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为虚构小说内容
我从有记忆起,就知道自己是个“野孩子”,而在村里人眼中,我就是个被遗弃在深山老林里的“没爹娘的孽种”,而养母作为村里的寡妇,在上山的时候看我可怜便收留了我。
每次出门,都有其他孩子朝我嘲笑:“瞧瞧,那个没爹的野种又出来了!”
他们的话就像尖锐的小刀,一次次刺进我的心坎里,有好几次几个孩子更是把我团团围住,狠狠地踢打我一顿,直到我满脸是血、鼻青脸肿才作罢。
我当时虽然年纪尚小,但也深知自己遭受的是多么残酷的待遇和侮辱,内心充满了对生命的恐惧、对世界的仇恨,有很多个夜晚我都是哭着入睡的,期盼醒来后自己的亲爹娘就会把我抱在怀里。
回到家中也没好到哪去,那个自称是在山上捡到我的养母,对我从来都是一副严厉冷淡的样子,我做什么感觉她都对我不满意,动不动就会拳打脚踢,把我当作出气筒使劲发泄。
我记得有一次,只是不小心打翻了一杯水她就暴跳如雷,还有一次我考试考砸了,养母就用力掌掴了我一个嘴巴,把我打得在地上直打滚。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她狠狠地斥责我,语气中充满了轻蔑和鄙夷。
我跪在地上哭着央求她:“娘,我以后好好学习,你别打我好不好……”
可她只是冷笑着回了一句:“你别在这装可怜!真有志气就拿出真材实料给我看,我辛苦供你读书不是让你吃白饭的!”
说完就又拿鸡毛掸子在我屁股上抽了几下,直到我哭的声音沙哑才作罢。
渐渐的我再也不敢称呼她为“娘”了,我开始痛恨起这个家,以及村里对我的歧视与欺侮,我几次三番想要离家出走,但又因为年纪太小、没有能力而作罢,每次只能在黑暗的夜里紧紧抱着被子,默默擦干眼泪。
后来我12岁时,因为长期的自卑情绪,性格也变得十分内向孤僻,而我却觉得是老师和同学们排斥我,甚至觉得没有人愿意与我来往,让我活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透明人”,但其实都是自己的心里作祟。
回到家中,养母更是对我不冷不淡,我觉得在她眼里,我始终就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野孩子”罢了,自己做再好也没用。
我曾无数次央求她告诉我我的身世,但她总是一概不肯透露分毫。她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嘴里说着刻薄的话:
“你问这个干嘛?与其纠结你的身世不如给自己争口气,将来你有出息了没人会瞧不起你!”
我不知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未知的身世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的内心,我想知道为何自己的亲生父母会狠心抛弃自己,但养母不是搪塞就是一句简单的“从山上捡来的”,让我也无可奈何。
有好几次我都想过要干脆了结这痛苦的生命,只要闭上眼睛,我就能解脱了,再也不用受人们的冷眼和侮辱,也不用再忍受那个虐待成性的养母了,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生命如此脆弱,竟让它白白浪费了终究有些可惜。
经过无数个日夜的煎熬,最后我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要靠自己的双手,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要努力读书、刻苦学习,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养母看看,她所看不起的这个“野孩子”将来也会有一番作为!那个时候我再也不会被人贬低、侮辱,而是会成为一个令人仰望的人物。
届时我要让那些轻视我、践踏我的人为之汗颜,让养母明白她对我的苛刻和歧视是多么的无理!
这个愿望,支撑着我渡过了无数个饱受欺凌和折磨的日日夜夜,每一次落泪、每一次绝望,这个梦想就会在我心中重燃希望的火焰,给我莫大的勇气和力量去面对现实、战胜命运。
“瞧,那个没爹娘的野种又来了!”每当我出现在校园里,总有人这样嘲讽挖苦。
我只能逆来顺受,默默忍受着别人的非议,上课时我总是独自一人坐在最后一排,就像一个默默无闻的“透明人”。
课间的时候,其他同学会有说有笑地玩闹嬉戏,而我只能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发呆。偶尔有人朝我扔来一些污物,我也只是低头默默承受。
除了上课,我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帮人代写作业上,我拼了命地赚钱就是希望能攒够钱去城里寻找我亲生的父母,我暗自对自己说:
只要能找到亲生父母,我就不会再是个“野种”了,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终于在我14岁那年,我终于攒够了钱,偷偷地收拾了一些干粮和衣物,准备逃离这个小村庄,那天是个阴雨绵绵的日子,我背着行囊一个人前往火车站。
到了车站,我被成千上万人的人潮给冲昏了头,竟然找不到去城里的车次,我焦急万分跑来跑去问人,却无人回应,最后我只能蹲在角落里,拿出攒了一年多的钱数了又数,生怕丢了分毫。
大雨渐渐下了起来,我却还是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浑身湿淋淋的。也许是太过劳累和冷落,我竟然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浑身无力,便沉沉的睡去待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那间我再也熟悉不过的简陋小房里。
“你终于醒了,你这死孩子!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还想丢了啊!”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我艰难地睁开双眼,发现竟然是我的养母坐在身旁,脸上写满了无尽的担忧。
“这几天我都快急疯了,想到你孤身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她红着双眼,语无伦次地说着。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中百感交集。这个整日虐待我、冷落我的养母,竟然会为我露出如此慈祥的一面。
“这几天我不见你还以为你去跑哪玩了,后来我去了你学校,老师们说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去上课了,我才知道你竟然失踪了……”
