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万里初到安徽,内心深处就弥漫着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全省28万个生产队中,三分之一的农民连温饱都难以保障,饥饿与贫困如影随形。
第二天清晨,万里带着三个馒头,踏上了前往金寨县的路。
金寨,那片曾经的革命老区,如今却饱受贫困的折磨。一路上,他看到的是破败的村庄、干涸的田地,还有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百姓。
当他走进一间漏风的茅屋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心如刀割:
一个瘦弱的女孩紧紧裹着破旧的棉被,身体在寒风中颤抖。万里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棉大衣,轻轻披在女孩身上。
那一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们欠百姓的债,该还了!”
考察结束后,万里站在田野上,望着那片曾经洒满先辈热血的土地,心中满是沉痛与愧疚。
他感叹道:“这是革命老区啊!我们不能让百姓再受苦了!”
他深知,必须要做出改变。要是还按照以前的老路子走,注定行不通。
一年后,1978年3月,国家要求各省一把手赴山西昔阳县学习“农业学大寨”。
当时对于那样的安排,万里心中颇有不满,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学习“人造梯田”,根本解决不了安徽百姓的生存问题。
于是他称病缺席,只派了一个代表前去学习,临走时他还叮嘱代表道:
“大寨这一套,我们不拥护,学不起,也不能公开反对。”
等代表走后,他又投入到工作中。一边实地考察农村面临的困境,一边思索着农村、农民的出路。
万里,原名万明礼,1916年出生于山东东平县的一个贫苦农家。
1936年,20岁的万里在山东曲阜加入组织,从此开启了他的革命生涯。
万里早年参与革命活动,历经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等重要历史时期。
1975年,他被任命为铁道部高层,面对当时中国铁路半瘫痪的困境,他以敏锐的政治洞察力和坚定的决心,推动了铁路系统的整顿和恢复。
1977年,曾在铁道系统创造了整顿奇迹的万里,再次临危受命,接到了一个更加艰巨的任务,出任安徽省领导,拯救那个中国最贫困的省份。
正因如此,才有了文初万里视察农村的场景,以及他在农村改革中所做出的伟大贡献。
1978年11月24日深夜,安徽凤阳小岗村的18户村民在村民严立华家的土屋里秘密聚集。
在昏暗的灯光下,村民们围坐在一起,气氛凝重而紧张。
在村民严宏昌的提议下,他们决定分田单干,实行“包干到户”。
那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尝试,也是一次充满风险的抉择,更是农民们想活下去的无奈选择。
村民们在一张简陋的字据上挨个按下红手印,那份字据不仅是对未来的承诺,更是对生命的赌注。
因为在当时的政策环境下,“包干到户”被视作“复辟资本主义”,一旦暴露,他们将面临严厉的处罚。
然而,小岗村村民们已经没有退路。
当时的凤阳是出了名的“三靠村”——吃粮靠返销、生产靠贷款、生活靠救济。
村民们生活在极度贫困中,许多人甚至靠乞讨度日。正如严宏昌所说:“如果走出了这条路,我相信组织肯定会实事求是的。”
他们决定用“托孤”的方式表达决心:如果有人因“包干到户”而遭遇不测,其他村民将共同抚养其子女。
然而当小岗村的“秘密”传到上级后,反对声浪汹涌而来。
有人痛斥那是“倒退”,有人指责“包产到户就是复辟资本主义”。
关键时刻,万里挺身而出,面对那些质疑的声音,他猛拍桌子,斩钉截铁地说:
“老百姓都要饿死了,还谈什么主义?如果滑向资本主义,我来拉回来!但如果能多打粮食,就能救活很多人!”
不久后,万里亲自来到凤阳调研。
面对凤阳县领导对“包产到户”的顾虑,他当场拍板:“就让它干!不就一个生产队吗?翻不了天!”。
正是那份勇气和担当,为小岗村的改革实践提供了支持,也为后来的农村改革吹响了号角。
很快,小岗村就带来了好消息。
1979年,小岗村迎来了大丰收,粮食总产量达到13.3万斤,相当于1955年至1970年产量的总和。
要知道,此前小岗村一年的粮食收入仅3万斤,这足足增产了4倍多。
当村民们第一次向国家交公粮时,严宏昌捧着粮袋泪流满面:“这辈子没想过能吃饱饭!”
然而,小岗村的大丰收,并未平息市场上的争议。
很快又有人发文痛批“包产到户”,其中一位叫作“张浩”的作者发文批判道:
包产到户的做法是“倒退”,会搞乱干部群众的思想,给生产造成危害。
并要求已经出现分田到组、到户的地方必须坚决纠正错误。
那篇文章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给刚刚起步的农村改革投下了巨大的阴影,安徽、河南等地首当其冲,许多实行包产到户的生产队甚至暂停了春耕春播。
万里看到那篇文章后非常生气。
他已经用试验论证了,包产到户不仅没有错,反而极大地解放了生产力。
于是万里连夜组织反击,向高层递交了一份上万字的报告,其中用详实的数据证明:“增产才是硬道理!”
他还冒险将小岗村的经验写入政府文件,并建议允许“边远山区单门独户搞包产到户”,为改革争取更大的空间。
那场博弈最终惊动了邓公。
邓公仔细研读了万里的报告,在一番深思熟虑后,终于于1980年做出公开表态:
“农村政策放宽后,一些适宜搞包产到户的地方搞了,效果很好,变化很快……有的同志怕,这不可怕。”
邓公的那一表态,为包产到户的实践提供了重要的政策支持,也让安徽的“星星之火”终成燎原之势。
不久后,“75号文件”正式出台,明确指出:在边远山区和贫困落后地区,可以实行包产到户。
文件强调,在生产队领导下实行的包产到户是依存于社会主义经济的,不会脱离社会主义轨道,也没有复辟资本主义的危险。
那一文件为包产到户正名,也为农村改革扫清了障碍。
彼时,万里正蹲在皖南的山坡上,教农民嫁接板栗树。他一边干一边说:“别光种粮,还要搞商品农业!”
万里的坚持不仅改写了中国农村的命运,更让“要吃米,找万里”的民谣传遍神州。
多年后回望,小岗村的18个红手印与万里的乌纱帽,共同构成了中国改革史上最惊心动魄的“对赌”。
没有书斋里的理论,只有饿怕了的农民与敢担责的官员,用最朴素的生存智慧,撕开了计划经济的铁幕。
正如万里所言:“什么是社会主义?让人民吃饱饭,就是最大的社会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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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老百姓吃饱肚子是硬道理。
道理还分软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