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京圈太子爷傅哲渊五年，我是他的不像金丝雀的金丝雀。
京圈的人都说他太过宠爱我。
我不知道那份宠里有没有爱，因为他的心里藏着白月光。
当白月光回国，他流连忘返，我霸气还击。
他的电话打过来时，林沐阳性感魅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怎么样，梦梦，我技术不错吧？”
傅哲渊炸了，电话那头传来摔手机的声音。
一、
凌晨12点，我收到江辰发给我的信息后赶到傅哲渊他们聚会的包厢时，聚会已经进行到一半。
这个聚会是为了给傅哲渊的白月光徐清雯接风洗尘。
攒局的的人，就是给我发短信的江辰。
我知道他是故意要恶心我刺激我。
站在包厢门外，听着里面传出的欢声笑语，我内心紧张得很。
到底要不要进去？
我再三犹豫。
我明白我一旦进去，就是越过了我和傅哲渊之间的那道界限。
但是我还是进去了，因为退缩怯懦不是我的本色。
一进去就是一股浓烈的酒味朴面而来，我被呛得吸了吸鼻子。
傅哲渊双颊潮红，醉醺醺的倒在正中间的卡座上，似一滩烂泥。
我一眼就看到，笑得花枝乱颤，倚靠在他身体上的徐清雯。
多年不见，徐清雯越发好看了。
以前是清纯可人，现在多了几分女人的妩媚。
我认识她，她却不认识我。
江辰还是清醒的，在一旁轻蔑又嘲弄地看着我说：
“现在你该认清了吧？好好摆正自己的位置，少管闲事。”
我无视他，阖上眼又睁开，压下心中的情绪，强颜欢笑道，
“很晚了，和我回去吧阿哲。“
声音一出，包厢里便瞬间安静了。
傅哲渊睁开迷蒙的醉眼，似是好一会儿才看清来人是我。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面部表情隐在光影里，眼神晦涩难懂。
我强装冷静地站在那里和他对视。
他深遂幽暗的眼眸像宇宙中吞噬万物的黑洞。
我感觉我像个小恒星，就快要被吞没。
只能拼命抵抗。
“别嘛，阿哲哥哥，和我多待会儿嘛，人家才回来，很想你啦。”
徐清雯这时意识到了我的身份，发出不符合年龄的娇俏声音。
她直接钻进了傅哲渊怀里，傅哲渊没有拒绝。
众人都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难得一遇的旧爱和金丝雀的正面交锋。
傅哲渊抬手搂住徐清雯的肩。
“你管我？”
“你以什么身份管我？你有什么资格？”
“还记得那天你自己说的吗？现在请你洒脱的离开，嗯？”
傅哲渊怀里的徐清雯得意的睥睨我一眼。
我怨而不怒，心里却有了三分把握。
“行，懂了！不打扰你们了，春宵一刻可值千金呢！只是，这里这么多人……要想重温旧梦还得看场合呢！”
我不吵也不闹，反而笑了。
这显然是没合傅哲渊的意。
在他那带着极度不满和探究的目光中我走出了包间。
往出走的同时，我将我的私人手机关机。
一切应该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二、
近日京圈发生了几件大事，一是江氏的纨绔二少爷江辰的情人自杀了，二是江辰和初恋结婚了，三才是我的金主傅哲渊的白月光回国了。
一周前，我从金丝雀们聚集的微信群中知道了第一件大事。
当时我正在工位上加班完成第二天要拍摄的短视频脚本。
一连串的消息提示音响起，我划开手机屏幕，映入眼帘的尽是不堪入目的话语。
金丝雀1号：重大消息！陈婉心终于自杀成功了！
金丝雀2号：什么时候的事？
金丝雀1号：就刚刚，送医院了没抢救过来。
金丝雀3号：真的假的？不会又是耍心机搏恩宠吧。
金丝雀2号：唉，她也是可悲，跟了江少这么久，还是被一脚踢开。
金丝雀1号：被踢开不是很正常吗？她哪能和许小姐比？
……
我鄙夷这些叽叽喳喳的女人，心中涌起对陈婉心的无限同情。
都是同样的身份，竟做不到共情，更没有一丝惺惺相惜。
似乎骨子里便认定了自己低人一等，只会卑劣的欺凌弱者，转头向强者乞怜。
这并不是陈婉心的第一次自杀，在这次之前她还自杀过两次，被及时发现救了过来。
前两次自杀她都在朋友圈预告，这一次却是毫无征兆。
大概大张旗鼓的离开都是挽留，真正的离开都悄无声息。
