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人喜好享受，可偏偏家里穷得叮当响。
没有退休金却学人海钓，成千上万的装备一套一套搬回家。
最后刷爆信用卡，透支了十万块。
可他毫不收敛，为了逃避催收，他二话不说报了海钓俱乐部的名额，直接出海钓鱼去了。
等他回来后，手机上网贷又被他撸个干净。
我让老婆劝劝他，稍微节俭一些。
她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我：“老公，赡养老人是我们的责任，我爸辛苦一辈子了，老了享享福还不行吗？”
之后她瞒着我，将家里的全部存款拿走帮老丈人还钱。
可她哪会知道，存款是我留给她的手术费。
1
我一直以为老人都和我的母亲一样，生活节俭勤俭持家。
直到见到了老丈人以后，我才发现原来人跟人真的大有不同。
在老家的母亲总爱没苦硬吃。
老丈人却恰恰相反，他是吃不了一丁点苦。
家里拆迁，一家人找上门来让媳妇解决住宿问题。
老婆出钱出力找了个带院子的平房，可老丈人住了一天就拖家带口的回来了。
说是租房的装修不行，在那种环境睡不着，让老婆给他重新租个月租上万的大平层。
无奈之下，我顶着老婆水汪汪的大眼睛，答应让他们一家暂住家中过渡。
立秋过后气温骤降，他却天天把空调开到16度，然后裹着被子追剧。
我看不过眼提醒了几次，可他却嚷嚷着不孝顺，空调不费电什么的。
家里做好的饭菜从来不吃，饿了就点外卖，渴了就喝奶茶。
零食水果更是从来不断。
平时我和老婆都舍不得吃的榴莲车厘子，都成箱成箱的往家里搬。
每每我提出异议的时候，他总有话能堵住我的嘴。
“我活了几十年，还没吃过这些好水果，我怕我再不吃，以后就吃不到咯！”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小家的日常消费额度就见底了。
看着他这样毫无节制的消费，我没忍住几次告诉老婆，让她去劝说一番。
可老婆每次都是眼泪汪汪的看着我。
“老公，我爸幸苦把我拉扯大不容易，好不容易趁着拆迁的机会享享福，就别说他了吧！”
“大不了，大不了我这个月不买衣服了，行吗？”
看着老婆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我一个大男人又怎么能忍心。
即使我心里不满，可还是勉强忍受了下来。
可当我拿到老婆体检报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乳腺癌晚期，现在还不知道是否有癌细胞转移，我数了数家里的存款，打算用这笔钱作为老婆的治疗费。
拿到报告的这天晚上，我正纠结着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老婆她的病情。
却听见阳台那边传来的谈话声。
老丈人刻意放低了音量：“婉婉，爸想跟你说个事，你小心着点别告诉梁若。”
2
我屏住了呼吸，继续坐在黑暗中的卧室里，听着那边的对话。
没多久，就听见老丈人用低落的嗓音卖惨。
“女儿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这些天我身体确实不舒服，腿也开始疼了，这两天我在小区里遛弯，隔壁的张老头和李老头都说我们老年人要户外活动，我也想跟他们一样，去钓钓鱼。”
我无声的冷笑了一下，只觉得讽刺。
还学人家钓鱼。
老丈人是典型的老农民出身，平时最喜欢跟村里的男人喝酒吹牛，最多在村头的小河里摸摸鱼罢了。
什么都不懂，还想一头扎进钓鱼佬的坑，也是真不怕自己被忽悠。
老丈人见老婆没有回应，还在继续劝说。
“婉婉，我也不想要那种特别好的钓具，我今天跟张老头去渔具店看了，最基础的一套只要8888，你先把钱转过来，我玩玩再说。”
这一番话听得我怒火中烧。
到底要什么样基础型得钓具，一套就得八千多？
在进城住进我们家之前，他一直住在农村里，平时几年的生活花费都用不了八千多吧。
现在他暂住过来，一家人吃喝花用全是我和陆婉的工资。
可他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心，反而还像是逮住外快一样，死命败家。
我是真不能理解，他是怎么大言不惭的开口要钱的？
和陆婉结婚这么久，我很了解她的为人，平时花销十分节省。
我本以为她会一口回绝，可她的回答却让我半天说不出话。
“行，爸，只要你开心就行，这样，我给你VX里先转两万块钱。”
没等一会，就听见老丈人的大笑声。
“哎哟，还是我大女儿懂事孝顺。”
很快，他又支支吾吾的开口：“婉婉，你这给我转这么多钱，万一梁若发现了，会不会不高兴啊！”
“婉婉，你可别傻乎乎的直接告诉他，省得你们两口子吵架。”
听见陆婉迟疑的答应声，我的心也瞬间凉了下来。
我自认为作为丈夫和女婿已经很够格了，平时每个月工资，除了留下一点吃饭钱，其他全都存到家庭储蓄卡里供家庭开支，更别说直接接受老丈人一家住进来。
付出了这么多，在妻子一家的眼里，我还是那个外人。
我本以为这已经是他们最恶心的算计了，可没想到之后的话，让我见识了人心的险恶。
“婉婉，你也别担心，梁若一个快要死的人，你怕什么？”
听到这话，陆婉连忙着急的追问：“什么？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丈人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激动：“嗨，我今天一大早就听见他在阳台，跟医生询问癌症怎么治疗。”
“哼，真是报应来了，如果不是他得了癌症，又怎么可能问这个话？”
我有一点无语。
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平时我的工作很忙，回家后还要忙前忙后的，整天都精力满满的人，这老头怎么会觉得我得了癌症？
“呜呜，爸，梁若要是真得了癌症，我可怎么办呀！”
老丈人语气中的得意快要溢出来了：“傻妮子，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死了不是正好，到时候房子车子存款可都是咱家的。”
“正好咱们全家住在这，也不用搬家了。”
妻子期期艾艾地回应：“这，这样，那好吧，癌症听说很难治疗的，既然这样，还不如让活着的人过得好一些...”
