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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骚话连篇钓系女明星×泪失禁体质清冷男导演
裴子菡生来骄纵矜贵,十九岁以女团的门面担当出道,天资聪颖,由她作词作曲的专辑在短短三年内获奖无数。
关于她的头衔和身世传闻更是不计其数。
出道第三年的年末,裴子菡宣布单飞正式进入影视界。
有人说她能够突破自我去尝试没有尝试过的事物,令人欣赏;也有人斥责她,仗着自己有不为人知的后台,搅乱影视界。
后来她为了转型,在夷丰山上拍电影,从威亚上坠了下来,被剧组的一个小导演救了。
抬头的那一瞬,男人的泛红的双眼令她怦然心动。
-
崔钰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福利院的第十四个冬天,地上积了三重雪,他趴在雪地里,手上紧捏着一个老旧的相机,喘得双眼通红,背后一群小孩在嘲笑他是个病秧子,模仿他喘不上气的样子。
等他顺过气来,眼前多了一双挂着白绒球的红色棉靴,棉靴的主人问他,要不要紧。
他抬头,迎着冬日的暖阳,没有说话,反而举起相机按下快门键,定格那少女眉眼飞扬的画面。
再次近距离见到她,是第二十四个冬天,夷丰山上积了三重雪,她穿着竹叶绿的古装,手拿长笛,飞檐走壁,是当红的全能女明星。
而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揣着十年的隐秘心事。
-第二十六场初雪
“初雪那天,湖心亭见,我……有话想跟你说。”
崔钰看着手机里发出去的消息,站在清冷无人的湖心亭,天色渐暗,空中飘下柳絮一般的白雪。
直到白茫一片被黑夜彻底吞噬,也未等到来人。
崔钰心里自嘲,做人不能贪心。却在亭中坐了一夜,回去便大病一场。
再次见到裴子菡,是在庆功宴上,她挽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手,言笑晏晏。
酒过三巡,裴子菡前脚离开了宴会厅,后脚就被崔钰拽着手带到了房间里。
男人眼睛通红,泪珠似珠串在眼眶打转,倔强不肯落下,像只被抛弃的可怜小狗。
“第一次去卢浮宫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独属于我的蒙娜丽莎,我早已遇见。”
——《one last kiss》
【小剧场】
在凉意料峭的冬末,崔钰穿着潜水服带着防水摄像机扎进水中,准备亲自拍摄他想要的画面。
虽说冬末渐暖,但在水底浸久了寒气蚀骨,拍完那场戏当晚,崔钰就发起了高烧。
崔钰那间忘了上锁的秘密房间,被前来照顾他的裴子菡无意闯入。
房间的四面八方投射出一片灿烂的星空,星空中无一不是与她有关。
半夜高烧退去的崔钰,第一时间想起照看自己的心事,赤着脚急忙跑下床,却被一言不发的裴子菡堵回床边。
“小狗的心事藏得真紧,把我蒙在鼓里这么久,不补偿一下我吗?”
身体微恙的崔钰,被裴子菡弄得仿佛坐了几趟过山车,忍得眼泪跟珍珠似的一粒一粒往下掉。
大概是一个女顶流bking&清冷(男)白山茶花组合
阅读指南:
1.双c双初恋.
3.酸甜口.
4.男主有轻度哮喘.
5.暗恋成真.
6.双向救赎.
7.女强男弱.
注:男舔女/女撩男/非典型娱乐圈文

试读:
·
“瞧你,怎么还把自己给指导哭了。”裴子菡失笑,抬手擦掉了崔钰脸上蜿蜒的泪痕。
在冰天雪地里站了大半天,裴子菡的指腹微凉,被她碰过的地方却隐隐发热,崔钰将自己不小心放出来的感情压回心底,从戏中抽身出来,尴尬道:“没事......是我太入戏了。”
坐在显示器后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徐疏月,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但面上仍一片温文和煦。
“小崔导演,我再试试吧。”徐疏月招手打断了他们。
“要洗一下脸吗,崔老师?我车上有热水。”走前,裴子菡多问了句。
收到裴子菡的邀请,崔钰眼睛亮了一瞬又收敛回去,就算他心里再怎么不想拒绝,也得看看现在的场合。
“谢谢裴老师的好意,不用了。大家都在等着我们,还是快点拍完这场戏吧。”
片场里的场务们把灯光、拍摄角度等再次调整好,开拍前,两位主演的造型师给他们补了补妆。
“《侠女》二十八场一镜一次,action!”
