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二哥’没出事,谁也动不了我。”——这是赖昌星被捕后脱口而出的一句感叹。赖昌星口中的“二哥”是谁?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保他?
赖昌星这句充满江湖气的“二哥”指的可不是“道上的人”,而是一个官。他原名李纪周,曾任公安部副部长,可谓是20世纪90年代公安系统里的实权人物。他与赖昌星的相识是在1993年,介绍人是福州公安局长庄如顺。这里也可侧面印证赖昌星对福建一带官员腐蚀之深。
赖昌星为了结交这个实权人物,十分大方地给其夫人100万,美其名曰赞助她承包食堂。当时李纪周说自己夫人不懂生意,怕是要亏钱。
赖昌星的回答却十分“贴心”——“她不会做生意,做赔了,也就学会了。”这100万算是打破了李纪周的心理防线。之后,赖昌星又以投资李纪周女儿生意的名义向李纪周行贿五十万美元,李纪周彻底沉沦了。
李纪周凭借自己的职权编织了一张覆盖海关、边防、缉私等关键部门的权力网络,给赖昌星走私开辟“绿色通道”就算了,还将国家公职机关变成了赖昌星及远华集团的“私人保镖”。在李纪周的安排下,武警部队给赖昌星的走私船队护航,公安系统给赖昌星的犯罪活动“放哨”。
李纪周在声色犬马中彻底弄丢了“为人民服务”的初心,成了赖昌星及其团伙头顶上最坚固的保护伞。
自己走出来的死局法网恢恢疏而不漏,1999年一封寄往中南海的匿名举报信彻底揭露了赖昌星及其团伙的真面目,“新中国第一经济大案”就此浮出水面。因为举报信中事实详细、证据罗列清晰,中央专案组动作也十分迅速。
李纪周、庄如顺等人相继落网,赖昌星的关系网被切断了,案件得到了极大推进。
但遗憾的是,赖昌星因为提前得到了消息没能被抓捕归案。赖昌星逃到了加拿大,一个被称之为“逃亡者天堂”的地方。
在两方政府的不断沟通下,历时12年,赖昌星终于在2011年被引渡回国。在“黑白共生”的畸形生态下,远华集团七年走私案额高达530亿元,偷逃税款300亿元。审判之日降临,赖昌星被判无期徒刑,而他的保护伞们也分别获刑——两大保护伞李纪周和庄如顺都被判了死缓。
赖昌星和李纪周等人的死局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如果安分守己、奉公守法,他们一个个都是天之骄子,生活比普通人不知道会好上多少。但被贪欲吞没了的他们,最终选择在绝路上一路狂奔。
狱中的李纪周多次表示悔恨,于2003年减为无期徒刑,他说“权力一旦私有化,必遭反噬”,其案例被写入党校教材,警示后人。而赖昌星则因糖尿病等慢性病需要定期就医,但赖昌星的家人为他申请减刑却没有得到批准。
某种程度上,我们需要“感谢”赖昌星和他的保护伞们,因为他们的出现推动了中国监察体系的完善,也用他们的实例震慑了不法之徒。中国正以制度化的反腐机制,彻底终结“江湖义气庇护犯罪”的荒诞历史,书写着“手莫伸,伸手必被捉”的法治新篇。
参考文献:[1]李纪周的狱中忏悔[J].支部建设,2003(04):49-50.
[2]邱亚虹,戴哲宇.远华烟云:赖昌星的55年人生路[J].中国检察官,2013(10):68-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