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爱看直播，每个月的工资都用来打榜。
为了打榜，他花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甚至连我也被他利用，强硬的让我和妈妈离开。
但他不知道，我会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1.
我爸喜欢看直播，为了每天能够刷赞，打榜，他甚至不再出门工作。
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有经济来源，也只有这，才能养活我们一家。
就连母亲在产房里，我爸都还在手术室门口看直播，签到。
医生抱我出来后，更是看都没看一眼。
母亲连月子中心都没有去，因为父亲把钱花光了。
我慢慢长大，父亲开始教我看直播，帮他打榜。
母亲原本以为，有了孩子，父亲就能够收心，可是父亲却变本加厉。
开始让我和主播连麦。
“你是个孩子，你和她们连麦，她们肯定会跟你说很多的，待会儿按照爸爸教你的说。”
我只知道，按照爸爸说的做，爸爸会开心，不会找妈妈的事情。
母亲也这么认为。
可是事情越来越严重。
“来，今天一天你要和这些姐姐连麦，每个人的问题都记住了吗？”
我都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爸爸依然让我在家里帮他。
不过也谢谢他，我开慧比较早。
“李诚，孩子要上学你不知道嘛？！”
老师打电话跟妈妈说我没去学校，妈妈赶紧赶回来。
“这有什么的？！去学校有什么前途，现在这样不就挺好的？”
我妈妈和爸爸吵了一架，妈妈带着我出门了。
“慧慧，你想成为你爸爸那样的人嘛？”
“我不想。”
“好。”
我被送到了奶奶家，可是爸爸又把我接回去了。
他不是想我了，而是因为没有我，他和那些主播连不上麦。
我看到了，爸爸这个月又给主播花了两万。
但是我们还挤在小小的出租屋里。
就只有两个房间，一个爸爸住，一个我和妈妈住。
爸爸的房间里，全是主播的海报，地上也是小物，踩到了爸爸还会打我。
妈妈还不知道我回来了。
爸爸说，他要出门和朋友抢海报，然后还要追线下活动。
“我一个人在家？”
爸爸没理我，就出了门。
出租屋的环境不好，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人，妈妈从来不敢让我一个人待。
这是第一次。
我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
这里的人看到爸爸出门了，就过来敲门，他们看到我回来了。
“慧慧啊，你妈让我把你接过去，来给姨姨开门。”
母亲如果知道我来了，会自己过来，我知道，门外的是坏人。
妈妈之前好不容易从爸爸那里抠出来钱，换了个防盗门。
只要我不打开门，就不会有事的。
“开门！等我把这个门砸开，你就打死你。”
我用枕头捂住耳朵。
看着时间，等着妈妈回来。
爸爸今天肯定不会回来了。
“慧慧！你怎么回来了？”
妈妈回来以后，就看到我在床上发烧。
再醒来，是在医院，我听到妈妈在外面打电话。
“你知不知道？慧慧在家发烧了？李诚，我也不要求你干点什么人事，你把你女儿看好行不行？！”
但是我知道，爸爸会直接把电话挂了的。
“妈妈，我害怕，那些人一直在敲门，让慧慧开门。”
母亲更气了，好想逃离爸爸。
回到家之后，爸爸居然回来了。
“李诚，你女儿重要还是那些网红重要，你能不能当个人？！”
“你知道什么？没有她们我怎么活？！”
妈妈不再说话了，而是开始筹划着什么。
我看到了，离婚协议书。
我已经十岁了，明是非了，我也想要离开爸爸。
在学校里，爸爸也会莫名其妙的给我请假，让我帮他打榜连麦。
久而久之，老师和同学都不喜欢我了。
我想学习。
妈妈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起早贪黑，早出晚归的工作了。
而是留出更多的时间陪我。
我知道，只有学习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所以母亲给我买了很多书，在爸爸看不见的地方。
他看到了，会知道妈妈有钱，然后把钱都抢过来。
爸爸消失了三天。
因为他最喜欢的一个主播，在线下办活动，他自然不会放过。
可是家里也没有人操心他了。
就连奶奶，也不愿意再管爸爸了。
三天后，爸爸回来了，带来了五箱芒果。
“李诚你是不是有病？买了这么多芒果干什么？慧慧对芒果过敏，而是这个东西又放不住。”
“你知道什么？如果我不买，这些就被别人买走了，这可是我女神亲自给我挑的。”
我和妈妈看了眼那五箱芒果，全是有黑点的。
“李诚，这些日子，这些芒果，你自己吃！”
妈妈开始不给爸爸给钱，可是爸爸一直过来翻妈妈的东西，不仅要钱，还把值钱的东西都给卖了。
妈妈存了五年的钱，给我买的银镯子，也被爸爸卖了。
我想，我要省着钱，不然妈妈太辛苦了。
