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我们去察瓦龙下属的甲应村。这个村子虽然不在丙察察线上,却是走丙察察路的人一定要拐弯去一趟的地方。因为在那里可以看到梅里雪山的西坡;因为那个小村只有4户人家,静谧安宁,是传说中遗落世外的桃源。
热爱自驾的人去那里,还因为去甲应村的道路实在太过艰难、刺激,能够进入甲应村的人很少,不去一趟,如何彰显自己的骄傲?此行出发之前,同队的硬派越野们,对我的车车能否去甲应村,也是持一丝怀疑态度的。幸亏老天帮忙,晴天朗日的,领队说如果下雨就够呛。
车一出察瓦龙镇,立即开始上山。行车不久,即知此路之艰难。全是土路不说,弯道又急又陡,许多“炮弹坑”,躲了左边、躲不了右边,只好经常从水坑里平蹚过去,车车始终在剧烈的颠簸中前行。坐在副驾的老妹想拍照片,却几乎每张都拍成这样:照片的画面有一半是车的发动机盖。因为摁快门的时候,车总是会颠一下滴。
路很窄,没有会车的余地。没有护栏,探头看看,万丈深渊。不能随便停车,一停车后面全得堵上。最担心的还是对面来车。所以一鼓作气往上开啊开,终于到了一个飘拂着经幡的山垭口,可以把车停下歇会儿。发现已经爬到了很高的地方,雪山已然在我们的下方。
路还在往高处走,路边有未化的积雪。接下来穿过一片森林,没想到这才是最难走的一段。路被融化的雪水泡烂,大车把路压出两道深深的车辙。我的车轮走车辙里会拖底,走棱上要打滑。全神贯注、小心翼翼操作,总算是顺利地过去了。回来看,这一段居然没有留下照片,大概是老妹在副驾看着紧张,忘记拍了。
可是,可是,当我们一再爬升,到达一个新的高度时,眼前突然出现的树挂,仿佛伸手可及的巨大雪山,让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惊叫起来。无论如何也要停下车拍上几张。
终于走到了一个更高的山垭口,停车没有问题了。没有任何标示,不知道山叫什么名字,手机上可以查到的海拔高度已经4800米。在这里展目四望,群山逶迤、苍茫无极,路边的转经筒、以雪山为背景的车车,都是美到无语的存在。这个路,让我们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眼在天堂、身在地狱”。这时候,你会觉得,虽然艰难,却是值得。
甲应村尚在对面的半山腰上,从这山下去,才能到达那山。盘旋下山许久,终于抵达。进来的车真是不少,桥头修了大大的停车场。经幡后面,雪山真的近在咫尺。走进村,大概要半小时,路边的牦牛悠闲地看着我们,村后是另外一座雪山。
来之前就听说,甲应村已经不复往日的安宁和静谧。果然。村里正在大兴土木建房,看不出传说中的4户人家。路上摩托车呼啸往来运送游客,马队也是为游客服务的。对此,我非常理解,这里的老百姓也需要更好的生活,他们不应该留在困顿的岁月里,等我们这些外来人感受世外桃源的美好。只是深深感到,去哪里都要趁早。
所以我选择不进村,去看山川湖泊,它们是永恒的美好。来到村头,巨大的雪山横亘眼前。这就是梅里雪山的西坡吧。那棵孤独的老树陪着雪山,不知道站了多少岁月。转经筒在流水冲击下吱吱呀呀转动, 诵着永不变的六字箴言。经幡阵旁走来一个提着背篓的妇女,看我拍她,明快地笑了。
听说山上还有一个冰湖,那一定要去看看。坐摩托150元,被颠得七晕八素。再气喘吁吁爬过一片树林,这里的海拔在4500米以上了。终于看见了雪山和冰湖。那红红的树,居然是沙棘。本来是灌木,在这里居然长成了大树,而且漫山遍野。
雪山下,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冰湖,湖面结着冰,冰上覆盖着白雪。只有湖边的一小块地方,稍微化开了一点,能看见雪山的倒影。冰下的水却活跃着,汇成小溪,往山下奔流而去。人站在雪山下、冰湖边,何其渺小。
因为知道来路艰险,之前总也招呼不走的摄影爱好者们,都老老实实按时上车,回返察瓦龙。但是在到达山脊之上时,因着斜阳正好,群山壮丽,大家还是忍不住又停下车来,去放飞了一回自我。
我的车车在中午即将到达甲应村时突然报警,发动机过热。赶紧靠边停车,凉一下再走,如是者三。领队和副领队回来救援,他们判断是防冻液没了。临行前刚刚加满的防冻液怎会没了,这个路真是毁车啊!把车上的纯净水通通加了进去,车车恢复正常。回程时向村民要了两个水桶,同车的老马大哥替我装上了清亮的高山雪水,做好了一边走一边加水的准备,但却一路无事。直到看见山下察瓦龙的村庄时,我才松了口气。
察瓦龙到甲应村来回不过80多公里,但却需要走七八个小时,耗了差不多半箱油。今天仍然住在察瓦龙。酒店门口,是G219的6666公里标牌。加油回来,把我灰头土脸的车车停在那里拍个照,祝愿我们接下来的丙察察行程六六大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