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回来了，带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正当他们当着我的面拥吻缠绵时，我听到那女人不满道：

「你家保姆怎么没点眼力见？现在还杵在这里。」

曾经和我许下诺言的男人适时嗤笑一声，冷声让我滚回房间。

1

周衍毫不留情的语气让我如坠冰窟。

他没有反驳女人的话，而是呵斥本被他宠入骨髓的我。

「砰。」

前几天他送我的花连带着瓷瓶因他们激烈的动作而碎裂在地。

亦如我支离破碎的婚姻。

我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陶瓷碎片，锋利的瓷片还是划破我的手指。

指尖渗出些许血液。

耳边传来亲吻的黏腻声音，我视若无睹地捡起那已经初显枯萎的玫瑰，丢到垃圾桶里。

我那原本对我深情专一的丈夫埋在女人脖颈处低喃。

「宝贝儿，是不是来家里更刺激？」

女人红着脸轻嗔了声。

我闻到了飘散在空气中的淡淡香水味，和周衍这段时间身上的味道别无二致。

回到房间消毒渗血的伤口，来电铃声响起，我一看显示的名字，厌烦地挂断了电话。

那人又发来了消息：

「你老公回来了？那我今晚就不过去了。」

我关了灯正要入睡，周衍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细密的吻落在我锁骨处。

我只觉腻烦，一掌甩在他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黑暗中有个女声发出一声轻笑。

我心一惊按亮了床头的台灯，是刚才客厅里的女人。

周衍视若无睹，手往我睡裙裙摆底下探进来。

「小芷，我们要个孩子吧。」

2

我强忍着恶心拍开他的手。

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皱着眉头：「谢芷，你能不能别闹了？」

「口口声声说爱我，为我生个孩子你都不愿意？」

我看向那正在看戏的女人，冷笑说：「现在有的是另外的女人给你生，你又何必来恶心我。」

周衍在昏暗的光线里露出个嘲讽的笑。

他扭头淡淡说了句：「沈薇薇，看够了吗？」

「啧，真小气，周先生这就要赶人了。」

周衍看都没看她一眼，很不耐烦：「自己滚出去。」

分明不久前他们还当着我的面暧昧缠绵，现在周衍的态度却是冷若冰霜。

果然，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新鲜感上头的时候呵护备至，腻了就弃如敝屣。

沈薇薇倒是不生气，甜甜地跟他告了个别，还不忘回过头对我笑了笑：

「周先生，其实你太太还挺漂亮的。」

在她走后，周衍冰凉的手抚摸着我的后脖颈，像在摸他以前养的那只猫。

「谢芷，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一点？」

「明明你以前也很温柔体贴，现在怎么就变了呢？」

我疲惫地闭上了眼，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周衍轻声叹了口气，关了灯在我身侧躺下。

半睡半醒间我做了个梦，梦里是我和周衍的大学时光。

那时的他，满心满眼都是我。

为了帮我买我喜欢的一套限量玩偶在凌晨顶着风雪排队。

礼物送到我手上的时候，他的身上已经落满了一层厚厚的雪。

那个时候我以为这样真挚的爱意会伴随我一生，从少年到白头。

我流着泪醒来，天色已经有些许亮光，身旁的周衍还在熟睡中，他侧脸的轮廓在光影里显得越发锋利冷冽。

我忘乎所以地刮了一下他的鼻梁。

这时他呢喃了一声「薇薇」，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指尖。

我的心却是一片寒凉。

3

周衍对婚姻的背叛渐渐磨灭了我对他的情意。

我疲于应付他和沈薇薇的事，忙于工作，甚至差点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加班到晚上10点半我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

