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黑骑出没,没想到这么好笑

大步走路 2025-02-12 13:56:45

为平息因范闲主持春闱背后惹出的乱子,林相被抛到了风口浪尖,为往年春闱舞弊一事顶缸。

林相与范闲一同到皇宫向皇帝请罪,路上林相嘱咐范闲不得插嘴,没想到林相直接提出告老还乡,而皇帝居然允了。

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林相把儿子大宝留给未来女婿范闲照顾,不日将孤身一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京都。

鉴查院院长陈萍萍忽然到访范府,交给他一本册子。

陈萍萍似是闲话一般说了几句话,鉴查院五处掌管黑骑。鉴查院黑骑一直驻守在京都城外,但是辎重粮草一直是由京都调配,所以免不了由一处来协调,这里记载着这些年物资的调配和黑骑的调动。你仔细看一看,以后这件事你就担起来吧。

范闲不解,陈院长一向一本正经,可听他如此严肃地讲这件事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这点小事您找个人说一声就行,干吗亲自跑一趟?

陈萍萍又道,鉴查院黑骑不受军方控制,整个大庆国除我之外,只有一个人能调动黑骑。

他看似在说黑骑调动的重要性,但其实并没有回答范闲的问题。

范闲问,陛下?

陈萍萍点头,对。

范闲寻思这之间的关联,听陈萍萍又说,听说林相要告老还乡了。

范闲不做他想,直言,是,就这两天的事。

陈萍萍慨叹,真快啊,人都老了。接着他又不相干地说了一句,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告老还乡的不止是林相一个人。你仔细看看,多费点心。

他言尽于此,打道回府,留下范闲把那册子看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解不开他丢下的哑谜。

范闲觉得未来岳父就这么走了,毕竟有些遗憾,便以踏青为名,让林婉儿带着大宝在城外一片花田等着。

林相轻车简从,出了京都城不远,就遇见了专程跑来搭便车的范闲。

林相虽然嘴上说送行那一套累人得很,可还是没忍住,问起了大宝。范闲截住话头,我家饭菜他很喜欢,这两天吃胖了。

大宝到此时也不知道父亲要离京,正在花田里奔来奔去地扑蝴蝶,全没注意到妹妹婉儿一直望着大路,心不在焉。

蓝色的马车出现,林婉儿看见马车走着走着忽然停了,就知道车里坐着的一定就是父亲。

她回头喊大宝,哥。

大宝扔了手里的网,笨拙地跑了过来。大宝听婉儿的,朝着马车的方向无声与父亲拜别。

坐在车里的林相,掀开帘子就见一红一白、一胖一瘦两个身影,远远地朝着这边跪拜下去,不禁老泪纵横。一生倥偬,半世权重,临老离京,虽是冷冷清清,可能保一家平安,已是幸运。

远远望着婉儿白衣上的金丝银线,他知道孩子们将有自己的路要走,也许已超出了他这个父亲能影响的范围。

范闲下车之前,他拉住女婿的手,语重心长,祝你和婉儿百年好合。

这几个祝福的字落在范闲心上,却重逾千钧。

范闲下了马车,车继续前行。大宝牵着小闲闲的手,来到婉儿面前,还分山楂给大家吃。大宝被山楂酸得直掉眼泪,他说,要是爹在就好了。

林相直到马车转过一片树丛,再也看不见婉儿白色的身影,才放下帷幔。

虽有离愁别绪,但是知道儿女与范闲在一起是安全的,心中更多还是欣慰。

他们都还不知道,前面不远的树林里,接到命令的数十骑黑骑,正在雾气茫茫之中朝着目标慢慢行进。

披坚执锐的骑手无声,唯有披挂整齐的黑马偶尔发出几声嘶鸣……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大宝跟一头羊杠上了,要它跟他抓蝴蝶,羊不肯去,僵持许久,大宝生气了,你不跟我去,我去找别人玩了。

范闲还在看《鉴查院五处黑骑调动记录》,始终没有看出一点眉目。他顺手想给林婉儿,要不师爷帮着看一眼?