……
这一次徐疏月的神态和动作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但崔钰还是让他再拍了一条。第二次两个演员之间的氛围才差不多是崔钰想要的效果了。
“卡!”
场记板一打完,等在一边的姜离立马上前,把手中的羽绒服披在裴子菡身上。
“裴老师,没想到您第一次演戏演得这么流畅!”其他的场务、编剧、副导演们也都围了过来夸赞了几句。
“哪里,是小崔导演的拍摄功底深厚,加上大家配合的好。”裴子菡笑盈盈地与人群中的崔钰对视一眼,谦虚回应着。
本来因为比裴子菡早拍过两年戏尚且有几分优越感的徐疏月,这会儿落在后面,任由他的化妆师给他摘下头套梳理造型。
“现在也差不多快到晚饭时间了,耽误了大家那么久,今天我请大家吃饭!给剧组的各位赔个不是。”徐疏月脱下了头套,披了件深灰色的羊毛大衣,拍手说道。
电影《侠女》整体上来说是一部大女主电影,电影内容主要讲的是盲女钟馥机缘巧合继承了剑术,离开她生长的山林后,慢慢成长的故事。
徐疏月饰演的霍柏今天这场戏拍完,要等到四十八场戏之后才有戏份了。
“好!谢谢徐老师,徐老师大气!”剧组里所有人听见请吃饭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正好给了他们这个散装剧组互相了解的机会。
电影《侠女》最开始是桐唐娱乐公司联系到有名的作家公子与玉预订的一个剧本,想着到时候电影上映后,挂个“公子与玉未出版著作”改编电影剧本的噱头炒热度。
剧组工作人员除了导演崔钰也都是桐唐娱乐公司安排过来的。
片场有十来个人,刚好副导演和编剧是开车过来的,收拾完场地的道具,其他人顺理成章的蹭上他俩的车,剩下崔钰一个独苗。
“啊,崔老师还没上车呢!”编剧秦初夏系安全带时,余光中看见愣在原地的崔钰,不好意思地大声提醒了一下。
“对呀!我们把崔老师给搞忘了!”
崔钰见已经在车上坐好的工作人员,隐隐有要全部下车让他先上车的趋势。
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他,正想开口婉拒徐疏月的请客邀请,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仿佛洞察他想法的裴子菡给打断。
“没关系,让崔老师上我的车吧。”裴子菡一句话就让他们坐了回去。
崔钰张了张嘴,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了。
其实能有给裴子菡拍电影这个机会,他已经很知足了。
“崔老师,上车了。”姜离抱着从车上拿下来的折叠靠椅,招呼道。
裴子菡的保姆车内空间很大,往里走还有个小型厨房和餐桌。
刚才说完话的间隙,裴子菡身上的衣服都换了,此时坐在懒人沙发里让燕枝做发型。
“地方不大,崔老师随便找个地儿坐,渴了就让我的小助理姜离给你拿水。”
“好。”
今天那场戏拍了好几个小时,裴子菡在雪地里就站了几个小时,第一次演戏说不累那是假的,好在姜离提前把暖脚宝和暖手宝充上了电。
“子菡姐,明天下午要去irs拍个代言广告,和irs品牌商举办的一场线上直播,到时候的互动环节品牌方会准备一些问题,让您回答。”姜离翻着手机里的日程表提醒道。
“知道了。”暖脚宝里面太暖和了,裴子菡忍不住眯上了眼睛。
保姆车里残存着淡淡的草木香味,崔钰坐下后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本书安心地看着,不时从书页间偷觑。
放松下来的裴子菡慵懒气质尽显,像一只肆意的大猫,高挺的鼻梁,抹了透明唇膏的嘴唇粉润勾人。
那张唇刚刚吻过他。想到这,崔钰的心脏又开始扑通直跳,看得眼睛有些发热,又怕被车里的其他人发现,低下头烧红了耳朵。
沙发上的裴子菡额前的刘海掉下一簇,她的眼皮跳了下,想起崔钰今天也在雪地里站了挺久。
下一秒,她睁开眼在崔钰搭在桌上那双冻得有点僵硬的手掠过,把手中的暖手宝递了一个过去:“崔老师,拿着暖暖手。”
“谢谢。”
“对了。崔老师,我还没加你联系方式吧,你扫我微信,以后在剧本上有什么问题还能直接问你。”裴子菡晃了晃手机里打开的二维码。
姜离在驾驶位开着车,后脑勺一动不动,耳朵却从上车开始就拉得老长,生怕裴子菡他们有一句话是她没听见的。
“好……”崔钰老老实实伸出手机扫了扫她的微信二维码。
两个人隔得不远,燕枝给裴子菡做完造型后便戴着耳机在一边刷手机。
崔钰面上平静,裴子菡却一眼就瞅见男人鲜红欲滴的耳垂,心里不由得好笑,脸皮怎么这么薄。
几乎是在崔钰添加好友的同时,收到了好友通过的通知,他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句: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裴子菡是他的微信好友了!!!
