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她长什么样子？奶奶说她长得很干净，很白”“你两岁的时候她就走了，好些年了，我也记不清了”。寻常日子里，小哥俩都会默契地回避起那个消失的妈妈，因为每次一说起这个字眼燕燕就会哭，奶奶都会训斥二哥一顿。

燕燕今年9岁，在小学读三年级，二哥在镇里上初中，因为是寄宿制学校，二哥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小哥俩有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哥哥，很多年前的夏天，整日的连天雨引发山洪，哥哥在院子里玩耍，被上山下来的洪水卷入其中，家里人找了一天一夜才在岸边的泥地里找到，可那时哥哥早已断气许久，过世时还是个年仅3岁的孩子。

后来二哥和燕燕相继出生，可灾难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原本奶奶就有很严重的肛瘘，后来爸爸也病重倒下，症状和奶奶的如出一辙，从此家里只剩下妈妈一个劳动力。可能是繁重的生计让燕燕妈不堪重负，又或是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在燕燕两岁时，小哥俩又失去了最爱的妈妈。

那天下午，燕燕妈妈把小哥俩的衣服全部洗完晾晒在院子里，自己偷偷地整理了自己的行李，悄悄地离开了这个家，走前没有任何交代。燕燕和二哥找不到妈妈，坐在地上一直哭，直到嗓子哭哑，才躺在地上睡着了。燕燕爸知道，妻子永远也不可能回来了，只有燕燕奶奶还抱着一丝丝希望，在奶奶看来即便是儿媳不想再继续过苦日子，可当妈的总会时常回来瞧一眼孩子。

听了奶奶的话，二哥每天领着燕燕在十字路口的大石块上等妈妈，日复一日石板已经被哥俩盘起了油亮，也从来不见妈妈的身影。“妹儿，妈妈不会回来了，我们没有妈妈了，也许她有了新的孩子，不要我们了”二哥灰了心，不再领着燕燕去路口的石板上玩耍。“奶奶，你不是说妈妈会一年回来两次吗？为什么一次都没有”燕燕拽着奶奶的衣服，哭着和奶奶要妈妈。

五年时间转瞬即逝，生活没有善待燕燕一家，奶奶和爸爸的病情已经发展到了恶性程度，不仅不能赚来一点儿生活费，就连两个娃娃的学杂费也时常凑不上。燕燕已经不再哭着喊着找妈妈，反而是开始操心上一家人的生活。自己的校服钱在哪出，周末出去郊游应该怎么向老师拒绝，偶尔一次的少年宫自己可不可以不去，燕燕知道虽然主要的项目不需要花钱，但路上一瓶矿泉水都要5块钱，而五元钱已经足够给家人做上一顿可口的饭菜了。

虽然燕燕开心的事就是二哥从镇里回来，只有二哥快回来时，燕燕才舍得去割一片熏腊肉做上一点带油腥的菜，给奶奶和爸爸吃完，小哥俩又在屋外学习起来，燕燕学习成绩很好，就连二哥的书都被自己提前预习了起来。

“妹，你现在还想妈妈不”“咱们这离婚的家很多，不认孩子的却没有，我们是她的骨肉啊，7年了她一点都不想我们吗？哪怕三年来一次也行，可是她就是一次也不出现，她不知道二哥为了省钱，一个月就回来一次，她不知道咱们吃份野菜熏肉就像过年一样开心”燕燕提起妈妈就会哭，可能是生活得越苦越是会想起她，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哥俩以后还有数不尽的困难等着他们，燕燕和二哥的困境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