林婉儿大惊,坚辞,黑骑调动,这可是绝密,我就不看了。

范闲只得收回去,林婉儿问,这怎么给你了?

范闲顺口答,一处要管黑骑的物资调配……

忽然间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是什么呢?他问,你刚才说什么?

林婉儿一字一字重复道,黑骑调动,这可是绝密。

范闲从头到尾将陈萍萍说过的话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他说,鉴查院黑骑一直驻守在京都城外,这里记载着这些年物资的调配和黑骑的调动。你仔细看一看……

林婉儿见范闲呆住,也紧张起来,怎么了?

范闲明白了其中的哑谜,急需印证,没事儿,你们先玩,我想起点事儿。

范闲小步快跑找到正在树下躺着睡觉的王启年,可惜他们此来只带了几个暗卫,派不上用场。

他又想起陈萍萍发出的慨叹,人都老了。最近这段时间,告老还乡的不止是林相一个人。

他赶忙问王启年,最近告老还乡的重臣还有谁?

王启年调动收集到的讯息,最近告老还乡离京的,京都府尹梅执礼。

范闲问,下场如何?

王启年道,听说是让马匪给截杀了。

范闲又问,还记着是哪天吗?

王启年道,记着。六月十三呀。

范闲将册子递给王启年,看看那天调动。

册子上清清楚楚记着,六月十三,黑骑二十八人奉命出京……

范闲再想起陈萍萍没来由说的那句,鉴查院黑骑不受军方控制,整个大庆国除我之外,只有一个人能调动黑骑。

王启年大胆猜测,难道是……

范闲急道,这哑谜打得还真是一句废话没有。走,追上世伯。

范闲骑马,王启年展开轻功,一路飞驰。

王启年边往前奔,还能腾出口气说话,真碰上黑骑,咱俩也拦不住啊。

范闲顾不得这许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情况紧急,我上哪儿找兵马去?拼一把!

王启年收敛气息,很快跑到了快马的前面。

这时,右前方突然传来数十骑骏马奔驰的声音。范闲在路口停下,定睛去看。王启年比他还早几步拦在马前。

王启年惊喜道,殿下?

来的正是大皇子,身后跟着不少身穿盔甲手执长矛的士兵。

原来大皇子领了宫中侍卫的副职,瞧着禁军懈怠,今日恰好带兵出来练练。

范闲奇道,在这儿练?

大皇子耿直道,陈院长安排的。禁军嘛,要凑个空日子不容易。

范闲心里偷笑,陈院长这戏台子搭得可真齐全,正需要兵马,天上就掉馅饼了。

他扬声问道,殿下,掉脑袋的买卖敢不敢做?

大皇子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你要这么说听着可刺激啊。

范闲又道,可能要冲黑骑。

大皇子装傻充愣,我什么都不知道,人是你拐走的。

范闲知道这把稳了,时间紧迫,来不及解释了,跟着我。

林相的马车在城郊的路上缓缓走着,不疾不徐,似乎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全无防备。

马车已经出现在了黑骑的视野之内,领头的面具哥瞧瞧左右,“唰”的一声拔出拴在马上的剑,众黑骑齐刷刷拔出了剑,只听一声令下,上!数十铁骑朝着马车包抄过去……

马车还在晃晃悠悠地前行,林相眼皮下垂,昏昏欲睡,但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马嘶声,令他遽然睁开了眼。

但奇怪的是,就在黑骑快要包围马车之时,一支黑色的箭“嗖”地射到了面具哥的马前,马受惊人立而起,几乎将面具哥甩到马下。

转眼之间,又有几十匹快马奔到了马车的另一边,一个提司令牌被抛给了面具哥。

与此同时,一个快逾奔马的身影在林间几个纵越,落在了林相的马车之上,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好像这车一直都是他在赶一样。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范闲在距离黑骑三丈之处停下马来。面具哥一脸不屑还剑入鞘。他当然知道来的是禁军,只见领头的范闲笑眯眯的,大皇子则一脸肃容。

林相听到车外的动静,在车里又开始闭目入定。

范闲喜滋滋地跟对面打招呼,大家好啊,大家辛苦。我来介绍一下啊,这边的全是禁军,还有这一位——大皇子,常年在边境领兵,好歹也是个皇子。

大皇子不忿,双眉一轩,好歹是个?