耳边响起老丈人对妻子的夸赞声，我的心里却冷得彻骨。
好啊，既然你们不打算让我活。
那就都别活了，直接放弃治疗吧。
3
我坐在床上沉默了好一会，预估着谈话即将结束。
立即揉乱自己的头发，躺进被窝里装睡。
没一会，陆婉就推门走了进来。
她看见我睡在床上一脸惊讶，发出一声短暂的抽气声。
过了好半天，她才坐到床边推了推我。
她一脸的心虚，声音小小的问我：“老公，你今天没有上班吗？”
呵呵，真没看出来这浓眉大眼的心眼这么多。
我今天请假，还不是因为担心她的身体，没想到这一天，就让我听到这么多秘密。
伸了个懒腰后，我双手向后一撑坐了起来，睡眼惺忪的看向她：“没有，今天头特别疼，身体不舒服就请假了，吃了颗药，没想到睡了这么久。”
陆婉听见我的解释，暗暗松了口气，如往常一般柔声细语的安慰我：“老公，你不舒服的话就多休息两天，一会我再去药店帮你买点药？”
呵呵，这是怕我去医院吧！
正如她和她爸商量的那样，把钱都留着给她们那狼心狗肺的一家？
做梦！
“老公，我，我身上没有钱了，你能不能转点钱给我呀！”
我抬眼看去，眼里全是疑惑。
“不会吧，老婆！上个月你不还跟我说余额还有1w5，这个月又刚发了工资，怎么会没钱了呢？”
“花，花完了。”
我眼睛一竖，厉声说道。
“怎么花的？平时家里的开销都是我在出，水电费都是从我卡里直接扣除的，连你爸和弟弟的零花钱都是我给的。”
“你自己说说，钱到底花哪里去了。”
她被我这一大串堵得半天开不了口，最后蠕动了几下嘴唇，才憋出来一句。
“我，我在公司弄坏了机器，赔钱了。”
“你什么意思呀！给我爸和弟弟一点零花钱，还至于特意拿出来说吗？不给就不给，但是你别背后蛐蛐我爸！”
我点了点头。
可以，怎么不可以。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用再省吃俭用为这个家考虑了。
毕竟在他们父女眼里，我就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
4
第二天下班回家后，餐桌上冷冷清清，一大家子都围坐在茶几边。
而茶几上，赫然摆着好几个巨大的外卖袋子。
我放下包走过去看了一眼，一整个大无语。
两个奶茶外卖袋，里面装着满满当当六杯奶茶。
另外三个袋子，分别是家门口的川菜和蛋糕甜品。
这伙食，看来是迫不及待地想让我快点去死了。
老丈人见我走了过来，脸上反常的堆起笑容，一脸殷切。
“小梁你可算回来了，这饭菜早就到了，一直在等着你呢！快来，快点来吃饭吧。”
撇了一眼桌上的火爆猪肝，觉得无语。
这玩意正常人吃了都容易脂肪肝，癌症病人吃了估计能帮肿瘤长得快点。
我挨着陆婉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她就递来一杯全糖的珍珠奶茶。
“老公，这是我下班特地去买的，之前你不就很爱喝饮料吗？我这可是特地绕路跑了一趟！”
这一刻，我心里没有丝毫的怒意。
反而笑嘻嘻的接过奶茶嘬了一口，然后又从外卖袋里挑了杯全糖的果茶递给她。
“来，老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喜欢喝奶茶，平时你不舍得喝，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陆婉连连摆手推脱，可在我的要求下，她还是接下果茶喝了起来。
桌上的人全都别有用心，每个人都只是稍稍动了几筷子，我却吃的开心。
如果碰见我觉得特别好吃的，还不忘给老丈人和陆婉夹菜。
在我的一劝再劝下，两人也跟着吃喝了不少。
只是一顿饭还没吃完，陆婉的脸色就不好看起来，额头上冒着虚汗，手还一直放在胸口的位置顺着气。
“爸，老公，我怎么，怎么胸口又闷又痛的呀！”
老丈人见状，立即端了杯热水递来，眼神还时不时瞟向我。
大概是在疑惑，为什么我没啥反应，陆婉却嚷嚷着不舒服。
见此情况，我立即捂住胃哀嚎起来。
“哎哟，这什么饭菜呀，我怎么胃也这么疼，痛死了！”
一旁的几人看见我的反应如此剧烈，随即就放下心来，还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
陆婉也被我的哀嚎吓了一跳，一下子忘记了自己胸口的异样，连忙起身扶我。
“老公，你没事吧！哎呀，肯定是你平时工作太忙，饮食没有注意闹得！”
老丈人也在一旁附和，还不停的往我碗里夹菜。
“小若，快点吃，吃饱了对胃好，等等休息休息就好了！”
我看了一眼碗里通红油腻的一片，笑着拨了一半给陆婉。
“老婆你也吃，你刚刚不舒服肯定身体也不好，要多补补。”
为了打消我的戒心，老丈人和陆婉一口接这一口，吃的嘴巴红肿泛着油光。
我看着两人一边吃，一边皱着眉头倒吸气的样子，不自觉笑出了声。
吃吧，多吃点好早去地府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