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忙婚姻情感案例系列

关键词：婚姻、爱情、恋母情结

文章长度：1.25万字

原创文章、抄袭必究

人这辈子，究竟会经历多少不为人知的感情秘密？本文讲一个心理案例，从一个男人的回忆说起。

那年夏天，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为了营造神秘感，我让妈妈客串我女友，陪我参加同学的婚礼。

起初妈妈犹豫不决，不愿以“大龄女友”的身份跟我抛头露面，怕惹来闲言碎语。在我连续几天的苦苦哀求下她才终于答应，前提是到那里不许胡闹。

我高兴极了，让她放心。我一定本本分分，绝不给她制造尴尬。

婚礼那天我俩手牵手赴宴，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几位同学对我们的关系感到好奇，纷纷围过来开起了玩笑。

有人小声说，你小子行，几月不见就傍上了一位美貌的阿姨，羡慕死你了。有人说，你是怎么追到的，快教教我们。

还有人向妈妈招手：大美女你好，什么时候能吃你俩的喜糖？

看到他们坏笑且羡慕的样子，我心中满满的自豪，身旁的妈妈却尴尬无比。她突然红了脸，无所适从地低下头，转身就往门外走。

我快步跑去拉住她，再也顾不上神秘感，转脸严肃地说：哥几个说什么疯话呢，她是我妈妈！

同学们顿时愣在当场，脸上堆满了诧异与尴尬。直到开席后他们才恢复了一本正经，陪我谈天说地话家常。话越说越多，酒越喝越少。

我喝多了，迷迷糊糊中忘记了来时的承诺，不小心说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秘密……

借着酒劲，我起身郑重宣布：我出生就没有爸爸，是妈妈独自把我养大。我喊了25年妈妈，不想再喊了，我们早已成为男女朋友。我爱她已久，至亲的血缘亲情加上无悔的爱情，人生何求？我决定终身不娶，陪她白发终老……

一、有些“爱情”逻辑触目惊心

上文出自一则心理案例，细数其中的古怪逻辑，令人瞠目结舌的同时或许也能让一些人唏嘘不已。

假如你是他的一位朋友，恰好听闻这些话，你的头脑是否会陷入混乱之中？

对于正常人而言，答案是肯定的。大庭广众之下，男人毫不避讳的言行揭开了人性罕见的另一面。

即便他说的是真心话，哪怕双方确实“挚爱无双”，在人格尊严面前依然荒唐至极。他不单毁掉了自己的道德形象，也伤害了含辛茹苦抚养他长大的单亲母亲……

关于人生荣辱的终极定位，关于男女关系里的“是非命题”，关于爱情的各种“替代关系”，你是否曾经思考过最终答案？

记得曾有这样一道高阶心理主观题：普通人，普通生活，这一生奋斗的终极意义究竟是什么？是“爱情”的份量重，是道德的份量重，还是亲情存续的份量重？

从心理底层逻辑讲，任何坚决的答案都不算错。但只要稍微有半点犹豫，答案即为朦胧状态。这便是以前我在几篇婚姻案例中偶尔提到的心理混沌态，逻辑无效化意味着该问题具备走向无限复杂的可能性。

