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葬礼上,毛主席对一无业老人格外赞赏,批示周总理:特别照顾

梅梅评历史 2023-02-11 05:45:07

毛主席参加陈毅葬礼

1972年1月6日,开国元帅陈毅与世长辞,为了缅怀昔日的战友,病重缠身的毛主席临时决定参加陈毅的葬礼。在和陈毅的家属一一见过面后,毛主席忽然被一副挽联吸引住了,只见上面写着:

“仗剑从戎作干城,忠心不易。军声在淮海,遗爱在江南,万庶尽衔哀。回首大好河山,永离赤县。

挥戈近日接尊俎,浩气犹存。无愧于人民,有功于天下,九泉应含笑。伫看重新世界,遍树红旗。”

毛主席参加陈毅葬礼

毛主席连连夸赞挽联写得好,在看到落款人“张伯驹”时,毛主席连忙问站在身边的陈毅夫人张茜:“他今天来没有?”张茜不仅如实回答了主席的问题,还趁机诉说了张伯驹眼下所遭受的非难,由于遭到迫害,如今的张伯驹年逾70岁,一无户口,二无工作,生活的很艰难。

毛主席一直皱着眉头,听完,他指示周总理说:“恩来,像张伯驹这样的人才还是要给出路的,你是总理,你去安排一下吧”。

不久,在周总理的特殊关照下,张伯驹的户口不仅正式落户北京,而且被聘任为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

张伯驹

张伯驹是谁?他为什么能引起两位中央最高领导人的重视呢?

说起张伯驹,有这样一句广为流传的话:“为人不识张伯驹,踏遍故宫也枉然”,张伯驹一生都与文物撇不开关系,说他是“中国第一收藏家”一点也不过分。

作为“民国四公子”之一,张伯驹能与孙中山的公子孙科、张作霖的公子张学良、袁世凯的公子袁克文齐名,其家世背景可见一斑。

年轻时的张伯驹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钱,他的父亲张镇芳不仅身居高位,是清末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而且还经营着中国最早的官商合办银行——盐业银行。

张伯驹在自家花园

现在我们开玩笑说一个人有钱,常用一句话:“你家是开银行的吗?”张伯驹就是生长在这样一个巨富之家,和许多富家公子不同的是,张伯驹对功名和仕途发展统统不感兴趣,他爱好的是诗词戏曲、鉴赏收藏。

借着在银行工作之机,张伯驹得以见识了很多抵押在银行的文物,独特的经历,没教会张伯驹怎么经营盈利,倒培养了他非凡精妙的鉴赏眼光。

1927年,张伯驹偶然路过一家古董店,突然,一块用柳法书写的“丛碧山房”匾额引起了他的注意,仔细研究之后,他发现这气势恢宏、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竟是康熙皇帝的御笔!

张伯驹喜不自胜,当场豪掷1000块大洋,买下了这块匾额,由于对此物过于喜爱,张伯驹还把自己的号改称“丛碧”,将自己的豪宅弓弦胡同1号改称为“丛碧山房”。

张伯驹在“丛碧山房”

这可不是一般的豪宅,据张家后人回忆,这所宅子原是清末大太监李莲英的私宅,总占地15亩,整个园子设计巧妙、用料考究,张伯驹重金购买后,又聘请匠人精心打理,不管四季如何变幻,园子里总是一派花团锦簇的景象。

可为了满足自己的收藏爱好,1945年,张伯驹竟忍痛卖掉了这所“丛碧山房”。

清朝灭亡后,末代皇帝溥仪曾携带大量古玩字画逃往东北,在日本人的支持下,建立了伪满洲国,1945年,日本无条件投降后,溥仪被俘,很多珍贵文物也流落民间,北京一位古董商马霁川趁乱收购了大批精品字画,其中就包括一副极为珍贵的“国宝中的国宝”——隋代画家展子虔的《游春图》。

《游春图》

这幅画之所以珍贵,不仅在于它所展现出的极高艺术成就,还在于它距今已1400多年,是我国现存最古老的画,右上角还有“太上皇帝之宝”印章,显然,这幅画也曾是乾隆帝的心爱之物。

为了把这幅国宝留在中国的土地上,张伯驹心急如焚,他赶紧找到马霁川,表明了收购之意,没想到马霁川却坐地起价,直接开出天价——800两黄金。

在当时,很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一两黄金,虽然张伯驹曾经财大气粗,但多年的战乱和不断收藏文物的习惯,已使他债台高筑,张伯驹实在无力支付这笔费用,无奈之下,张伯驹只得求助故宫博物院的院长,希望故宫能出面购买此画。

但马衡院长表示,故宫连修缮的经费都拿不出了,为了保护文物,只能答应张伯驹,致函古玩商会,不准此画出境。

这也就意味着,马霁川希望卖高价给外国人的愿望彻底破灭了。

后来,在众多友人的斡旋下,马霁川最终同意降价至220两黄金,为了筹集购画的款项,张伯驹不得不低价将“丛碧山房”出售,如果放到现在,这处宅院的价值起码10亿靠上!

