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想飞上高枝成凤凰,终于被立为太子妃。
结果太子锒铛入狱成了阶下囚,她被活埋殉葬。
反而是嫁给酸秀才的我,日后诰命加身,成了朝中第一贵妇。
姐姐不甘心我过得比她好,便用计拉着我一同被活埋。
再睁眼。
她躲在我的身后,“是妹妹的功劳,她剪开了捕蟹网,救了殿下。”
我赶紧跪在地上磕头,低头忍住不笑。
看来姐姐也重生了,想跟我交换命运,好极了,我终于可以摆脱穷秀才那个家暴男了。
1
姐姐意外救了太子,太子感念她的救命之恩,想要纳她太子侧妃时,姐姐意外的拉起我的手。
“这一切都是妹妹的功劳,是她剪开了捕蟹网,救了殿下。”
这一刻,我就知道,嫡姐也重生了。
她不想殉葬,所以让我替她死。
我父亲呵斥她:“柔儿,这话不能瞎说,明明就是你救的殿下!”
姐姐是嫡出,我是庶出。
父亲祖上做过大官,轮到他的时候,能力不济,只能做个七品芝麻官,犯了事后被告老还乡,他夫人,就是我嫡母,是个商贾之家的小姐,最为势利眼。
我姨娘死后,随便一个下人都能欺负到我头上来。
他们早就给嫡姐物色好了人家,至于我,胡乱配个渔郎就行。
如今,嫡姐放着大好的太子侧妃不要,主动让给我。
嫡母急的扭过头便是一嘴巴,“柔儿,你这是高兴坏疯魔了?”
嫡姐没有躲这一巴掌,愣了一下,眼神更加坚定。
“殿下,小女说的句句属实,是清儿救的您,是她给您嘴对嘴呼吸的,失去清白的也是清儿,民女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说完她还不由分说扒开我的衣袖,露出斑斑勒痕,“这就是证据,殿下请看!”
我玉藕般的胳膊上,布满青紫,有几条血迹已经干涸。
华衣男子漫不经心一瞥,看到我的手臂后,双眸一缩,片刻后,从怀中掏出一小瓶子药走到我面前亲手拉起我。
在父亲、母亲的惊呼中,我挽上了太子的衣袖。
回头偷看,嫡姐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年后,你就等着被活埋吧!”
2
我惊呆了。
我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上一世,她冒领我的功劳,成了太子侧妃,谁知太子不久之后就被陷害入狱,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阶下囚不过一年。
太子死的时候还没有正妃,所以即刻立她为正妃,殉葬。
可是江雨柔这么爱自己的女人,哪里肯死啊。
此时,我已经成了状元夫人,新帝近臣的诰命夫人,风光无两,就连皇后都对我宠爱有加。
江雨柔恨我、妒忌我,把她可怜的命运归咎于我救了太子。
所以,她趁我不备,给我下药拉着我一起死。
可笑,江雨柔以为,避开太子,嫁给穷酸秀才日后就能成为朝中第一贵妇。
我正在出神中,感觉被一道目光牢牢盯住。
太子厉承乾冰山似得脸,配上幽幽的目光,让人觉得车厢里的温度都降了降。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犹豫道:
“太子若不喜欢奴当侧妃,就放了奴吧。”
厉承乾长眉微蹙,开口悠悠,不怒自威,“你,野心不小。”
我一听就知道,他想歪了,急忙跪下叩首,“太子容禀,奴救人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别说是太子您了,就算一个穷酸秀才掉水里,奴也会尽力施救的。”
“如此说来,倒是你看不上本宫了?”
我深吸一口气,不等厉承乾再度开口,自己缩回了座位上,故意露出受伤的胳膊。
厉承乾轻轻叹了口气,“药呢?”
我装作懵懂,“太子殿下赐的药奴不敢用,定要日日供奉着。”
他冷哼一声,从我腰间寻出药膏替我涂上。
他的指尖微凉,薄茧轻刮过我的手臂引起一阵颤栗,厉承乾皱着眉,五官好看得不像话,我心里暗想着,如此优秀并且美貌的太子为何会陷入政治漩涡呢。
他本就是储君,日后自然会当上皇帝。
一想到这样好看的人只能看上一年,我的心就开始痛起来。
我蹙着眉,他深看我一眼,张开嘴在我的手臂上吹了一口气,语气也放轻了许多,“吹吹就不疼了。”
高高在上的太子居然对我如此细心。
我低下头羞红了脸。
3
很快,到了京城之后,我就被皇后娘娘叫进宫。
皇后正在抄录着佛经,我不敢打扰,先是跪着。
一炷香后,她淡淡开口道:
“本宫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虽贵为太子,可是对女色却……这次,听说你做了什么呼吸,救了他,那么你替本宫试试他,日后如能生下一儿半女,本宫做主,将你扶成正妃。”
我低着头,犹豫要不要告诉皇后,你家儿子没有问题。
现在最大的问题如何化解一年后的灾难。
可是皇宫中,耳目众多,这些话从我一个小渔村的村姑口中说出,皇后也一定不会信,说不定,还会把我看成妖言惑众的乱臣贼子。
战战兢兢回到了东宫,我百无聊懒在花园里走来走去。
一个小丫鬟在放纸鸢。
突然纸鸢飞出了墙,挂在树上,小丫鬟急的小脸惨白,我自告奋勇帮她。
爬上树之后,我还没有来得及取纸鸢,就听见有人在说话。
我脑子一翁。
树下之人一身靛蓝长袍,头戴荆冠,五官和善,看似敦厚老实。
“听闻太子殿下已经安然无恙……侯爷……那边不好交代啊。”
另一人身姿隐藏在暗处。
“那姑娘有个姐妹,想办法接近她……”
我一只手趴在树上,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别人发现。
等那两人走了之后,我才蹑手蹑脚下来。
底下的丫鬟婆子跪了一地,我急忙摆手让她们不要动不动就下跪,谁知她们跪的不是我。
“是你放的纸鸢?”
