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奸巨猾赋

王星存

东洋有雌禽，名曰老奸；西山有雄兽，名曰巨猾。一禽一兽相隔万里，本无谋面之机。盖因天意，合而谋之。

一日，老奸与巨猾相遇于幽壑之间，互炫其奸猾之能事。

老奸振翅而鸣，曰：“吾之奸巧，无人能及。常以巧言令色，哄骗众人，使之落入吾之陷阱，犹不自知。”

巨猾嗤笑而言：“汝之手段，不过小技。吾善伪装，表面和蔼，背地阴狠。与人合作，常谋私利，事成之后，反咬一口，令人防不胜防。”

老奸不服，道：“曾有一商队路过，吾装作可怜之状，博得同情，趁其不备，盗其珍宝，扬长而去。”

巨猾撇嘴：“此何足道！某村有善农，勤劳朴实，吾佯为相助，取得信任，后骗其田产，致其穷困潦倒。”

老奸又言：“吾于官场，阿谀奉承，左右逢源，步步高升，却不干实事，只谋权位。”

巨猾大笑：“官场算甚！吾在商场，尔虞我诈，操纵价格，坑害同行，赚得盆满钵满。”

正争论不休时，忽有天雷滚滚，风雨骤至。一智者路过，叹曰：“尔等奸猾之辈，虽得一时之利，终遭天谴。为人当以诚信为本，正直善良，方为正道。”

老奸与巨猾闻而鄙之，虽面有惭色，然心犹未甘。虑天雷威在，风雨未止，二物惟瑟缩一处。

久之，老奸长喟曰：“吾一生奸猾，自以智，未思竟至如此狼狈，为人所唾。”巨猾颔之，以为然。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未几，其性复萌。遂相谋曰：“吾等虽为世人所斥，然何不改其道，佯装顿悟，携手合作，以图更大之利。”

于是乎，二物伪作改过之态，逢人便笑，貌似和善。众人见之，以为其真有悔意，渐释防备。

未几，老奸巨猾共行诡诈之事。于市井之中，以假物充真货，诓骗良民；于乡野之间，巧立名目，夺人田产。其笑里藏刀，为非作歹，令人发指。

老奸与巨猾，沆瀣一气，竟结连理。婚后不久，育有一子，名曰老奸巨猾。此物自幼受其父母奸猾之气熏染，生性狡黠，诡计多端。稍长，其恶更甚，超乎父母。常以欺诈为能，以阴损为荣，邻里皆惧，避之不及。

此物雌雄同体，集阴阳于大成，子孙甚众，绵延不绝。又擅安乐死之技，令人含笑九泉。

单纯公闻而太息：禽兽如此，而况人乎？明珠暗投，椒兰陷没，焚琴煮鹤，破璧毁珪，其真天道也？黄钟毁弃，瓦釜雷鸣，知之矣！

2024.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