其实，在心理与行为的映射中，某些“本我”特征的出现并不罕见，但也只能以“秘密”的形式单独存在。当某一天某些“秘密”被公之于众，便是“自我”开始崩溃之时。

到那时人就彻底变了，再多的恍然清醒也唤回平静的日子……

生活中有一类经典的心理问题：在成长的艰难苦恨中，一个人究竟会产生多少违背传统道德的感情幻想？

对于普通人而言，答案只能用“猜测”来填补。俗话说，茶余饭后添油加醋，总有人热衷于讨论一些看似不合常理的逻辑。

直白地说，这也是人性的表达。

虽然爱情很多时候是自由的，但在“爱情”背景的反面，有些逻辑及其后续的映射往往令人触目惊心……

二、童年痛恨妈妈，长大理解了她

闲话不多说，下文我以案例中男人的口吻讲一段耐人寻味的人生阅历。由于其逻辑的特殊性，我仅按过往婚姻案例的形式逐次展开，不作任何解释与解读。

我生在一个特殊的单亲家庭中，从小就没有爸爸。关于爸爸的所有印象，全部来自于十几张发黄的老照片。那些照片被妈妈珍藏在一本旧日历的夹层中，证明他们曾经深爱过。

妈妈是一个虽勤劳却苦命的女人，当年没结婚就怀上了我。她曾满心期待嫁给爸爸，可爸爸突然迎娶了另一个女人。妈妈挺着肚子悲愤离开，生下我独自抚养，此后再也没谈过感情。

或许是因为爱情积攒了太多的遗憾，或许是来自于亲情的期望太深，从我懂事时妈妈就脾气暴躁。她经常用打骂教育我好好做人，对我管教得特别严格，盼我争口气，将来出人头地。

童年时代，每当我偶尔顽皮或者做错事，妈妈都会大发雷霆。一边用笤帚把打我，一边说后悔生下了我。每当被我气哭，她就说我耽误了她一辈子。

那时候我怕她也恨她，偶尔还会痛恨。明知这是一种关心，却又特别讨厌她暴躁无常的脾气。每次被她打痛了，我就哭着咬牙许愿，但愿老天爷赶紧收走她，别让她活得那么结实！

在当时想来，只有她死了我才能不挨打……

上初中后，我的身高快速往上彪，性格也变得更加叛逆。初一下半年我就比妈妈高了小半头，慢慢有了和她吵架的底气。如果我动怒，一只手就能把她扔飞。初二之后，妈妈再也打不过我，常常被我气哭却又无可奈何。

那几年世界的变换太快，在与同学们的交流中，我的眼界逐渐开阔。或许是年龄到了，我不仅懂得了很多以前不懂的男女关系，还在网吧看到了爱情的原始逻辑。

因为了解得多，我整天胡思乱想，成绩直线下滑。那段日子我没少被妈妈训斥，彼此之间几乎势同水火。

初二暑假的某个深夜，我听到隔壁房间有动静。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悄悄来到了妈妈门前。

我推开门缝，仅仅往里瞥了一眼就顿时头脑炸裂。

那一丝不挂的一幕颠覆了我对妈妈的所有印象，起初脑中混乱不堪，觉得她的行为很恶心。转念间那种想法就被惭愧替代，慢慢理解了她多年来的孤独与不容易……

三、单亲家庭的缺憾到底是什么

为何妈妈的脾气总是那么暴躁？那一幕让我恍然明白，因为她是正常的女人。她也渴望亲密的男女关系，可身边没有能助她一臂之力男人……

一瞬间我全想通了，多年来她并非不需要男人，只是生活太局限。如果不是为了照顾我，她早已找到另一半，怎会在单身的压抑中苦熬十几年？

像我们这样的单亲家庭，很少有人能直观理解。虽说生活与寻常家庭没有太大的差别，可又有多少寻常人能够看透生活背后的真正辛酸？

即便是我自己，也是从那晚才开始认真思考这个家庭中独属于我们娘俩的人生命题。

我对爸爸没有概念，也从没问过妈妈他是什么样的人。对于我来说，有没有爸爸都无所谓。

可对于妈妈来说，爸爸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那段爱情刻骨铭心，即便最终没能嫁给他，毕竟深情陪伴过他。十几年来，在几千个独自煎熬的夜晚，她怎能不怀念曾经二人欢愉的时光？

我突然意识到，单亲家庭的真正缺憾并非少年缺失的父爱或母爱。而是成年人曾经有过伴侣，后来却独守空房的苦恼与无奈。

那绝不仅限于物质上的缺失，更多的是灵魂上的空虚与寂寞……

在成长的过程中，每个人都会经历一次“突然长大”的过程。仅仅一瞬间的心灵触动，就足以扭转多年来的偏见，乃至于人生观。那种五味杂陈却又顿时心灵通透的感觉就像“顿悟”一样，难以用语言形容。

那晚，15岁的我感觉自己突然长大了。身为家庭唯一的男人，我要为家庭承担该尽的责任。

那意味着从此我不再是从前的我，必须为妈妈的未来考虑周全。就算某些想法天方夜谭，我也要为妈妈努力争取一次。

尽管多年来我特别讨厌妈妈暴躁的脾气，可她毕竟含辛茹苦养大了我。哪怕仅看在血缘亲情的份上，我也不希望至亲之人下半生孤独终老。

如果她想嫁人，我会衷心祝福她嫁个好人。就算她不想嫁，至少也应该找一个值得倾心的男友共度漫漫长夜。哪怕她带男人回家约会，我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

四、那不是尴尬，而是现实的无奈

当时我以为自己看透了人生，这短短一辈子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生命苦短，光阴有限，谁也没必要为了所谓的面子而苦苦煎熬自己。