崔钰再装作不经意看向裴子菡,她又躺回了沙发眯上了眼睛。
裴子菡微信网名是一个简单的句号,微信头像是穿着白色棉麻吊带裙的她抱着一只两个月左右的纯黑德牧。图片里的她披散着直顺的长发,白皙的天鹅颈上看得到些许青绿的血管纹路,民族风的珠串项链贴着她精致的锁骨。
五官看起来比现在更为幼态,眉眼间透着几分媚惑。是崔钰没见过的照片。
把裴子菡的微信头像保存到手机相册里后,崔钰才咽了咽口水怀着一种做贼似的心理点进她的朋友圈。
裴子菡的微信朋友圈只有寥寥三条。
最近的一条朋友圈是十月份发的,只有配图没有配文。
配图拍的是某本诗集里的一首诗,只拍出了下半段。
“总在暮色中阅读的那本书掉了,
我的披肩像受伤的小狗,蜷躺在脚边。
总是如此,朝着暮色抹去雕像的方向,
你总是借黄昏隐没。”
这张配图崔钰也保存了下来,准备回去后找来看看。
下一条朋友圈跨度极大,是三年前发的一条朋友圈。
【回国。】
配图是一张江台市国际机场航站楼的照片,简洁明了。
崔钰手机里还保存着裴子菡那天火爆全网的机场素颜照,也是他失去裴子菡的消息后,得以通过网络了解到她近况的机会。
裴子菡的最后一条朋友圈是一小段视频。
配文【狗狗の情绪】
视频里摆着一架醇黑的钢琴,谱架的琴谱上的音符组合成了一只小狗。裴子菡那双仿佛象牙雕琢的手和修剪整齐的浅粉指甲,飞舞在琴键上。
钢琴声还没出来就被脸红心跳的崔钰按下了静音。
好想现在就听,是给她头像上的那只小狗作的谱子吗?崔钰心痒得不行。
他记得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裴子菡也经常会在琴房弹那架老式的脚踏风琴。
有时候她弹一些简单的曲子比如《雪绒花》、《红河谷》,有时候又会弹一些复杂的考级曲子。
那时的崔钰,像她的披肩,一只受伤的小狗,坐在她旁边的长椅上静静听着。
徐疏月订的酒店是遂市殿堂级酒店——西港大酒店,离片场不远,半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就到了。
酒店整体被围在约两米高的围墙里,围墙上隔一段距离装饰着一个西洋风的路灯,金色的酒店大门上雕刻着繁琐的花纹,从门内延伸出的红毯,停在站在门口门童的身旁。
“子菡姐,酒店到了。”姜离叫醒假寐的裴子菡,从蒙着灰膜的车窗向外看去那栋高大精致的酒店,她都忍不住在心里连啧几声。
裴子菡悠悠转醒,拿掉身上的毛毯,里面的礼裙拽地,是今年春季时装周上的新品,香槟色绸缎材质的抹胸半遮她的丰满,绸缎以下是挂着银色亮片的轻纱裙摆,整条礼裙熠熠生辉,光是随便晃动几下都衬得车内明亮许多。
“别人是人靠衣装,子菡姐是人衬衣装!这也太美了吧!”姜离眼睛都瞪大了。
“就你嘴甜。”裴子菡一边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一边拿起衣服架上,一件点缀着耀眼鎏金羽毛、蓬松纯白羽织质地的长款皮草外套披在身上。
天色已经不早了,车内的顶光散落在裴子菡身上,冷白的肌肤、浓黑的卷发,仿若夜里的月亮女神现身,漂亮得崔钰呼吸一滞。
“走吧?”