刚一进门，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香水味就萦绕在我的鼻间。

鞋柜里，也躺着一双不属于我的玛丽珍鞋。

我怔了一下，走向卧室。

房门半掩着，床边是一地的衣服。

有周衍的，也有别人的。

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被子里露出来的年轻女人的白腻脚踝。

我平静地推开了房门。

床上躺着两个正在熟睡的人。

一个是我的丈夫周衍，另一个是沈薇薇。

沈薇薇躺在周衍的怀里，和我的丈夫彼此相拥，仿佛一对新婚不久的恩爱夫妻。

而我，就像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站在房门前的我，忍着泪水眼睛酸胀。

以前的周衍，根本不会让我掉一滴眼泪。

恋爱四年结婚三年，往年我每一次生日，周衍都会亲手给我做蛋糕。

他看着网上的教程，认真学着做，失败了好几次才做出像样的蛋糕。

当他第一次捧着他精心制作的蛋糕给我庆祝生日，我感动得红了眼眶。

他温柔地擦了擦我的眼角：「小芷别哭，只是个蛋糕而已，以后你每年过生日你想要什么样的蛋糕我都给你做。」

我许的愿望是和周衍毕业后走入婚姻的殿堂，一起白头到老。

烛光里的周衍眉眼间都是对我的柔情。

他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周衍为我做的蛋糕因为考虑我的口味所以偏甜。

只是如今想起来只剩下酸涩，没有一丝甜味。

4

厨房里一片冷清。

以往周衍做蛋糕都会弄得灶台上乱七八糟，满是沾满蛋液和奶油的厨具。

而现在，台面上和餐桌上什么都没有。

周衍完全忘记了我的生日。

也有可能，他根本不在乎我有没有过生日。

「嗒。」是拖鞋踩在地板的声音。

我转过身，看到起夜的沈薇薇。

见到我，她有一瞬间的惊慌，随后温声道：「周太太，你回来了。」

我看向她白皙的脖颈，上面还残留着暧昧的咬痕。

我缓缓开口：「看来你把我老公照顾得很好。」

「沈小姐。」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周太太说话真是幽默。」

离得近了，她身上的香水味有些呛人。

沈薇薇开了冰箱门，拿了一个4寸的小蛋糕。

她笑着说：「周太太，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来的路上周先生让我买了个蛋糕。」

我看了一眼，是个普通的草莓蛋糕。

沈薇薇低垂着眼给蛋糕插上蜡烛，关了灯后烛光映照在蛋糕上。

她柔声为我唱着生日歌。

我闭上眼许了个愿，心里无波无澜。

沈薇薇细致地给我切了蛋糕，我看了她一眼：「我对草莓过敏，就不吃了。」

她顿了一下，朝我露出个歉意的笑，把蛋糕丢进了垃圾桶。

沈薇薇是标准的小白花长相，此时面上的神情却带着几分痞意。

「外面的人，玩起来终究是别样的体验。」

「周太太。」

「说不定你试过别的人以后发现周先生也不过如此。」

我隐下唇边的笑意，目光落在俏生生的沈薇薇身上。

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面容清隽的青年。

沈薇薇不知道的是，我在外面也养了个男人。

5

手机上传来提示音。

备注为「1号男大」的账号发来了一条消息：「今晚要过来吗？」

我点开输入框打了几个字。

沈薇薇安静地收拾桌上残留的蜡烛。

我扫了她一眼：「跟周衍说一声，这几天我有事要忙就不回来了。」

她微微点了下头。

等到了我给顾承买的房子门前，已经是深夜了。

刚一进门，属于青年的清爽气息就钻进我的怀里。

腰被眼前的人紧紧揽住。

我本想扯开他的手，脸颊上忽而落下带着青草味的吻，温软的，柔和而浅淡。

「你都好久没来找我了。」

事实上，我也就一周没来而已。

这家伙，属实有点黏人了。

我推开他，半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连日的加班让我身心俱疲，眼皮沉得睁不开，昏昏沉沉间感觉到坠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顾承抱着我去了房间，细心地为我盖上了薄被。

我和顾承初识于酒吧。

彼时我为周衍的多番出轨而失望，难以接受我和周衍多年的感情就这么不堪一击。

酒喝得多了，周围扑闪的灯光迷了我的眼。

坐在我身旁的青年身上有着淡淡的青草木质香味，恍惚间我想到了和周衍初见时林间带着凉意的草木气息。

我碰了下青年的酒杯。

「cheers.」

他愣了一下，揽住了我差点往后栽倒的身躯。

被浓烈的酒意熏成一团浆糊的脑子让我没法分辨眼前嘴巴开开合合的人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