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7日，甘肃省庆阳市镇原县方山乡贾山家长学校，老师正在给学生们上课。(视觉中国/图)
“资源布局面临的主要问题是‘城镇挤、乡村弱’，部分城市地区学位供给紧张与农村地区资源相对富余同时存在。”2024年9月26日，教育部副部长王光彦在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介绍，下一步教育部门将扩大学龄人口净流入地区学位供给，同时办好必要的乡村小规模学校。
东北师范大学中国农村教育发展研究院副院长刘善槐，长期关注农村教育和教育政策。在他看来，所谓“必要的乡村小规模学校”，就是要考虑学生上学的便利性，保障交通不便地区和有特殊家庭原因的学生便利就学。
人口结构变化和教育资源配置问题，越来越成为各界关注的焦点。
两个多月前，二十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提出，“优化区域教育资源配置，建立同人口变化相协调的基本公共教育服务供给机制”。
在此之前，一些地方已经开展了探索。
骨干教师交流轮岗王光彦在发布会上指出，要办好必要的乡村小规模学校，加强义务教育学校标准化建设，促进学校优秀校长和骨干教师在区域内统筹调配、交流轮岗。
早在2012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规范农村义务教育学校布局调整的意见》就提到，人口相对集中的村寨要设置村小学或教学点，人口稀少、地处偏远、交通不便的地方应保留或设置教学点。
但要办好乡村小规模学校，师资力量薄弱仍是摆在面前的问题。
华中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教授雷万鹏曾在文章中引用该校课题组的调研数据：在乡村小规模学校，有20.94%的公办教师有离任意愿，47.49%的本科学历教师有离任意愿，30.73%的35岁以下教师有离任意愿。
刘善槐表示，通过持续性的优秀校长和骨干教师统筹调配和交流轮岗，不仅有助于提升教育质量，也会给偏远地区带来新的教学模式，带动学科的专业发展。
以北京为例，该市原则上将城镇中小学教师到农村学校或薄弱学校任教1年以上作为申报高级教师的必要条件；将到农村学校或薄弱学校任教3年以上作为选任中小学校长的优先条件；村小、教学点新招聘的教师，5年内须安排到本区城区学校任教至少1年。
但刘善槐也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办好必要的乡村小规模学校，并不意味着一味保留所有乡村小规模学校，而是要站在孩子发展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用他的话说，在资源无限供给的情况下，可以把小规模学校办好，但资源毕竟是有限的，“小部分小规模学校教学质量是不错的，但绝大部分中心校的教学质量还是要高于小规模学校，而且更有利于学生的全面发展”。
发展综合高中发布会上还提到，要办好综合高中，推动高中阶段学校多样化发展。同时，鼓励各地加大资源统筹力度，因地制宜打通使用各个学段教育资源。
南方周末记者注意到，近年来青岛、广州、苏州等地已在推进综合高中建设。
苏州市教育局就曾解释，综合高中是高中阶段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互相贯通的一种教育模式。课程学习内容在普通高中文化课的基础上，增加职业教育、通用技术与应用技术及生涯规划教育。新生入学后第一学年注册普通高中学籍，从第二学年起，选择继续学习普通高中课程的学生，继续在原学校保留普通高中学籍。选择转为学习中等职业学校课程的学生，由相应中等职业学校为其办理中等职业学校学籍。
2023年，教育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联合印发的《关于实施新时代基础教育扩优提质行动计划的意见》，也要求积极发展综合高中。
教育部基础教育司司长田祖荫，曾在介绍有关情况时表示，为解决“普通高中多样发展不充分、部分县中水平不高以及群众职普分流焦虑问题”，要支持一批基础较好的地区和学校率先开展特色办学试点，积极发展综合高中，推进职普融通。
刘善槐说，强调普职分流给家长带来很大的压力，家长觉得孩子一旦进入中职学校，就进入了另一种发展通道。但综合高中延后了分流，让孩子有机会找到适合自己的道路。
同时由于社会需求集中在普通高中，且高中生源尚未达到峰值，不少地方在扩大普通高中的规模，使得中职学校的教育资源出现冗余。在他看来，统筹使用中职学校的资源发展综合高中，还有助于应对今后到来的生源波峰。
南方周末记者 杜寒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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