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公称霸老谋深算

——新视角读《史记》之十六

文/宋玉山

宋襄公称霸，实际上并没有成功，只是留下一个笑柄。然而，在春秋战乱年代，周天子无力控制天下，还真是需要有一位霸主来维持这混乱的局面。这时，一位真正的霸主应运而生，他就是晋国的晋文公重耳。

《史记》记载，晋国的第一代国君，叫唐叔虞，是周武王的儿子、周成王的弟弟。在他们小的时候，有一天，成王与叔虞做游戏，把一片桐树叶撕成珪状，说：“用它作信物，封你做诸侯。”这本来是小孩子的玩笑话，史官却说：“天子无戏言。”于是，成王把唐封给叔虞，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桐叶封晋”。

晋文公重耳，是唐叔虞的第二十二代孙。重耳从小就聪明好学，长大后很有谋略，喜欢结交贤能之士。重耳的父亲晋献公，有八个儿子。其中，太子申生和重耳、夷吾三人，年龄较大，申生和重耳两人贤能，人缘很好。受到晋献公宠爱的骊姬，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奚齐做太子，设计陷害年龄大的三人。太子申生被逼自杀，重耳和夷吾仓皇出逃。晋献公派人追杀，重耳翻墙逃走时，被砍掉一只袖子，差点丧命。从此，重耳有家难回，在外流亡十九年。

重耳流亡的第一站是翟国。那是他姥姥家，翟国人对他不错。重耳在翟国默默等待，时刻关注局势变化。终于，机会来了。晋献公去世，奚齐继位，同情太子的一些大臣，趁机杀了奚齐，奚齐的弟弟悼子随之继位，又被一刀砍了。大臣们跑到翟国，要迎接重耳回国继位。

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啊！大家都兴高采烈，重耳却忧心忡忡。他冷静分析了形势，认为目前国内人心浮动，局势很不稳定，此时回去，恐怕难以服众，并且有生命危险。于是，重耳流着泪说：“违背父亲的命令，离开晋国，已是不孝；父亲去世，又没有尽到儿臣之礼，心里难受，所以，我不敢回去继位。”

大臣们无奈，只好叹息着又去找重耳的弟弟夷吾。夷吾很高兴，在秦国帮助下，回国做了国君。晋国人知道以后，都称赞重耳仁孝。夷吾忌惮重耳的才能和威信，欲除之以绝后患，派人前去刺杀。重耳闻讯后，再次仓皇出逃。父亲要杀他，弟弟也要杀他，重耳好可怜啊！

此后，重耳带领一帮亲信，先后流亡到卫国、齐国、宋国、郑国、曹国、楚国、秦国，足迹踏遍了中原大地。有的国家对他好，有的对他不好，甚至冷落、戏弄他。一路上颠沛流离、风餐露宿、历经艰难，阅历了人情世故，尝尽了人间冷暖。这一切，使重耳养成了老谋深算、富有心机的性格，积累了丰富的治国经验。终于，在他六十二岁时，在秦国扶持下，回国做了国君，被称为晋文公。

晋文公即位后，厚积薄发，很快显示出文治武功之才能。他修明政务、宣扬德教，举贤任能、赏罚分明，鼓励农耕、改革军队，晋国强盛了。这时，齐桓公、宋襄公都已去世，霸主空缺，晋文公便盯上了霸主之位。

一个好机会出现了。周王朝周襄王的弟弟王子带兴兵作乱，周襄王打不过他，只好逃到了温地。晋文公敏锐地意识到，如果平定周室叛乱，护送襄王回京，那可是天大的功劳，这是称霸的资本啊。当时，秦穆公也率领军队前来勤王。晋文公急忙派人对穆公说：“秦国路途遥远，十分辛苦，这事就由我们代劳吧。”晋文公就是秦穆公扶持上台的，两家关系不错。穆公笑了笑，答应了，把这天大的功劳让给了重耳。

晋国马上出兵，攻进京城，杀了王子带。重耳亲自跑到温地，迎接周襄王，护送他回京，重登王位。周襄王自然十分感激，就把河内、阳樊等地，赐给了晋国。这一下，晋文公名声大振，诸侯纷纷前来归附，只有楚国自恃强大，不甘居后。晋文公知道，要想称霸，必须打败楚国。可是，在重耳流亡的时候，楚国对他不错，不好意思恩将仇报，晋文公在耐心地等待机会。

机会来了。宋国因襄公会盟被抓之事，一直对楚国耿耿于怀，两国关系不睦。楚国出兵攻打宋国，宋国便向晋国求救。重耳流亡时，宋国待他也很好，两边都有恩，怎么办呢？晋文公眉头一皱，心生一计，立即派兵，去攻打曹国和卫国。因为重耳流亡时，卫国不给他饭吃，曹国对他无礼，所以师出有名。更重要的是，曹、卫两国与楚国关系甚好，这样可以激怒楚国，使之与晋作战。

曹、卫两国都是小国，不经打，很快被灭了，国君当了俘虏。楚国知道晋国用意，提出条件，说：“你们恢复曹、卫两国，我们从宋国撤兵，这样大家都好。”晋文公觉得，不答应理亏；答应了，又没有达到激怒楚国的目的。于是皱皱眉，又生一计。晋文公私下里对曹、卫两国国君说：“我恢复你们的地位，但你们必须公开与楚国绝交。”曹、卫两个国君答应了。

这一下，终于把楚国激怒了。楚国派大将子玉，率军前来征讨。为了打败强大的楚军，晋文公费尽了心机。先是“退避三舍”，名义上是报恩，实际上是为了麻痹楚军，积聚晋军士气。在作战时，采取早已谋划好的战术，集中优势兵力，先击溃楚国较弱的右军，再击溃次弱的左军。大将子玉率领的中军，孤立不支，也溃败下来。晋军乘胜追击，打得楚军大败而归，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城濮之战”。

“城濮之战”，决定了晋文公的霸主地位。战后，晋文公恢复了曹、卫两国的地位，显示了仁德，诸侯皆悦服。周天子赏给晋文公黄金修饰的大车，还有弓箭等物，正式宣布晋文公为霸主。

晋文公称霸与齐桓公、宋襄公不同，宋襄公是徒有虚名，齐桓公全靠管仲。晋文公尽管也有贤人相助，但主要是靠个人的智慧能力和老谋深算，是货真价实的一代霸主。

【作者简介】宋玉山，山东沂南人，1956年生，曲阜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中共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历任茌平县委宣传部新闻干事，农工部副部长，王老乡乡长，县委办公室副主任，聊城市委组织部科长，聊城市委办公室科长，茌平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县委副书记，聊城市统计局长，聊城市教育局长，甘肃省委政研室副主任，国家行政学院研究室主任，山东省委副秘书长、政研室主任、省委新闻发言人，山东省人大常委等职。获山东省优秀共产党员、山东省五一劳动奖章等荣誉称号，高校特聘教授。2019年退休后，撰写《新视角读二十六史丛书》，共13册、300万字，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发行。喜马拉雅平台将该书以“精读中国历史”为题播出，目前听众达2.1亿人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