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未婚妻的白月光为了家族被迫和赫赫有名的女海王联姻。
她不忍白月光受委屈，前去抢婚。
两人当天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领了证。
整个京市都在等着看我和沈家的笑话。
却不想第二日，沈家独生女开着她的布加迪大摇大摆堵在了我公司门口：
“你未婚妻抢了我的联姻对象，我要你替她还这笔债跟我结婚，这很合理吧？”
看着她张扬的卷发，我含笑推了推眼镜：
“是，很合理。”
01
沈芙见我这么痛快就答应她的结婚提议，不由得挑了挑眉，眉尾处的一枚圆钉随着她的动作闪闪发亮。
不过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大概结婚也只是放在利益天平上的砝码之一而已，跟谁都一样。
所以她不过惊讶一瞬，就又成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行，那我明天来找你商量结婚的事。今天还得回去应付那帮糟老头子，烦死了！”
她嘟嘟囔囔将自己一头卷毛揉得更乱，我看着好笑，抬手将她额前落下的一缕拨了回去。
“不急，你有空联系我就好。”
她倒是很满意我的善解人意，又说了两句才绝尘而去。
我照常回家，却在别墅前见到了那个目前可以说有些倒胃口的身影。
“宋小姐好兴致，散步不捡外面那些溜光大路走，倒是溜达到我这私人别墅区了。”
宋之琳脸上有些挂不住，讪笑了两声：
“顾勉，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那天的事我也是没办法……”
“林亭的性格你也知道，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真要是跟沈家那个女海王结婚，绿帽子都不知道要被戴多少顶！”
“我真的没办法看他往火坑里跳！”
我面无表情。
她没办法看着林亭往火坑里跳，却甘愿让我这个未婚夫成为整个圈子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是什么道理？
我不想和她废话，越过她身侧准备回家。
不想她下一秒竟主动来挽我的胳膊，被我一下躲回：
“有事说事，别跟我拉拉扯扯。”
“顾勉……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和我划清界限吗！”
“我虽然和林亭领证了，可是并没有说要和你断绝来往啊！”
“只是一个结婚证而已，说明不了什么，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在一起的。只是我不能给你名分，所以要委屈你一点……”
“但我相信，以你对我这么多年的感情，不会在意的，对不对？”
宋之琳的眼里闪耀着期待的光芒。
可我却眉头紧蹙，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脑袋里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想法。
竟然堂而皇之地提出要我给她当情夫？
我怒极反笑：
“宋之琳，你把你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咱们两个的事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碍着谁。”
我说得认真，可笑她竟然还以为我是在跟她闹脾气，扯着我的袖口晃了晃：
“好了好了，别这么严肃嘛，我知道你因为我嫁给别人生气。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会处理好你们两个的关系，不偏袒任何一个。”
“你和林亭都是我最爱的人，就算他是我的合法丈夫，我也不会让他压你一头的，好不好？”
简直是对牛弹琴，实在不明白父母当时怎么会选她做我的未婚妻。
然而我的家庭教养不允许我跟这种人生气。
看了看表，我还是决定趁这个机会和她把一切都说开。
“宋之琳，我直说了，我对你没有感情，咱们两个不过是恰好一起长大，又恰好被双方父母凑在一起而已。”
“这么多年，我不过是尽一个联姻对象该尽的义务，对你谈不上喜欢。”
“至于你真正爱谁、想和谁结婚，都和我没关系，所以你不需要来和我说这些，你的建议我也不会同意。”
“我说的够直白了吧？没事的话，你请回吧。”
我清楚见到宋之琳听到我的话后眼神里的情绪一层一层递进，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现在的怒不可遏。
她涨红着脸：
“顾勉，你没完了是吧？用得着刻意说这种谎话来气我？！”
“我都亲自来找你，还跟你道歉了，你还想让我怎样？我不要面子的吗！”
“连林亭都能委屈自己同意这件事，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
“愿意让你当情夫都已经是高看你了，你去问问整个京市，你家这种暴发户出身的，哪家稀罕和你们扯上关系！也就我不嫌弃！”
“给台阶都不下……以后有你好看的！”
她说完就气冲冲上了车，绝尘而去。
我看着宋之琳离开时卷起的尾气，心里五味杂陈。
说没感情，也不全是，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情谊。
只不过那零星的摇摆，早就在她几次三番为了林亭选择弃我于不顾时，消磨殆尽了。
02
沈芙没忘记和我的约定。
第二日一早，她就约我在一家私房菜馆见面。
再见到她时，我险些没认出来——
她拉直了头发，卸掉了夸张的眼线和眼影，只穿了身最素的白裙子。
我下意识看向她的眉尾，她也似是猜出我的疑虑，主动解释道：
“粘的而已，图一好玩儿。干嘛，不认识了？”
我笑笑：“的确有点。”
一切过程都进行得很顺利，我们定下了最高规格的酒店和婚宴规模。
至于现场所需的摆设以及礼服，全凭沈芙的喜好来，费用我包。
她歪着头看我，嘴里还塞了一颗紫薯球，看起来像只小仓鼠。
“都凭我的喜好来吗？这也是你的婚礼诶，你不期待一下？”
我不置可否：“人家不是说，听老婆的话会发财？我提前开始一下，希望能发财久一点。”
沈芙被我的言论惹得发笑。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很亮，笑起来时脸颊边有两个小梨涡，怎么看都不像外界传的那么爱玩的样子。
把一切商定好后，沈芙家里还有些事先行离开了。
我收拾好后也准备回公司，不想刚出包间就跟刚吃完的宋之琳和林亭打了个照面。
