看着他，无声问他笑什么。

「请多关照，害羞的新同桌。」

后来也确实如此，只不过是他关照我。

因为白楚楚在我们班的特别规定，谁和顾安玩得好，那么她也会去和那个人玩一玩。

白楚楚的爸是我们学校的校长，人脉也多，所以没有人愿意冒风险接近我。

傅宥齐看出来了班级对我的孤立，我知道他偷偷问过几个人，可他们也说不出原因。

当然了，白楚楚在泼我水的时候也说过，要不是为了学校的名誉，她不介意告诉全世界我是人贩子的女儿。

傅宥齐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远离我。

没有人愿意和我组队，他来。

没人收我的作业，他就拿着我的和他的一起交给老师，甚至向老师说可以一直和我当同桌。

「我最看不惯莫名其妙孤立别人的人，起码我觉得你挺好。」

我的眼眶有一丝灼热，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我辅导你语文吧。」

还好，我的成绩不差，甚至可以说名列前茅。

因为院长曾经说过，学问越高的人，她看有些事会越透。

所以我一直立志要学习，我要去一个明事理的地方。

可是几年之后，我发现这句话并不适用于所有人。

2.

司机在半路又接了两个小姑娘，我往里面坐，却听见她们正在讨论白楚楚订婚的新闻。

「白楚楚真是大女主啊，本身那样优秀，未婚父还是高富帅。」

「对啊对啊，入股不亏。」

我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听，每每看到网上的人对白楚楚的夸奖，我就会想起我地狱般的高中经历。

指甲狠狠掐进肉里，不要去说，不要“狡辩”，没有人会信你。

「不过你看她新发的微博没有啊，他们的爱情还真是不容易。」

「啊，是啊，那女的真恶心！」

「听说还是人贩子的女儿，死缠烂打一直追着傅宥齐呢。」

「说是和当地警局有关系，洗白了，对外说不是人贩子的女儿。」

两个人说的气愤填膺，好像是她们经历的一般，连司机都跟着附和骂“小三儿”。

我咬着牙，全身发冷，我紧紧挨着车门，努力不去回想以前发生的事。

「就是嘛，人家傅宥齐都说了是人贩子的女儿了，那还有假！」

「人贩子就该去死！他们孩子也是！」

「诶，姐妹你说是不是啊。」

其中一个女孩下意识推了我一下。

我身体陡然一顿，回头害怕地看她们，我都能想象到我的脸色该有多惨白。

那两个女孩被我吓一跳，以为我身体不舒服。

「哎哟司机叔叔，这个姐姐看着挺难受，先送医院吧。」

「啊，妹子你没事吧！」

司机也慌了，他就跑个车，可不想出什么事。

我惊慌地擦把脸，握紧拳头让声音没那么颤抖，

「我没事，只是特殊时期，师傅待会就在前面路口下吧。」

车里安静多了。

我走进傅宥齐公司办公室的时候，他还在和白楚楚调情，白楚楚坐在他的腿上，手抱着他的脖子撒娇。

看到我进来，傅宥齐眉头一皱。

「谁让你直接进来的？」

白楚楚也不高兴了，从他身上下来，走到我面前，轻撇红唇。

「哟，这不是来宝吗？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可笑。」

听到来宝这个名字，我脸色一白，这是那对人贩子夫妻给我起的名字。

来宝，多来点孩子，对他们来说，孩子就是宝贝。

「行了，你来做什么？」

傅宥齐审视着我，以往的柔情荡然无存，好像我是什么罪人。

「还不明显吗？你为什么和她结婚。」

我绕开白楚楚走到傅宥齐面前，眼里充满了疑惑。

傅宥齐嗤笑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不然呢，和你结婚吗？」

「顾安，你配吗。」

那双曾经温柔的，说爱我的眼睛，现在只有不屑和厌恶。

「可是你说过，你爱我，你相信我啊。」

「假的。」

傅宥齐起身，甚至不留给我一个眼神，牵着白楚楚的手进了休息室。

我好像听到了我局促的呼吸声，面前的事物开始慢慢变得模糊，一股温润蔓延我的眼眶。

原来这四年，都是假的，傅宥齐根本没有相信过我，一切都是假的。

3.