我想起我去医院看她时，她摸着纱布缠绕的手腕红肿着眼对我说：
“小梦，我真的好爱他啊，没有他的生活我不敢想象，我活不下去的。”
作为金丝雀，最不该的就是对上位者产生感情。
可人非木石，岂能无感？
几滴眼泪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我匆匆收拾好办公桌，准备去往殡仪馆。
一出电梯，我就看到穿着一身剪裁得体西服的傅哲渊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清冷矜贵，叫人移不开眼。
应该是刚下班就过来了，还没有换衣服。
他抬眼看到我，站起身朝我走来。
我擦掉脸上的泪痕，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你怎么过来了？”
我有点意外，但很快想到了应该是因为陈婉心的事。
近了，我看到傅哲渊硬朗俊秀的脸上略带一丝沉重。
“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小陈她，很不幸去世了。”
傅哲渊沉沉看向我，墨黑的瞳仁里闪过一丝情绪。
“她是怎么走的？”
我的声音有些许颤抖。
“这次是服药加割腕。”
“我知道你会去送她一程，所以我特意过来等你下班，我和你一起去。”
坐进黑色迈巴赫里，一路上，我的心情很沉重。
看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我理了理杂乱的思绪说：
“所以，出了这档子事，江辰后天还是会如期和许小姐结婚吗？”
傅哲渊伸出手来将我额前纷乱垂下的碎发挂到耳后，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
“我想是的。”
“江辰他没有心！婉心跟了他七年啊！七年的陪伴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我愤愤地说，语气突然的提高，把傅哲渊吓了一跳。
然而更没有心的事还在后面。
到了殡仪馆，圈子里不少人已经来了，引起事件发生的主角却迟迟未露面。
问了一圈，有知情的人说，江辰大抵是不会来了，要陪未婚妻。
估计是未婚妻忌讳，他也无心。
我看着灵堂前陈婉心的遗照，内心一片悲戚。
陈婉心是我在一众金丝雀中唯一交过心的朋友，她温柔善良，待人真诚，总是柔柔弱弱的，像个容易被拿捏的软柿子。
她柔声细语的叫我小梦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
这么好的姑娘，就这么走了。
我捏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三、
陈婉心死后的第三天，是江辰和许悠的婚礼。
头天晚上，在傅哲渊的书房，我坐在他腿上，他的下巴轻抵在我肩上。
我按住他在我身上游走的手说：
“我明天要去参加婚礼。”
“哦，我记得之前你说不想去。”
傅哲渊将手抽出，依旧不安分的捏向我腰间的软肉。
“那是之前。”
“想去搅局？”
他掰过我的脸，微眯着眼看我，似笑非笑的神情。
“没错，我要去给他添堵，我姐妹因他而死，他也别想好过。”
“放心好了，不会让你为难难堪的，我不会和你一起，我们装作不认识就好了。”
我想了想，用轻快的语气说道。
傅哲渊的脸色却黑了下来。
我感受到了低气压，暗想是哪句话让他不开心了，这么突然就晴转阴。
“你想啊，江辰的婚礼，长辈们也都会来，被伯父伯母看到我和你在一起还是不怎么好。”
我咧开一个大大的，自觉可爱的笑容。
我还是很有作为一个金丝雀的自觉的。
“你就算不和我一起，京圈的人也都认识你。“
“哪怕你再怎么闹，我也不会觉得丢人。”
话落，傅哲渊在我嘴角轻轻啄了一下。
他的话让我心里微动，做他的金丝雀体验感其实挺好的，他比江辰好很多倍。
婚礼在最顶级的五星级酒店举行，毕竟是豪门婚礼，很是隆重盛大。
来参加的都是各界名流，圈子里的那群金丝雀我是一个没见。
因为许悠不喜欢这些底层女孩，所以特意提醒过不要带她们来。
我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找到了新娘的休息室。