两人见到我皆是一愣，还是宋之琳先反应过来：
“顾勉，你怎么在这儿？”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空无一人的包间，随即一副了然的样子：
“噢～你是跟踪我们来的吧？不然你这种平时只吃简餐的人，怎么会来这里。”
“我就说你那天说的话都是骗我的，你还非要嘴硬。怎么，看到我和林亭在一起心里不好受了？”
她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偏偏林亭还要在一旁装模作样地帮腔：
“算了琳琳，别说了，本来顾勉哥没能跟你结婚就已经很难过了，怎么说都是我对不起他……”
林亭这么说着，可腕间挂着的车钥匙却是有意无意不停地在我眼前晃悠。
那是今年刚出的一款限量超跑，以林家的经济状况根本负担不起，这么看只能是宋之琳送的。
甚至他整个人都被重新包装，从头到脚一水儿的奢侈品牌。
看来宋之琳是真舍得给他下血本了。
我突然想起自己和宋之琳在一起时，别说跑车，连领带都没有得到过一条。
不仅如此，还要时不时给她转笔钱供她吃喝玩乐。
她常常跟我哭穷，我又觉得既然在一起了，谁付出多一点就不要太计较。
这么一看，她是老早之前就把我当冤大头了。
林亭知道我已经注意到了他手里的东西，再看向我时，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得意与炫耀。
然而还未等我开口，宋之琳已经抢先维护上他：
“你跟他道什么歉？现在是他放不下我，该求我们的是他！”
说完她抱着臂，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朝我扬起下巴：
“我告诉你顾勉，你现在要是反悔了想继续跟我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可不是昨天的那个要求了。”
“你昨晚对我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我让你赔我点精神损失费，一个月给我和林亭各一百万的零花钱，不过分吧？”
“还有每季的新衣服新包包都要第一时间送到我那里去挑选，我和林亭在一起的时候你绝对不可以打扰，婚礼我也只会和林亭一个人办。”
“这些最基础的事你要是都做不到的话，和好的事就免谈！”
她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给我罗列了一堆的规矩，我前二十五年听过的所有笑话加起来都没她说的这些离谱。
可笑她竟然还觉得自己能和我在一起，是她给了我天大的恩典。
我横过视线扫了两人一眼，淡淡开口：
“需要顾氏集团为你们两个进行慈善募捐吗？我最近认识了一位海外的脑科圣手，可以帮忙引见。”
宋之琳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脸色瞬间涨红：“你什么意思！”
我耸肩：“没什么意思，字面意思，说你俩有病。”
宋之琳抓狂的尖叫声被我甩在身后。
我头也没回，直接开车回了公司。
情绪是很宝贵的东西，我不喜欢为任何不值得的人和事耗费精力。
03
我和沈芙的婚事定在下个月十号。
因为两人都事情缠身，于是干脆约好结婚那日我直接去接亲。
看着对话框里婚礼设计师发给我的清单，我一瞬间竟然觉得有些梦幻。
就在不久前我还因为未婚妻叛逃的事觉得婚姻大事大概短期内与我无缘了。
结果一眨眼，竟然真的要结婚了。
母亲担心我是因为情感受挫，所以随便找了个人应付差事，苦口婆心来劝我。
我掐灭了烟，不知为何脑袋里竟然不自觉闪过那天把我堵在公司门口的明媚身影。
还有她笑起来时，唇角的小小梨涡。
“放心吧妈，沈芙挺好的。而且结婚这种事……跟谁不都一样吗？”
“不能光看肤浅的情感，更要看事情背后的利益，这是你和爸教给我的。”
母亲被我的话一噎，长叹口气挂断了电话。
我仰头看着天上稀疏的星点，也在思考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成这个样子的呢？
仿佛我的世界就只有“利益”和“意义”两个词。
冰冷而守序，理智又虚伪，像是个被设定好一切的高精度仪器。
后续几天我在公司忙得脱不开身，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时，秘书小心翼翼敲了敲门：
“顾总，有位女士来找您，说是给您送……”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大嗓门已经急冲冲先飞到我耳边：
“顾勉，我来给你送请柬！”
一抬头，果然又是宋之琳。
她得意洋洋抽出张烫金请柬放到桌面上，语气高傲：
“我和林亭要举办婚礼了，欢迎捧场。”
“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等我们两个婚礼结束，我整颗心都会扑在他身上。”
“那时你要是再想来求我原谅，可就晚了！”
没想到她这个先抛弃婚约，试图过三人日子的人，竟然要我去求她原谅。
我笑了声，翻开请柬看到里面印着的“5月10日”眉头一挑，又随手将东西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那还真是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不过这么好的姻缘我无福消受，你还是留给林先生吧。”
精心准备的请柬被毫不留情扔进垃圾堆里，宋之琳的脸上气得一阵红一阵白。
她指着我，指尖颤抖：
“你……给脸不要脸！这最后一次机会都被你浪费掉了，你……”
她语无伦次，可我忙着处理公事和沈芙发给我的那些宾客名单，实在没时间再和她闲扯。
我揉了揉眉心，语气疲惫：
“宋之琳，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留恋。如果你正常一点，咱们两家还可以继续保持合作关系。”
“但如果你还要抱着这种可笑的想法来找我，那我只能跟你说，两家的合作就到此为止吧。”
宋之琳是个从小被保护在温室里的花朵，对于业内的发展可以说毫不关心，也一窍不通。
消息闭塞到以为我家还是那个没什么经营头脑的暴发户。
她也不想想，这都已经几代过去了。
宋之琳听到我的话面子上更挂不住，势必要从我这里找回一点主场：
“你以为我怕你是吗？终止就终止！我们宋家家大业大，难道还缺你这一两单生意！你有能耐就把我家的资金链全部断掉！”
看着她势在必得的表情，我点点头，手指敲敲打打从公司内网发下一封邮件：
“可以，那就如你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