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希望有一天,能够天下无盲。”
2023年5月12日,一名眼科医生陶勇重新拿起手术刀的消息迅速冲上热搜,顿时引来众多网友围观。
在一片哗然的惋惜与欣慰中,人们纷纷感叹:
“我不敢想这位医生为了重新上手术台付出了多少努力。”
“看到陶医生还能重新上手术台,真好!”
没错,那位曾经被医学界称为“天之骄子”的人,他回来了。
那么在此之前,陶医生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他离开手术台,并让人生轨迹差点坠入深渊的呢?
与医结缘,年少立志80年代的中国,处在改革开放刚起步时期,社会医疗等方面相对薄弱,民众卫生健康意识也比较欠缺。
在陶勇的家乡,抚州,医疗卫生条件较差,白内障、沙眼等眼科疾病肆虐却难以得到根治,这也给励志从医的陶勇提供了环境。
染上沙眼,前期会出现眼红、眼疼、异物感、流泪及脓性分泌物等症状,如果得不到及时的处理和救治,后期甚至会视力下降,严重的会有失明的风险。
陶勇的母亲就深陷这一疾病的折磨。
当年幼的陶勇看到母亲被医生用小小的针,从通红的眼中挑出一个个肉粒时,他深感母亲的痛苦。
也是从那时起,陶勇树立学医志向。纵使这条路会布满荆棘,更何况他后来选择的领域,也前人难有建树的。
但是,陶勇做到了。
陶勇凭借优异的高考成绩于17岁那年考入北大医学部,后来一路高歌,势如破竹,22岁保送北大眼科硕博连读,27获医学博士学位。
2009年,陶勇赴德国留学,去学习顶尖的医疗卫生技术,导师曾希望他能留在德国,但他毅然决然回到中国,并积极参与到卫生医疗与健康公益事业中。
年轻有为,德才兼备回国后,他担任北京朝阳医院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后升任朝阳医院眼科副主任。
陶勇当时主攻的领域为“葡萄膜炎手术”。
可是这一领域,即使是著名专家学者在此也是举步维艰,更何况是资历尚浅地陶医生。
形象地说,在当时全国将近5万名眼科医生中,能完成这项手术的,不过数十人,而且皆是行业的领军人物。
但年纪轻轻的陶勇又做到了,他凭借过人的天赋和精湛的技术,在二十年的时间里,做过15000台手术,帮助10万人,甚至创造了一天之内完成86台手术的超级记录。
除了拥有精湛的医术之外,陶勇还有一颗大医精诚的心。
有一位白内障患者,因家庭条件困难,只攒够治疗一只眼睛的费用。
他们找到陶勇医生,提出只给一只眼手术的请求。
陶勇心生怜悯,不仅帮助他们完成双眼的手术,还自己帮他们垫付剩余的医药费 。
就是这样一位妙手回春的年轻医生,本应在临床手术台上解救万千苦难,却不想自己给患者重新带来的光明,回头来竟成为扼杀自己生涯的黑暗。
这一切,要从那个寒冷的冬天说起。
万物蛰藏,人心至寒2020年1月20日大寒,陶勇像往常一样在诊室接诊。
当正和一位母亲对接明天孩子的手术事宜时,一名暴徒突然手持菜刀闯入门诊室,趁陶勇不注意,猝不及防径直朝他身后砍去。
陶勇医生当时身中数刀,地板上也染满鲜血。他痛苦的逃出诊室,暴徒在身后不停追赶,结果被安保人员和众人合力制服。
而这时,身负重伤的陶勇已然倒在血泊之中。
这名突然出现行凶的暴徒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做出如此极端的行为?