在能够感知愉悦的年龄段，一个人存在的最大意义不就是享受愉悦吗？

妈妈是正常的女人，理应珍惜青春的美好时光。放下所谓的面子，去找个男人谈一场有人陪伴的爱情，何乐而不为……

由于我在门外沉思了太久，妈妈终于发现了我。她吓得惊叫一声，慌慌张张整理衣服，冲出房门扇了我一耳光，说我没脸没皮。

若是以往我肯定和她抬杠，讽刺她才没脸没皮。可看到她披头散发愤怒落泪的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反而觉得只挨一耳光不够痛快。

回屋后我再也睡不着，隔着墙壁听她的哭泣声，一直听到天亮。

我了解妈妈的为人，她是一个特别传统且要强的女人。以她的性格，承受不起被我看穿秘密的尴尬。可在我的内心深处，那绝不是尴尬，而是我们这个家庭必须要面对的现实生活。

自从被我发现秘密后，妈妈就仿佛变成了陌生人。为躲避尴尬，她每天早起，做好早饭就去上班。下午一回到家她就进厨房，做好饭菜就放在桌上，再也不喊我吃饭。

一连六七天，她天天这种状态。不仅不和我多说一句话，也不再主动给我洗衣服，甚至连我的暑假作业也不再过问。

我心里暗暗着急，不知道她尴尬个什么劲！不就是被我看到了一些秘密吗，多大点事啊？我是她儿子，被我看见也不算丢人，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也许我的想法太前卫，在我看来很容易理解的一件事，在她心中就好像见不得人的丑事。她不仅变得孤言寡语，后来连与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眼见她一天比一天沉闷，我更加着急，生怕她想不开。

有次晚饭时，我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对于那晚的事情我很惭愧，不该偷看你。或许你觉得尴尬，其实我全都理解。别折磨自己了，找个男友就不寂寞了，我不想继续拖累你的幸福……

妈妈满脸通红，摔下筷子让我闭嘴，不想吃饭就滚。

眼见她又一次落泪，我只好悻悻离开，实在不适合与她争吵。

五、原来，妈妈从未忘记爸爸

后来一有机会我就解释，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所有的初衷仅仅只是为了鼓励她找个伴侣，去享受美好的人生。

也许同样的话说多了就会听着顺耳，也许是被我的诚意所打动。妈妈渐渐收起了尴尬的神态，让我就此打住，就当那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生活看似重新步入了正轨，可彼此的关系好像变了味儿。此后她再也不对我大发雷霆，而我也不再主动惹她生气。

有时我会莫名其妙感觉自己爱上了她，有时又会觉得她还在刻意躲避我，晚上总反锁房门。

不要误会，我只是无法形容那种荒诞的感觉。我所说的“爱”在那个时候绝非男女关系的爱，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毕竟这个家里只有我们两个。

虽然有时我对她也有点爱情的幻想，但从没有过肮脏的想法。生而为人自有底线，毕竟她是我妈妈，我尊重她更同情她……

初三结束时，我的成绩名列前茅，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张榜那天，妈妈激动地落下了眼泪。她请了假，在家炒了一桌子菜，专门为我庆祝。

她说：以往我对你要求严格，你恨我也好，感激也好，都是为了这天。这次你没让我失望，但这只是第一个阶段。你从小没有爸爸，想出人头地就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我早已改变了叛逆的性格，一字一句听她说着。

本以为她会对我讲大道理，可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当她说到“你没爸爸”时，突然捂着脸泣不成声。

缓了很久，她才擦着眼泪平静地说：其实我也有私心，指望你给我争口气。无论生活有多少欠缺，我一直在尽力，而你也必须比他那边的儿子争气。为我争气，更是为你自己争气，我要让那个负心男到死都后悔当年抛弃咱娘俩……

我内心一阵悸动，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从妈妈脸上感受到她满心的怨气。那不仅代表着当年婚姻落空的悲痛，更是她命里永远都治愈不了的伤疤。