从傅宥齐办公室出来以后，我有些魂不守舍。

虽然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和傅宥齐在一起，但这四年我也付出不少真心。

来北京见到他的第一面我就给他下了药,被他一眼看出来了，但是他没有追究。

反而向我道歉，想和我重归于好。

就连后来也想着要不就原谅了他吧，和他好好过日子。

高中那短暂的美好的时光，就像是手上的细沙，就算我紧紧握住，还是会从指缝溜走。

「喂，悦姐，我想好了，还是两个人一起吧。」

「好，你早该这么做了，不要每次只有被咬了才知道反击！」

高中傅宥齐是唯一一个愿意和我接近的人，他常常夸我厉害，我好像也不是那么糟。

白楚楚在她抢我竞赛的名额之后，已经有一个月没来找我麻烦了。

学校规定排名前三的同学参加，她排名十七却顶替我去了，自然也要认真学才能勉强拿个奖。

我早该想到的，她不会让我好过。

一个月后，我又在那个巷口碰到了她。

「顾安，呸，来宝~你出息了，教人家学习啊。」

白楚楚一把将我推到墙壁上，抽过旁边人嘴里的烟就往我肩膀上按。

「额」

我痛哼一声，烟头将我校服烫出一个洞，我疼出了冷汗。

「不行了啊，才几天没收拾，这点痛就受不了了？」

说完白楚楚就朝我肚子打了一拳。

「哈哈哈哈白姐，我看她就是欠揍，这几天趁你不在可威风了呢。」

一旁的黄毛又重新点了一根烟，我真怕这根烟也会烫在我身上，急忙转过头。

白楚楚注意到我的动作，嗤笑一声，果然又拿过那根烟，作势要往我耳朵上烫。

「不如我给你烫个耳洞吧。」

「我们来宝也要漂漂亮亮啊，哈哈哈哈。」

周围人捧腹大笑，我脸色煞白一片，眼里升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恨恨怒视着她。

她被我看得冒火，举起手就要往下按。

「啊——」

「谁他妈」

白楚楚不耐烦转过头，看到傅宥齐的一刻却定住了，脸上挂起魅惑的笑容。

扔掉手上的烟，用手撩了撩头发。

「同学，你找谁啊。」

傅宥齐没看她，快步走过来，带着一阵风和一种压抑而强势的气场。

他把我从人群里拉出来，用手轻轻碰上我的耳垂，确认没事后才松了一口气。

我耳根发烫，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烟头热的。

「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你以后还敢找顾安的麻烦。」

说完，他拿出兜里的打火机，朝着一旁的红毛衣服上点去。

他动作利落干脆，火势上涨，吓得红毛嗷嗷叫。

「——就是这个下场。」

傅宥齐一把将白楚楚推开，牵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楚楚看着傅宥齐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小声呢喃。

「要是你知道她的真面目，不知道你还会不会维护她呢。」

4.

「傅宥齐，你去哪儿。」

傅宥齐牵着我的手一直向前走，一路上也不说话。

「傅宥齐，你抓痛我了！」

他这才松开手，看向我，刚想开口，又看到我肩膀的伤口。

「我带你去医院。」

似是有些惊讶他的回答，我们对视一眼。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我读书的钱都是福利院出的，这几年福利院也没什么钱，我不想给院长找麻烦。

「怎么可能没事，万一感染怎么办！」

他双唇紧抿，直勾勾看着我。

他很少这么生气说话，第一次是因为有男生在背后说我和他谈恋爱导致我被谈话，他直接给了那个男生一拳。

见我不回答，傅宥齐招手牵着我进了出租车，最后还是去了医院。

护士看着我前胸后背全是疤痕，不禁皱了眉，暗戳戳问我是不是家暴或者霸凌。

我含糊说是喜欢探险磕碰摔的。

我不敢说出真相，我怕白楚楚真的会告诉所有人，我曾经有过一对人贩子“父母”。

我害怕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每个人看见我都会说为什么不是我替那些孩子被卖。

那对夫妻被抓后，他们抨击收养我的福利院，他们根本不在乎警察说的真相。

不在乎我也是被拐来打掩护做鱼饵的孩子，不在乎我那会也才四五岁。

我每天都会受到那对夫妻的打骂，女的说要把我卖掉，男的说要留着我打掩护别人才不会怀疑，看我的眼神也很不舒服。

被抓后，警察带着六岁的我去做了亲子鉴定，得出我也是被拐来的结论。

可他们不信，他们只知道那对夫妻喊我宝贝。

甚至有人说是那对夫妻买通了警察，就为了我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还好，院长相信我，还给我取名顾安，还有一个大姐姐也相信我。

想着小时候的大姐姐，我不禁勾起嘴角，他们都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现在又多了傅宥齐。

