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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一位容貌艳丽,身姿婀娜的美妇正要起夜解手,忽然听到自家厨房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个美妇叫梁昕,她的丈夫和婆婆都因为意外去世,现在和公爹罗老汉相依为命。
梁昕猜测或许是家里进了贼,于是寻着声响,悄悄靠近厨房,结果看到了自己的公爹正蹲在一个角落里,抱着什么东西在啃。
昏暗的灯光下,梁昕看到公爹满脸是血,手里正握着一只被撕开肚子的野鹅,公爹回头的一瞬间,她清楚地看到,公爹的眼睛里射出了骇人的红色光芒。
梁昕被吓了一跳,过了很久才冷静下来,立马返回房间取出了几张辟邪符咒,这是公爹给他的,却被她用在了公爹的身上。
她感觉到公爹身上有股诡异的气息,恐怕是被附身了,可当梁昕再次走进厨房的时候,公爹却晕倒了,他身上的气息也消失不见了。
梁昕将罗老汉扶到床上,一边悉心照顾他,一边陷入沉思。
其实罗老汉是个很厉害的道士,他精通阴阳八卦、五行命数,早年行走江湖,更是斩杀了无数妖魔鬼怪。后来他年纪大了,蜗居在这偏僻的村子里,但若有人找他帮忙,他也来者不拒。
很快,还俗的罗老汉娶了个美娇妻,还老来得子有了儿子,结果刚等到儿子长大成婚,儿子和妻子就意外去世,只留儿媳妇梁昕陪着他。
这些年,罗老汉变得性格寡淡,不喜与人交流,整日披着一件道袍,疯疯癫癫的在家中炼丹,街坊邻居每天都能闻到一股药香和焦糊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罗老汉还开始频繁出去斩妖除魔,带回来的妖怪,他都会让梁昕刨开其肚子,拿出妖丹。
梁昕一开始很抗拒,毕竟在她看来,妖怪也是生命,可罗老汉却告诉她,他斩杀的,都是手上沾有人类鲜血的败类,人妖道不同,不必怜悯。
而罗老汉猎杀妖怪,就是为了得到妖丹炼制丹药,据说他已经活了二百多岁了,全都是靠那些妖丹吊着的。
梁昕一直隐隐有种不安,如今看到公爹的情况,她更加担忧了。
果然,此事过后,公爹忽然病倒,情况也越来越严重,就算用他之前炼制的丹药,也没啥效果。
病危之际,公爹将梁昕叫到了身边,并从怀里取下了一颗血红的珠子。
公爹白发婆娑,深情盯着梁昕,说道:“这是一颗百年妖王的内丹,已经被我炼制成了法宝,这里面,储存了我毕生的功力,只要你将它吃了,就能得到我的衣钵传承。”
说完罗老汉伸手将红珠递给了梁昕,并逼她吃下。
梁昕一脸悲痛,她本想拒绝,奈何罗老汉态度坚决,她不得不当场吞下了那颗珠子。
本以为自己得到公爹的传承,会成为一位像他那样厉害的除妖道士,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颗珠子险些害死她。
一开始,梁昕没啥感觉,只感觉丹田处凉丝丝的,就好像那颗珠子在帮忙运转她体内的真气,她也开始学着公爹出门降妖除魔,取妖丹给公爹补身体。
而公爹的状态也开始好了起来,还夸赞梁昕的除妖本事越来越强大了。
直到后来某天夜里,梁昕刚刚睡下,耳边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她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之地,那里四处都是血红,连天空也是如此,好似人间炼狱。
这时,梁昕脚下的土地开始颤抖,紧接着无数只妖怪破地而出,他们缺胳膊少腿,满脸鲜血,肚子还被刨开了一个大洞,血淋淋里面的内脏流了一地,内丹却消失不见。
梁昕认识这些妖怪,他们都是被自己和公爹杀死的!
梁昕心中大骇,连忙闭上眼睛念诵清心咒,可那些妖怪仍疯狂地扑向她,撕咬着她的身体,嘴里不停嘶吼着尖叫:“还我修为!还我性命!”
梁昕以为是梦,可强烈的疼痛却无比真实。她想反抗,可在群妖面前,她显得尤为弱小。
就这样,梁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群妖按在地上,血肉被撕扯,只剩一具骸骨……
第二天清晨,梁昕从梦中惊醒,可刚刚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疼痛感仿佛还未消失。
她非常海派,将这事告诉了公爹,可公爹只是叮嘱她多吃一些安神的药物,并在家好好歇息几天,莫要出门降妖了。
梁昕很听话,可这法子没啥用,她每天夜里仍会被噩梦缠身,夜夜被梦中的妖怪疯狂折磨。
而梦中的折磨,仿佛也映射到现实当中,她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身上甚至真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咬痕。
直到这天,梁昕上街买菜,无意间碰到了一个云游四方的高僧。
那高僧正在街头传道佛家思想,梁昕觉得有趣,便走了过去。
怎料她刚穿过人群,高僧便直接转头看向了她,二人四目相对,梁昕甚至有种被看穿的感觉,看来那高僧并非凡人,实力恐怕跟她公爹不相上下。
传道结束后,梁昕本想离开,却被那高僧叫住。
高僧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嘴里突然念起一段梵文,随即一掌打在了她的小腹上。
浑浊的内力瞬间涌入梁昕体内,她只觉浑身气息倒流,头晕目眩一阵恶心感。她跑到一旁狂吐起来,而前不久公爹逼她吃的那颗珠子也被吐了出来。
神奇的是,那珠子此刻竟变成了淡白色,只剩下了一些淡红色的纹路。高僧上前将珠子捡起,眉头微皱:“这位施主,为何你体内会有一颗如此危险的妖丹?”
高僧告诉她,这妖丹内的确存贮了惊人的妖力,但被一股怨气包裹,这些怨气都来自死去妖怪,他们萦绕在妖丹四周,可以让妖丹的主人夜夜做噩梦,被心魔困扰。
如今,这大部分怨气都被梁昕吸收,妖丹的妖力更为精纯了,但梁昕的身体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梁昕听后大吃一惊,这珠子是公爹给她的,莫非是公爹想要害她?
她不敢相信,低着头沉默不语,高僧见状,提议要见她的公爹。梁昕思考片刻后点头答应了,领着他回了家。
可当病床上的罗老汉看到高僧,脸色骤变,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丝毫不像病重的样子。
而高僧也在此刻开口:“施主,为了长生,舍弃肉身,堕入妖道,值得吗?”
罗老汉听后,竟露出了一个癫狂的笑容,疯狂地朝着梁昕和道士扑去,只见他身上的皮肉一点点脱落,最后只剩一具森森白骨,变成了裹着人皮的怪物。
高僧将那颗珠子塞给梁昕,将其推出门外,取下脖子上的佛珠与罗老汉缠斗起来。
梁昕已经懵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曾斩妖除魔、维护正道的公爹,居然已堕入妖道,成了这副非人非妖的怪物。
那颗珠子,就是公爹自己的妖丹,他正是要利用梁昕,吸收掉内丹上所有的怨气,帮他脱离心魔的困扰。
伴随着阵阵惨叫声,屋内的战斗很快结束,没有妖丹加持,罗老汉很快就败下阵来,并被高僧当场斩杀。
看着罗老汉的尸体,梁昕露出迷茫是神色,默默流起眼泪。
高僧叹了口气,走到梁昕面前说道:“阿弥陀佛,人生在世,诱惑太多,还望施主能够遵循本心。”
后来,高僧处理了罗老汉的尸体,梁昕则搬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成为了一位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