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服一词最早见于《诗经》中的《君子偕老》篇:
君子偕老,副笄六珈。
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
子之不淑,云如之何?。
玼兮玼兮,其之翟也。
鬒发如云,不屑髢也;
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扬且之皙也。8
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瑳兮瑳兮,其之展也。
蒙彼绉絺,是绁袢也。
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
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毛诗正义》中汉代毛亨传释:“象服,以象骨饰服而著之,尊者所以为饰。”,意思是“象服”是用象骨装饰衣服,为尊贵者所穿戴的装饰。
商朝有驯象的历史,《吕氏春秋·古乐》中提到“商人服象,为虐于东夷",这里的”服象“是驯服大象作为战争武器。
据信当时有象牙和象骨的饰品,大概这就是毛传里说的” 象服,以象骨饰服而著之“的历史依据!
根据文字学研究,甲骨文中“象”有动物名、氏族名(或人名)、乐舞名三类含义,也可侧面印证以上的说法。(动物名就是“商人服象”“象为舜耕”中的大象;氏族义与青铜器的氏族铭文相互释证,可作为“巴蛇食象”隐含巴族人打败象族人史事的佐证;乐舞名就是商代模仿大象动作的象舞,周代学习继承了这种舞蹈。)
郑玄根据《尚书·益稷》的一段记载:“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 会、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绣,以五采彰施于五色,作服,汝明。”笺注:“人君之象服,则舜所云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之属。”,这里将“象服”与日月星辰的图案联系起来,意图说明象服上的装饰可能包括这些天象元素。
《尚书·益稷》的这段话是帝舜对大禹说的一段话,指的是制作出绘制这里提到的各种物象的服装,来区分地位身份。
周代的冕服九章,基本也是这样的方式,不同图案之所以能起到这样的代表作用,其实无疑包含着历史发展的各种文化心理观念。
《周礼·天官》记载“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袆衣、揄狄、阙狄、鞠衣、襢衣、褖衣、素沙。”郑玄据此解释:“象服者,谓褕翟、阙翟。”这里的揄狄、阙狄,也就是褕翟、阙翟,也就是诗下文“其之翟也”,都是礼服的一种。
翟本意是野鸡,毛传将诗中“其之翟也”解释为羽毛装饰的衣服。 唐朝孔颖达据此则进一步解释:“翟而言象者,象鸟羽而画之,故谓之象。以人君之服画日月星辰谓之象,故知画翟羽亦为象也。”,是说象服上的象,是指君王服饰画的日月星辰,王后服饰画的野鸡羽毛。
《后汉书·舆服制》中描述了皇后谒庙时所穿的服装,其中提到了王后及诸侯夫人的礼服,上面绘有翟羽的图像,彰显了尊贵地位。
唐代的《贞懿皇后挽词》“淑丽诗传美,徽章礼饰哀。有恩加象服,无日祀高禖。“
宋代的《右千牛卫将军仲焉故妻永嘉县君武氏墓志铭》
“象服之粲兮,容车之睆兮。归于陵陂,哀歌以相挽兮。摛铭圹石,识幽以告远兮。”
这里都说的象服是尊贵者的服饰。
朱熹则是将象服直接解释为“法度之服”,避开了说明象服的具体样式。
宋代张纲在《满庭芳·荣国生日》中写道:“慈闱,春不老,山河象服,恩被丝纶。”此处“象服”被用来形容荣国夫人的尊贵与恩宠。
清代学者陈奂在《毛诗传疏》中提出:“象服未闻,疑此即袆衣也。”他认为“象服”可能就是“袆衣”,《周礼·天官》中王后的六服之一,即古代王后所穿的一种礼服,。
综合了以上的说法,可以认为诗经中的“象服”指的是王后及诸侯夫人所穿的礼服,这些礼服上绘有翟羽(早期是野鸡羽毛,后演化为一种鸟羽)的图像,作为尊贵的标志。君王的象服则是画的日月星辰。后代尊崇的贵妇穿的礼服也可称为“象“服。
关于象服的具体款式,由于古代文献中并没有详细描绘其具体的剪裁和设计细节,我们只知道它是古代贵族妇女所穿的一种礼服,上面绘有各种图形作为装饰。因此,我无法提供准确的现代对应款式或者详细的服装设计图。
可以了解的是,早期象服,很可能是指用象骨象芽雕刻物做装饰,随着服饰文化和社会的发展,象服是指服装上绘有各种图形的君王和往后以及贵族的礼服,这些图形可能包括自然景物、动物、神话传说等,体现了古代工匠的精湛技艺和审美追求。
象服通常是用于重要的礼仪场合,如祭祀、朝拜、婚礼等,以彰显穿着者的尊贵与庄重。
穿着象服是贵族妇女身份的象征,它代表了尊贵与荣耀,也是社会地位的一种体现。
其独特的装饰风格和庄重的穿着场合,使得象服成为古代礼服体系中的重要一环。
考古上也并没有可以确定的象服实物的发现,但有些发现可以用来推测象服的大致精美程
度,譬如在湖北江陵马山一号楚墓的发掘中出土的战国时期的楚地服饰,以及湖南长沙马
王堆汉墓出土的纺织品,其中一些保存完好丝织品上的纹饰丰富多样,包括几何图案、动物
和植物纹样等,这些精美的纹饰在当时除了服饰的实际效用外,可能也具有特定的文化和象
征意义。
参考文献:
张绍时《甲骨文"象"之语义考论 ——兼论与"象"相关的三个重要问题》
王祁《商人服象与象之分布》
梁彦民《商人服象与商周青铜器中的象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