我听懂了她话里的深意：哪怕单身了十几年，她依然没有忘记爸爸。

若非还爱着他，怎会那么痛恨他？可若真的痛恨他，又怎会珍藏那些早就该扔掉的旧合影……

六、爱情里，等待比放弃更委屈

她边哭边说，看向我的眼神中满是期望。我边听边点头，心里早就五味杂陈。

我承诺说：妈别说了，我已经长大，不稀罕他的“王位”，更不屑于和他那边的儿子比较。将来我自立为王，独宠你，让你扬眉吐气。

妈妈揉着眼睛淡淡地说：不要骄傲，人间有很多事情你还未看透，等将来能看透的时候，你才会明白骄傲有多么可笑，才会想起曾经的努力还是太少……

她喝了一口酒，捂着脸叹气了很久。我也想喝，被她以年龄小为由制止。我只好以茶代酒，看她喝，陪她聊。

许是喝多了，妈妈的话越说越多。她拿出十几张老照片向我倾诉，第一次主动讲起了那段我从不知道的陈年旧事……

当年爸爸高大英俊，妈妈小家碧玉。上中专时二人一见钟情，此后恋爱8年深情相待。

以他们的感情基础，本该顺理成章结为夫妻，共度天长地久。可惜爸爸家太穷，不被外公外婆看好，8年来这场爱情充满了磨难。

那年外婆催妈妈相亲，妈妈却怀上了我，以此向家人摊牌，非爸爸不嫁。外公听后怒火滔天，带着家族十几个人去打爸爸，让他死了那条心。

仅仅2天，爸爸就在家挨了4次打。爷爷的头缝了7针，奶奶也因急火攻心被送进了医院。爸爸终于心灰意冷，写下绝交信，单方面向妈妈提出了分手。

未经妈妈同意，爸爸就赌气和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相亲。短短5天后，他就和那女人领了结婚证，从此断了回头的路。

当妈妈知道前因后果时，人生已悄然走过了十字路口。纵然对他一往情深，却再也没有了爱他的资格……

爸妈的爱情就像一场悲剧，起初堪比天作之合，突然间绝情离恨。两情相悦那么久，谁能想到最后一步功亏一篑？

那种痛彻心扉的打击，妈妈当然承受不了。

从朋友处听说妈妈寻死觅活，爸爸万分着急。冒着再次挨打的风险悄悄见了妈妈一面，劝她放弃肚子里的我。

爸爸说：咱俩与这个孩子无缘，你不要伤心，都怪我不优秀。我带你去医院吧，以后别再惹父母生气，他们也是为你好。

妈妈哭着赶走了爸爸，宁愿余生不嫁也不忍心放弃肚子里的我。

后来为了保住我，妈妈受了很多苦。她为人倔强，毫不在乎家族众人的批评与谩骂。哪怕与父母断绝关系，哪怕永不踏进父母家大门，也要生下我。

被赶出家门后，妈妈依然倔强到了最后。她以为只要生下我，就能挽回爸爸的心。只要一直等下去，总有一天可以再续前缘。

第一次听妈妈讲那段往事，我豁然清醒。原来妈妈已经等了爸爸16年，从未放弃过重修旧好的执念。

在她的内心深处，爱情最大的委屈并非彻底失去希望。而是顶着家人的唾弃，忍着闲言碎语，带着我一年又一年等下去。

七、错过了，再也没有后来

倔强的人生越往后越悲凉，虽然妈妈赌上了余生的幸福，最终还是被命运死死束缚……

在我1岁前，爸爸曾多次瞒着那边的老婆悄悄来看望我们娘俩。

妈妈恨他、怨他，多次表示死也不想见他。可每当爸爸提着奶粉出现，妈妈还是会喜极而泣，留他吃饭，陪他聊天，和他一起哄我。

她曾以为终于抓住了爸爸的心，只要感情一天天增进，一定可以把失去的爱情抢回来。

然而缘分的高度早有上限，毕竟爸爸有了家庭。他不敢对妈妈许下任何承诺，更不忍心辜负那位对他一往情深的老婆。

原因很简单，当年爸爸心灰意冷时去相亲，那个女人第一眼就看上了他。当爸爸试着提出结婚时，她没有提任何物质条件，只要了一句“我爱你”的承诺，就跟爸爸匆匆领了结婚证。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爸爸被那个女人彻底感动了。

从魄力来说，她的父母深明大义，知道女儿想要的幸福是什么。反观妈妈的父母，远没有这种觉悟。他们只看到爸爸家里穷，就固执地否定了他的未来，就此毁掉了妈妈一生所向往的幸福……

