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远传》第一部《高翔云》第三章《高志远》5民团·除恶

文石斋主聊文化 2024-07-26 01:51:56

历史人物传记《高志远传》第一部《高翔云》第三章《高翔云》

高志远画像

5、民团·除恶

民国《滦县志·政事志(三) 武备武汛保卫》“保卫团”条记,“朔门民十以来,地方不靖,匪患频仍,绑抢各案,层见不穷,乡民夜不安枕,甚至一夕数惊。地方警力单薄,不足以资捍卫,于是保卫之设,遂为要政。查我滦县,于民国十五间,奉令立清乡保卫办公处于县城,由县委定李永森、冯清佑、张华亭、田涤云等四人为总团董,督伤各乡抽丁自卫。

迫至民国十七年,对全县保卫重加整理,清乡保卫办公处奉令改团,设总团部于县政府内,县长兼任总团总,财务局长田涤云任副总团总,总团内部组织有文牍、会计、稽查等职员,每区设分团一处,按警区设分所一处,置团正一人,直辖于团总,各乡设有支团,每支团置团佐一人,班长一人,团丁十人,直辖于分团。全县共有团丁二千余名,统系井井有条,尤其训练得法,以故匪患得以弥平,地方赖以安堵。

于民国十九年间,又改组总团总为总团长,副总团总为副总团长,一切组织仍旧。

二十一年间,又奉令改组,取消各区分团,另行组织区团部兼任区团长,每区设团丁一大队九十名,置大队长一人,内分三分队,每分队置分队长一人,集中训练,各乡不再另设支团。

是年三月间,副总团长田涤云因经理他方财政事务过繁,不能兼领团务,遂辞去副总团长兼职,遗缺委定孙治洲接充,继续办理。

是年四月间,又将各区区团部取消,各区大队直辖于总团。

至二十三年间,驻滦保安第三总队长刘佐周与总团长孙荣彬县长、副总团长孙治洲共同商定,所有各区保卫团统由保安总队派委长,代为训练,并增加团工人数每区二三百名不等,提高队长薪金。从此团务大加扩充,竭力训练。乡民负机愈见奇重。

迨至二十四年冬,殷专员、陈县长(继孙任者为陈任)鉴于乡民负担过重,不忍坐视疾苦,遂将各区保卫团改编为第一旅,开赴昌平,旋即星散。至此,乡民之痛苦虽解,而损失亦云重矣。”

民国《滦县志》把保卫团之设记为“奉令”,其实只是民国十年(1921)前后之事。民国二十二年即1933年《塘沽协定》、民国二十四年即1935年“何梅协定”先后签订,冀东地区成为“非武装区”,《中国共产党滦南历史》第一卷记:“此时,国民党政府有名无实,共产党力量薄弱,尚不能开展工作,日伪统治也未稳固。这种‘政治空白’造成的无政府状态,导致冀东地区社会动荡不安,城乡土匪活动猖獗。仅滦南地区就有土匪十几股,诸如活动在滦乐边境地区的匪首刘兰亭,川林一带的匪首郑德恩、郑德永,胡各庄一带外号‘三营长’的匪首张希廷、泡里(今姜泡、高泡、梁泡、钟泡、小屯、北营、张泡、霍泡、方泡等18个村庄之通称)一带的匪首张锡武,马城一带的匪首胡宝山。此外,还有活动在俺城附近的人称‘草鸡毛’、‘切糕豆’、‘杜二祖宗’等小股匪徒。

这些土匪利用冀东地区的特殊环境,经常外出诈钱财、抢民女、绑独子,祸害百姓,搅得民不安生。还有,随日军侵入冀东的伪军,除一部分被改编为‘冀东战区保安队’外,其余皆遣散。被遣散的一些兵痞也沦为土匪。

