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死后,彭越被吕雉剁成肉泥,刘邦:快杀光他的宗族,一个不留

远悦说过去 2025-04-30 03:39:56

公元前197年深秋,梁王宫的金色檐角在寒风中微微颤动。

一匹快马踏碎了定陶城的晨雾,马上使者高举赤帛诏书,疾驰入宫。梁王彭越展开诏令,绢帛上朱砂刺目:

“陈豨叛于代,朕亲征之。王速领兵至邯郸,共讨逆贼。”

宫灯摇曳,映出了彭越阴晴不定的面容。他想起数日前密探的急报,淮阴侯韩信被诱杀于长乐宫,尸骨无存;淮南王英布称病不朝,府邸外已现汉军暗哨。

如今这封诏书,究竟是讨伐叛贼的君命,还是送给自己的催命符?

巨野泽渔夫

公元前3世纪末的巨野泽,烟波浩渺,水天相接。这片上古九泽之一的辽阔水域,不仅是渔舟唱晚的桃源,更是藏龙卧虎的江湖。在这里,渔夫出身的彭越,正悄然改写着他的命运轨迹。

彭越出生于砀郡昌邑,祖上曾是颛顼的后裔、彭祖的嫡脉。可惜,随着时间的流逝,家族的辉煌已湮灭于春秋战国的烽烟中。

到了秦朝末年,自幼家贫的彭越,为了谋取生计,投身于巨野泽,做起了渔家子。

然而,秦律严苛,尤其对底层百姓,极为暴戾,泽中的渔民常因未缴足鱼税,遭到秦朝官吏的鞭笞。

因此,为了能够在乱世中生存下去,彭越干起了“非法”的勾当。

当时,巨野泽山高皇帝远,官府鞭长莫及,故而造就了水匪横行,途经的商旅经常遭遇歹人的劫掠。

面对轻易得来的“财宝”诱惑,彭越心动不已。他在私下里,组建了一支听命于自己的强盗团伙,谋财害命,好不潇洒。

公元前209年,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而起,天下震动。

消息传到巨野泽,年轻的匪徒们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纷纷撺掇彭越起事,说道:“陈王已反,天下苦秦久矣,何不效仿他们,一起干?”

可彭越却摇摇头,叹息道:“现在两龙相斗,胜负还未分。若是贸然出头,必然会成为他人的垫脚石,徒劳无益。”

可以说,此时彭越的审慎之态,已显露了他的枭雄本色。也正是这份远超草莽的定力,让他在陈胜败亡、项梁战死的乱局中,渐渐壮大。

一年后,陈胜被杀,浩浩荡荡的大泽乡起义,戛然而止。

不过,令胡亥、赵高未曾料到的是,借着陈胜起义的“东风”,六国旧贵族的复辟,已然成了燎原之势。

当时,彭越见时机成熟,召集百余亲信,宣布起义。与项梁扶立怀王、刘邦斩蛇起事不同,彭越的起义更具草莽智慧。

他以刑威立信,故意将迟到的部将当众斩首,以此获得众人“敬畏”。

在对抗秦军上,彭越也不效仿陈胜、项梁的正面作战。他深谙“敌进我退,敌驻我扰”之道,专门劫夺秦军的粮道,得手后就散入泽中,将游击战术玩得出神入化。

游击大师

公元前207年,刘邦率军攻打昌邑。

此时的刘邦,尚是沛县豪杰,彭越也不过是巨野泽的匪首。然而,当他闻讯后,却义无反顾的率领数千兵马,相助刘邦。

尽管在昌邑城下,因秦军死守,两人都未能破城,可却让彭越与刘邦结下了渊源。刘邦豪放不羁的作风令彭越暗生钦佩,彭越的治军之严、用兵之奇,也让刘邦大为惊叹。

不过,此战之后,彭越却与刘邦分道扬镳了。

刘邦遵从项梁的命运,一路向西,直插咸阳。而彭越则继续坚持他的“中立”姿态,退守巨野泽,继续当一名“水鬼”。

可彭越却不是一个安分的“水鬼”。

他并未因昌邑的兵败意志消沉,反而借机吸纳流民、收编败军。短短数月,兵力滚雪球般膨胀至数万。

这些士卒多为亡命之徒,但在彭越的调教下,竟成了一支“能聚能散、能战能走”的精锐。

可惜,直到此时,彭越的部队,仍没有归属。由此,在刘邦攻灭秦朝,项羽分封天下时,躲在“泽中”的彭越,连个官职,都没有混上。

当然了,项羽的忽视,并不能说明彭越的重要性不值一提。

公元前206年,自立为齐王的田荣,向彭越伸出了橄榄枝。他以彭越为将军,率军突袭楚地济阴。

面对项羽麾下悍将萧公角,彭越避其锋芒,诱敌深入。他命士卒佯装溃退,将楚军引入巨野泽边缘的密林沼泽。

待楚军阵型散乱时,伏兵四起,彭越一箭射杀了萧公角,全歼楚军。纵然,此役规模虽小,却也让不可一世的项羽,尝到了后方被袭的苦果。

事实上,以田荣、彭越的实力,是无法抗住项羽的致命攻击的。因此,在田荣败亡,齐地丢失时,彭越又转而投靠在了刘邦麾下。

当时,刘邦在韩信的策划下,暗渡陈仓,齐集数十万兵马,向彭城进发。对于彭越的投靠,他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将彭越委任为魏相,辅佐魏王豹,治理魏地。