你们说得没错，爱情若是失败，回头便是一种伤害。纵然当年历历在目，怎奈何时过境迁？总归是爱情结束时容易，破镜重圆太难。

妈妈生下我之后，哪怕爸爸确实后悔辜负了妈妈，哪怕妈妈也曾以死逼他离婚，到头来又有什么用呢？所有的不甘与悔恨，不过是无效的挣扎罢了。

以爸爸的处境，怎能狠心抛弃那位对他毫无保留、死心塌地、以终身相许的女人？

说到底，感情的事有层次，此一时彼一时。人生轨迹早已经定型，注定没有好走的回头路。

当那个女人也给爸爸生下儿子，妈妈才终于清醒了过来。幻想破灭后，她才渐渐看清了自己的真实处境。

甭管曾经爱情有多深，既然当年最相爱时都没能成为夫妻，后来又怎能逃过物是人非的结局？即便彼此依旧厚望情深，又怎敢说旧情重于婚姻？

八、亲情与爱情合二为一的幻想

妈妈当然懂得这些道理，可她是个倔强的人，依旧放不下对爸爸的执念。

在我周岁生日那天，爸爸瞒着老婆悄悄来看望我们。妈妈说，那是他唯一一次为我庆生。

那天妈妈特别激动，以为自己才是被偏爱的人。可爸爸不敢久留，老婆刚给他生下儿子，整个家都需要他照顾。

见爸爸真想走，妈妈泣不成声，求他回家和老婆离婚。爸爸明确表示不可能离婚，妈妈便挡住了他的去路，以死相逼。

爸爸劝她冷静，拥抱着她哭了几分钟，终究还是转身走了。

临别前，妈妈发下毒誓：今天是你儿子的生日，如果你真敢走，从此我们娘俩和你恩断义绝。将来你等着，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说狠话是没用的，反而更显感情的苍白与无助。

自那之后爸爸再也没来看过我们，妈妈也慢慢变成了暴脾气。她把对爸爸的所有怨恨全都发到了我身上，不是打就是骂。

从我能记事开始，妈妈就经常对我发脾气，总说我耽误了她一辈子……

那天若非妈妈喝得酩酊大醉，大概我永远都不会听到她的心里话……

我听出了她滔滔不绝中的无奈，也听出了当年因爱生恨的哀伤。突然恨自己不能立马改变她孤独的命运，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好好学习。

我暗暗发誓，到了高中努力提升自己，将来考上好大学。我要让妈妈因我而扬眉吐气，让爸爸因我而悔恨不已。

然而，人生都是坎坷，哪有那么多的顺心如意？

3年高中时光很快过完，可我脑子不够聪明。成绩下来那天我心如死灰，仅能考上市里的普通大学。一想到辜负了妈妈的厚望，我想死的心都有。

妈妈却一反常态，天天鼓励我不要气馁，挫折是人生难免的喜事。生命最大的错误是太天真，总幻想一步走到人生巅峰，唯独忽略了努力的过程……

直到送我去大学报到那天，妈妈依然还在路上这样劝我。

虽然她嘴上反复强调继续努力就好，可我看懂了她的失落。当然了，即便她很失落，眼神中依旧带着对我深深的期望……

大一那年寒假我回家过年，妈妈亲自去车站接我。她怕我累着，非要帮我提着大包小包。

见她满脸激动开心的样子，我突然很伤感，仿佛重新认识了她。

那么瘦弱矮小的女人，竟然帮我这么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提包。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车站里很常见，你们应该也见过吧？

这是血缘与亲情的表达形式，是人间最无私付出的力量，胜过于所有的爱情。

我当然知道爱情与亲情没法直接对比，可在我心里两者早已合二为一。那天我确信爱上了她，只是暂时还不敢表白……

九、爱了她4年，最后酿成悲剧

回到家，我和妈妈一起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那晚我们喝了3瓶，一白两红。她喝得不太清醒，我大概也喝多了。

才半年不见，妈妈就夸我又长高了不少。她激动地扭过我的脸，出神地看着我，说我的眉毛、鼻梁和眼睛越来越像爸爸……

我心中一阵突兀，被她看得心里发慌，眼神闪躲中又看到了她眼角滑落的泪水。我帮她擦眼泪，劝她别哭。她笑着闭眼迎合，那一举动与曾经严肃的她几乎判若两人。

或是无心，或是有意，妈妈平静地说：当年我抱着你哭，求那个负心人不要走。他劝我不要哭，我心灰意冷，恨他的虚情假意。今天你劝我别哭，我却觉得好幸福。20年的坚持值了，这辈子有你真好，你永远是我的……

她早就喝晕了，莞尔一笑又喝了一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我等很久了。我愣愣地看着她，无法表达那种被一句话洞穿灵魂的感觉。

见我沉默，妈妈再次投来微笑，那一瞬间恍若春风扑来。突然觉得她的笑容很漂亮，仿佛看到了前世的梦中情人。即便是暗恋中的女神，也不如她万分之一。

我心里乱成一团，借着酒劲壮着胆子说：这些年你太辛苦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代替爸爸。我会像一个真正的老公一样对你好，从此永远爱你……

现在想想，我当然混账至极，不该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可在当时，那都是顺其自然的表达。虽说有些想法不道德，但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特别渴望代替爸爸，渴望和她结婚，用余生去爱她、陪她，甚至还想要一个孩子。