上述土匪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但极少触动日本人,有的还受到日军的庇护。

民国时期土匪

在此形势下,滦南各地农村仿照已有做法,普遍建立保卫团,以防匪自卫。保卫团的武器,是按各户土地之多寡摊钱买枪,一般为50亩地买一条枪,也有的地方是30亩地买一条枪,不足30亩或50亩则按此标准几户合买一条枪。有枪户就是保卫团团员,没钱户的青壮年也为团员。”(见中共滦南县委党史研究室著《中国共产党滦南县历史(送审稿)》第一卷,2017年,第45页)

高翔云所在的滦县第三区(马城)的民团,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陈维记,“老百姓为了保家安身,各村相继成立了连庄会和自卫团。.....我们多余屯和郝庄、大李庄为自卫团的一个队,北50多人,每人每月可领七块大洋,这些开销都是从地亩税上抽的。志远当时变卖部分家产给自卫团购买枪支,许多绅家富户出钱买枪,那个时候买一棵枪要花一百二、三十块大洋,枪的来源大多是民国十七年军阀张宗昌的队伍在滦县被打’哗啦’时散在民间的。由于志远为人和气,办事公正,枪法又好,所以大家推举他为队长。

我们这几个庄成立自卫团以前,附近就起了一股土匪,头子叫胡宝山,他倚仗自己身大力不亏,纠集一伙人为非作歹,经常对临近各村骚扰、绑票,无恶不作,群众恨之入骨。当时,土匪头子胡宝山惧怕的就是高志远,扬言说:‘只要收拾了高志远,我就谁也不怕了。’为此,他总是寻找向高志远下手的机会。

1933年冬天,高志远的义父袁昆山去世,举行‘大开吊’,隆重发丧。土匪头子胡宝山知道高家与袁家世代相好,志远又是个讲‘忠孝’的人,必定到老袁家陪灵吊孝,认为这是消灭自卫团的好机会。

于是,胡宝山向其他匪徒说:‘袁家办丧事,高志远必定吊孝去,他若不在,只自卫团那几十个人都是庄稼人出身,根本不值得一打,咱们先围住他们的‘团局子’(指队部),再抢他们的枪。’

这话被大郝庄的团丁知道了,急忙到多余屯报告,高志远一听就立即召集人马,傍晚包围了还在小郝庄开会的胡宝山一伙土匪,并将他们活捉。

当时胡宝山一听高志远带人围住了村子,心想真要用枪打,他自己肯定不是高志远的对手,所以就跑到郝庄一个叫王章的老爷子家的坑洞里猫了起来,并叮嘱王章老爷子不要走漏风声,一旦走漏了风声,只要他胡宝山有一口气在,就绝饶不了王章老爷子,说是要躲过这一劫的话,将来重重有赏。于是王章老爷子按胡宝山的吩咐,把炕席盖好,屋里屋外、炕上炕下无一处破绽。

因为别的土匪没啥太大的罪行,逮住后他们表示往后要改恶从善,再也不办坏事了,所以高志远就把他们放了,只是土匪头子胡宝没逮住。高志远判断胡宝山不可能出村,恰好有人报告说看见胡宝山往往王章老爷子家去着。于是高志远带我们几个人到王章老爷子家里去搜。一进王章老爷子家里,志远就问:’胡宝山没来呀?”

王章老爷子一边回答:‘胡宝山没来,根本就没来过家里。’一边用手指炕洞里。

结果高志远把王章老爷子叫到外边说:‘没你的事了,我们自个儿搜查!’

说着高志远走到炕沿边上,猛的一揪炕席,就发现了胡宝山,志远用手枪逼着胡宝山说:‘出来,你要不出来,我毙了你!’