有趣的是,历史的吊诡就在于此。

当刘邦兴致高昂的认为可以一举灭掉项羽时,联军却被三万楚国铁骑,冲的七零八碎,连他的老父亲、妻儿都被扔在了敌方阵营里。

刘邦的逃亡,也让彭越成了无根之水,刚刚占据的数十座城池,也不得不拱手相让。他带着昔日的部队,跑到黄河南岸,再次打起了游击。

此后三年,彭越成了紧贴在项羽身上的跗骨之蛆。

他将军队化整为零,平时分散屯田,战时迅速集结,又利用巨野泽的水网地形,打造快船轻舟,一击即退。

下邳突袭时,彭越趁项羽伐齐的空袭,率领轻骑焚烧了楚军粮仓十七座;睢水截击中,彭越又以渔舟满载柴草顺流而下,火攻了楚军水寨。

甚至,他还将斩获的楚军耳鼻装入陶罐,送至项羽帐前。

公元前204年冬,楚汉相持于荥阳。彭越趁势连克睢阳、外黄等十七城,彻底切断了楚军补给。

项羽被迫回师救援,彭越却已率军北撤,遁入谷城休整。尽管项羽有拔山之力,却始终无法剿灭这支“聚散如雾”的军队。

然而,彭越所做的一切,也并非是为了刘邦。他与韩信占齐地、英布控九江一样,只想回到春秋时代,裂土封王。

因此,在项羽势衰、刘邦再次崛起时,彭越又恢复了他的“摇摆”身份,时而帮助刘邦,时而帮助项羽。

不过,天下大势,是不会随着他的随风摇曳,而改变的。

公元前202年,垓下之战前夕,刘邦的使者疾驰至彭越大营。当时,彭越已拥兵三万,控制梁地数十城,却迟迟未响应刘邦的合攻号令。

张良一语道破玄机:“彭越想要称王已经很久了,你不册封他,他必然不会前来。” 于是,刘邦咬牙切齿的写下了封王诏书,派遣使者星夜送至梁地。

不久后,彭越率三万精兵参加垓下之围。可他却拒绝正面冲锋,专司截杀楚军的溃兵。当项羽突围至乌江时,彭越的部队已收缴了楚军旌旗、车仗四百余车。

显然,彭越惜命了,他不再将“立功”当作自己的人生追求。垓下之战后,刘邦未曾食言,昔日的巨野泽水匪,终成了一方诸侯。

惨死

可惜,彭越与刘邦的关系,始终在“共谋”与“猜忌”的钢丝上摇摆。

自项羽败亡后,刘邦对于昔日“盟友”的猜忌就益发严重,韩信被贬淮阴侯,英布遭疑谋反,诸侯王人人自危。

而彭越,试图以谨小慎微自保。

他削减亲卫兵力以“示弱”,却导致对封地的控制力迅速下降;他年年赴长安朝觐,却因过度逢迎,被刘邦视为“心虚”。

致命的是,当陈豨叛乱、刘邦征兵时,他既不敢公然抗命,又不愿损兵助战,最终选择了“称病”这种拙劣的借口。

可以说,早期的彭越兼具了渔夫的隐忍与水匪的果决,却在权力巅峰时,掉入到了“谨慎过度”的陷阱。

公元前197年,彭越无视刘邦的命令,派遣部将率兵助战。

前有韩信,后有陈豨,刘邦绝不容忍诸侯的“不忠”。何况,彭越的封地梁国,地处中原要冲,控遏敖仓粮道,对长安的威胁极大。

更为重要的是,彭越的旧部也多在梁、楚,一旦他图谋不轨,必然会演化成比陈豨更大的叛乱。

因此,陈豨之乱后,刘邦率兵突袭了定陶,一纸诏书将彭越废为了庶人,流放蜀地。

然而,路过郑县驿站时,彭越却扑向路过的吕雉銮驾,乞求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向刘邦求情。

毫无疑问,这是送给吕雉“最大”的礼物。

王夫之曾说:“彭越之败,非力不足,乃志不决也。”当吕后假意带他回长安申诉时,彭越竟将政治博弈误作为“妇人之仁”,天真的以为尚有转机,全然忘却了吕雉助刘邦诛韩信的往事。

这位曾在大泽中算无遗策的枭雄,在末路时犯下了致命的错误,他低估了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也高估了“旧情”的分量。

不久后,吕雉授意廷尉罗织彭越“谋反”的罪名,将他的首级悬于洛阳城门,尸身剁成肉泥,遣使送往淮南。

淮南王英布接到那罐猩红肉糜时,当场呕吐昏厥。这位曾与韩信、彭越并称“汉初三大名将”的枭雄,终究成了皇权祭坛上的牺牲品。

而在彭越死后,彭氏宗族也尽被刘邦诛杀,唯有一子侥幸逃脱,藏匿于淮阳。这位游击战鼻祖的结局,恰似他先祖彭祖的“雉羹”,鲜美却致命。

值得一提的是,彭越的成功源于乱世之中,对于“实用主义”的推崇,而他的败亡,则因治世对“绝对忠诚”的要求。

他擅长游击战的灵活性,却不懂政治站队的艺术;他能驾驭巨野泽的亡命之徒,却无法应对长安的权谋暗流。

当天下从“群雄逐鹿”转向“皇权一统”时,彭越这类“半独立军阀”,注定要被时代的车轮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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