当时我的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记不清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想不通为什么从车站会回到家里,直到养母一五一十地向我解释了经过,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天我在车站迷了路,淋着大雨找了一晚上都没有找到去城里的车次,后来实在撑不住了就瘫倒在长椅上睡着了,结果还发起了高烧,幸好是工作人员及时发现并报了警,不然我恐怕已经烧傻了。
而养母在发现我失踪后,也是日夜兼程地四处寻找,终于听有人说看到我往车站的方向去,就一路小跑过去才接我回了家,在这几天里她一直在学校为我求情,导致我虽然旷了很长时间的课,却没有被开除处分。
我万万没有想到养母会如此地关心我,但转念一想,或许这只是她为了表面上的体面,不想让人说闲话罢了。
之后尽管养母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躺在病床上的我,我却依旧对她冷若冰霜,选择对她的善意视而不见,当她用眼神诉说着什么时,我只是冷冷地别过脸去,对她的一切都报以冷淡。
我现在只想快点康复离开这个地方,去城里寻找亲生父母的踪迹,或许只有找到亲生父母,我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再被人耻笑、歧视。
我和养母之间似乎一直有一层坚硬的冰壳,尽管她之后对我态度缓和了许多,但我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她,在我看来,她不过是在可怜我、施舍我罢了。
直到有一天,我准备收拾行囊想再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顿时我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哭声,循声一看,竟然是养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就在这时,她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存在,养母擦了擦眼泪对我说:
“这么多年,我也该开口给你讲实话了,你其实是你爹和城里的一个大小姐的私生子!而你爹就是我的前夫,我也根本不是什么寡妇,只不过是村里人的传言罢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我瞬间头昏脑胀,几乎站立不住。原来我竟是一个“私生子”!
我一时语塞,不知从何问起。养母见我这副模样,长长叹了口气,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养母和我的父亲年轻时就定了娃娃亲,那时她家虽然贫穷,但丈夫对她是一片痴心,可后来他进了城和一家棉花厂老板的女儿有了一腿后,丈夫就开始看不起她的出身,目中无人了。
在83年父亲偷偷那家老板的女儿私通了,并生下了我这个“私生子”,偷偷生下后,因为棉花厂老板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父亲就想带着我生母私奔,但又觉得累赘,就来求生母收养。
“他当时跪在我面前,一遍又一遍地哀求我……'”
养母说到这里,泪水再次夺眶而出。看着她这副痛苦的模样,我的心也跟着抽搐起来。
原来当年她是被父亲的祈求打动,才最终无奈地收养了我,此后对爱情失望的她也选择了终身不嫁,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原本已经被遗弃的孩子,竟会成为她日后的一块心病。
“每次一看到你,我就想起你父亲这个负心汉!再看你这张跟他一模一样的面孔,我就忍不住对你生恨!”
养母痛苦地捂住了额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突然就明白了,她之所以会冷落我,都是因为我这个“私生子”成了她内心永远无法释怀的伤口,每次看到我都让她想起丈夫的无情背叛,所以她才会那样怨我、憎恨我。
想到这里我突然就觉得,养母这几十年来所承受的苦难,应该比我遭受的那点辱骂更加痛苦。
经过这件事后,我断了去找亲生父母的念想,心里觉得这十几年他们都不曾来看过我一眼,还不如这个养育我的养母,之后我奋发图强努力学习,考上了城里的重点大学,但在即将步入工作时,家里却传来了噩耗:
“喂?是小华吧,你养母在家里干农活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头了,现在在床上起不来,你快来看看吧!”
我听到村里的人给我打电话后,立马动身回家,到了家里我才看到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养母,我立马跪倒在她的窗前握住了她的手,她似乎感觉到我来了,嘴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只见她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嘴里还在反复说着“对不起”。
我连忙给她盖好被子,可就在这时,我才发现她的手已经是冰冷的了……
我的脑袋炸开了锅,泪水夺眶而出,这个曾经对我格外苛刻严厉的养母,竟就这样在说出心里话后离我而去!她是带着内疚而死的,我突然明白了。
之后我痛下决心,为她举办了一场隆重而体面的葬礼,别人都说我不值当,为一个对我不冷不热的养母做这些,可我却明白正是我们之间的隔阂,成了她命运的一根刺,刺痛了她一辈子,她默默对我的付出,也刺痛了我。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把这份亲情给补回来,我要让我们成为真正的母子,去珍惜和疼爱彼此,我不会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只要她能重新走进我的生命。
想到这里我内心万分痛苦和自责,我竟然从未将目光放远一些,去了解和体谅她内心真正的苦衷,而是一味地怨恨她对我的严厉,把她当成了一个“恶毒”的养母。我简直就是个自私、短视而又愚蠢的人!
如今她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带着满腔的遗憾和内疚离开了人世,临终前,我能从她平静的眼神里感受到她对我的歉意与爱意,那一刻我恨不得掐死当初那个伤透了养母的心的自己!
注:本文为虚构小说内容,人名地名均为创作需要,请理性观看,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