护士姐姐看我笑得灿烂，信了我的话，擦好药后温柔嘱咐道。

「现在还是少去一些冒险活动，这些疤痕不容易好的，你以后会后悔的。」

我点点头，谢谢护士的好意。

出病房后，我看到傅宥齐还在外面坐着，他的脸庞轮廓分明，拿着手机在发些什么。

我走过去轻轻拍他的肩，朝他微微一笑。

「昂，弄好了？」

我点点头。

「那走吧，我已经付过医药费了。」

「啊？谢谢，我后面把钱给你。」

傅宥齐没有拒绝，他知道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就连一支笔也要还。

我们并排走出医院，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我觉得我的生活好像充满了希望。

要是，以后也可以和他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傅宥齐。」

「嗯？」

「你不想问什么吗？」

「不问，我信你。」

他的声音很轻，但又很重，在我心上狠狠一击。

我慢慢靠近他，我们肩并着肩，他没有躲开，但是我能感受他微微的一颤。

「傅宥齐。」

「嗯？」

这一声明显轻快得多，我唇角上扬，往他头发上摸了两把。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错愕看我，我跑到前面去，冲他做了一个鬼脸，气得他在后面追着我跑。

有些话迟早要说，但是我想要以更好的状态去说，我要用最好的我去说。

5.

我没再多想以前的事，扯了扯嘴角，自嘲地摇摇头。

傅宥齐，你总是在我最爱你的时候让我失望。

我和傅宥齐住的公寓不是很大，但是很温馨，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这家人肯定过得很幸福吧。

傅宥齐的裤子还在沙发上，前一天我们还是甜蜜的情人，一个晚上，就成为了仇人。

或许根本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仇人。

从医院出来后，我和傅宥齐几乎形影不离，连带着老师也对我有了几分好脸色。

白楚楚没再去去巷子堵我，但是每次都会抢过我的比赛名额和奖学金。

她疯狂追傅宥齐，毕竟他又高又帅，在她眼里这样的人就应该是她白楚楚的。

傅宥齐不理她，手机号码一个个拉黑，白楚楚还是每天换着去加他，给他打电话。

我让傅宥齐把卡拔出来插进以前的旧手机，然后不管它就是了，这才让傅宥齐好好休息了几天，把黑眼圈消下去了。

这样过了两个月，傅宥齐突然回了北京，连原因都没有给我说。

习惯了和傅宥齐一起吃饭的我又变成一个人了，心里还是有些落差的。

我大口大口吃着饭，想着快点吃完回教室再写两道题，一股重量从我头上掉下来。

白楚楚高高举起餐盘往我头上倒，菜混着油淋了我一身，我不敢动弹。

「顾安，你不会真以为我不会找你麻烦了吧。」

白楚楚坐在我面前，手指一推，我的餐盘倒在了地上。

她挑衅地看着我，眉头一扬。

「哎哟，不好意思啊，来宝。」

我抬头看她，她还是笑嘻嘻的，像一条毒蛇。

这一刻我好像不怕什么了，端起一旁的菜汤就泼在她的脸上。

白楚楚尖叫一声，她旁边的女生就要冲上来打我，被我一手抓住。

「来啊，让他们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你觉得校园霸凌传出去你们会有好下场吗？」

已经有人在向这边看了，白楚楚恶狠狠盯着我，好像要把我吃了。

「好啊，顾安，你等着。」

我看着眼前的残局，饭也没吃好，但心里确实一股轻松和喜悦。

其实我并不知道白楚楚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

她总说我是人贩子的孩子，但是难道她爸没告诉她我也是被拐来的吗？

而且我到现在也还没有找到我的亲生父母。

算了不去想了，存心想欺负你的人总能找得到借口。

反抗是解脱的第一步。

等傅宥齐回来了，我一定要告诉他，我学会反抗了，我不会再懦弱。

可事实正好相反，等傅宥齐回来后，我才是陷入了真正的地狱。

6.

傅宥齐回来已经快到期末了，我正在闷头写题，一阵阴影就笼罩了我。

我抬头看去，是傅宥齐，但他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

「傅宥齐！你回来啦。」

我朝他嫣然一笑，他没忍住也笑出声，嗯了一声就坐下趴在桌上。

「你怎么了？没睡好吗？」

我也趴着缓缓凑近，他一转头，和我视线对上。

我们都是一愣，靠得好近。

「没有，家里的事。」

他率先开口，眼睛不自在地乱看，耳尖有一点点微红。

家事我也不好多问，拍了拍他的肩，又给他一块糖，就当做安慰了。

「有机会和你说。」

他又看着我，眼里是无限的柔情，我看得恍惚，被他当头一敲。

「顾安，上课！」

白楚楚知道傅宥齐回来后也立马过来了，但是被傅宥齐吼了出去。

班里的人都在看好戏，他们早就在传我们的三角恋故事，只是碍于傅宥齐没有当面说而已。

白楚楚脸不改色，反而笑眯眯看这傅宥齐。

「傅宥齐，你跟我出来，我告诉你你妹妹的事情。」

傅宥齐脸色骤然一变，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冷霜。

他看了看白楚楚，似乎确定她没有在撒谎，看我一看后就跟着白楚楚出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莫名的心慌。

傅宥齐出去了一天都没回来，老师询问得知是和白楚楚一起出去的也没有多问。

第二天，傅宥齐没来。

第三天，第四天...