厉承乾一身紫色朝服没换,负手而立,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我看了一眼把头紧紧贴在地上的小丫鬟,胡乱点头,“是我。”
本以为厉承乾会责骂我,但是他却没有说什么,还在我下梯子的时候扶了我一把。
在东宫住了几天后,我发现太子连个通房都没有,我这个侧妃居然是第一个女主人。
晚上的时候,我看着皇后娘娘赏赐的衣服犯了难,这一件件的衣服,质地上乘,可是布料却少的可怜,饶是两世为人的我看了也不禁咽了咽口水。
大可不必。
太子那样清冷高傲的人,最是不屑于此。
他推门而来,浑身的酒气,见到我的一瞬间,愣了神。
“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把一小篮谷子放下,屈膝回答:“回殿下,奴正在喂鹅。”
村里的大白鹅,肥肥的、战斗力杠杠的,无论是吃还是用,都不亏。
在渔村的时候,我就看出来,厉承乾其实醉心于山水之间,他很优秀不假,是以后的帝王也不假。
但是,真正令他开心的日子,反而是在小渔村的时光。
他曾经被大白鹅追赶过,我也曾帮他徒手擒拿住大白鹅。
我两只手随意往身上抹了抹,“殿下是想吃红烧鹅肉还是清蒸鹅肉?”
厉承乾先是一愣,随后嘴角勾起弧度,“随你,养几日再说。”
他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我犹豫了一下,扯住了他的衣袖,“太子殿下,奴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他转过身,目光里有我看不懂的温柔,“以后莫要称自己是奴了。”
看着身边芝兰玉树的男子,我心跳漏了半拍。
4
半月后,我父亲母亲还有姐姐一大家子人都搬到了京城。
他们以皇亲国戚自居,听说家里还有一位相貌姿色上乘的姐姐待字闺中,一些商贾、世家子弟纷纷动了心思。
更何况,江雨柔美名在外,不肯占妹妹的功劳,不眼馋太子侧妃之位。
这等品行操守传扬出去,五品以下的官员都按耐不住,说媒的人差点把家门口的门槛踏破了。
可是江雨柔谁都看不上,只看上了一个穷酸秀才。
成婚之日,我去送贺礼,没想到厉承乾也穿戴整齐,跟我上了一辆马车。
“太子殿下,您确定要去?”
虽然我名义上是太子侧妃,可是我和太子没有成礼。
江家打折扣皇亲国戚的名号,朝中四品以上的大员都不屑一顾。
厉承乾点点头,“给你壮壮胆。”
我心跳慢了半拍,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为了我?
很快,马车到了江府。
太子和太子侧妃的出现轰动一时,很快朝中三品大员闻风而动,礼品贺品流水般送了过来。江志远得意非常,就连我的嫡母也喜上眉梢。
我刚走进门,丫鬟跪了一地,江雨柔却撇了我一眼,端坐在绣凳上给自己描着眉毛。
“江雨清,你来是要跟我抢相公的吗?”
我愣了一下,张口结舌。
我好好的太子侧妃,用得着跟你抢男人吗?
见我呆住,江雨柔继续说道:“庶妹,你现在就趁着时间多风光风光,等到不能风光了,哼……”
她的话说了一半,故意不往下说,等着我问。
哪知我放下盒子就要走,江雨柔急了:
“喂,别以为你是太子侧妃就能怎么样,你们现在都没有同房,以后更不可能有一儿半女,就算有一儿半女,还是逃不过那个下场!”
“啪”清脆的一声耳光,让我也吓了一跳。
我身后跟着的婆子是皇后身边的老人,什么阵仗没有见过。
她此时收回袖手,一脸平静道:
“老奴伺候皇后多年,见过一些像江小姐这样口不择言的贵人,他们最后的下场无一例外。”
江雨柔却因为上一世的经历也不甚害怕宫里的人,她捂着脸,仰着下巴,嘲讽道:
“怎样?”
魏姑姑掏出锦帕擦了擦手,然后仍在地上,语气平淡:
“无非就是,拔舌而已。”
魏姑姑腰间系着皇后赏赐的璎珞,饶是其他贵人受了气也要忍着,何况是小小的江雨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