“裴老师......你先从正门进去吧,我和姜离她们从地下电梯走,酒店附近应该有不少狗仔。”崔钰沉吟片刻说道。
裴子菡怔了怔,浅浅勾起了嘴角:“那也行,你们上电梯了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崔钰的这个举措让姜离和燕枝看向他的眼神变得古怪。
之前裴子菡前脚刚和上个经纪公司解约,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碰见了当时一个小有名气男团里的门面,虽然他们是一个公司的,但基本没什么往来。
当时那人莫名其妙过来跟裴子菡搭话,还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举止亲昵,就那么一下便让无孔不入的狗仔给拍个正着。当天就演变成裴子菡恋情曝光冲上来热搜,还是被称为业内金牌经纪人缪霞摆平的。
而崔钰一个毫无名气,甚至都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的小导演,放着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利用,怎么能不让她们另眼相看。要知道仅仅是和裴子涵一起被拍到就能够获得极大的曝光度,而且因为上次的威亚事件崔钰已经算是小爆了一下,在圈里也不再是查无此人了。
裴子菡不禁想到,崔钰……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车外,酒店门口的门童穿着十九世纪欧洲宫廷风的服装,主动上前打开车门将裴子菡迎了下来。
“裴小姐您好,徐先生已经预定好了三楼19号包厢,请随我来。”门童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着裴子菡惊为天人的美貌。
进入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堂,前台也站着三两个穿着欧洲宫廷服装的工作人员,大堂的一边是几张淡黄欧洲风图案的沙发,另一边是通往上层的四个电梯。
“叮——”
裴子菡和门童乘坐的电梯停在三楼,对面的金属门跟着一起缓缓打开,里边站着三位穿着西装的男人,为首的男人五官俊朗,有着成熟男人的风度与气质。
“裴老师,好久不见!裴老爷子可好啊?”男人见到对面的裴子菡,熟络地打招呼,身后的两位公司副总听到这话也好奇地多看了裴子菡几眼。
这不是当红女明星裴子菡吗?两个副总互相对视了一眼有点不明所以。
“付总,好久不见。没想到徐老师还把您给请了过来,我爷爷他老人家好着呢,整天不是写字就是逗鸟,无事可操心。”裴子菡回话也不拘泥。
男人是桐唐娱乐公司的总裁付岢,他的父亲和裴子菡的爷爷早年有些交情。
“哈哈哈,老爷子倒是快活,我家那位总在我面前念叨,说我不该让他搬到市中心来住,现在倒好连个喝酒的好友都不好找。”付总笑得爽朗,仿佛就是一位裴子菡相熟的长辈。
不懂行道的见了这一幕准会觉得这位老总没有一点架子,有点心眼的人见了就知道能让市值上亿的公司老总说话这么客气,对方的家世肯定不简单。
“裴老师,请!”付总伸手让裴子菡先走。
“还是付总您先请吧,我这会儿还要在休息区等人,您先行一步去包厢歇歇,徐老师和剧组他们应该在包厢里了。”裴子菡摆了摆手,姜离是个小迷糊,要是不来接她,这一层的包厢够她好找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付岢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和衣服边角,带着身后两个公司副总,跟着另一个门童离开了。
直到裴子菡在休息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付岢身后的其中一个副总才好奇地询问道:“付总,这裴子菡不就是个有点流量的女明星吗?我们公司这种女明星多的是,需要对她那么客气吗?”
另外一个副总是个人精,当时就看出来他们付总对待裴子菡的态度,明显是下位者讨好上位者的姿态,哪怕再好奇裴子菡的背景也不会多嘴去问。
付岢的眉心微不可察的拧了一下,那双弯起来看得到鱼尾纹的眼睛里满是嫌恶,尽管如此,为了防止他手下的人今后惹到了不好惹的人耽误了公司的前程,他还是耐着性子给他们讲了些事。
“京城三大家知道吗?”
