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说有点残忍，但故事确实只能从那个结局讲起。当达尔文-努涅斯站上点球点，准备主罚对阵巴黎圣日耳曼的第一个失点时，安菲尔德弥漫着英超赛场上罕见的窒息感。

每个利物浦球迷当然都期待不可预测的奇迹，毕竟这种特质几乎贯穿了这位乌拉圭前锋的整个职业生涯。但更多人其实已经预感到了最坏的结果——特别是考虑到当晚比赛的发展轨迹。努涅斯当时的肢体语言写满了最糟糕的那种自我怀疑。某个瞬间，他放弃了惯常的疯狂逼抢，把皮球拱手让给路易斯-迪亚斯；另一次，当萨拉赫正准备传中时，他鬼使神差地蹲在了角旗区附近。这些场景足够诡异，但都不及他某些触球选择来得荒诞。

倒不是要苛责他，更多是同情。因为这种局面的残酷之处在于，这是利物浦整个攻击群共同酿成的苦果。他们没能完成终结，有些时候甚至吝啬于起脚射门。

这个似曾相识的夜晚，完美复刻了首回合的剧情，也让人终于理解为什么去年夏天足球圈流传着"斯洛特想重组萨拉赫之外所有锋线"的传闻。即便埃及法老本人，此役也远未达到最佳状态。

对于这支即将问鼎英超的准冠军之师而言，攻击线正逐渐显露出裂痕。他们失去了赛季初那种摧枯拉朽的锐利，仿佛被抽走了那股能暂时提升球员境界的"势"。这种感觉的流失，或许会成为周日对阵纽卡斯尔的卡拉宝杯决赛的关键变量。在熬过伤病潮后，埃迪-豪的球队看完这场欧冠后应该燃起了更多希望。

问题未必致命或持久，但确实存在。从开场哨响就显露端倪：红军无数进攻回合终结于离谱传球、拖沓控球或是诡异的射门恐惧症。

最能概括全场走势（也几乎杀死悬念）的片段出现在下半场伊始。萨拉赫右路持球时，迪亚斯在禁区已完全放空。但埃及人的传球堪堪落到哥伦比亚人身后，而后者停球时又鬼使神差地失控。转瞬即逝的射门良机就此溜走——整场比赛乃至过去数周，这样的剧情反复上演。

如果说这种批评对这场高水准的欧冠十六强次回合略显苛刻，那我们讨论的正是毫厘之间的差距与标准。利物浦即将重夺英超王座，但他们的野心是建立王朝，同时问鼎欧洲。

斯洛特赛后的发言颇值得玩味："现在我终于明白两年前我们为何缺席欧冠，以及为何在主场2-5惨败皇马后出局了。"此役与巴黎的关键分野，恰在于锋线质量——首回合已现端倪，只是红军侥幸逃生；这次，他们终于付出代价。

利物浦挥霍良机，克瓦拉茨赫利亚与登贝莱则用偷袭得手。恩里克麾下的攻击群正迸发出摄人心魄的威胁，而红军锋线此刻已丧失这种威慑力。

迪亚斯状态飘忽，且明显不适应中路位置；若塔既失锋芒又缺稳定；萨拉赫虽保持水准但已非赛季大半时段那个无所不能的法老。这些或许都是暂时现象，但在续约疑云笼罩下，在赛季迄今最重要的舞台上，这种波动格外刺眼。

所以你会理解他们为何关注安东尼-戈登、姆贝莫等猎物。当然，如果能在合适价位找到接盘侠，努涅斯的故事恐怕也要画上句号了。听起来残酷？但这就是顶级较量的生存法则。利物浦比谁都懂这个道理。

这条攻击线曾护送他们触摸奖杯边缘，这本就值得歌颂。但要真正登临欧洲之巅，兑现阵容的全面潜力，或许还需要些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