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德村的李长生手拿衣服,在屋外焦急地走来走去。
屋里接生婆大声喊到:“用力,使劲用力。”
不大一会儿,屋里再次传来了接生婆的喊声:“长生,孩子的脚先出来,你媳妇难产了,如果只能活一个,保大还是保小?”
李长生是福德村里的木匠,父亲去世的早,如今就只剩他一人。
在他六岁那年,和父亲一起到山里砍柴,不小心掉到了猎人的陷阱里,踩到扑兽夹上,父亲发现他时,人已昏迷。
最后,人救过来了,可右腿却留下了终生残疾。他家里本就不富裕,再加上身体有缺陷,村里的姑娘谁都不愿意嫁给他过苦日子。
在他三十岁这年,遇到了现在的妻子周氏,周氏是外地逃荒女子,她不嫌弃李长生家贫和身体上的缺陷,与他结为了夫妻。
这些年是周氏让他感觉到了家的温暖,所以当接生婆问他保大还是保小时,他毫不犹豫地说:“一定要保大。”
半个时辰后,屋内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接生婆抱着孩子从屋内走出来,说道:“长生,媳妇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她走了,我已经尽力了。”
李长生立刻冲入屋内看着床上脸色惨白,已撒手人寰的妻子,顿时悲从心来,觉得自己日后活着已没什么意义可言,一头撞死在了墙上,随周氏而去。
接生婆看着手里的孩子,不知如何是好。她眼睛一转,突然想到村里樵夫徐根生。
徐根生如今都四十多岁了,自与妻子朱氏成婚后还未生有孩子。
好不容易上个月才生了个女婴,这老两口是欢天喜地,可谁知还没满月就夭折了,自此,朱氏便整日以泪洗面。
接生婆心想:“今日何不做个好人,将这孩子送给徐家来养。”于是,他抱着孩子向徐家走去。
到了徐家,当她说明来意后,朱氏看到这胖嘟嘟的男婴,心里是乐开了花,立刻就答应下来。徐根生也特别喜欢这孩子,还特意找人为他取名,徐涛。
徐家夫妇对徐涛很是喜爱,放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有什么好的都先给他吃,徐涛会说话后,左一声爹,右一声娘的叫着,把这老两口叫得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转眼徐涛就九岁了。这天,他和几个小伙伴在一起玩石子,大家玩得开心大笑。这时,保长儿子田勇新走过来一脚将他们的石子踢得到处乱飞。
田勇新今年也刚好九岁,仗着自己父亲是保长到处抢其它小朋友的玩具,那些做父母的是敢怒不敢言,只有让自己孩子看到他就离远些,所以,田勇新在村里也没有什么朋友。
徐涛见伙伴们的石子被踢得到处乱飞,气不打一处来,过去抓住田勇新的领口顺手打了他一巴掌,田勇新长这么大从没受过如此委屈,伸手就和徐涛扭打在一起。
可由于徐涛经常帮父亲砍柴,小小年纪就练了一身肌肉。
田勇新哪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他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哭喊:”你这个害死爹娘的野孩子,给我等着。“说完,就跑回了家。
徐涛回家后就问:”父亲,有人说我害死了爹娘,我是你们亲生的吗?“
徐父见孩子大了,也不该再隐瞒。于是就把他的身世说了出来。
徐涛听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徐父面前说:”感谢父亲大人给的再生之恩,在我心里,这一辈子你和娘永远都是我的亲生父母。“
徐父徐母听后是万分感动,一家人喜极而泣,紧紧抱在一起。
此时,大门被人一脚踢开。田勇新带着父亲怒气冲冲地找到了家里。
保长田大福大声说到:“看看你家徐涛干的好事,把我家勇儿打成这样,今天你们不给我个交代,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徐涛立刻说:“是他先踢掉了我们的石子。”
徐父马上说道:“保长大人,实在对不住了,是小儿不懂事,我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了。”
田勇新吼道:“我要徐涛给我跪下来道歉。”
徐父小心翼翼的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看这下跪之事我们是做不到了,还请你多行行好,其它的都可以答应。”
保长田大福开口说:“徐涛将我儿打成这个样子,我们要养伤,外加营养费赔我们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对徐家来说可是个大数目,但为了不让徐涛向他人下跪,徐父东拼西凑才将银子给备齐了。
田勇新非要徐涛下跪,徐大福收了银两后也不好再闹,就将田勇新给压了下来,这之后,仇恨的种子就在田勇新心里萌发。
转眼十年就过去了。这天徐父像往常一样到山里砍柴,徐涛卖完柴后回家发现父亲还没回来,正准备出门寻找,就看到隔壁刘大叔急匆匆地往这边跑。
刘大叔边跑边喊:“徐涛,不好了,你父亲从山上摔了下来,不行了。”
徐涛在刘叔的带领下找到了父亲,这时的徐父已停止了呼吸。
徐母得知后,本来身体就不好的她由于悲伤过度,追随者徐父的脚步去了。
徐涛刚把父母安葬好,田勇新就带着许多村民到了他家。
田勇新一脸邪笑的说:“乡亲们,你们看看,他就是个不祥之人,两次克死自己的父母,我们这里容不下这样的人,你们说是不是?”