“您说的是......”那位副总立马噤了声,不再问东问西。
所谓京城三大家即是程家、裴家、徐家。程家和裴家是最早发迹驻在京城的大家,徐家略微逊色,但也比他们这些市值几十亿、几百亿等的公司有地位得多。裴子菡爷爷的上辈是军区的,到她爷爷这代才开始从商,裴家的家产遍布各个市级,到裴子菡爷爷下一代就只有她一个独女。
等在休息区的裴子菡,在群里给姜离她们发了个包厢号后,实在是百无聊赖,便戴上了蓝牙耳机,用手机放起了舒伯特的野玫瑰。
耳机中的琴声如潺潺溪水流入她的耳中,贯穿她大脑全部的神经,她整个人也随之放松了下来,脑海中却慢慢浮现出崔钰那张羞涩的脸。
舒伯特的野玫瑰源于歌德那首名为野玫瑰的诗歌,裴子菡还记得几句原诗:
男孩说我要采你,
荒地上的野玫瑰,
玫瑰说我要刺你,
使你常会想起我,
不敢轻举妄为,
玫瑰玫瑰红玫瑰,
荒地上的野玫瑰。
一曲放毕,裴子菡醒过神来,发现群里姜离发了几条消息,说她们误打误撞找到包厢了,让裴子菡不用等她们了。
裴子菡刚想起身离开直接去包厢,身后的洗手间门口,两个男人愈来愈近的交谈声制止了她的动作。
“吴总,你怎么还在纠缠这个小导演呢?不是我说,就他崔钰这挂的男明星圈子里一抓一大把吧?何必上赶子咬这块硬骨头呢?”男人“呸”了一声,仿佛他嘴中说的那个人此刻就在他面前。
“他这样的圈子里找不到第二个咯!不然我为什么从他快毕业那会惦记到了现在,你看看他那冷淡的脸蛋,圈子里的那些有哪一个不是装的人设,他不一样,人家是真冷淡,出淤泥而不染!把这样一朵干净的带刺的野玫瑰亲手折断,那才有意思!”
另一个男人的语气恶心粘腻,像一条黏糊油腻的舌头在裴子菡面前晃,裴子菡记得曾经听姜离她们八卦过,说圈子里华新娱乐公司的吴总口味重、爱好独特,专喜欢挑一些圈里的年轻小男生潜规则,甚至还有几次把人搞进了医院。
要是崔钰......裴子菡想到这,她的胸腔仿若一座火山蓄积岩浆般蓄积了层层怒火,只等着喷发。
“别说这些了,今天的货色怎么样?我东西可都准备好了……”吴总撇开话题问到今天的正题,一只手插在西装裤里似乎握着他话里说的那东西。
“吱——”
两个男人恶臭的对话在厕所隔间的门被打开后戛然而止,而后传来陆陆续续的水声。
“哟!吴总,您看看,这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从厕所里出来的人正是一言不发的崔钰,他仿佛没有听见那两人的对话般,在水流下慢条斯理、极为认真地揉搓着他那泛白的双手。
“好巧,小崔导演你也在这儿啊!”吴总脸上堆积起笑容,纵横的皱纹几乎可以夹死好几只蚊子,他的眼睛里充满欲|望,下流的思想一览无余。
“借过。”崔钰脸色苍白,垂在裤边的手攥得掌心发疼。
吴总看他这么不给面子,脸色当即就变了,眼睛里除了欲望还掺杂着恶念,表情也轻蔑起来:“装不认识?”
另一个男人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崔钰,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就这么摆在他面前,他一时想将方才说的话悉数收回。
这个崔钰,确实和其他的男明星感觉不一样,怪不得让吴总魂牵梦萦了三年多。这样的货色,别说吴总,就连他都想上手试一试。
“崔钰,这三年过得不算好吧?你说你做什么要忤逆我呢?若是当初你早答应了我,现在你的名气难道还比不过什么名导陆一鹏?不过,我这人大人有大量,要是你现在跟了我,照样能追上那个陆一鹏!怎么样?”
吴总说着身体慢慢逼近,那双胖得快不见五指的手也慢慢移到了崔钰的身后。
忽然崔钰一个转身,让他扑了空,身体由着惯性直冲向瓷面的洗手台,脑袋像撞钟似的就这么撞上石壁,发出“咚”的一声。
“我艹!贱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老子偏要在这里把你给办了!”吴总啐了一大口痰,终于卸下了油腻的伪装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骂完,吴总向对面的男人使了个眼色,而他则将一只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摸索着,拿出了一支针管,抽出针筒,他站在崔钰侧后方语气又变得低下了起来:“小崔导演,刚才是我不对,不该那么说你,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希望你可以原谅......”