你们不用分析我的话，我承认从那一刻起，我的心理就已经彻底扭曲……

妈妈对我的话很诧异，但也没有责怪我的冒犯。

她转移话题说：你爸爸的老婆身体不太好，胃不行了，切了又切，没几年活头了。若换成以前，我会说这是报应。可如今我们即将40过半，爱恨情仇早就没有意义，我反而羡慕她有一个不离不弃的老公始终陪伴身边。她是好女儿，好老婆，好妈妈，她有什么错呢？这都是命，错的只是咱娘俩的命不好，我比谁都希望她好起来。

见妈妈落下了眼泪，我无法多说什么，举杯一饮而尽。既感慨于爱恨苦难的时光，又感慨于人生格局的豁然开朗……

2年后的一个春节，相似的场景，相似的话题，我们的故事从那时正式开始。

大年初三那晚，我和妈妈喝酒，聊到凌晨4点。我一再向她求爱，终于和她“相爱”了。此后我们悄悄恩爱了4年，荒唐至极却又刻骨铭心。

我曾以为我们也可以像夫妻一样永远陪伴，却不知从第一次拥抱开始，悲剧就已注定。令人发指的事情做多了，命运就走上了不归路。

十、灵魂与道德脱轨，找不到回头路

从大3那年春节开始，一直到我工作满3年，4年多尽5年的时间里我们一直悄悄“深爱”着彼此。

这段感情没有任何人知道，所有秘密只限于我们娘俩之间，从没有伤害过第三个人。

4年多来妈妈活得非常矛盾，偶尔就会放声大哭，劝我去找个对象，不要就此毁了一生。可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之所以会有我，一定是上天的特意安排，我是来找她报恩的。

我比谁都了解妈妈，更明白她想要什么。我劝她不要考虑那么多，此生我只爱你，一辈子不娶只陪你。以前你照顾我、养育我，如今我长大了怎能弃你不顾……

我说这话有什么错呢？错的只是后来某些人的想法肮脏。

我俩确实真心相爱，只是做了一些与世俗道德不相符的事儿。我们的灵魂都很纯粹，爱情更是刻骨铭心。

哪怕你们说我当时就疯了，我依然认为我才是最通透的人，原始时代不都是这样吗？谁会去考虑道德？

说到底，我们没有享受过世俗道德的恩惠，世俗道德凭什么约束我们，与我们何干？

我还想问你们，道德是干什么用的？既是两情相悦，又没伤害别人，我们相爱有何不可？

是的，我曾以为彼此都没错，只是缺了一点毫无意义的道德。

直到在悲剧的道路上无法回头时，我们才恍然清醒。道德所对标的极致是伦理，也是人生荣辱的具体体现，更是一个人生命存在与延续的终极意义……

当道德与伦理荡然无存，人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伦理上的恶果所带来的并不是生命的立即惩罚，而日积月累后的人生骤变。

改变命运的那件事发生在那年夏天，一位同学结婚，我带妈妈去参加婚礼。

那天我喝多了，当众说出了仅属于我们娘俩的秘密，说出了我们“相爱”的理由及往事。

我错估了人心的险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事情很快就传开了，人云亦云，满城风雨。

生活在同一座城市，熟人太多。其后续的闲言碎语所带来的伤害无法估量，连忏悔都来不及……

清醒后我万分悔恨，干脆辞职闲在家里躲避烦恼。

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妈妈更是不敢见人。她辞去了化工厂的工作，在家天天以泪洗面。无论我怎样劝，她一句都听不进去。

半个月之后，妈妈的头发白了，靠近头皮的地方一片花白。倒也不是突然白了发，而是她没有心情染发，整个人面容憔悴，就像突然老了十几岁。

妈妈说恨我，小时候我耽误了她的青春，长大又毁了她本该平静的余生。她说愧对家族，愧对亲朋，没颜面继续活在世上……

我无言以对，脑海中闪现出了2种极端。一种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爸爸知道这件事，替妈妈出口气；另一种是，我承担所有的罪孽，一切都是我逼你的，大不了我找个地方自我了断，绝不拖累你。

当我表达想法后，妈妈说我疯了，4年多来第一次狠扇我耳光。

我以为她消了气，没想到她会先我一步离开。她的决定太突然，根本就没给自己留下回头的余地……

十一、最后一面，冰释前嫌

那天中午妈妈的情绪有所改善，难得没有落泪。她不仅染了头发，还穿着一件新衣坐在梳妆台前认真打扮。我在旁边看着她打扮，误以为她终于解开了心结。

我提出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开始新生活，将来咱俩永远在一起，再要个孩子，从此不问世俗。