有人为张伯驹感到惋惜,觉得为一副画倾家荡产不值得,张伯驹淡然一笑,反驳道:“黄金易得,国宝无二。我买它们不是为了钱,是怕它们流入外国。”

和《游春图》一样,有幸被张伯驹收购而保留国土上的,还有另一副稀世珍宝——西晋陆机的《平复帖》。

中华第一帖:《平复帖》

那是1938年,恭亲王奕䜣的孙子溥儒准备出售《平复帖》,因之前溥儒曾把唐代韩干的《照夜白图》以1万大洋的价格卖给了日本人,为了防止中国的国宝再次流亡海外,张伯驹托人给溥儒带话,希望购买此帖,溥儒当场要价20万大洋。

囊中已逐渐羞涩的张伯驹当时只能拿出6万大洋,这显然与溥儒的预期相差甚远,张伯驹并不气馁,他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平复帖》和溥儒的动向。

这一年冬天,张伯驹听说溥儒正在为母亲的丧事筹钱,他二话没说,当即表示愿意先借给溥儒1万大洋度过难关,深受感动的溥儒最终以4万大洋的价格将《平复帖》卖给了张伯驹。

后来,有个日本人找到张伯驹,出价20万大洋收购《平复帖》,张伯驹断然拒绝:“黄金易得,绝品难求。”

为了这件《平复帖》,张伯驹付出的不仅仅是4万大洋,还差点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

张伯驹不惜重金、收购字画的事迹一经传播,有些不法歹徒以为他财大气粗,就动起了歪心思。

1941年,一伙汪伪特务劫持了张伯驹,向张家狮子大开口:交赎金300万,否则就撕票!

这时的张家早已今非昔比,哪里还能拿得出300万巨款?唯一值钱的就是张伯驹平时收藏的那些古玩字画了。

但张伯驹明确告诉妻子潘素:宁可被灭口,也不能卖掉字画,特别是《平复帖》!

潘素

就这样,经过和绑匪的一番斗争,潘素卖掉了自己的金银首饰,和张家众多亲友东拼西凑,才在8个月后最终凑齐了40万,将张伯驹赎了出来。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建国后,张伯驹却将拿命和全部身家换来的《平复帖》、《游春图》、《赠张好好诗》、《道服赞》等118件文物精品全部无偿献给了故宫和吉林省博物馆,其中不少已是无价之宝。

为了表彰张伯驹的大义之举,文化部颁给他一纸“褒奖状”,另奖励20万元,一生闲淡的张伯驹,小心翼翼地接过褒奖状,却拒绝了国家的现金奖励。

他说:“我看的东西和收藏的东西相当多,跟过眼云烟一样,但是这些东西不一定要永远保留在我这里,我可以捐出来,使这些宝物永远保存在我们的国土上。”

褒奖状

要知道,此时的张伯驹已是一位古稀老人,万贯家财早已散尽,他的工资仅能满足温饱而已。

更令人惋惜的是,张伯驹在文革期间遭到不公正待遇,连满足温饱的工作也丢了,最困难的一次,夫妇俩被下放到农村参加劳动,却因年龄大被退了回来。

孤苦无着的张伯驹只得和妻子蜷居在一处简易的房子里,靠朋友救济和打零工勉强度日。即便如此,老夫妇二人一直甘之如饴,不曾有丝毫厌世悔恨之意。

张伯驹和妻子潘素

直到1972年,在毛主席和周总理的特殊照顾下,张伯驹的晚年境遇才稍有改善。

红学大家周汝昌曾这样评价张伯驹:“阅读张伯驹,我深深觉得,他为人超拔是因为时间坐标系特异,一般人时间坐标系三年五年,顶多十年八年,而张伯驹的坐标系大约有千年,所以他能坐观云起,笑看落花,视勋名如糟粕、看势力如尘埃。”

在我看来,张伯驹代表了那个时代最好的一面,他身上既有读书人的儒雅,也有富贵人家的豪气,既有身为中国人的良知,也有中国人独有的内敛和忍耐,这才是真国士啊!

黄金易得,珍品难求;文物无价,国士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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