千钧一发之际,堵在洗手间门口的男人迅速冲向崔钰,把他的手禁锢起来整个人压在了洗手台上,崔钰也不是吃素的,没被控制多久就挣脱开来。
还没等他反击,侧后方的吴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上的针管猛地扎进了崔钰的颈部,并快速注射了进去。
崔钰脸上浮现一抹痛色,一双眸子因为激烈的挣扎变得血红,趁着注射进去的药剂还没生效,他必须离开。
得逞的吴总俩人也不急,两个人就站在边上瞧着,静待着他们的药效发作。
“吴总,你看......我也帮了你的忙,等会儿......?”男人搓了搓手。
“嘿嘿嘿!你小子还是玩得花啊!不过那也得等我先享用完了才行。”吴总立马会意,面上已经垂涎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就把崔钰扔进厕所隔间里,先品尝一番。
身体开始有发热发软征兆的崔钰,见俩人放松了警惕,蓄着力一头就往外冲,门边的那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给他冲了出去。
“艹!贱东西想跑!”
酒店里装了地暖,被注射了不明药剂的崔钰整个人昏昏沉沉,身上又热又燥,他一边跑一边不停地拉扯着衣服,试图把身体里的热量散发一些出去。
映着吊灯的灰纹地板在他眼前像隔着层层热浪,他的脚步也变得虚浮不着地。
就在崔钰以为自己快要被身后的那俩人抓住时,他一头撞进了一片混合着熟悉的草木香的毛茸茸里,头顶传来的声音,令他即使身体难受也依然觉得羞愧难当,羞愧得他眼眶愈发热,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么难堪的样子竟然被裴子菡撞见了。
“崔老师!?”裴子菡撑着他的身体,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
“一溜烟的功夫,崔钰你这贱东西又傍上了谁?”吴总和另一个男人追了上来,就看到崔钰靠着个女人身上,而且那女人身上的穿着看着就价值不菲。
等裴子菡抬起冷若冰霜的脸,眸中厉色如箭,仿佛当场就要杀了他们,吴总他俩的后背都被吓出一层薄汗。
“小裴总......您怎么在这儿?这......打扰了您的雅兴,多有得罪......”吴总说话间两腿吓得直打颤,不管身后的男人如何拉扯他,他都不为所动。
“滚。”
黄澄澄的灯光在裴子菡头顶折射出五彩光,她接近一米七的身高在那两人面前压迫感极强。
“小裴总......”
吴总哈腰腆着脸又凑了上去。
“您看,这小崔导演的药效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不如我帮您在五楼订个房间,也好让小崔导演好好休息一下……”
裴子菡冷睨了他一眼:“我听说华新娱乐的大股东都支持你哥哥?不需要我再说一遍滚吧?”
……
吴总的脸如菜色,在心里不停扇自己耳光,他都不知道这个小裴总的脾性就要替人鲁莽办事,犯了大忌!
站在吴总身后的那位就算再愚钝,此刻也感受到了裴子菡地位的非同寻常,猫在后边拍了拍吴总的屁股。两个人迅速地灰溜溜地消失在裴子菡的眼前,连约好的人都不敢见了。
“吴总......刚刚那位你嘴中的小裴总是......?”趁着电梯里没有别人,跟着吴总的那人想着可得把裴子菡的身份搞清楚,要是哪天得罪上了可就完了。
“是京城裴家的人!”吴总捂着嘴小声说道。
那人心里一惊,背上的冷汗都吓出来了,他感激地看了吴总一眼,还好当时的冲动被他制止住了。
京城裴家不仅产业众多,而且还有许多公司企业都有他们家的股份,吴总所在的公司华新娱乐的股份裴家就占到一半。
“叮。”
电梯再次停在三楼,从里面走出几个来用餐的客人,交谈声和皮鞋落在地板上的脚步声,不仅在崔钰混沌不清的脑中愈发清晰,也一下一下落在他发颤的心脏上。
“前面那人......怎么看着这么像最近网上火热的女明星裴子菡?我记得你还是她的忠实粉丝吧?”
