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一师为了突出重围,进行了何等残酷的战斗

红晓岩谈古论今 2024-11-21 10:05:41

我们还是先从一个历史场景说起。那是1950年12月4日,在长津湖南岸的村庄下碣隅里,美陆战1师师长史密斯少将召开了一场特殊的新闻发布会。这场新闻发布会之所以特殊,是因为此时的下碣隅里正处在志愿军军队的重围中,史密斯师长本人及赶来的美、英、法等国记者,都是乘坐直升机或运输机抵达会场的。此时,美国陆战1师的主力刚刚从长津湖西岸的柳潭里撤退到下碣隅里,下碣隅里拥挤着上万军人,其中大半是刚刚在严寒状态下连续激战多日的陆战队员。而陆战队如果想要突出重围,还需要从下碣隅里向南突破多道阻拦,才能抵达海边。身在下碣隅里的《纽约先驱论坛报》记者玛格丽特·希金斯记录下了此时陆战队员们的状态。她写道:“官兵们的衣服破烂不堪,他们的脸被刺骨的寒风吹肿,手套破了,帽子没了,耳朵被冻成紫色……他们究竟还有没有力量再突围出去?”然而,在新闻发布会上,一头白发、举止儒雅的史密斯师长却对自己的部队充满了信心。在解释自己的部队进行突围的情况时,他说出了一段载入史册的名言:“退却,是被敌人所迫,向友军保持的后方地域转移,但是,这次作战,后方也被敌人占领着。而且,打垮敌人也是我的目的之一。因此,我们不是退却,只是要对不同的方向实施进攻。”

史密斯的这段话,彰显了美国海军陆战队在逆境中依然保持旺盛斗志的战斗精神。要知道,此时的美军陆战队还远远没有脱离险境,正在被拥有绝对优势兵力的志愿军第9兵团重重包围着。那么,史密斯师长何以会保持这样的自信?美陆战1师为了突出志愿军的重围,又进行了何等残酷的战斗?要明白这些问题,我们就要从长津湖战役爆发时说起。志愿军第9兵团的进攻

如此前所述,在1950年11月,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以朝鲜半岛北部南北走向的狼林山脉为界,在西线和东线战场分别部署着美第8集团军和美第10军,各自对阵志愿军第13和第9兵团。而美陆战1师的位置,正处在美第10军的最左翼的危险位置,侧翼完全暴露。

由于史密斯师长不顾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和美第10军军长阿尔蒙德的催促,采取了缓慢推进、沿途不断分兵把守的战术,因此在长津湖战役爆发当天,美陆战1师各部分布在一条长度超过100公里的公路沿线,从北到南的大致布置情形是:由陆战5团和陆战7团组成的师主力位于长津湖西岸的村庄柳潭里,陆战1团第3营及大部分支援部队位于长津湖南岸的下碣隅里,陆战1团第2及第1营位于更南侧的城镇古土里及真兴里,师部则位于海边的兴南。除此之外,在长津湖东岸,则驻扎着美第7师最左翼由三个营组成的“费斯特遣队”。

在战役爆发时,志愿军第9兵团的三个军中,第20、第27军主力已经到达战场,第26军则尚在行军途中。根据我们最高层在战前“集中第二十、第二十七两军主力,先求歼击美陆一师两个团”的命令,志愿军大军在1950年11月27日夜对柳潭里的美陆战1师主力展开了猛攻,揭开了长津湖战役的序幕。在这场夜战中,美军陆战队员们不顾悬殊的兵力对比,以惊人的勇气守住了阵地。到11月28日天亮时,志愿军对柳潭里的进攻已被击退,但美陆战1师已遭到分割包围,局势岌岌可危。

11月28日,联合国军在东西两线都遭遇了志愿军大军的袭击,在清川江边和长津湖畔同时陷入了危机。这一天晚上,麦克阿瑟将美第8集团军司令沃克及美第10军军长阿尔蒙德紧急召往东京,对两部下达了后撤命令。这样,在东线,陷入重围的美陆战1师便面临着迫在眉睫的突围问题。随着志愿军在长津湖战役的第一个夜晚进攻柳潭里失败,志愿军第9兵团将第二夜的攻击目标选定为兵力相对薄弱的下碣隅里。下碣隅里地处长津湖南岸,是长津湖西岸柳潭里的美陆战1师主力及东岸美7师三个营南撤的必经之地,也储存着大量后勤物资。如果这里陷落,那么美军陆战队的主力将面临灭顶之灾。此时,下碣隅里的守军除陆战1团3营外,也包含了美陆战1师的大部分支援部队,兵种包括步兵、炮兵、工兵及各种后勤部队,其人员极其杂乱,约3900人的兵力竟来自58个不同的部队单位。在战斗爆发前夕,美军相当一部分部队正在修建下碣隅里军用机场,用于转运物资和人员。可以说,虽然下碣隅里的战略位置比柳潭里更为重要,但其守军的实力却远弱于柳潭里的陆战1师主力。11月28日夜,志愿军围绕下碣隅里构筑的环形防线发起夜袭,给美军陆战队制造了更大的危机。这一夜,双方围绕下碣隅里进行的攻防异常惨烈。在飞雪中,志愿军军触发了陆战队设在阵前的饵雷和照明弹,从而拉开了战斗的序幕。根据战史记载,志愿军发起夜袭后的情形是:“中国军队步兵投掷手榴弹,一面用冲锋枪扫射一面冲击。在阵地上的美国兵,看见中国兵好像从地面上沸腾起来一般。但是,志愿军却冲入美军的典型的火网内了。美军海军陆战队以迫击炮、火箭筒、机枪、坦克炮等一切火力相对抗,但是,志愿军在轻、重迫击炮的支援下,不顾伤亡反复冲击。”到午夜时分,部分志愿军战士突入了美军防线,冲到了正在施工的机场跑道上。正在施工的美军工兵也投入战斗,用步枪发起反冲锋,击退了冲进来的志愿军,而后回到推土机上继续施工。到29日拂晓,志愿军停止了进攻。这一晚,虽然志愿军军未能整体撼动美军的环形防线,却已在东、南两个方向上夺取了部分阵地。面对下碣隅里的危局,史密斯师长命令古土里的部队整编出一支约900人的美英陆战队混合部队,向下碣隅里增援。在29日白天,这支被称为“德赖斯代尔特遣队”的部队在古土里、下碣隅里之间遭到了志愿军军的强力阻击,最后仅有约400人突入下碣隅里,另有约300人阵亡或被俘,约200人折返古土里。这一有限的增援虽然兵力不多,却使下碣隅里守军得以得到宝贵的援军,从而顶住了志愿军军在30日夜晚发起的第二轮狂攻。到12月1日白天,围攻下碣隅里的志愿军军已经损失近7000人,无力再发起新的攻势了。(光亭:《冰雪长津湖》,《突击》杂志第三期)

