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阅读史源历史专栏第4061期。从1978年春天开始，曾经在全国范围推广的“大寨农业模式”受到质疑。这一方面有学大寨运动后期极左风潮的因素，另一方面也跟改革开放前后我国的政治环境有关。胡耀邦同志在一次中央党校的讲话中指出：农村大修“人造平原”的做法不科学，是劳民伤财的做法。

这句话激怒了主管农业工作的国务院副总理陈永贵。闻知胡耀邦的言论，陈永贵感到非常生气，他认为胡耀邦不懂农业生产和农民现状。陈副总理反驳道：农民不种地、不修田，那吃什么呢？你懂农民么？

陈永贵之所以反应强烈，是因为大寨模式曾被树为全国典型，毛主席生前提拔他当副总理，主要也是希望推广大寨的成功经验，让全国农民能吃饱饭、过上好日子。陈永贵感到胡耀邦的说法，是对“大寨精神”的不尊重，更会形成“错误”的舆论风向。

胡耀邦在战争年代的资历远胜过陈永贵，但六、七十年代陈永贵受到破格提拔，晋升速度非常快。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前，胡耀邦还没有进入中央政治局，而陈永贵既是中央政治局委员、又是国务院副总理。对于胡耀邦的观点，陈永贵毫不犹豫地进行了驳斥。

其实胡耀邦和陈永贵各有道理。大寨自然环境恶劣，陈永贵当年带领村民战天斗地，自力更生地改善自然环境，使得当地粮食产量翻了几十倍，确实是一个农业奇迹；胡耀邦批评的重点不是大寨村本身，他没有否定大寨的成绩，而是反对在全国盲目推广改造环境的做法，提倡因地制宜地发展农业。

1978年下半年，越来越多的质疑声音出现了，大寨实际存在的家长作风和蛮干问题被曝光出来，当地领导受到了批评。到了1979年，《人民日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新华社等权威媒体先后进驻大寨调研采访，随着诸多报道见诸大众，一夜之间大寨模式似乎就走向了反面。不久后中央做出结论，陈永贵同志要对农业学大寨期间的问题负责。

陈永贵是在1980年辞去主要领导职务的，他对来看望自己的大寨干部讲：组织给我定九十九，我就去干一百一。现在吃了这个教训，太深刻了。以后大寨好好按中央的指示来干，你们要彻底贯彻十一届三中全会的精神！陈永贵辞职后，想重新回到大寨务农，但中央考虑到陈永贵身体状况不佳，特意将他安置在北京养老，享受副国级退休干部待遇。

胡耀邦并没有把此前的分歧放在心上，在党内公开表达观点，也属于正常的政治生活范畴。由于陈永贵在一些工作中存在过失，1980年退休后按照什么标准给予生活保障，一度存在争议。胡耀邦在1980年2月被选为中央政治局常委，他坚持应当给予陈永贵副国级干部待遇。而曾经批评过陈永贵的邓公，后来也公开评价陈永贵是“难得的农业人才”。确实如此，陈永贵同志以一个普通农民的出身，在昔阳县做出了过人的成绩，不论大寨模式成功与否，其艰苦奋斗的精神必然是正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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