我推门走进去的时候，江辰正对着镜子温柔的给许悠整理头纱。
是从未给过陈婉心的温柔，幸福之情溢于面容之上。
从镜子里瞥到我，江许两人都转过身来看我。
江辰瞬间蹙眉：
“你怎么来了，他把你带过来了？”
他这一声大喊，房间里三五个聚集在一起拍照留念的伴娘们也都停下来打量我。
“果真是受宠啊！”
江辰阴阳怪气。
我磨了磨后槽牙，点名道姓的骂他：
“江辰，很开心吧今天？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婉心的头七还没过呢。”
“你发什么疯？”
“她是因为你才自杀的。可你呢？葬礼也不去，若无其事的结婚？”
“我为什么要去？她是我的谁？不过是我养的宠物罢了。为了钱攀上我的女人，难道我要对她负责？”
江辰一连串无所谓的反问。
我气的咬牙切齿，冲过去，一巴掌扇在了江辰脸上。
啪的一声，江辰脸上印上了五指红印。
坐着的许悠和一旁的伴娘团都一脸震惊，怔在原地。
“齐梦！你他妈的不要不识好歹，仗着傅哲渊宠你，你就肆无忌惮？”
江辰扬起手便要打我，却在看到推门进来的傅哲渊之后虚晃了下放下了。
“你以为你是谁？你也不过是条逗趣的宠物，傅哲渊真正爱的人是徐清雯。”
江辰又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傅哲渊朝我嗤笑道：
“听说她就要回来了，你觉得还会有你的位置？”
我的心原地坠下，转头看向傅哲渊。
徐清雯就要回来了，而且傅哲渊并没有反驳江辰说我是他宠物的说辞，也没有否认他爱着徐清雯。
傅哲渊安抚的目光停在我身上一会儿，又移向江辰。
“你怎么知道她要回来的？”
“我公司一个高管的妹妹是她留学时的同学。”
“放心吧，哲渊，她回来一定会第一个联系你的。”
江辰坏笑。
傅哲渊没再回答，带着我出去了。
我刚准备说话，傅哲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神色有些许变化。
“梦梦，你先入席吧，我去接个电话。”
我的心凉了半截，以前在家他接任何电话都不避讳我。
我知道，肯定是徐清雯打来的。
我按照之前说的，坐在一群陌生的宾客之间，和傅哲渊他们隔了几桌。
傅哲渊打完电话回来神色恢复了正常，经过我身边时悄悄拉了拉我的手。
傅父傅母也来了，岁月流逝也没在他们脸上显现多少痕迹。
他们即使穿着样式简单的高定，也和傅哲渊一样在众多名流中惹眼。
我不是第一次像这样深深的感受到差距。
想到陈婉心的死，又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我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四、
参加完婚礼我和傅哲渊回到常住的别墅。
傅哲渊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健硕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里，还滴着水，很是性感。
我起了兴致，走上前去摸了一把。
“真结实，怎么，想色诱我？”
他却没有我想象中的被逗笑，而是一把抓住我的手，有点认真地问我：
“如果我要结婚了，你会怎么做？”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原来前些日子在金丝雀之间流传的是真的，他真的要和门当户对的女生结婚了。
那我呢，在他身边五年的我算什么？
他又会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呢？
我不禁揣度起他的心思。
我不信他对我没有一点感情。
同时我非常清楚，在情爱的战场上要想突围，要先学会伪装，穿起铠甲。
于是我收起俏皮的神情，想了想，说出口不对心的话。
“我，我以为你了解我的。”
“我大概会毫不在意的，酷酷的离开。用一个词形容，好聚好散？”
“你不用担心我会寻短见毁了你的清誉，我和陈婉心不一样。”