她微笑着说：我这辈子都给你了，你是我的男人。以后我都听你的，相信那天就快来了……

我激动万分，怎能想到她会骗我？骗我在荒唐的憧憬中耽误了救她的最佳时机！

那天下午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我没太当回事。吃完晚饭我就去了公园，在夜色中奔跑了几公里。回家后她还没出来吃饭，饭菜一动没动，喊门也不应。

我意识到情况不妙，撞开房门发现她正痛苦地蜷缩在床上。精心梳好的头发早已凌乱不堪，连指甲都被抓掉了好几个……

我脑子炸了，抱起她匆匆下楼往医院赶。当晚她就被推进抢救室，情况不乐观。

我恨她太傻，一辈子活得太委屈。可事已至此，我只希望她能撑过去。即便撑不过去，最后时刻也要见一见那位被她爱了一辈子又恨了一辈子的男人。

医院走廊里，我第一次拨通了那个悄悄存了好几年的号码，咆哮着说：你的初恋快死了，你要是个男人就过来见她最后一面。

爸爸问我是谁，我说出了妈妈的名字，我是她儿子。

电话直接挂了，我满心的怒火就此燃烧。如果不是担心见不到妈妈最后一面，我立马就去找他算账。

天快亮时，妈妈被推了出来。我焦急地问大夫她怎么样了，得到的答复却是人不行了，没必要再折腾。

有个白大褂对我说：她喝的东西没救，基本情况是肝肾完全衰竭，我们尽力了。最后半清半醒时，她说不想死在这里，想回家体面走。考虑到你家的情况，没必要继续开销，接她回家吧。

我的手突然颤抖，心像死了一样，恨不得把眼前所有的“天使”暴揍一顿。

正当我咆哮时，20多年从未见过面的爸爸突然出现了。

原来他一直在远处等结果，疯一样跑了过来，抓着大夫的手求他们救救妈妈。那群人还是摇头，劝我们早点通知家人早上不要去工作，在家等着送别。

他们一再强调赶紧回家，晚了就怕到不了家了……

回家的路上，爸爸双眼通红，鼻涕泪水汗水混在一起，趴她身前号啕大哭。他一句句喊着妈妈的的小名，我心里所有的怒火慢慢消了，突然可怜起了这对苦命鸳鸯。

本以为妈妈再也不会醒来，可在临终前她不仅醒了，还和爸爸冰释前嫌……

十二、生命落幕只为救赎

那天早上在我和爸爸的陪伴下，妈妈吸着氧、挂着水回到了家，等待人生的落幕。

因为心中还有执念，妈妈的生命力远远超出了大夫的预判。直到中午12点氧气早已用完，她依然坚强地呼吸着。

爸爸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隔一会儿就喊她名字，终于把她喊醒了。

妈妈突然睁开了眼，呆呆地看着爸爸，又移动目光看了看我。她仿佛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轻轻吹了一口气，闭上眼呢喃自语。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她的舌头已经变成了紫黑色，气若游丝发不出半点声音。脸色蜡黄，牙缝渗出了血丝……

爸爸忏悔着解释说：20多年来我对不起你，苦了你。其实我老婆也很可怜，她长得一般却比谁都爱美。几年前她的头发就掉光了，如今形同枯槁，活不了多久，你俩我都对不起。这些年我向你解释过很多遍，惹她伤心了很多次，我不忍心和她离婚并不是因为不爱你。我一直想尽一个父亲的责任，你总说和我恩断义绝，让我到死都后悔。我理解你的痛苦与倔强，多么希望死的人是我。

妈妈似乎还有意识，又一次微微睁开了眼。

那一幕令我心痛欲裂，她的双眼几乎变成了橘黄色，一片浑浊，失去了最后一点光芒。

见状，爸爸抓着她的手号啕大哭：我不说过去了，你闭眼安心走吧。我也活不太久，这辈子最牵挂的人是你，若有来生只选你，不选她……

妈妈就像回光返照一样，脸上露出微不可查的笑容，呼吸却陡然急促起来。她再次闭上了眼，眼角缓缓流下了泪水。

我的心猛然刺痛，意识到她已油尽灯枯，声嘶力竭地喊着妈妈。

爸爸也知道她快走了，搂住她拼命呼唤着她的名字。你放心走，若有来生，咱俩生生世世不分离，下辈子你要等我。

妈妈突然吐了血，吐出了一个不太清晰的“好”字。说完最后一句话，她长舒一口气，人生就此落幕，尘归尘土归土。

我相信，生命最后一刻她原谅了爸爸。爱了那么久，分开了那么多年，最后能在最爱的男人怀里平静地离去，也算冰释前嫌，也算幸福了。

有一种恍然悔恨的觉悟，是我伤害了她，我是罪人。那4年多来，正是我罔顾人伦的行为造成了人间最荒唐的悲剧。

我曾以为跨过最亲密的那一步，她就会放下彼此的身份束缚，从此深深地爱上我。直到她临终前我才算明白，她心里真正爱着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仅仅只是因为我和爸爸长得太像，她就因爱生恨，因恨成疾，慢慢把我当成了替代者。