崔钰终于还是听见了自己最不想在此刻听到的话,他心里一紧,便要挣扎着起身。
他再怎么样也不要紧,绝对不能连累到裴子菡。
一挣扎,崔钰的不适感又加重了许多,此时的他眼角粉红泛着泪光,而他靠着的裴子菡身上专属的气味,仿佛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皮肉里,勾着他的理智。
这样的情景任谁看了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种事在他们的圈子里几乎随处可见,在星光遍布的夜晚,奢侈华贵的酒店里,四个房间里可能就有一间房里,有一对或几对为了名利被迫或自愿发生些什么。
“怎么可能是我们家子菡,她还在剧组里拍电影呢。”其中一位客人看见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相似的背影令他都不由得一怔,随即又觉得好笑道。
“你去洗手间吗......我们路过......看一眼。”
即便几人的音量故意压得很低,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他们身上的崔钰,还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别动。”
裴子菡不知何时已经戴上了墨镜和口罩,她修长的五指覆上崔钰的柔软细腻的头发,不由分说地将他按在自己的颈窝里。
崔钰的脸贴着裴子菡外套上软和的绒毛,不敢用力呼吸,再稍微偏移半分,就能碰上她冷白的肌肤、精致的锁骨。崔钰的脸颊火热,忍不住转了下头。
“再动,我可就直接公开崔老师是我的人哦。”
裴子菡揉了揉躺在手中的头发,说话的语调被她刻意拉长,绵软戏谑意味十足。
能把避嫌做到这种程度的,应该除了崔钰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听到她的话,崔钰僵得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裴子菡的肩上。
裴子菡出道这些年不仅平时要练舞,而且每天都有健身,体质的原因她从来不需要控制饮食,身上的肌肉匀称有力。稳稳当当托着崔钰完全不是问题。
崔钰也相信以裴子菡的性情,绝对会说到做到。前段时间裴子菡和解约公司的后辈闹出绯闻,还没等她的新经纪人缪霞做出公关手段,她便先憋不住在微博上发了一段冷嘲热讽的话:
怎么不直接写我们隐婚了?这么爱蹭,我看你还真是老母鸡上房顶。
只是这段话还没挂热乎,裴子菡的经纪人收了她的微博号给删了。崔钰的手机相册里还有当时的截屏呢。
“应该是哪个有闲钱的富婆,找小鲜肉来玩玩儿呢,走吧,饭局还在等着我们。”
几个客人瞟了两眼,没有看见裴子菡的脸,或者别的能够证明她身份的事物,互相揶揄了几句,就勾肩搭背地离开了。
裴子菡不疾不徐地扶着崔钰坐上电梯,按亮了酒店五楼的楼层建。
崔钰的步子越来越虚浮,几乎已经完全迈不开腿了,喷洒在裴子菡颈间的气息烫得吓人。
裴子菡大气都不喘一下,一边从手提包里,摸出一张刻着金色“贵宾房卡”四个字的黑金卡,一边半拎着崔钰推门而入。
这张卡是裴子菡到遂市试戏的前天晚上,西港大酒店的老板让人送过来的。因为她的身份,基本上裴子菡每到一个城市,都有这种待遇。
房卡插入的瞬间,原本黑得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亮起晦暗不明的灰香槟色灯光,里面是一张能够容纳大约八个人的柔软圆床,以为圆床中心的顶上,随意地坠下两层交错的鹅黄薄纱花边床幔。
房间的各个角落都点着瓶香薰,香薰棉绳上的烛光如点点星光,在晦暗的空间里忽明忽灭。
香薰的气味是白桃中带着奶香的甜腻香味,潜移默化中催动着人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情绪。
“裴老师......让我自己来吧.....”