胡宝山早已吓傻了,像筛糠似的哆哆嗦嗦的,一听让出来,就乖乖的举起双手出来了。

我们先把土匪头子胡宝山押往多于屯大庙里——自卫团队部所在地,计划第二天送往马城区公所或县里。高志远让我们大伙先合计一下,有人提议说:‘送上去没把握,胡宝山这几年发了大财,他们家人上下活到一下,还不是赎出来?汉奸头子刘佐周正需要这样人呢,还不如及早除了他,免除后患。’我们大家都赞成这个意见,于是当天夜里,我们说押送他走。我牵着捆胡宝山的绳子,故意把绳子留个活扣,我记得那天晚上是个月亮地,志远他们把胡宝山一押到村北,说把他送到区所。走了不一会儿,志远示意我把捆着胡宝山的活扣儿解开,我心领神会,假装摔了一跤,手往下一扑,拽胡宝山的绳子也随着开了扣儿,胡宝山撒丫子就跑,等跑出去老远了,志远就照朝胡宝山开了一枪。

胡宝山当场毙命,死时三十多岁,高志远二十六岁,我二十三岁。

除掉了胡宝山,马城三区及附近邻村的乡亲们可乐坏了,都奔走相告说高志远积了大德,办了 一件天大的好事,铲除了一大祸害,从此马城三区一带就安定多了。”(陈维《我两次跟随高志远除霸》,见《魂系冀东》,第6页)

又记:“1933年春,志远带着我们几个人到乐亭县汀流河处招募了约200人,准备参加‘义勇家’,支援‘长城抗战’,.....

这时候滦县城南司营有个大恶霸刘兰亭,他听到高志远招募‘义勇军’的消息后,带着一伙土匪宣扬要包围我们,缴我们的枪,不让成立‘义勇军’。由于刘兰亭是地方一霸,当时他人多势众,迫于无奈,高志远只得把洋钱按道路远近分发给大家做路费,遣散回家了。他只身出走,到唐山找彭祖佑。”(陈维《我两次跟随高志远除霸》,见《魂系冀东》,第5-6页)

又记:“刘兰亭是滦县小司营人,大约比我们大二十多岁。刘兰亭这个家伙跟胡宝山田可大不一样。胡宝山不过是趁着天下大乱发黑财,他的手段是绑票、讹人、抢东西。刘兰亭也绑票,手也黑,但他政治上野心大得很,他投靠大汉奸‘救国军’驻滦战区头子刘佐周,拉起一拨队伍,也打出了‘忠义救国军’的旗号,滦县城南至沿海一带的地痞、土匪聚在他的名下,抢男霸女,搞得人家死去活来,啥坏事都干,早就在我们家乡一带留下了民愤。后来,刘兰亭为了收钱,还搞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赌博,起名字叫‘说会’,共37门,收买了不步地痞、流氓,为他在方圆数十里以内‘跑风’,谁想‘着会’,就把钱交给‘跑风’的,并且说明自己赌哪一门,然后据说就可以赢钱了。

‘跑风’的能说会道,把很多人都说转了,也都败了家。我父亲本是个过日子的老实庄稼人,省吃俭用的没乱花过一分钱,我们庄里有个人让刘兰亭收买了,给他‘跑风”,我父亲经不住这个人的宣传,也花钱‘着’了‘会’,一回没赢,下回还‘着’,就这么败了家。

当时有个顺口溜,‘着会好,着会好,先当裤子后当袄。’老百姓恨得没法。

刘兰亭还嫌发财慢,竟公然从民户掏人当人质,让被掏的户用重金往回赎人。

有一天夜里,马城东南二里多地的义兴旺庄枪响的厉害,第二天一早我就听说刘兰亭抢走了人,留下了话:‘要钱别要命,要命得花钱。如果想要人,就拿钱去赎。’当地的老百姓纷纷找自卫团告状,并且说:‘兔了还不吃窝边草呢,刘兰亭离这儿不过十来里地,就这么手黑,连个兔于都不如,你们要是不除掉他,还叫啥自卫团呢?’