“她错在不该动了真心、低估了人性，并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没有真心？”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我以为我们的想法一致，难道不是钱色交易吗？”
我试探道，内心其实特别期待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傅哲渊面部线条紧绷，浑身散发着隐隐的怒气。
“你要这样想——”
“不过也是，我们本就是各取所需。钱色交易嘛，该谈钱的时候就不该谈感情，否则反而会伤了彼此。”
“我结婚后你跟着我，我会给你出更高的价。怎么样，是不是很期待？”
心中生出的一点期冀化为失望的泡沫。
我感受到无尽的屈辱，又想到死去的陈婉心，不由得说：
“你们这些上位者其实根本没把我们当独立的人看，开心时给个甜枣，不开心时就随意践踏，我说的没错吧？”
“被包养就不要谈独立的人格。”
傅哲渊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我的内心被撕裂，被击溃。
这还是我跟傅哲渊这么久以来，他说话最伤人的一次。
不过很可能是我先刺伤了他。
想来他们这些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男人都挺可笑的，一边希望金丝雀对自己真心，一边又从心底里瞧不上她们。
他们习惯了掌控，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们以为这世上没有他们用金钱得不到的东西。
早在很多个时刻我就想，一定要让他知道，真心是金钱买不来的，不然为何他们都曾对白月光爱而不得。
或许他们也曾明白，只是一朝得到或重新拥有，就都忘了。
我和傅哲渊彼此刺伤后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冷处理。
他一连几天都不回家，不联系我，我便也不联系他。
直到今天凌晨，我收到短信，心里有了危机感，我知道我必须去这一趟。
从他们的包间里走出，到了会所门外，我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皎洁的明月，努力把眼中的泪水憋回去。
一如年少时的月光，一如年少时的心境，从未改变过。
五、
我以为不假时日，徐清雯就会主动联络我，但我等来了另外一个人。
开车上班的路上，就快到公司了，突然被一辆拉风的兰博基尼逼停，这种感觉真有点刺激。
打扮前卫时尚的金发美女，迈着大长腿从车上下来，敲下我的车窗，摘了墨镜，露出很冷艳的一张脸。
她凝视我片刻说：
“你就是我相亲对象的情人？”
看来这女生是传闻中傅哲渊的联姻对象赵欢欢。
出场方式，挺特别的。
“嗯，是我，但你怎么会知道这是我的车？”
“当然是调查出来的呀。”
“你真好看，他眼光还挺不错的。”
赵欢欢笑着对我伸出手。
“你好，我是人见人爱的赵欢欢！”
我倏地有点恍惚。
“你好，我是齐梦！”
“你竟然对我没有敌意？”
听到我的话她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要有敌意？我又不喜欢他，我巴不得不结婚呢。一个人多潇洒，独美就好，要男人干啥？我才不吃爱情的苦。”
“我以为要上演电视剧里给支票的戏码了。”
“我给了你就会离开他吗？”
赵欢欢反问我。
我眨巴了几下眼睛，默不作声。
“你还挺有能耐的，他拒婚了你知道吗？”
拒婚？一时间我心里五味杂陈，是为了徐清雯？还是为了我？
“你找错人了，让他拒婚的应该另有其人。”
我自己都听出了声音里泛着酸。
“你说徐清雯啊？她我也调查过，但是我看好你哦妹妹！”
她把头一甩，长发飘在风中。
“江辰结婚的那天，你闯进去骂他的一瞬我就觉得你超赞的，我超喜欢你。江辰那人对陈小姐确实很混蛋，我们也有所耳闻，但是对我朋友许悠确实不错，唉，不说了。”
“对了，你是京大19级广播电视编导专业的对吧？”
赵欢欢话锋一转。
“是，怎么了？欢欢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