我们曾经疯狂过，或许她也曾经真的幻想过和我共度余生。可最后她清醒了，用最决绝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不仅是她的自我惩罚与救赎，更是对我的惩罚与救赎……

十三、若爱情是伤害，是否还是爱

妈妈去世第二天就要送葬，她的家族很大，族家却没有派任何人送行。只有爸爸独自前来，在殡仪馆外的大路上放了一挂鞭，扭头就走了，没进来看妈妈最后一眼。

妈妈进不了娘家的祖坟，爸爸那边更无法为她安排位置。

我在墓园选了一块“绝户型”的山旮旯，那块地不仅白送还倒贴，等同于为别人填“阵脚”，补“气运”。

虽然位置不吉利且只有2个位置，可对我来说没关系。我决定一个位置给妈妈，另一个配偶的位置留给我自己。

我没有疯，只是想通过这件事表达一个明确的态度：虽然妈妈走得冷冷清清，但我对她的爱是炽热的，将来我们会在地下长相厮守。我们注定是一对，谁都改变不了她属于我！

哪怕爸爸说我大逆不道，哪怕大舅大姨们终于出面说我不配做人，也挡不住我的决心。

她是我妈妈，我爱怎样葬就怎样葬。谁若不同意，要么我死，要么你死。

在我的坚持下，闹到天黑终于没有人再反对我，妈妈也终于被葬下……

如果事情就到这里，后来的我绝不会变成六亲不认的人。说起来我当然后悔，可若说原因，也只能怪他们欺人太甚。

几个月后的春节我去上坟，发现妈妈的墓被打开了。不单是盒子被人砸碎，连骨头灰渣都被撒得到处都是。换成任何人，看到这一幕怎能平静？

扪心自问，我从没招谁惹过谁，妈妈更没招惹过谁。是谁这么狠的心，连她死后都不放过？

从大门前的视频上看到大舅和几位表兄弟来过这里，我突然懂了，内心的愤怒瞬间达到了顶点。

多年来，妈妈从没和外公外婆那边有过联系，早已断了关系。他们毁了妈妈一辈子，我没想过去报复他们。如今妈妈都死了，他们还要这样对她！

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冤有头债有主。我若不做出点事情，这一生有何意义？我对这个世界早已不再留恋，不如新仇旧怨和他们一次算清。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亲手为他们一家人送葬，送走几个算几个……

该案例就到这里吧，在那年春节的鞭炮轰鸣声中，他选择了报复，前些日子他也终于受到了最终的惩罚。

这部分内容我认为没必要多说，多说读者就看不到了。余下的逻辑很简短，也不解释。

最后一点篇幅，说点别的吧。

写这篇文章前，我与几位同事讨论过这个案例，得到了这样一种说法：有时候人心比宇宙还深，但宇宙从不过问人心。有时候爱恨情仇可以扭转命运，可命运从不在乎谁爱着谁。命运只是“是非”维度下的时空映射，那些能被证伪的爱情并非被证伪而“伪”，而是它本来就是伪命题。人间多数悲喜都有源头，归结于他们自己的选择，旁人没必要唏嘘……

这句点评挺中肯，几句话说透了一切。

该案例的意义或许就在于：有人看到的是案例，有人经历的是人生，它能教会人们用因果逻辑去思考一些生活中的感性问题，特别是单亲家庭的问题。

无论人们清醒时的期待是什么，过程中总会遇到各种“意想不到”，这是因。影响人生最重要的几件事情往往都是悄然发生的，发生后才会感慨万千或悔恨不已，这是果。

佛语说，菩萨畏因，众生畏果。人生一途世事难料，而悲伤可以堆叠，芸芸众生都是凡人，要有敬畏之心。

值得一说的是，任何心理问题都不容忽视。爱恨情仇寻常事，再回首梦里烟云，唯心境的情与智不可动摇。

最后，虽然人人都会说爱，可如果所谓的爱带来的只是伤害，那确实不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