一个星期过后，我终于写完最后一套卷子回福利院。

走到那个小巷口，我还是不自觉地往里看。

这次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傅宥齐。

「傅宥齐？」

我轻声喊他的名字，向他走过去，看着巷子里一点红光。

「你在抽烟？」

我从来没见过他抽烟，也没闻见过什么烟味儿，而现在他居然在抽烟。

傅宥齐看我一眼，神色复杂，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

他太奇怪了，往日都是我话少他话多，怎么今天一直不说话。

「顾安」

「你父母是谁？」

他掀起眼皮，与我的目光对上，眉目间却带着疏离。

我错开他的视线，后退一步。

「你在说什么，我是孤儿啊。」

「孤儿？还是借口？」

傅宥齐扔掉手上的烟，步步紧逼，直到我撞上墙壁。

「顾安，你父母是刘翠和胡四，是天杀的人贩子！」

「不，不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也是被拐来的！」

「那你告诉我，人贩子为什么会带你去买糖，会给你买衣服？」

傅宥齐彻底疯了，他死死抓住我的肩膀，我害怕得不敢疼出声。

「不是，我没有...」

「够了！顾安，我真的看错你了。」

傅宥齐举起拳头就要砸下，我闭眼闪躲，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破旧的墙壁直接掉下来一大块墙皮，仔细看上面还有一些血迹。

「傅宥齐...」

我伸出手去摸他的手，傅宥齐推开我，直接走了。

我默默蹲在巷口哭泣，胸口是那样的难受。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为什么那对夫妻到死都要折磨我，我前世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7.

傅宥齐将位置搬走了，我低着头走进教室，尽量避开班里人的眼光。

我小心放下书包，待会下课就去给傅宥齐说清楚，他会相信我的。

刚把书包放进去，我感到有什么又软又硬的东西堵住了我的桌子。

我想下看去，两眼瞪大。

「啊！」

竟然是蛇，我从椅子上摔下来。

「怎么回事？」

刚好老师进来教师，听到动静后不悦地看着我。

「老师，我抽屉里」

「不管是什么，先坐好上课！」

老师推了推眼镜，把书拍到讲台上。

「老师，我看是顾安同学悄悄养宠物吧！」

有个男生举手起哄，我看向傅宥齐，他只是笑了笑，就开始无聊地摇椅子。

「顾安，马上要考试了，你在搞什么名堂？！」

「我...」

「现在给我到办公室来！」

心里又气又急，更多的还有对傅宥齐的难过和失望。

他说过会相信我的，但是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办公室里，秦老师正襟危坐，脸上是少有的严肃。

「顾安，你和傅宥齐白楚楚是怎么回事？」

「我...没什么关系，就是同学。」

「同学，那他们为什么会欺负你？」

我沉默了，秦老师一直是个好老师，她总是帮我争取我应该得到的，但同时又古板严厉。

「这样吧，你以后下课就来办公室，少去招惹他们。」

「马上就高三了，你的成绩足以改变你的人生了。」

「别想着学那些电视小说里的。」

我点点头。

到这个学期期末，我都没有跟傅宥齐说上话。

他把对白楚楚的冷漠和厌恶全部用在了我的身上，他和白楚楚反而成了学校人人羡艳的金童玉女。

我每天都会收到不同的“礼物”，蛇，癞蛤蟆，带着血的刀...

考试前傅宥齐把我叫了出去，我高兴地来不及收拾，就穿了简单的T恤和短裤。

「傅宥齐！」

我大喊朝他跑过去，他站在KTV的门口，一身休闲装但是很显眼。

「你来了。」

他看我一眼，语气中听不出波澜。

「傅宥齐，谢谢你愿意听我说。」

「先不说那么多了，进去吧。」

「嗯！」

那晚我没有回福利院，白楚楚没有放过我，拳打脚踢已经不能满足她了。

好不容易才恢复的腹背上布满了烫伤疤痕，她们肆意撕扯我的衣服，小刀一笔一笔划下，拍下不堪入目的照片。

白楚楚抓起我的手指，拿起指甲钳，似笑非笑看着我。

那一刻，我感觉我看到了恶魔。

「不，不要，不要！」

我使劲摇头，冷汗和眼泪糊满了我一脸。

「顾安，我说过的，你等着瞧。」

「对，对不起，我不会再惹你了！傅宥齐！救救我啊...」

「我求你，不要，不要...」

「啊啊！！！！！！！！」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痛晕过去的，只记得最后一眼是傅宥齐扯开白楚楚，好像很慌张。

黑夜里，我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