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李翱之“情”究竟为何?李翱说:“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皆情之所为也。”首先在他看来情有七,依附于性而存在,所以他说:“性与情不相无也,虽然无性则情无所生矣,是情由性而生;情不自情,因性而情;性不自性,由情以明。
接着他又讲到:“性者,天之命也,圣人得之而不惑者也;情者,性之动也,百姓溺之而不能知其本者也。”⑤李翱解释了为何会造成圣人与凡人之差别,性本身其实是不能在人类的认知范围内自我呈现出来,但通过“情”之作用后,性的本质得以揭示,因此“情”起到了一个介质的作用。
而在李翱看来性只有一种即为本善,而圣人之性由于具有超越作用因此是不会受到情之干扰而被迷惑;但普通百姓不一样,他们很容易受到外物干扰被情所迷惑而沉溺其中,从而其本性被情所蒙蔽,导致性无法在保持原来之纯善本性。但这里值得注意的是,大部分学者因李翱的这种论述,就片面的认为李翱之情主张是情恶,人性论主张性善情恶。实际上在他的人性思想中,其“情”之主张应为:有善,有不善。他说:“情既昏,性斯匿矣。非性之过,七者循环而交来,故性不能充也。
”七情作为最初之情,是性之本善到道德之善的自然展现。但是因为由明而昏这一过程转变,导致了性被蒙蔽了本色,且初始之情在外物作用下,逐渐受到浸染,开始交相攻伐,进而才变为了昏味不善之情。也就是说在李翱看来,“情”是有善、有不善之分的,这一体现就在于圣人对于七情是:“寂然不动,不往而到,不言而神,不耀而光,制作参乎天地,变化合乎阴阳,虽有情也,未尝有情也。
而百姓在面对七情时是“百姓之性,与圣人之性弗差也,虽然情之所昏,交相攻伐未始有穷,故虽终身而不自睹其性焉。”由此可知在李翱看来,就性而言,百姓、圣人是一样的,同时他们的情在最开始时也都是善的,只不过在在情之明昏转变时,百姓未能做到中节,以至于交相攻伐而不见止息之时,所以导致了情由善转向了不善。这也就与韩愈的情论所区分开,李翱也继承了韩愈之情有恶的观点,只不过做出了新的阐释,即情之邪是由于在明到昏的过程中被浸染物欲,从而导致了本情之恶。
韩愈和李翱的人性论都是以儒家思想为基础,对于性之思考、研究皆延续了儒家道德之性的方向,以人之道德性区分于禽兽。
而二人之于前人的新发展之处在于他们还看到“情”在人性中的作用,韩愈的人性论改变了以往单一论性之状,更是将“情”提出来,将性情一一对应,有了初步对情的思考,但对其并未深入探讨、研究,而李翱则继承了部分韩愈之人性论观点,他解决了韩愈人性论中存在的矛盾问题,不在简单的将人性划分为三品,而是形成了统一的性的理论,这对于儒家的人性论思想又是更进一步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