范闲也不理他,继续说道,还有那一位,王启年。

王启年插嘴道,大人,你说我不管用的。

只听范闲像没被打断一样,继续说道,轻功特别好,谁也追不着。

王启年抱拳道,各位,到时候手下留情啊。

林相也不知范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马车里摇起头来。

范闲让马往前走了几步,又是禁军,又是皇子,再加一个轻功特别好的,不好灭口啊。

最后几个字,他好似是只说给面具哥一个人听的。要不商量一下?大家各退一步,各回各家,将来有人问起来,就拿这个说事儿,所有责任在我,有得商量吗?

他指的是提司令牌。

面具哥问道,你是范闲?似乎是在确认小范大人的身份,也是在确认他鉴查院提司的身份。

范闲答,是我。

面具哥语气毫无起伏,平铺直叙道,身为黑骑,非受命不可出营。我既在这儿,便是领命来的。范提司应该知道,军令如山。

范闲反问,那就是没得谈了?

眼见一场血战在所难免,大皇子微微抬眸看了看对面的黑骑,只见对方各个兵强马壮,禁军却……这一战,实在难说……

大战即将开始的紧张感在所有人的心头滚过。林相也微微睁开了眼,好像想透过马车看清外面的局势。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面具哥下令道,收。

一声令下,黑骑即刻全部收了手中的剑。

范闲这时候更不解了,你这可有点割裂啊。

大皇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领兵这么些年,确实没见过这种阵仗之下,这么突然的和平结果。

面具哥道,你不说各回各家吗?

范闲反问,不是军令如山吗?

面具哥一板一眼道,黑骑隶属鉴查院五处,此次出营领的是五处之命,范提司于鉴查院内只在院长一人之下,你的命令高过五处,所以各回各家便是军令。

范闲道谢,多谢。

面具哥并不承情,依旧面容整肃,哎,军令。

他将提司令牌扔还范闲,喝道,归营。

黑骑得令,调转马头原路返回,霎那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面具哥却没有走,而是下了马走到范闲对面,朝他摆了摆头。

范闲不知他是何意,也跟着扭了扭脖子。

面具哥继续摆头,示意范闲下马,可范闲又扭了扭脖子,就是不下马。

面具哥继续猛烈摆头,结果用力过猛,面具被甩在了地上。他赶忙背转身,弯腰拾起,戴好面具才又转回身来。

大皇子、范闲、王启年等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位面具不慎掉落的面具哥究竟要干什么。

面具哥戴好面具,彬彬有礼地平伸左手,范闲终于领会他是请他下马,于是下了马走到面具哥跟前问道,这是,还有事儿?

面具哥从腰后取出一本书来,大皇子好奇探头去看,只见书上两个大字“诗神”。敢情这位面具哥是范闲的诗迷?

范闲也惊奇得瞪大了眼,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面具哥被面具遮着的脸都红了,听闻提司死讯,我连夜买的。

范闲不知该怎么接话,那我……谢谢您?

面具哥见他已将书接在手里,沉痛地说,幸好是误传。

范闲不好意思道,要不书钱我赔你。

面具哥道,不用。提司可方便留存墨宝?

大皇子彻底放了心,这妥妥就是诗迷嘛。

范闲伸手拍了拍身上,遗憾道,没带笔呀,回身问道,有笔吗?他明知道身后这些禁军是出来操练的,谁会随身带笔呀。他不过是不想签名露丑,故意这么问罢了。

大皇子赶紧撇清,别看我。

面具哥灵机一动,拔出了插在腰间的匕首,搁在左手掌心就要割下去。

范闲大惊,干什么?