我吃了那些坏掉的芒果。
丢掉太浪费了。
这些可都是妈妈挣的钱。
“慧慧！”
我晕倒了，身上起了很多红疹子，还发了高烧。
“你是不是跟你说了，慧慧对芒果过敏，你自己把那些解决了，现在孩子差点休克。”
“不是没死嘛！”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爸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继续打榜。
奶奶把家里都收拾了一顿，家里再也不是那些随处可见的低俗的东西和没地方挂的海报了。
还有那些网红用过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妈？你什么意思，谁让你乱动我的东西了？！”
我爸竟然想对奶奶动手。
妈妈站在了奶奶前面。
“李诚，这日子，你想过就好好过，不过，我就带着孩子和妈离。”
爸爸的眼睛骨碌转。
比起妈妈，我更了解爸爸，我知道，他这是起什么坏心思了。
“不离，好好过。”
奶奶也留了下来，每天陪我上下学，在家里看着爸爸。
爸爸也确实改了点。
直到奶妈在他房间里收拾出来女人的东西。
很显然，不是妈妈的。
“造孽啊，我怎么生出来这么个东西啊！”
奶奶倒在地上哭嚎。
“你懂什么？这可是我花了三万买的人家刚扔出来的。”
三万，可以给我交够小学的学费，可以让妈妈和奶奶去检查身体，买药调理，它可以用在任何有用的地方。
而不是用来买这个。
2.
“李诚，你自己选，你是要这些东西么，还是要我们这个家庭？”
妈妈的眼眶里都是泪水，但是她没有让眼泪滴下来。
父亲此刻也像是认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地上一片狼藉，全是海报和刚刚洒落一地的照片。
家里的照片很多，但是跟我和妈妈没有关系，全是爸爸喜欢的那些网红的照片。
奶奶看到这一切后，两眼一抹黑，晕过去了。
“妈！”
“起来，这时候知道是你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些网红主播是你妈。”
妈妈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把爸爸推开了。
妈妈背着奶奶就往楼下走。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妈妈的力气变得很大。
爸爸显然很是意外，他楞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
我讨厌他，如果没有他的话，奶奶的病可以看，我的学费可以交。
我们也不会挤在这个破破的出租屋里。
但是我又希望他好，因为我知道，他和妈妈这么多年，奶奶也不会放弃他。
与其做到最绝的那一步，不如一切都从这里好转。
从这天起，父亲真的变了。
他不再每天抱着电脑手机看，开始把重心放在生活中。
放学后不再是奶奶过来接我，而是爸爸。
妈妈回家后，也能有饭吃。
“等下，先别吃，我们点外卖吧。”
爸爸把身后的一坨煤炭给藏起来。
“没关系，做都做了，别浪费了。”
我就尝了一口，真的很难吃，我觉得是在浪费粮食。
妈妈也没让我吃，她说待会儿带我出去吃。
爸爸还很有自信，做的不怎么样不说，用的东西还不少。
这是把每个人都给算进去了吧。
但是妈妈吃完了，妈妈一个人吃完了。
“为什么？”
我不理解妈妈，爸爸明明都干了那么多对不起我们的事情，就做了一顿不好吃的饭，就原谅他了？
“这顿饭，是我们美好生活的起点，没关系。”
真的是这样吗？
我不相信，但是也不愿意在妈妈心情好的时候讲这些。
日子算是步入了正轨，奶奶也回去了。
她说，爸爸终于回头了，也算是了却她的心愿了。
但是奶奶和妈妈不知道的是，爸爸依然会打榜看直播追线下。
这些全部都避开了奶奶和妈妈。
而我，成了唯一的目睹者。
“慧慧，你看妈妈这些天开心吗？”
“开心。”
“奶奶开心吗？”
“开心。”
“那慧慧千万不要跟她们讲哦，不然大家都会不开心的。”
我知道爸爸做的是错的，可是我还是选择包庇他。
因为他说的有道理，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奶奶和妈妈觉得爸爸回头好好做人了。
万一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那真的会打破这些天大家的努力。
但我没想到，爸爸居然会去借高利贷。
我看到了他保险柜里的合同。
这个保险柜，是当初爸爸要改好的时候，留下来的，说是把东西锁起来留作警示。
但是我知道，爸爸每天趁奶奶和妈妈不在的时候看这些，但他一直都不会避开我。
所以我看到了。
他以为我还不识字。
也是拖了他的福，我不过三年级，就能不看拼音自己读一整本小时。
我不知道高利贷是什么，但是我听过，这个是不好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