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韩彦

思聪谈社会 2024-08-20 14:33:37

老詹小注:

这是杨乔写的第三篇《邻居》。

这回写的是报社财务处韩彦。

韩彦和杨乔有许多相同之处,

所以两家邻居关系处得挺好。

连两家的儿子也成了“铁哥们”。

过去那些日子虽然已成回忆,

真诚的友情却永远留在心中。

我和韩彦

杨乔

韩彦在财务处,郭晓在科教部,这谁都知道。然而,十几年前,我和韩彦先后从外地调北京进报社,又一块儿在红庙、在回中、在福州馆报社宿舍处过邻居,前后已十四载,这好多人就不知道了。

我同韩彦关系密切,不仅仅因为是邻居,而且有许多相同之处:我俩年龄相同,三年自然灾害、上山下乡、十年动乱全赶上了。我们都是与先生分居两地,各自都带着个属虎的儿子。又都是经过千辛万苦,总算苦尽甜来,全家人相聚在京城。尽管我俩各自工作岗位不同,性格不一,但共同的经历使我们都有着共同的感受:要珍惜、不容易。

我刚来北京时,生活规律乱了,一切都得重新开始,每天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只有同韩彦在一块时,才得以放松。在红庙居住时,我们是立体邻居,我家住六楼,她家住五楼,平时来往虽不频繁,但都是以诚相待。1984 年,我从报社印刷厂调到九号院编辑部,感到十分陌生,十分拘束,是韩彦带着我去食堂买饭,去澡堂,去打开水。下班招呼我一块挤公共汽车回家。对我尽快适应北京的生活,入乡随俗起了很大的作用。

有一次,我不小心把身上一颗黑痣弄破感染了,打开医书一看,可把我吓坏了!书上讲,痣如果反复感染,容易引起皮肤癌,我真是谈癌色变!待消炎后,很想马上去医院彻底切除。但我对普鲁卡因(麻醉药)过敏,所以又想去又怕去。是韩彦陪我去了北大医院,刀到病除。回来后本应好好休息,但我没地方休息,因在一间住房里,有我和先生,有婆婆、儿子,还有当时刚从重庆老家来京旅游的姨妈和姨爹。

韩彦说,我家老郭还没下班,先在我家休息吧!那天我在她家美美地睡了一大觉。醒来韩彦说,别回去了,回去你还得做饭,就在我家吃吧!那天,韩彦请我吃的是"打卤面",这"打卤面"的卤是把鸡蛋打好后,在油里炒,加水,加酱油、味精、葱花、淀粉。待面条煮好后将其浇在面条上,就成了打卤面。以后我再也没在她家吃过饭,但我永远记得这碗"打卤面"。

后来,报社分房,我们都搬到了回中宿舍,两家住对门。有天韩彦到我家来,说她今年满 40岁,他父亲满60岁,韩彦是北京人,全家准备庆贺一下,到时借我家的桌、椅、碗、筷。我想:她们全家父母兄妹17 口人欢聚一堂,多热闹,韩彦多幸福哟!高兴之余我又难免伤感:自己16岁离家,几十年没跟父母一块过春节和生日。不过没关系,只要她们快乐就行了。于是悄悄准备了两天,在她们生日宴会时,我突然袭击地献上两个我的拿手菜——八宝饭一大海碗;正宗四川泡菜一大盘!受到韩彦全家的欢迎,我心中好满足哟。

1993年夏天,我们全家要回四川探亲了。临走时,我托韩彦代我照看一下家,随时给泡菜坛边缘加水,否则水干了就要生花。探亲半月回到北京时,已是凌晨三点,回家一看,万分感动!泡菜坛边缘的水满满的,炉灶上的一锅绿豆粥还冒着热气。我们喝着绿豆粥,一路的疲惫、饥渴全没了,心中充满感激。

我们各自的儿子,从8 岁开始,便相识并成为好朋友。两个孩子相处得很和谐。如果我问儿子,你最好的朋友是谁?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是郭健!

三八节要到了。每年三八节,报社都要放假。我是这样安排的,按惯例,先回家搞卫生,洗铺笼罩被。把家收拾得窗明几净,然后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先生和儿子都高兴。如此循环周转,为此我还写过一篇文章《我为他们过“三八”》。

这次三八节不一样,报社要组织庆三八的联欢活动,我们要上台表演女声合唱。韩彦也要参加。我高兴得很,几天前就在做各种准备,练习唱歌,琢磨穿什么衣服,盼望三八节早日到来。

三八那天,我从回中宿舍到长椿街等着西三环大班车到来,再坐到报社。刚上车,就听见张莉的婆婆(杨洁的妈妈)喊我,小杨,张莉给你拿了一包东西,穿上这身衣服去表演。前几天,我在电话里把自己的喜悦心情告诉过张莉,没想到她这么上心。

到了报社,我试穿,刚合适。浅蓝色的薄薄的短款上衣,同颜色的套裙,穿到大腿的透明袜子,还有一对漂亮的耳环!张莉还给我写了几句话:小杨,好好表演。你要用心来唱,首先感动自己,才能感动别人。

我正是穿上这身漂亮的行头,心花怒放,昂首挺胸,带着张莉的嘱托走上舞台的。

唱的什么歌忘记了,但心里被满满的幸福包围着。巧的是,韩彦(前排右二)就站在我(前排右四)旁边。

每到三八节,看到这照片,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同事,朋友,邻居,友谊,永远在心中。

(原载《经济报人》1995年第第6期)

修改于2024年0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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