美陆战1师开始突围

12月1日,在长津湖东岸的新兴里一带,美第7师的“费斯特遣队”经过多日战斗,已被志愿军第27军的两个师击溃。但美陆战1师的各阵地依然坚如磐石,给志愿军军造成了重大杀伤。同一天,美第10军各部开始全线撤退,向朝鲜东海岸线上的兴南一带集结。

美陆战1师主力也在这一天放弃柳潭里,开始向下碣隅里突围。在柳潭里与下碣隅里之间,有一处名为德洞山口的险要之地,由陆战7团F连驻守。在长津湖战役开始后,该连孤悬于陆战队各主要阵地之外,连续数晚遭受着志愿军军团级兵力的攻击,却仍然英勇战斗,牢牢坚守着阵地。12月2日,美军陆战1师主力首先救出了德洞山口上的孤军F连,而后又突破志愿军军的阻击,各部在12月3日—12月4日全部进入下碣隅里。在撤离柳潭里时,美军陆战队将1500名伤员全部带出,没有抛下一个战友。在进入下碣隅里时,有的部队甚至踏着正步,维持着军容和高昂的士气。面对陆战队员们的顽强作风,史密斯师长对突围战充满信心。因此,在12月4日召开于下碣隅里的新闻发布会上,他说出了“我们不是退却,只是要对不同的方向实施进攻”的名言。志愿军这边的伤亡虽然不小,但由于整体战略上的态势非常好,我们的最高层是想对美军陆战1师进行全歼的。12月3日,他们向第9兵团下达了“加紧歼灭被围之敌”的命令。与此同时,随着美陆战1师主力及长津湖东岸的美7师部队溃兵退入下碣隅里,下碣隅里的军用机场也已在美军工兵的不懈努力下宣告完工。大批运输机随即飞抵这座军用机场,在数天内运走了近4500名伤员,使陆战队能够轻装简从地踏上突围之旅。除此之外,在史密斯师长的坚持下,阵亡者的遗体也被运输机带走。对此,史密斯师长作出了解释:“陆战队员对在战斗中阵亡的战友极其崇敬,哪怕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带出战友的尸体!陆战1师绝不会把战友的尸体留在一个即将撤离的朝鲜东北部的荒寂小村里!”(光亭:《冰血长津湖》,《突击》杂志第三期)事实上,到这时,志愿军第20、第27军在高寒气候下经过连续进攻,已经付出了不小的死伤,难以继续发动大规模攻势了。志愿军第9兵团的唯一希望,便寄托在仍未开抵前线的生力军第26军身上。

12月6日白天,美军陆战一师开始从下碣隅里向南突围。直到这天夜里,志愿军第26军才终于赶到,姗姗来迟地对正在向南突围的陆战队展开了攻击。根据志愿军第9兵团司令宋时轮的命令,第26军的作战任务是以“主力围歼下碣隅里之敌”。这一夜,缺乏与美军战斗经验的该军,便在这样的严令下发起了不顾伤亡的进攻,却被顽强的陆战队击退。(中国“军事科学院”编:《抗美援朝战争史》第二卷第六章)经过一夜战斗,仅在美军陆战队后卫部队坚守的下碣隅里东丘,美军就死伤了约100人。一名陆战队员这样回忆当夜志愿军军疯狂进攻的场景。他说:“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中国士兵蜂拥而至,一次次顽强地进攻。夜空时而被曳光弹交织成耀眼的火网,时而被照明弹照出可怕的光亮,中国士兵冲锋的身影在光亮下暴露无遗,他们在陆战队的坦克、大炮、迫击炮和机枪面前,源源而来。”由于缺乏与美军的战斗经验,加上没有及时到达战场,得到充分的休息,志愿军第26军的进攻,就在这一夜以失败告终。然而,此时在美军陆战队前方的,还有数十公里的山间公路。在地势险要的公路上,志愿军军已经设置了大量路障,并占据了公路两侧的高地。尽管志愿军第9兵团损失不小,但他们仍有足够的兵力对美军陆战队进行阻击。对美军陆战队来说,最为致命的路段在古土里以南约5.6公里处的水门桥。这座8.8米长的桥梁架设在悬崖之上,是这条公路上一处无法绕道的必经要冲。然而,这座桥梁已经被志愿军炸毁了。如果水门桥无法通行,美军陆战队的突围就无从谈起。而除了确保自身的生存之外,美军陆战队还要带着长津湖地区4000多名不愿留在朝鲜的平民一同突围。此时,中美双方所面临的考验,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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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晓岩谈古论今

简介:以史为镜,可以正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