面具哥激动道,血书也是书。

王启年听得心里瘆得慌,不禁呲了呲牙。

面具哥又要动手,范闲眼看阻拦不及,车里传出一个声音,笔。只见马车的帷幕之间伸出了一只手,手里是一支毛笔。终究是已经被他们遗忘的林相赞助了一支笔。

范闲如蒙大赦,慌忙去取,有笔,有笔。

两人一同走到车边,范闲接过毛笔,掀开书页,又开始皱着眉搪塞,这也没有墨呀。

面具哥再次呛地一声拔出了匕首,范闲赶紧去拦,身后马车里林相又送出了一方砚台。范闲心知面具哥今日非拿到签名不可,干脆直接向林相说道,研墨还需用水。这次窗口递出了一壶茶。

范闲还挑上了,茶水不行吧?

林相声音低沉,好过用血。

范闲笑笑,接过茶壶。面具哥见笔墨之事已经解决,赶忙唰的一声收起匕首,将已经鲜血淋漓的左手紧握在身后。

半晌,王启年总算用茶水磨好了墨,来吧,大人。

范闲再也没有退路了,就连大皇子也凑到跟前看热闹。范闲拿笔蘸饱了墨,看看左右,还装上了,二位,挡光了。

面具哥与大皇子各自往后退了一步,范闲回身望着面具哥,TO(致)一个吧。

面具哥面有难色,但还是将食指伸进嗓子眼儿,准备给他“吐”一个。

范闲赶紧拦住,不是让你吐,是写上你的名字,表示赠签于你。

面具哥大喜,甚好。

范闲问道,贵姓啊?

面具哥高兴地说,荆。

范闲问,荆棘的荆?

面具哥答,对。

范闲边写边道,好姓。又问,名字?

面具哥答,无名。

范闲嘴上说道,荆无名,好名字。同时在书上写道,赠荆无……

大皇子看着范闲的字,眉头渐渐越蹙越紧。

面具哥赶紧伸手去拦,不是无名,是没有名字。

林相听着他们在外面瞎胡闹,有些忍俊不禁。大皇子看热闹看得直想翻白眼。

范闲想了想,看着书上“赠荆无”三字,无奈地问,职位?

面具哥老老实实道,副统领,隶属五处。

范闲恍然,好,好,好。

他几笔将“无”字改成了“统”字,这会儿不仅是大皇子看不下去,连王启年都开始欲言又止。

面具哥在旁边提醒,副……提醒到一半,还是决定收声不提。

大皇子看着范闲写下自己的名字,看着那个黑成一团的“范”字,再看看那个毫无筋骨,简直像三岁孩童涂鸦一般的“闲”字,嫌弃得鼻子都皱了起来。

荆副统领看到这幅墨宝,也确确实实有些出乎意料,一时呆住。

临去之前,荆副统领骑在马上,又看了一遍范闲的墨宝,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范闲倒有些忐忑了,字不太好。

大皇子总算逮着了吐槽的机会,你谦虚了。

荆副统领则更为含蓄,难怪院长说,提司落笔,鬼神亦惊。

王启年闻言忍不住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荆副统领向范闲道别,多谢。

范闲问道,荆统领喜欢读诗?

荆副统领直言,不懂,但喜欢。庆国文坛积弱已久,提司横空出世,实乃庆国之幸。在下即便不懂诗,也敬佩你这样的人。范提司,你活着真好。

闻听此语,范闲也不免动容,同感。

荆副统领拨转马头,战马一声长嘶,朝来路奔去……

原以为会有一番血雨腥风,不料刀光剑影却消隐于谈笑声中。此番遭遇,就连林相也不免暗暗称奇。

铁骑奔来之时,人人都以为会有一场大战,谁能想到黑骑的统领居然是个诗迷。更重要的是,他能从相反的命令里拣出他想听的那一个,并且利用“军令如山”的漏洞,圆了他身为黑骑的使命。

只能说范闲是幸运的,谁都愿意帮他,甚至是他的敌人。

范闲穿越而来的背景,让他看待许多事情有一种置身事外,或者说跨越历史长河、纵观全局之感。这种超脱感,会让所有的困局都显得不像困局,最后都能被轻轻巧巧地消解掉。

而这些能将滞重完全化解掉的轻盈,也许是与权谋相制衡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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