这些人都是田勇新的走狗,听到他这么一说,马上就附和道:“赶快滚出我们村,这里可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村里大部分都很同情徐涛,但迫于田勇新的淫威下也不敢出声。
徐涛觉得自己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他们只会三天两头的来找麻烦,这样日子也过不好,很有可能会连累其它乡亲。
他二话不说,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村子,来到了柳岩镇边租了个农舍,就算是安了家。
转眼一年就过去了,这天,他砍柴回家刚进门,只见从远处急匆匆跑来一个女子。
女子跑到徐涛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公子,后面的恶人不知为何要抓我,求你救救我吧”
说完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徐涛,徐涛本就一身正气,喜欢帮助别人,更何况自己面前的是个弱女子。
他立刻将女子带入屋内,藏在水缸之中。他刚走出屋外,迎面就来三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为首的壮汉问到:”喂,小子,有没有看到一女子从这里路过?”
徐涛恭敬的说:”几位大爷,我看到她急匆匆地往西边去了。“几个壮汉立刻就向西边追去。看他们走远了后,徐涛这才返回屋内。
在女子的哭诉中知道她叫钟梅,因为最近镇里女子总是莫名失踪,弄得人心惶惶,平时都不敢出门。
今天母亲感染了风寒,没办法她只有约上邻居素兰出门为母亲买药。可谁知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三个壮汉,素兰为了保护自己而被他们抓了起来。
现在,不知素兰身在何方?是死是活? 徐涛听后让钟妹仔细想想,最近镇里有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人和事。
钟梅沉思了片刻后说:”最近在镇郊出现了一座大宅院,听说很多富人都喜欢去那里,一般的平民百姓也没法进去,也就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徐涛听后对钟梅说:“你就暂住在这里,我今晚过去一探究竟。”
天黑了好久,徐涛才找到钟梅所说的宅院,里面是灯火辉煌,歌舞升平。这应该是一个富人聚会的场所,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他绕到宅子后面想看个究竟,只听从里面隐约传来了女子的哭喊声,他顿时警惕起来,快速爬上墙外的窗户上。
只见屋内一个壮汉手拿皮鞭,地上躺着三个女子,身上都被打得偏体鳞伤。
壮汉见她们都不敢动弹了,扔下一句:“给你们考虑一天,如若不从乱棍打死“就摔门而去。
壮汉走后,徐涛翻入房内,马上就说:”别出声,我是来救你们的。“
他从房间的床上取来床单,撕成两段接在一起,让三个女子从窗户上滑下去。待女子都下去后,他也跳窗而去。
他把女子接到自己家中,钟梅看到后走过来抱住黄衣女子,激动地说:“素兰,终于找到你了,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素兰颤颤巍巍的说出了一切:
原来,镇边这宅子的主人叫田勇新,他手下养了十多个壮汉。他们每天都会在镇边寻找单独出门的女子,然后将她们抢到宅子里面。
这座宅子白日里与寻常人家无异,然而一旦夜幕降临,镇上的富人们便如蜂拥而至,纷纷来此寻欢作乐。
这些被抓来的女子,她们的纯洁是那些风尘女子无法比拟的。富人们都沉迷于这口新鲜的乐趣。
在这座看似平静的宅子里,夜晚却充满了无尽的悲鸣和恐惧,仿佛黑暗中有一只无形的魔爪,时刻准备着将这些无辜的女子拖入深渊。
这些女子如不从顺,轻则会被饿肚子、遭受毒打等惩罚。有的人无法忍受这种痛苦,只能被迫沦为富人的玩物。
重则直接被下药后任人宰割。很多女子被下药,醒来后接受不了被糟蹋而选择自尽。
自己幸好被发现的早,要不然.......
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徐涛闻听田勇新之事,心中怒火熊熊,犹如烈焰焚烧。他深感田勇新已然坏得无可救药。翌日清晨,徐涛义愤填膺地前往县衙击鼓鸣冤。
县令闻讯,当晚即派遣得力人手前往田勇新的宅邸,将其顺利缉捕。
在人证物证面前,田勇新无法狡辩,坦然供认了自己的罪行。为了减轻罪责,他手下的一名壮汉透露了一个秘密。
当年,徐涛的父亲并未因意外离世,而是田勇新的一番阴谋。他派遣手下小弟,悄然跟在徐父身后,趁其不备,将其推下了山崖。
其目的,便是为了报复九岁那年的一跪之辱。他逼迫徐涛下跪道歉,最终以徐父的十两银子化解了这场矛盾。
然而,这一事件在他心中埋下了深深的怨恨,他始终无法释怀。于是,他狠心杀害了徐父,以解心头之恨。
徐涛闻听此言,暴喝一声,犹如狂狮般怒吼着冲向前方,对他拳打脚踢,县令却装作视而不见。
直至田勇新被打得奄奄一息,县令才宣判道:“田勇新祸害他人,强抢民女,罪不可赦,即刻斩立决!”保长田大福因鱼肉乡里被发配充军。
徐涛为人侠义真正,被县令命为福德村保长。
徐涛回到故乡后,首要之务便是前往父母的坟前祭拜。
他双膝跪地,双手合十,眼含泪光,深情地说道:“爹娘,不孝子为你们报仇了。如今,仇人已伏法,愿你们在天之灵得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