现在正是药效发作的高峰期,崔钰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的另一边身体靠着一面暗红色金纹壁纸的墙,浓黑的头发被额上的汗水打湿,看向裴子菡的那双眼睛,露出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无助和脆弱。
真可怜。像株被突如其来的雨糟蹋过的含羞草。
裴子菡脑中蹦出这样的想法。她记得从威亚上掉下来的那天,这棵坚韧的草接下她的时候,还能站起身自己走上救护车。
但现在,这个生性傲然的小导演连靠自己站起来都很艰难,更别说让他自己来了。
裴子菡的目光沉了沉,没有应声,而是重新把他扶了起来,扶的时候,崔钰的衣摆被撩起,白皙且精练的腰腹露在外面,裴子菡碰一下,他整个人就战栗不止。
直到将他扶进浴室,轻轻地放入方形的浴池,他的身体还在轻颤着。
“裴老师......求你,接下来让我自己来吧。”崔钰的脸色羞愧到发白,近乎哀求地说道。
他实在是没脸再接受裴子菡的体贴了,哪怕他身上还穿着衣服,但他却觉得自己污浊不堪、龌龊隐秘的心思,被明晃晃摆在她面前。
“好。有什么事叫我。”裴子菡拧开浴池边上的水龙头,调成温冷的水,带上了门。
隔着磨砂玻璃门,浴室里渐渐传来微弱的水声。
裴子菡在外面找了张摇椅坐下,长手往包里一捞,掏出手机在群里发了几条信息。
「姜离、燕枝,我这里有点事。」
「你们给付总和徐老师讲一下,就说我老毛病犯了,让崔老师送我回酒店了。」
出道第一年,裴子菡因为太拼了,经常饮食不规律,导致她有天休息日在练舞室练到一半,胃疼得整个人一下摔倒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要不是给公司里做清洁阿姨碰上了,估计她当时就要因为胃出血英年早逝了。
还在包间里点菜的姜离,看见裴子菡发的信息,抬头和同样看到消息正看过来的燕枝,对视了一眼,又立马低下头打字。
「子菡姐,什么事啊?」
「甭管我什么事儿了,照我说的做就行,懂?」
姜离心里那股想听八卦的火苗,被裴子菡毫不留情地浇灭。
「要是子菡姐做什么坏事,让缪姐知道了,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裴子菡交代完自己要说的,随手就把群聊设置成了消息免打扰模式,透粉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犹豫了半晌,还是点开了经纪人缪霞的微信对话框。
「姑姑,帮我查一下崔钰签的是哪家公司。」
处理完手头的事,裴子菡之前胸腔中被压住的怒火,此时此刻终于落到了实处喷发而出。她想起那两人的对话,完全不敢想象,从大学还没毕业开始,崔钰就要面对多少肮脏的人和事。
若不是内心坚定温柔的人,又怎能抵挡名利的诱惑。
刚刚休息区发生的一切,在她空闲下来的脑中清晰起来。
令人作呕的猥琐话语,下三滥的下药招数,泛着水光的眸子,浸湿的发丝,涣散而无助的表情。
房间里的甜香、暧昧的氛围,都让裴子菡觉得有些口渴。
裴子菡冷静下来,起身在柜台上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瓶盖,边喝边在房间里四处走动的时候,发现大圆床的另外一边的空间,似乎被一道暗红金边的布帘给霸占了大半。
她心存疑惑地走过去打算一探究竟,拉开布帘,里边是和布帘外还要大些的空间,只是空间里各种奇怪的物品所占据。
布帘内有一张红色的S型沙发和一张水床,水床附近挂着一个黑色吊椅,其他地方放着置物架,架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绳索和类似玩具一样的玩意儿。
看到绳索,裴子菡脑中立马浮现崔钰那张被药效折磨得虚弱的脸,忍不住舔了舔唇。
干嘛长得这么让人想欺负。
裴子菡猛地拉上布帘,将她心里的躁动也一起关了进去。
透过磨砂玻璃门,浴室里拨动的水声变成了花洒中的沥沥声,崔钰身体里的药效应该过了大半,现在都有力气站起来淋浴了。
进来的时候裴子菡没仔细看这间房的构造,转过身坐回摇椅,才看清浴室的墙面竟是能够透出身形的磨砂玻璃。
浴室淋浴用的花洒正对着裴子菡,里面的人侧一侧身,都能把他的轮廓看得一清二楚。浴室内逐渐升温,水蒸气碰到冰冷的磨砂玻璃,瞬间化为蜿蜒向下的水珠。
裴子菡不是那种乘人之危,肆意窥探别人隐私的人,尽管她心里一直有个催促着她再看一眼,裴子菡也还是拿着手机转了个面,背对着浴室。
浴室里,崔钰因为药剂青筋凸起的手关掉了花洒,精而不瘦的上半身,六块腹肌如同几块精雕细琢的玉石清晰可见,眼角因为哭过红得艳丽,关节处都被淋浴的热水烫得粉红。
太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