伤害陶医生的人叫崔振国,曾患有严重眼疾,多处求医无果后,于2019年转入北京市朝阳医院进行治疗。
由于长期拖延,病情恶化,如若再得不到及时的治疗甚至有失明的风险。其他医生没有十足的把握,陶勇便站出来接手了这台棘手的手术。
虽然手术很成功,但崔振国固执地认为自己病情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反而有所恶化。
而后多次去医院闹事,并扬言要起诉陶医生,医院经审查后发现手术很成功,便拒绝了他的的诉求。
崔振国医闹无果,便把陶勇和医院起诉到法院,希望以此得到赔偿,然而依旧被法院驳回诉求。
于是,崔振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实施这起暴力伤人事件。
据目击者证明,当时那位正在与陶勇洽谈的田女士甚至徒手替陶医生接了一刀。
突如其来的医闹,摧毁了孩子重见光明的希望,也毁掉陶医生的前程。
而这时,新冠疫情已然爆发并呈上升态势,距离武汉封城,也不过还有三天。
这场医者和患者的荒诞闹剧,在那样急需全国上下一条心的严峻环境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广大媒体纷纷报道,社交平台接连跟进,众网友感叹惋惜。
事后采访中,陶勇医生表示:
“如果我当时要不给他费那么大劲,他眼睛看不见,我不就不会被砍了嘛,很荒诞吧,最后眼睛保住了,视力有了,却成了杀我的凶手。”
是的,陶医生并没有原谅他,常言道“医者仁心”,但患者崔振国的报复性举动,属实令人寒心,令陶医生失望。
陶勇在一期节目中调侃道:“当时医院人那么多,他还是能精准地把自己砍伤,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治疗效果吗?”
漫长的康复期里,陶勇自然是承受了非人的痛苦。
其中一项是他需要用温水去泡自己的手,按压水肿的部位,甚至忍着剧痛一点点掰开关节,分离肉、皮和肌腱黏死在一起的地方。
一边流血一边忍着剧痛去反复训练,而类似这样的训练,陶勇反反复复做了数月。
但令人更钦佩的,是陶勇对于科研兢兢业业的那股执着精神。
陶勇在ICU醒来的第一件事,心心念念的,仍是先把自己科研项目完成。
因为担心病情恶化,怕自己时日无多,他用一个月的时间,在病床上单手敲完了学术专著《眼内液检测临床应用》的后记。
两个月后,陶勇的病情略有好转,身体机能也有所强化。85天后,陶勇出院。114天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北京朝阳医院眼科诊室,还是那间,还是那人。
一渡劫难,二临深渊,陶勇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那个自己熟悉的工作岗位。
他说:“鬼门关里走了一圈,老天爷给我留了一条命,就是为了让我有给大家继续服务的机会。”
“命运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或许是对他最好的写照。
即使如此,陶勇的控刀能力和精力大不如前,他再无法按照之前的工作量去要求自己,也难以打破自己一天84台手术的记录。
既如此,陶勇在未来又会将方向转向何方?他能否依然像在手术台上一样,自信地让患者把命运交给自己。
大医精诚,曲线救国近三年,陶勇将自己70%的精力转移到了科研和公益上,例如由他团队研发的眼内液精准监测技术,正在为全国700多家医院的6万名眼科患者提供帮助。
除此之外,他还积极参与相关医学学术讨论,并获得大量国家级奖项。
“国家现在真的是在大力推进科研成果转化,利用科技转化去实现自己的抱负。”陶勇说道。
“因为我所从事的科研是基于临床上的问题而出发的,能够去解决这些问题,也就能够看到它的价值所在。
把论文写在祖国大地上,能够开花,能够结果,你才会觉得这是有趣的,不会觉得很枯燥。”
如果说他在学生时代发表过的近百篇SCI论文是他年少轻狂的底气,那他经过这次磨难再次走上领奖台,受万众瞩目,迎鲜花掌声,是他理所应当的硬气。他是个逆风搏光的勇士。
他把公益看作自己人生的转型,先后三次参加中华健康快车行动,为广大眼疾患者提供帮助;
并参与“金盲杖”活动,呼吁帮助盲童;还通过作书、讲座和直播等形式,向大众传播医疗知识……
“手术刀在我心里从未被放下。”
以前的陶勇,长期泡在手术台上,现在的他,则把更多的精力分散到了培养年轻医生上,他希望借助自己的力量,为医院,为医疗事业注入源源不断的新生力。
如今的北京朝阳眼科,出现了不少“陶勇”。
“我把光明捧在手中,照亮每一个人的脸庞。”陶勇在微博中写下这句话。
结语这场被誉为“中国医学史上代价最大的医闹”,还是以惋惜和悲哀告终,陶勇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在手术台上拼命拯救的患者,却成了刺向他的尖刀。
歹徒已然伏法,正义没有迟到。但陶勇医生的事情,却成了数以万计人的意难平。
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头是春山。陶勇医生的光辉事迹还在传递,传奇人生还在书写。
也希望社会正义可以笼罩大地,人类理性充满爱的人间,我们不畏此去山高路远,只希望可以少走弯路,行至此程,康庄大道,只管阔步向前,莫再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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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此间】
【编辑|长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