志远听了很生气,联想到刘兰亭于1933 年就曾仗势解散过我们成立的‘义勇军’,更为气愤,于是,高志远决定除掉刘兰亭这个大恶霸。(陈维《我两次跟随高志远除》,见《魂系冀东》,第8-9页)

高继志记:“我父亲先去司营找我老姑父一一刘兴周,由我老村姑父刘兴周引见大土匪头子一刘兰亭。”(高继志《为国家头亡流尽了最后的血》,见《魂系冀东》,第89页)

陈维记:“除掉刘兰亭的日子是1934年旧历七月初七。在这之前,因刘兰亭势力大,又有大汉奸刘佐周撑腰,所以要除掉他可不是容易的事。为此,志远带着我在小司营附近侦察了四、五次,都是在吃完晚饭后走十几里,来到小司营村边的铁石山下,访刘兰亭的行踪。然后我们就住在田瞳于仓家,于仓是高志远的大姐夫。

我们摸清了刘兰亭白天总在铁石山上‘说会’聚赌,晚上有时回家,所以我们每次都要顺着铁石山的山坡道来回观察。

那时候,刘兰亭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好,名声臭,而高志远的人品好,深得人心。所以刘兰亭总想与高志远接头,消除以前的’结子’,还想拉拢住高志远,别跟他为仇做对,因此经常捎信让高志远我们去做客。

志远我们一开始是不理他,后来一想不如来个将计就计,利用这个机会除掉他。当时,志远跟我商量一下,拿定了主意,但别人不知道。

我记得除掉刘兰亭的那天是马城集日,上午高志远带我们几十个自卫团的人去赶集。中午,志远跟大伙儿说:‘咱们到司营办点事儿。’于是,大家就都跟着来了。

到了大司营的东南方向就停下了,志远与东坨子的杨万昌说:‘我和陈维先进庄里去,你带大家在庄稼地里猫着,如果我们发生了意外,你们就赶紧接应。’

说完我就随志远去了铁石山下的小司营,一直走进了刘兰亭家的大院。

刘兰亭恰好在家,他一见我们俩又惊又喜,因为七请八请,总算把高志远请到家里来了,而且只来了两个人,于是他非常放心。

他把我们让进屋,志远顺势把双枪摘下来,随便往柜上一放。

刘兰亭此时更安心了,他们俩就攀谈起来,一边说一边互相摆弄对方的枪,有时拆下来,有时又装上,越拉越近乎。

随即刘兰亭命家人准备了酒菜。我清楚的记得酒席是摆在刘家的东正房,炕上放的是八仙桌子,刘兰亭坐在西南角,志远坐在东面,我坐在东北角。

刘兰亭一边吃饭一边向高志远表示歉意:’以前有对不住兄弟的地方,别计较啊,今后咱们还要多联系,互相照应着点儿。‘

志远问:’听说你们这儿‘着会’盛行,四乡百姓都有怨言,你看咋办?’

刘兰亭推脱说:’那都是下边的人干的,小小赌博,以后改了,不让下边的人再干就是了!’

吃饭大约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吃完了,我们说走,刘兰亭一边挽留,一边下烷穿鞋,就在刘弯腰提鞋的时候,志远从怀里掏出第三棵枪,‘叭’的照刘兰亭头部打了一颗子弹,我怕他不死,从刘兰亭的后腰又补了一枪,大恶霸刘兰亭一命归西。

当时刘家的西正房屋和厢房屋有六七个刘兰亭的保镖,高志远手握双枪,抢先守住正房东屋门口,大喝一声:’我们今儿个是专找刘兰亭算账来的,跟别人无关。是朋友的走开,是冤家的上来!’

刘兰亭那几个保镖一个也没敢出来,院里院外一片静悄悄的,高志远我们俩就扬长而去,顺势我还把刘兰亭门旮旯放着的那棵小马枪也带出来了。

不一会儿,我俩到了大司营东南,汇合了那几十个猫在庄稼地里的弟兄们,简要讲了打死刘兰亭的经过,顺公路回到了多余屯自卫团队部。

高志远刺杀刘兰亭事件很快轰动了全县,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加上以前除掉的胡宝山,百姓都说离志远给滦县除了两个大‘镇物’、祸害。过去地方上有不少趁乱打劫的、政行霸市的,抢占民女的,一时都受到了震动,不得不有所收敛,就连倴城、胡各庄一带的土匪头子,也不得不把队伍解散了。”(陈维《我两次跟随高志远除》,见《魂系冀东》,第9-11页)

民国老照片·抓获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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