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慧，今年38岁，高中毕业。
我的家乡是一个偏远的小县城，这里经济不算发达，大多数年轻人都会选择外出打工，只有老人和孩子留守。我曾经也想过走出这片土地，但命运却让我早早步入了婚姻的围城。
我和前夫结婚十二年，有一个10岁的女儿。这段婚姻并不幸福，甚至可以说是煎熬。
前夫脾气暴躁，家暴成性，而且对家庭毫无责任感，挣的钱大部分都拿去喝酒、赌博。
我曾无数次想要离婚，但想着孩子，想着自己的经济状况，只能一次次忍耐。直到去年，他因为欠债被人堵在家门口，我才彻底死心，决心带着女儿离开这个家。
离婚后，我带着女儿回了娘家，住在父母留下的老房子里。
父母几年前相继去世，家里只剩下哥哥，他比我大五岁，在县城做点小生意，嫂子是全职主妇，负责照顾两个侄子。哥哥家就在父母老房子的隔壁，我们平时也算互相照应。
回家后，我找了一份超市的导购工作，工资不高，但至少能养活自己和女儿。
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但好在不用再忍受前夫的拳脚相向，我以为这样的生活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直到那个除夕夜，我无意间听到了哥哥嫂子的对话，才明白自己和女儿在这个家里，始终是外人……
02
今年的春节比往年来得更冷一些，县城里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空气中弥漫着炸年货的香味。
白天忙完超市的工作，我匆匆收拾了一些年货带回家，想着和哥哥一家一起过个热闹的年，让女儿也能感受到一点节日的温暖。
晚饭时，家里难得热闹了一回，哥哥的两个儿子围着桌子抢鸡腿，嫂子笑着夹菜，哥哥则喝了几杯酒，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意。我默默地吃着饭，偶尔给女儿夹点菜，心里却莫名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吃完饭，我主动收拾碗筷，嫂子倒是没推辞，只是随口说了句：“慧啊，你们娘俩也住了快一年了，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愣了一下，手里的碗差点滑落。哥哥咳嗽了一声，瞪了嫂子一眼，嫂子没再说话，但我知道，她的意思是——我是个累赘。
我苦笑了一下，低头继续洗碗，不敢回应。
等到夜深，我哄女儿睡着后，自己也躺下了。可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隔壁屋里哥哥和嫂子的对话。
嫂子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听得清楚：“她总不能一直住这吧？我们家两个孩子都大了，房子也不够住，再说了，她一个离婚的女人，带着个孩子，外面人都在议论呢！”
哥哥似乎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她能去哪？她又没什么积蓄，带着个孩子，工作也不稳定。”
嫂子冷笑了一声：“你还真当她能一直住下去啊？你以为咱家是慈善机构啊？她住这，别人怎么看咱？再说了，年纪不小了，还不赶紧找个人嫁了，难道真要靠咱家养一辈子？”
我的心猛地一沉，指甲掐进掌心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原来，在嫂子眼里，我是个负担，是个麻烦，是一个应该尽快被“送走”的人。
哥哥沉默了很久，最后低声说了一句：“等过完年，我找个机会跟她说吧。”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
我以为，娘家是避风港，是最后的依靠，可事实却是，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和女儿了。
我躺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流着，脑海里浮现出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
刚离婚回家时，嫂子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每次做饭，她总是只做他们一家四口的份，我和女儿只能自己想办法。
后来，我主动帮忙做饭，她偶尔会客气一下，但更多时候，还是以“家里开销大”之类的话暗示我，我们母女是多余的。
哥哥的两个儿子一直不太愿意和女儿玩，甚至有一次，侄子在学校里欺负女儿，说她是“没人要的孩子”，女儿回家后哭了一整晚。我去找嫂子理论，嫂子却满不在乎地说：“孩子们闹着玩呢，你一个大人，别那么计较。”
哥哥其实对我还算关心，但他始终是站在嫂子那边的。有一次，我想借点钱给女儿买冬天的衣服，哥哥本来说可以，但嫂子立刻翻了脸，说家里开销大，他们还能供我一辈子吗？哥哥最终还是没借我钱。
这一桩桩一件件，早就应该让我明白，这个家不是我的归宿，我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外人。
我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拿出手机，默默地订了一张去外地的车票。
03
第二天一早，我便收拾好了行李，把女儿叫醒。她揉着眼睛问：“妈妈，我们要去哪？”
我蹲下来看着她，轻声说：“我们去一个新地方，妈妈会找到工作，会给你一个真正的家。”
女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伸手拉住我的手。
我走出房门，哥哥正好起床，看到我提着行李，愣了一下：“慧，你这……”
我笑了笑，说：“哥，昨晚的事我听见了。你放心，我不会再麻烦你们了。”
哥哥脸色变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嫂子从房间里探出头，看到我收拾好的行李，眼里闪过一丝轻松，但还是装模作样地说：“哎呀，慧啊，你别多想，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再多说，拉着女儿走出家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曾经让我寄予希望的“娘家”。
外面的风很冷，但我的心却出奇的平静。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我知道，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这一年，我终于明白了，真正的家，不是娘家，不是婆家，而是那个能让自己安心生活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